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只是這日,我等了很久才見到陳嘉靖。
茶水早已冰涼。
聽到外頭走近的腳步聲,我神色微動,朝外看過去。
卻迎上了陳嘉靖的怒容。
他怒視着我,逼問:
“昨日那火,究竟和你有沒有關係?”
我平靜地看着他,緩緩搖頭:
“沒有關係。”
他卻怒意不減:“不是你?那會是誰?”
“盯着我那府邸,偏偏叫它出事了!”
陳嘉靖在主位坐下,猛地一拍桌子,眼中冒着火光。
“殿下如此動怒,容易傷神。”
我問他:“那事後,殿下可曾派人過去查看一番?”
聞言,他臉色一僵。
“那邊早已被官兵把守住了,我的人進不去。”
我心頭一沉:
“世間哪有這樣的道理?”
聞言,陳嘉靖嘴角微抿。
“我雖沒能進去,不過知道一事。”
“這場大火,可是燒死了不少平民。”
我難掩心驚:“今日早朝,金吾衛不曾提起此事,只說傷及官兵。”
聞言,陳嘉靖眼中浮現糾結之色:
“此事,還是虞氏告訴我的。”
“她......之前見府邸一直空着,一時心善,收留了不少無家可歸的平民女子,只叫她們做些打掃之事。”
虞氏?平民女子?
我眉頭緊皺。
那些人究竟是不是死去的平民女子尚未可知。
“殿下就這麼相信虞氏?爲何金吾衛不曾說起此事?她倒是比金吾衛還厲害,人不在場卻知道得一清二楚。”
一句反問,徹底激怒了陳嘉靖。
“她心地善良難道有錯?”
“她收留無家可歸的女子有錯?”
他冷眼看我:“你向來不喜她,自然覺得她什麼都是錯。”
我嘴角緊抿,毫不懷疑說是繼續揪着此事說下去,怕是今日又得不歡而散。
陳嘉靖心裏依舊有氣。
他閉上眼睛,反問我:
“今日父皇在朝堂上所說的,你可聽到?”
“是。”
他睜開眼,眼神落在虛空,平白生出幾絲悵然,嘴角苦笑:
“父皇怕是厭了我。”
我心頭一緊,解釋道:“京城流言紛紛,指責皇上爲君不仁,這才導致皇帝遷怒於您。”
“究竟是誰要害我!”
他咬牙切齒。
我心有不忍,低聲道:
“或許,可以從流言源頭打探一番。”
陳嘉靖並未應聲。
見狀,我沒有多待,起身告辭。
正準備從小路離開,卻不想在路口再次遇到虞氏。
我眉頭緊皺。
她巧笑嫣然,故作驚訝:
“裴大人,當真是好巧啊。”
“一次是巧合,可兩次、三次,卻未必了。”
我不屑給她什麼好臉色,轉身就走。
她卻不緊不慢道:
“裴大人今日可是無功而返呢?從殿下那邊打探不出消息?”
聞言,我腳步一頓:
“你想說什麼?”
虞氏故作羞怯一笑,一手扶着自己髮髻上插着的翡翠鎏金釵,施施然道:“妾身不過殿下後院一女子,能知道什麼?”
她看向我,嘆息道:“也不如裴大人身爲男子,能身居廟堂,一展宏圖。”
“不過......”
虞氏看出我心有不耐,她當即揚高了聲音:“不過嘛,我也有自己的手腕和人脈,有些事情或許我比大人知道得更多。”
“只要大人能別再誤會妾身,妾身一定會幫您......”
她看似笑靨如花,實則佛口蛇心,不懷好意。
想到這,我直接轉身離開,不去理會。
她臉色微變:
“裴大人,你當真不想知道那邊是怎麼回事?”
見我腳步不停,她上前追了兩步,聲音有些尖銳:“你就不好奇嗎?”
“我可以都告訴你啊!”
我卻絲毫不理會她,步履飛快地離開。
她眼中閃過一絲狠意,咬牙切齒道:
“裴雲程。”
我心中對虞氏的態度十分戒備和警惕。
她這番舉動,背後定有籌謀。
再回憶起之前陳嘉佑的柳姨娘,我心頭髮冷。
那女人不會真以爲我有那麼好騙?
她知道什麼?
是尋芳苑一事?
如今那邊起了火,可絲毫沒有傳出裏頭人的消息,是有不少勢力協力壓下。
或許狡兔三窟,起火時他們趁亂逃了,只是人能走,之前耗費頗大精力建立的通道,卻毀不了。
想到這,我眼中一冷。
火災之事還沒過去多久,近幾日京城便又有熱鬧事。
說是有個從外頭來的富商,前幾日被人偷了金子,在街口大聲斥罵。
後來,找到當時偷摸他荷包的小賊。
那小賊也是硬氣,只說自己不知道,嚴刑逼供之下,迫不得已才說是他醉了酒,東一塊西一塊地將金子藏到京城的各個角落裏。
就是爲了以防萬一。
如今酒醒後,他自己卻找不回來了,後悔得那叫一個泣涕漣漣。
不少百姓聞言,便起了心思。
他們私下尋找,還真叫人在犄角旮旯處挖到一個金子。
一時間,不少人紅了眼,聞風而動。
都偷摸着挖地,企圖找出金子。
直到有人挖到了前去尋芳苑的地下通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