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兒子
更別說今天城外,見到顧霜霜時,如此的反常。
回了皇宮以後,坐立不安一整天,不時的問一兩句,‘沈戰把顧霜霜帶回沈府了?’
李蓮英當然一一回答‘是’。
那可還不怎麼的?這麼多人都看到了啊!
可皇帝問過一次,還要一次又一次的問,每次李蓮英回答‘陛下,你已經問過了。’
他都會一臉迷茫,‘是嗎?朕問過了嗎?’
如此魂不守舍!
半夜翻沈府的勾當,皇帝有多少年沒做過了?
還在在太子的時候,沈度的西南角就已經被他翻爛了。
有時候是跟沈十三一起躲沈國安,有時候是偷偷摸出宮來玩兒,有時候,是跟現在一樣,跟沈十三鬧了彆扭,專程來和解的。
但最後一種情況很少,就算還沒當皇帝的時候,他也是太子,不可能次次對一個臣子低三下四,這一輩子攏共也只翻過兩次。
第一次順利的達到目的後,第二次再翻,也跟現在一樣,被沈十三帶了人在牆角蹲好,他一進來就被套上麻袋打了一頓。
往後皇帝就不再來了。
誰還能是個傻子啊?專門來找打!
其實對皇帝,沈十三的氣性不大,生一會兒氣,睡一覺,過了明天他自個兒就忘了。
李蓮英搞不明白,明明都已經子時了,皇帝爲什麼不能再等一下,等到第二天上朝,沈十三說不定就跟沒事兒人一樣了,爲什麼偏偏要半夜來找打?
沈十三出了一口惡氣,也不再不依不饒,對一個侍衛使了眼色,侍衛就心驚膽戰的走在前頭,躬身道:“皇上,這邊請。”
娘啊!將軍沒跟我說要打皇帝啊!怎麼辦?孤男寡男,我會不會被殺人滅口啊?!
皇帝抹了一把嘴角的血絲,跟着那侍衛去了。
等皇帝走得沒影子了,江柔抓住沈十三的袖子,着急的問,“沒有了?這就完了?”
沈十三斜睨着她,“你還想怎麼樣?”
難不成還真想再給他一棒槌?!
江柔急說,“你不跟上去看看?”
他不跟上去,她一個人怎麼敢去聽皇帝的牆角?
沈十三反問:“跟上去看什麼?”
“看顧霜霜……”說了一半,她閉了嘴。
沈十三見她的模樣,心裏得意得不得了,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問,“你喫醋啊?”
雖然他對顧霜霜沒意思,但江柔的反應也太讓他不爽了!
在幽州的時候,明明情敵就在眼前,她居然穩如泰山,不僅一點兒沒表現出來丁點兒醋意,還該喫喫該喝喝,居然一句都沒有問過他!
什麼意思?
什麼幾把意思?
沈十三嘴上不說,心裏早已經不爽得很了!
江柔在城外同意收留顧霜霜,他除了高興可以揍皇帝一頓,還憋屈。
這個死女人真他孃的大度啊!
!
江柔急忙道:“誰喫醋了?沒有。”
好吧,其實是有一點點……
但是對於顧霜霜的熱情,沈十三沒有表現出一點回應,她拈酸喫醋,很容易讓他覺得她是個妒婦好嗎!
同意顧霜霜暫住沈府,其實也有點想知道他們到底……
不!她一點兒也不想知道!“我,我只是好奇。”她欲蓋彌彰。
不管她如何否認,沈十三就是覺得她喫醋了,頓時心情大爽,攬着她往回走,一邊逗她,“好奇什麼?”
而另一邊,侍衛把皇帝帶到顧霜霜住的院子,只到門口,就躬身退下了。
皇帝再門口徘徊再三,終於下了決心,提腳進去,李蓮英被留在門口,不許跟進去。
今晚有月亮,院子裏罩了一層朦朦朧朧的月光,這裏很安靜,院子裏的人應該是睡下了,房間的大門緊閉着,從裏面栓上了門,他試着推了推,紋絲不動。
皇帝想了想,試着推了推緊閉的窗戶。
沒有鎖。
一絲風吹進房間,吹動了月白色的牀幔,牀上本來無眠的人瞬間警覺。
皇帝多年不曾幹這種勾當,生疏了許多,有了剛纔爬牆練回了一點熟手度,除了翻上窗戶時弄出了一點兒輕微的動靜,全程輕手輕腳,沒發出其餘的聲音。
他看了一眼沒有動靜的牀,她應該是睡熟了。
只是,雙腳剛剛從窗戶上放下來,突然一陣惡風襲來,他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只聽到‘哐當’一盛,頭上一陣劇痛,他頓時覺得自己一定被砸開瓢了。
果然,片刻後就有溫溫熱熱的液體順着臉頰流下來,他伸手一摸,接着月光一看,一手的鮮紅,登時氣得一聲怒斥:“大膽!”
對面是古井無波的女聲,“何人夜盜將軍府?”
皇帝更氣一口氣直接憋在胸口裏,加上頭上的傷,差點背過氣去,“裝什麼裝?”
顧霜霜沉默片刻,漠然跪下,“原來是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她不知道來人是誰嗎?
她知道的。
從來人翻上窗子的時候,她就知道了。
那樣熟悉的一道身影,那樣熟悉的動作,但是她還是一花瓶砸了下去。
她知道不應該,但是控制不住。他不說話,又久久不走,顧霜霜就沉默的跪着,似乎是隻要他院子站,她就能跪。
皇帝心裏憋悶至極,煩躁的想殺人,卻又不能在她面前露出半點失態,想了半天,他道:“謀害天子,知不知道什麼罪?”
……
一陣沉默,然後,他聽到了她的回答:“草民認罪。”
WTF?
!
皇帝有種一腳踩進了沼澤地的感覺。
他狠狠的說:“你以爲你一人認罪就完了?齊家顧家,一個都別想逃,謀害天子,誅九族都是便宜你了!”
顧霜霜跪地的身子一僵,的臉在黑暗裏變得煞白,良久,她醒了一個五體投地的重禮,乾澀道:“一人做事一人當,求,皇上不要牽連無辜。”
皇帝冷笑一聲,“花瓶往朕腦袋上砸的時候,你怎麼想不到你家裏那些無辜的人?”
顧霜霜無力的辯駁,“是皇上翻窗戶在先,草民以爲是飛賊。”
但她知不知道來人是誰,她自己心裏清楚。
而這種事,是萬萬不可能承認的。
誤傷和故意傷人,兩者之間,有極大的差別。
她言辭懇切,但不知道爲什麼,皇帝就是覺得她在說謊。
她一定認出她了!
顧霜霜繼續說:“陛下先翻別人的窗戶,卻要誅別人九族,未免太沒道理。”
皇帝一聽,“那你的意思,全都是朕的錯了?”
顧霜霜搖頭,“不,是草民的錯,草民傷及龍體罪該萬死,千刀萬剮,絕不多言,皇上是個明君,草民相信,皇上不會亂殺無辜之人。”
她認錯態度良好,將所有的錯都攬在自己身上,隻字不提皇帝扒別人的窗戶在先,給他留足了面子,認錯態度無可挑剔!
但皇帝就是覺得心裏不痛快,她認錯態度越好,他就越不痛快。
顧霜霜半天沒有聽到回答,擡頭一看,剛好和皇帝的目光對個正着,只聽他說,“這麼爲家裏求情,跟家人的感情和關係都很好啊?”
他突然天外飛來一句,把話題都扯歪到八百里之外去了,顧霜霜一懵,後知後覺的在他的語氣中聽到了咬牙切齒的味道。
她沒有多想,只答,“是。”
不管是齊家還是顧家,除了顧吏,她敬重齊夫人,信任齊知州,心疼顧夫人,顧吏可以去死,但其他人不能。
不想,只是簡單的一個字,卻惹得他勃然大怒,失控得一腳踹向她的肩頭,踹得她整個人一歪,倒在地上,整條手臂都麻木得沒有知覺。
她半天沒有緩過勁兒來,皇帝順勢蹲在她面前,問:“有多好?”
顧霜霜向他低頭,說白了也只不過是向權勢低頭,齊知州在幽州做官,性命被皇帝拿捏在手裏頭,她被抓住了把柄,她沒辦法。
可是心裏始終是不服的,並且不覺得自己有錯。
她纔是被辜負的那一個,憑他是皇帝,就可以理直氣壯?
她深呼吸幾口氣,終究是忍了下來,直直的盯着他,忍住怒火,咬着牙說,“很好,闔家歡樂。”
皇帝仔細的品味這幾個字,“闔家歡樂?”
顧霜霜不再回答,他說,“你很不服氣?”
顧霜霜垂眸,掩住滿眼的怒火與悲憤,“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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