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死了
逼急了,她一擡手,又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巴掌。
這一下比剛纔狠多了,把自己嘴角的血都扇了出來。
張姚氏他們都看呆了,郭堯愣愣道:“夫人,你這是幹什麼?”
江柔被疼痛激了一下,大腦清醒了些,她深深的呼了幾口氣,看着郭堯,穩住自己的聲線,道:“你聽好,馬上,帶着公子和小姐,離開幽州,我馬上挑幾個人護送你們,從西城門走,一路往上,從襄陽回盛京,無論發生什麼,不許繞路。”
取道襄陽最近,現在外面的形勢不好,趁早到達目的地才最重要,如果連襄陽大路都舉步維艱,其他地方只會更艱難。
說完,她又對張姚氏說:“大娘,這一路上危險,無論如何,請緊緊的跟着郭先生,現在,你們去門口等我,我去調侍衛。”
她轉身剛跑,郭堯就立刻把沈問放到地上,一把拉住她,“夫人,你呢?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江柔甩開他,厲色道:“保護好公子和小姐,死也要把他們帶回盛京交給我爹孃!”
郭堯突然明白了什麼。
他一個閃身,攔在江柔面前,沉重道:“夫人,幽州已經保不住了,你……留下來也是無濟於事,徒增傷亡罷了。”
他已經說的很委婉,這話直白點,就是說‘你留下來就是找死,幹嘛要這麼想不開。’
江柔挪了兩步,想從他身前繞開,但郭堯鐵了心,不許她走,“夫人,將軍臨走時把夫人、公子和小姐都交給了我,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去送死。”
江柔從他面前繞了好幾回也繞不開,按捺住心頭的火,停下來,道:“讓你帶公子和小姐走,你就走,你是夫人還是我是夫人?!”
郭堯雙膝一彎,在她面前跪了下來,堅決道:“夫人不走,我也不走。”
‘啪~’
話剛說完,一記清脆又響亮的耳光聲響起,郭堯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然後衣領字被人揪住,強行把他從地上拽了起來。
他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就已經站起來了,江柔咬着牙,一字一頓的告訴他,“我,讓你保護好公子、和小姐,現在,立刻,馬上,去府門口等我!”
郭堯愣愣的,一時不能消化發生了什麼。
江柔卻沒他有功夫,還能發愣,她火急火燎的一路往飯廳飛奔,跑了一半,又折轉去了沈十三的書房。
沈十三的書房裏面出了各式各樣的兵書,還有各式各樣的兵器,江柔挑了一把趁手的劍,提着劍,重新跑進飯堂裏。
那兩個諜者沒有收到命令,也不知道怎麼處置鄒平,只能維持原狀等江柔回來。
江柔提着一把劍,又找了一條繩子,把繩子扔到兩個諜者面前,“把他捆起來。”
鄒平到底要怎麼處置,還輪不到她說了算,先暫時捆起來,以後再打算。
兩個諜者依言照做,捆好後,甲道:“小姐,屬下護送小姐離開。”
江柔面沉如水,道:“郭管家在門口等,把他們護送回京,把小小姐和公子交給我爹孃,馬上就走。”
兩個諜者愣了一下,乙道:“小姐?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江柔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說,“你們先走。”
聽着震天廝喊,甲驚道:“小姐想幹什麼?”
乙接口,“不行!小姐必須跟我們一起走!”
甲也說,“公子臨走把小姐交給我們了,帶不走小姐,我們是不會走的!”
說罷,甲乙突然動作,箭步上前,一左一右,想要強行把江柔帶走。
江柔早有準備,進了房間就站好了位置,兩人一動,她立刻退身閃避,抓準時機,舉劍狠狠揮了一下。
甲乙不想她能躲開,心裏不太提防她,一下被她鑽了空子,甲的動作更快,先一步到江柔面前,一下子被她的劍揮個正着,手臂被劃開一條口子。
江柔下手有分寸,沒有傷他太狠,只是皮肉傷,背靠牆角,把劍橫在胸前,“誰不走,我殺了誰!”
甲道:“小姐就就是殺了我們,我們也不會獨自走的!”
江柔一臉破釜沉舟,“那你們就跟我在這兒耗着,等城破了,晉軍入城,你們不僅保護不了我,連小小姐和小公子也保護不了,等哥哥回來,你們還有臉去見他?!”
甲乙有些猶豫,但依然不肯走,雙方僵持着。
“夫人,你留在這裏沒有用,白白的丟掉性命而已,快跟着護衛走吧!再晚了,就走不了了,你想想小姐,想想公子!你怎麼忍心!”
說這話的不是甲或者乙,是鄒平。
他幾乎是在懇求。
不,他就是在懇求。
江柔豁然扭頭,“閉嘴!”
她背靠着牆角,兩個諜者只能從正面拿下她,但她反抗激烈,橫劍在胸前,如果強行拖拽,她橫在胸前的劍就會捅向她自己。
“小姐,你留在這裏什麼都不能改變。”
江柔雙目發紅,“滾!”
“這是命令!”
那兩個諜者猶豫着,有些動搖。
並不是因爲怕死,而是怕一個都活不了。
半晌,甲道:“小姐不走,我們也不走,但我們在幽州還有些人手,屬下讓人護送小小姐和小公子離開,這樣能不能行。”
江柔垂眸沉思了一會兒,道:“快去。”
甲去聯繫在千機樓尚在幽州的人手,乙留下來保護江柔。
鄒平一聽,掙扎着膝行過來,苦苦的勸:“夫人,你這是何必呢?就算是將軍在,幽州也守不住了。”
江柔放下手中的劍,冷冷的看着他,“沈戰怎麼會在?不是被你引入死地了嗎?”
鄒平啞口,說不出話來。
江柔不再理他,大腦飛速運轉,手中的劍握得死緊,對乙道:“再找條繩子,把他給我捆緊點兒,別跟着我,我去去就回。”
江柔立即回房,將寬大的襦裙脫下來,換了從前訓練時穿的短打,再去沈戰的書房,翻出一份幽州到薊州的詳細地圖,再翻了一分幽州城內的地圖,仔細研究了很久,把地圖揣進懷裏,再把沈戰的書架翻了個遍。
她想找虎符和帥印,但是都沒找到,應該是被帶走了。
她想了想,取走了沈十三的私印,奔回飯廳。飯廳裏面還是隻有鄒平和諜者乙,她焦急的問,“人都在哪裏,怎麼還沒來?”
乙往門外望了望,道:“夫人再耐心等一會兒,都分散在幽州里面,一時半會兒肯定集不齊。”
江柔把幽州到薊州的地圖從懷中拿出來抖開,手指在地圖上畫出一條路線,對諜者乙道:“你快馬走這條路,追上沈戰攔下他,把所有的事告訴他,要快,他們兩萬人,就算急行軍也不如你一個人來得快,一定不能耽擱!”
幽州到薊州急行軍起碼也要行近一個月,而已經被設埋的沂蒙山要在行軍七天左右後才能抵達,如果動作夠快,還來得及把人攔下來。
乙道:“xxx(甲)馬上就回來了,小姐再等一等,屬下安排別的人去,屬下功夫拔尖一些,就留在這裏保護小姐。”
江柔厲聲道:“快去!哥哥也在隊伍裏,耽擱了主子的性命拿你是問!”
乙抱拳:“是。”
臨走的時候,還在門口頓了老半天,似乎是想拖到有人回來。
鄒平看那諜者走了,猶豫着想說些什麼,話到嘴邊,還是嚥了下去。
乙前腳一出門,後腳甲就帶着人回來了了。
五十餘人,應該都到齊了。
江柔一看,問:“xxx(乙)不是說分散在幽州各處嗎?怎麼這麼快就聚齊了?外面情況有變?”
甲點點頭,道:“小姐,下面來報,城中部署了大量的秦軍,皆埋伏隱藏着,現在城外告急,他們卻沒有出城禦敵的意思,不知道是爲什麼。”
事實上,在兩天之前,大量秦軍就已經涌入城中,開始部署,但那時候一切風平浪靜,秦軍做什麼,自然由秦將部署,還輪不到千機樓過問,而且也沒有必要告訴江柔,就按下未提。
而現在城外戰況緊急,這些秦軍卻不懂,分散在各處的千機樓諜者紛紛來沈府看情況,甲一出沈府,兩方很快就聯繫上了。
江柔秀眉緊蹙,驟然偏頭問鄒平,“怎麼回事?”
鄒平低聲道:“末將是罪人……”
“沒人想聽你懺悔,到底是怎麼回事?!”
鄒平低嘆了一聲,迅速將前因後果道來。
數月前,鄒平接到了往幽州赴任的調令,半月後動身,但當天晚上,鄒正初突然失蹤,萬般苦尋無果,鄒老太太天天哭,天天找,後來找絕望了,除了哭,開始去南山寺拜菩薩,把希望寄託於神明。
鄒老太爺不放心老太太,也跟着去。
當天夜裏,雙親許久未歸,鄒平就帶了人外出尋找,半途上,一支利箭破空而來,箭尖兒上穿了張小紙條,讓鄒平帶人去南山寺後面的那座小破廟領屍體。
鄒平一去,在那座小破廟裏看到了雙親的屍體,二人血淋淋的躺在地上,胸膛各中一劍,隨行的侍衛也都不知道去了哪裏。
鄒老太太的屍體上放了一張染血的紙條,紙條上的內容有兩點。
一,不許驚動別人,把屍體悄悄運回家藏起來。
二,三天後這座破裏面,讓鄒平隻身一人來相見。
否則,鄒正初的人頭會送到他手裏。
鄒平趁着夜色,悄悄把二老的屍體運回家,柳寄芙當天就嚇得神志恍惚,除了抱着一個布娃娃喃喃‘正初’,什麼都不知道做了。
鄒平是朝廷三品大員,他的雙親突然橫死,勢必會引起軒然大波,他祕密制了兩尊棺材,把鄒老太太和鄒老太爺藏在密室裏。
當天晚上,他戴着孝,在密室了跪了一晚上,可是第二天從密室出來,柳寄芙也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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