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窮困潦倒的大宋
從牟陀崗戰場回來，還未到萬勝門就遇見了李邦彥等人以及那些出城迎接的百姓。
一路從城外回到皇宮，趙桓站在車駕上都一直保持着微笑，時不時的還得說點鼓勵人心的話。
而且，由於百姓們的熱情，這原本一刻鐘不到的路程，趙桓這次足足走了一個時辰，這讓昨晚幾乎沒怎麼睡覺的趙桓實在有些喫不消。
龍椅上，趙桓也顧不上什麼禮儀了，直接靠在椅背上微眯着雙眼，算是暫且休息一下。
羣臣也知曉趙桓的疲憊，所以都靜靜地站在大殿上，沒有打擾趙桓。
就在趙桓感覺自己快睡着的時候，殿外突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趙桓趕緊睜開眼睛，，坐直身子，看着疾步進來的李綱、趙構、吳敏等人，有些急切地問道：“如何？”
李綱單膝跪地，神色激動地喊道：“回稟陛下，大勝！”
趙構也在一旁激動道：“是啊陛下，此戰我軍傷亡不到五萬人，此乃大勝啊！”
大戰結束後，他們並未隨着趙桓一起回城，而是留在牟陀崗指揮打掃戰場，並統計此戰的傷亡情況，所以此刻才匆匆趕到垂拱殿。
聽到李綱和趙構的話，羣臣紛紛激動地跪地高呼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趙桓有些悲哀地看着大殿上跪成一片的羣臣。
十多萬人，其中還有五萬多的騎兵，在預先設下埋伏的情況下，伏擊金人六萬人不到的步兵，而且，金人這六萬人中真正和大宋軍隊廝殺的不到四萬人，但大宋的軍隊卻依舊死傷五萬人。
然而，就是這樣的勝利，卻讓大宋的羣臣無比興奮！
其實，趙桓並不知道，此次若非自己親征，再加上禁軍中大多數人的父母親人都在汴京，面對瘋狂反撲的金人，很多人都會選擇逃跑，此戰即便能勝，也會死傷更加嚴重！
……
趙桓心裏嘆了一口氣，隨即勉強擠出笑容，說道：“都起來吧！”
“謝陛下！”
隨着趙桓話音落下，衆人起身，一個個目光灼灼的看着趙桓。
趙桓並未在意羣臣的目光，他心情有些沉重地對李綱說道：“具體說一下吧！”
“是！”
李綱應了一聲，隨即開始說起這次大戰的死傷情況：“牟陀崗一戰，我軍參戰人數十三萬四千餘人，傷亡不到五萬，其中戰死兩萬一千餘人，重傷兩萬七千餘人！
此外，我軍殺敵三萬餘人，俘虜兩萬三千餘人，包括金人東路大軍統帥斡離不，以及……”
“斡離不？”
李綱話音未落，羣臣便震驚地問道。
張邦昌更是手指顫抖着指着李綱問道：“可是金人的二太子斡離不？”
李綱有些不爽地撇了他一眼，說道：“正是金人二太子斡離不！”
“那他人現在在何處？”
張邦昌一邊問，一邊還朝大殿外面看了一眼。
“行了！”
李綱還未說話，趙桓便說道：“俘虜斡離不之事暫且保密，誰敢擅自外傳，定不輕饒！”
他有些懊惱，之前怎麼就忘了交代李綱要將此事保密了呢？
想了想，他又對李綱說道：“立刻派人沿途封鎖，暫時不要讓大戰的消息傳到金國！”
雖然此刻封鎖已經有些來不及了，但趙桓還是打算讓李綱去試一下，儘量封鎖吧。趙桓的這道命令不僅讓李綱有些發懵，就連其他羣臣也滿是疑惑。
見此，趙桓嚴肅道：“此事，朕自由安排，李綱你立刻去辦！”
這話若是放在之前，羣臣肯定是要問個明白，但現在，他們沉默了，這帝王已經給了他們太多意外。
“是！”
李綱應了一聲便疾步走出了大殿。
……
待李綱走後，趙桓面色有些沉重地說道：“所有戰死的將士撫卹金按兩倍發放，重傷致殘不能自食者，在原本的情況下再多賜五千錢，輕傷者賜兩千，其餘所有參戰人員……”
趙桓所說的錢不是白銀，而是銅錢，一千錢就是一貫，同等於一兩白銀。
隨着趙桓不斷賜錢，羣臣前列，一名六十來歲的老人也在不斷抖動着身體，此人正是戶部尚書陳顯。
待趙桓說完之後，陳顯直接跪在地上，抖抖索索地喊道：“陛下啊，這這這……，您是要老臣的命啊！”
“……”
趙桓對陳顯的話有些無語，不過他倒是聽出了陳顯意思，沒錢了……
其實在趙桓就是考慮到此時的大宋沒什麼錢，這才儘量少賜了些，但他實在沒想到，此刻的大宋居然這麼窮，連這點錢都拿不出來！
“這是什麼話，愛卿快快請起！”
趙桓先叫陳顯起身，隨即才皺眉問道：“還差多少？”
“回陛下！”陳顯拱了拱手，說道：“倒不是差多少，而是國庫裏的錢都已經有了用處，實在抽不出來啊！”
陳顯說到這裏，微微停頓了一下，隨即便嘆氣道：“陛下，不說雙倍撫卹，就是按原本的原本的標準撫卹都有些湊不夠啊！”
“是啊，陛下。”
陳顯話音剛落，李邦彥也站出來，幫着說道：“這兩年來，各地饑荒不斷，賑災便幾乎耗空了國庫，再加上艮嶽的修建……，陛下，國庫確實沒錢了！”
這個大宋，比自己想像的還窮的多啊！
趙桓沒有說話，而是看向梁師成，他知道每個皇帝都有自己的私房錢，而且都還不少。
梁師成見趙桓看向自己，他也明白趙桓的意思，於是便低聲道：“陛下，您的內庫也只有不到三萬兩！”
三萬兩……
趙桓有些心累，這三萬兩根本起不了什麼用啊。
他之前問過吳敏，此時的大宋，對一名戰死士兵的撫卹，光是銅錢就是三十貫，除了銅錢之外還有糧食，布匹等等。
看來自己還要想辦法賺些錢纔行啊！
趙桓心裏微微一嘆，隨即對陳顯說道：“就按朕說的辦，不夠的朕會想辦法補足！”
“可是，陛下，您……”
陳顯原本是想說陛下您有這麼多錢嗎？但想到這麼說似乎不太合適，便改口問道：“陛下此言當真？”
“放心吧！”
趙桓微微一笑，隨即不等陳顯再次開口提問，便語氣嚴肅道：“此事，朕要諸位共同協辦，包括皇城司也要從旁協助！”
趙桓雖然沒有說什麼殺氣騰騰的話，但衆人卻莫名的覺得後頸一涼！
協辦是假，敲打是真，陛下這是怕有人從中伸手啊！
羣臣心裏懷揣着各種心思，紛紛拱手道：“臣等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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