怕什麼?
江柔在恭房外面等到月上中天,沈十三也沒出來,心裏的事越沉重,她越比平時有耐心,沈十三在裏面蹲着,她就在外面候着,站得跟標杆一樣直,眼神僵直。
沈十三在恭房裏面避了半個時辰,扒拉着門縫往外面瞅一眼。
人還在。
一個時辰,再瞅一眼。
人還在。
一個半時辰,還瞅一眼。
還尼瑪在!
心想這都要子時了,還在這兒候着,你就不困嗎?!江柔一般至多不過戌時,就困得睜不開眼了,今天格外能剛,沈十三一想,決定再躲半個時辰。
等夜深了,你總要睡覺吧?!
今天你要是能在這裏站一夜,老子就……算你狠!
沈十三在恭房裏等江柔先撤退,對方卻鐵了心要跟他死扛到底,眼看着都三更天了,他往門縫外面一瞅,心裏頓時就是一句——臥槽!
這貨挺能剛啊!
江柔自始至終都站在原處,沒有挪動一步,甚至連站姿都沒變過!
沈十三惡狠狠一甩袖。
算你狠!
他一天的工作量也不少,本來早就該休息,鬧這一出,大半夜的都還得在恭房裏蹲着,其實早就困得睜不開眼。
正門走不得,側門老子總走得吧?!
然而沈十三忘了。
這裏不是盛京,也不是他的懷遠將軍府,恭房裏並沒有側門,他找了一圈兒,很想把郭堯拖出來暴打一頓。
爲什麼沒有側門?!
老子在這裏聞夜香,你他媽倒是睡得很香啊?!
萬幸,雖然沒有側門,但好歹在牆上開了個小窗,小窗的長寬高都非常符合這個‘小’字,沈十三比劃了一下,他這條壯漢,勉強可以把自己捋成一條擠出去。
成親前,懷遠將軍走正門入大殿,諸人迎接恭候聽從差遣,進出前呼後擁。
成親後……只能鑽窗戶……
臥房是不敢回的,沈十三跑去郭堯的住處,強佔了管家的房間和管家的牀,倒下去一閉眼就沒了意識,留郭堯一臉懵逼。
天色已經微微亮,江柔站得腿腳發麻,被夜風吹得渾身冰涼,嘴脣都在發紫,她想了想,終於推了門進去看,然而,恭房裏面一片空蕩,哪裏還有沈十三的影子?
她驟然渾身癱軟,感覺比任何時候都累,癱坐在地上,目光呆愣,怔怔的盯着那個被打開的小窗,眼睛裏滾落兩滴豆大的淚珠。
坐到天邊泛起魚肚白,她從地上爬起來,往外走的時候,正碰見眼底下掛着兩團青黑的郭堯,江柔拉住人,問,“沈戰呢。”
她一夜沒睡,吹了一夜的風,又大受打擊,站了一夜的腿還有些麻,走路也一瘸一拐的,拉着郭堯滿眼希翼問沈十三去哪兒了的樣子,可憐又可悲。
郭堯回答得有些艱難,“回夫人,將軍一大早就出去了,也沒有說去哪裏。”
沈十三昨晚睡之前他就囑咐過,要是江柔問起他去哪兒了,就說他出去了。
郭堯長了十個膽子也不敢騙江柔,但沈十三吩咐過了,那敢不敢都只能扯謊。江柔聽完直接轉頭就走,郭堯追出去,看見她去的方向應該是直奔龍虎關外去了。
也是。
沈十三除了軍營,還會去哪裏?!
本來想追上去攔下她,但一想,攔下了也不知道該用什麼託詞,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去了。
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是最讓人難過的,連郭堯都看得不忍心。
江柔一路奔去龍虎關外,竇子明的眼睛最尖,她一出關就看見了她,立即迎上去關心的問,“小江?你怎麼來了?手上的紗布呢?手臂好了?怎麼這麼快?”
江柔的右手垂在身側,除了有些無力,不再有強烈的疼痛感了,她無暇回答竇子明的問題,一見是他就急問,“將軍有沒有來這裏?”
竇子明說:“沒有啊,我很早就來了,沒看到將軍出關啊,”
現在才卯時剛過,還沒到士兵們的起牀時間,他大大小小被沈十三封了個官兒,所以比一般人努力刻苦一點,整個校場也除了將領們,就沒有其他人了。
校場大,一眼根本望不到頭,江柔要是整個校場去找,不一定找到什麼時候去,可是竇子明一直都在,關口就那麼大,他沒看到沈十三出關,那應該就是沒有來了。
江柔一聽沈十三連校場都沒有來,瞬間就像失了魂。
沒有在家,沒有在校場,他去……哪裏了?
竇子明看她不對勁兒,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小江,你沒事吧?將軍怎麼了?他是不是欺負你了?”
江柔被他喊回神,目光呆滯的回身入關。
市集已經開了,路上行人漸漸多了起來,江柔像個沒有意識的遊魂,將周圍的喧譁與熱鬧隔絕,走了兩步,她突然想起來什麼,拔腿狂奔起來。
衆人只見一個穿白衣裳的女子在集市上狂奔,速度之快,讓路人都吃了一嘴的風。
江蘊正準備出門,剛剛被江柔堵在門口。
一大早,遠遠就看見她臉色卡白的飛跑過來,一眨眼的功夫就奔到了他面前,江蘊還以爲出了什麼事,正準備說話,她已經緊緊的抓住他的衣袖,聲線顫抖,眼淚在眼眶地打轉,眼看都要包不住淚了,卻硬瞪大雙眼,沒讓淚掉下來,“哥,小問是不是沈戰的孩子?!”
江蘊的腦子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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