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可能同意?
然後在倪訪青的注視下,方小槐一夾馬腹,帶着一衆氣勢很足的黑衣人絕塵而去。
倪訪青的溼衣服都已經凍硬了,她不得不先把這身衣服換下來,待一切收拾妥當之後,她氣勢洶洶,便要直接進宮去。
方小槐私囚國公夫人,動用私刑,她要告御狀!
然而,她剛剛一走出門口,刑部竟然浩浩蕩蕩的來抄家來了,她滿臉鐵青,瞪着面前的人,“尹大人,你這是做什麼?”
尹尚文有些爲難,不好明說,只能委婉道:“,夫人,剛剛方太醫進宮面聖,說了些什麼不知道,但這抄家的旨意,確實是陛下親自下的。”
倪訪青道:“讓我進宮,我要面聖!”
尹大人道:“夫人,您就別爲難下官了。”
沒有等待提審的過程,三司會審,倪訪青被直接帶上了公堂。
倪訪青進了公堂,見着最上面的那人,雙眼便是一亮,因爲,坐在最上方的人,竟然是皇帝!
今天她非要讓方小槐重新滾進天牢裏去!
皇帝聽審,足矣見他對這樁案件的重視性了。
倪訪青爲求一個好印象,上來不喊冤也不像潑婦一樣耍渾,直接就規規矩矩的跪下去,也不說話,相當穩得住。
方小槐一看,得,不說,就只有她來開頭了。
她跪下去,道:“陛下,事情的來龍去脈,微臣方纔在宮中已經說清楚了,如果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臣可以再解釋一遍。”
皇帝側頭看了一眼主審司刑部尹尚文一眼,對方頷首,表示知道可以開始了,便對倪訪青道:“堂下下倪氏,太醫方小槐狀告你謀殺親夫,你有什麼要分辨的?”
倪訪青胸有成竹,高昂頭顱道:“謀殺?方太醫,請問我是怎樣謀害了我的丈夫?仵作都已經驗過屍,家夫乃是暴斃,你憑什麼是我殺的?”
方小槐道:“夫人不承認?沒關係,下官早有準備,勞駕,將屍體擡上來。”
得到指示的衙役立即把奉國公的屍體擡上來,簡單蓋了一層白布,等近了,還是能隱隱問到一股屍臭味。
倪訪青臉色一變,指着方小槐道:“你竟敢私盜國公屍體,知不知道什麼罪?”
方小槐拍開她的手指,“夫人可不敢胡說,下官這是經過陛下首肯的,什麼叫做私盜?”
倪訪青去看皇帝,滿眼皆是不解。
他怎麼可能同意?
皇帝的注意力在那具屍體上,並沒有看她。
倪訪青的大腦開始飛速轉動,想好對應計策,片刻後,整個人便平靜下來,一副君子坦蕩蕩的模樣。
方小槐掀開屍體腳部的白布,指着那塊淤青,將今天對江蘊說的那番話,重複了一遍,她話音落,堂上頓時就響起了一片吸氣聲。
連主審的三司大人都忍不住竊竊私語。
“這是什麼手法?”
“不知道,簡直聞所未聞!”
“空氣也能變成殺人武器?不可能?”
最先開口的,是刑部尹尚文,“方小槐,空口無憑,你如何證明的話是真的?”
方小槐又當堂表演了一出殺兔子,堂上頓時就安靜了下去。
雖然不曾見過這樣的殺人手法,但事實勝於雄辯,剛纔還活蹦亂跳的活物,轉眼就沒了氣息,由不得他們不信。
尹尚文道:“方小槐,人和兔子畢竟不一樣,能殺兔子未必能殺人,你這個說法,太牽強了。”
尹尚文是倪訪青的人,當初判方小槐殺害韓姨娘的時候,正是因爲得了指示,才定罪得又快又猛。
奉國公的死,他不是一點兒都不知情,但一來確實查不出死因,二來,他仰仗國公府,國公爺沒了,國公夫人還在上面壓着,目前國公府的人脈關係網,依舊使他不能跳出去單飛。
乾脆,就裝作不知情。
他和倪訪青都沒有說破,可整件事到底如何,兩人都心知肚明,他確實是偏向倪訪青的。
今天如果被方小槐翻了案,他就是辦案不力,對政績是有影響的,再往深裏面牽扯一番,國公爺都是倪訪青殺的了,韓姨娘……真就是方小槐殺的?
很值得商榷。
一次可以理解,接連兩次就讓人質疑能力了,特別是今天皇帝聽審,一不小心他腦袋上的烏紗帽就要被當場摘掉。
倪訪青也同時附和道:“人和畜牲怎麼能一樣,你此番舉動,豈不是說國公爺跟一隻兔子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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