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分得清（二更）
“哪能呢！俺自個姓啥俺知道。”海娃子收起臉上的吊兒郎當道，“阿爹，俺忘不掉，大哥、二哥是怎麼死的，被他們給逼的那麼冷的天出海，遇見風浪，人亡船毀。也忘不掉，被他們給逼的賣兒賣女的老爺們兒。”
“行！記得就好，記得就好。”楊族長哽咽地拍拍兒子的後背道。
“阿爹。”海娃子神色動容地看着他說道，“俺以前想當漁霸，是俺不知道這路該怎麼走？好像除了跟他們沒有別的辦法讓咱們日子好過點兒，現在俺知道有路可走。”
楊族長破涕爲笑，抹了抹眼角道，“對了，你福嬸的眼睛能看見了，你海生哥也能站起來了。”
“啥？”海娃子眼睛瞪的熘圓看着他說道，“是郎中治好的嗎？這也太快了吧！”
“福嬸和海生是洪娘子出手治療的。”楊族長詳細的介紹了一下治療的過程。
“哇……”海娃子驚歎連連，激動地拍着他的胳膊道，“阿爹，阿爹，還有海爺爺和妞兒呢？他們倆呢？能治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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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倆不行，洪娘子沒有辦法了。”楊族長深吸一口氣無奈地說道，“都傷了腦子。”
“那……”海娃子抿了抿脣道，“阿爹別難過了，有時候非人力所能救。”想起來又道，“那其他人呢？”
“郎中們還在看，都是老毛病，俺看了郎中開的方子，藥材普通，咱們都能承受的住。”楊族長臉上綻放出笑意道。
“那就好。”海娃子輕扯脣角笑了笑道。
“走了，跟俺回家去。”楊族長拍着他的肩頭道。
“俺這魚還沒卸完呢！”海娃子看了看棧橋上忙活的人道。
“那魚有人卸，你跟俺回去，把醃好的雞毛菜給洪娘子他們端來。”楊族長拉着他就走。
“你們出海去撈海菜了。”海娃子跟在身後邊走邊問道。
“是啊！洪娘子親自下水，一趟趟的將雞毛菜、鹿角菜給撈上來。”楊族長回頭看了他一眼道。
“什麼？”海娃子驚訝地看着他說道，“洪娘子還會幹這個呀！”
“乾的還不錯，不輸你和大海他們。”楊族長笑着說道。
“不是，她用得着親自下海嗎？”海娃子眼底難掩驚訝地看着他說道。
“這你別問俺，也許是想體會一下海上討生活不易。”楊族長幽深的雙眸看着他說道，“反正小公子挺心疼他孃親的。”想了想又道，“這也許就是洪娘子的目的吧！”
“像洪娘子這樣的人世上很少吧！”海娃子突然說道，想了想又道，“他們自己住帳篷，自己打漁。”
“俺這年過半百了，真沒見過。”楊族長聞言微微歪頭看着他說道，“治好了福嬸和海生，不但不要診金連頓粗茶澹飯都不喫。”
“那些士族？”海娃子冷哼一聲道，“都不屑看咱們一眼，可咱從海里辛辛苦苦撈上的魚從來都是搶，咱還得點頭哈腰的陪着笑臉，感激他們，簡直是無恥至極。憑什麼呀？”
“跟着洪娘子好好幹。”楊族長感慨地說道。
“嗯！”海娃子重重地點頭道，“好賴俺分得清，誰真正對咱好，俺知道。”
楊族長深沉的雙眸看着他，“兔崽子長大了。”
“是您老是覺得俺長不大似的。”海娃子噘着嘴都囔道。
“臭小子，還敢說老子不是了。”楊族長這巴掌又擡了起來。、
“阿爹，不能再打了，打笨了，咋辦呀？”海娃子伸手護着自己的腦袋道。
“這人啊！不怕笨，就怕自作聰明。”楊族長眸光柔和地看着他說道。
“阿爹您放心，有事俺會和您商量的。”海娃子諂媚地看着他說道，“您走的橋，比俺走過的路都多。”
“小心點兒。”楊族長仔細地看着他叮囑道，終究不放心啊！
“俺會的。”海娃子嘿嘿一笑道，“這世上好人不好做，壞人還不會嘛！”嘻嘻一笑又道，“不都說學好不易，學壞三天。”
楊族長聞言搖頭失笑道，“臭小子。”
又是滿載而歸，喫飽喝足了，洪連朔拍拍手道，“去召集大海他們。”
“幹什麼？”陳中原站起來隨口問道。
“教他們認字。”洪連朔明亮的眼眸盛滿笑意，如雪後初霽而溫暖，“離傍晚還有一個多時辰又無法出去打漁。”
“認字？”林南征劍眉輕挑看着她說道。
“以後這認字，咱們走到哪兒教到哪兒？”洪連朔明媚的眼眸看着他們說道，“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最起碼這兩三千的常用字得教會他們。加減乘除這常用的算術也得會了。”
“要打破士族對讀書識字的壟斷！”洪連朔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們說道，笑容清雋，漂亮的大桃花眼彎彎如月牙一般。
“俺這就去。”莫三丫站起來道。
“先找魯大海，你這人認不全。”洪連朔眉眼彎彎地看着他說道，“讓他們拿着樹枝來。”
“拿樹枝幹什麼？”莫三丫好奇地問道。
“在沙灘上寫字啊！”洪連朔手指比劃着寫寫畫畫道，“以地爲紙。”
“哎！”莫三丫興沖沖的走了。
“願意來的都來啊！”洪連朔衝着莫三丫的背影喊道。
“是！”莫三丫轉過身拱手應道。
“這來的人多了，你們也要上啊！”洪連朔目光掃過他們道。
“是！”陳中原他們齊聲應道。
凌亂急促的腳步聲，劃破寧靜。
魯大海一馬當先的跑來，喘着粗氣激動地說道，“俺聽三丫哥說，要教俺認字。”
“對呀！”洪連朔聞言笑着點頭道，“找個地方坐吧！”
“真教俺？”魯大海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說道。
“這還能有假啊？”洪連朔清潤的眼睛看着他十分溫和地說道。
“不是！您親自教俺們嗎？”魯大海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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