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作者:蔥青
祁家祖上是富商,後來敵寇入侵,祁振祖父才投身從戎,而因爲老爺子在戰爭中作出的貢獻,祖上的一些家產在劫難中也完好地保存了下來,其中就有一套位於省城繁華中心、鬧中取靜的大宅院。

  祁宏放是獨生子,祁振祖父母過世又早,也因此一家人才很少回省城。

  不過祁振祖父有個弟弟,這位二爺爺現在就跟小兒子一起住在祁振那房子隔壁的宅院裏,那個院子也是祁家的祖產,不過老一輩人講究個長幼有序,那個院子比祁振這邊的院子要小一點。

  說是小一點,但其實並不小,因爲祁振這個院子實在是太大了,別說住一家子,就是住一大家子四世同堂的,也夠了。

  唐粒進門後第一反應就是,這麼大房子,打掃起來非常不方便,而且兩個人住實在太大了,還不如去住賓館。不過祁振顯然早安排好了,早先就找人過來把房子修葺打掃過了,還添了些傢俱和電器,整個院子弄得乾乾淨淨、井井有條。

  好吧,唐粒也就不說什麼了。

  倆人先休整了一天,第二天才提着禮物去拜訪隔壁的二爺爺。

  正是週末,隔壁院子里人挺多,幾個孩子你追我趕地在做遊戲。

  二爺爺的小兒子祁景明開的門,笑着請倆人進門:“小唐也來了,快進來。”之前祁振跟唐粒辦婚禮的時候,他代表全家去了趟安縣,所以跟祁振和唐粒倒都還熟悉。

  他邊將人往裏面讓,邊指着幾個孩子說:“那都是你們幾個哥哥姐姐的孩子,鬧騰得很,晚點再給你們介紹。”他是上頭還有個哥哥,下頭則有個妹妹,兄妹仨一共有五個孩子,其中三個比祁振大,所謂哥哥姐姐,指的就是這三位了。

  “來這邊,我大哥和小妹今天正好也在。”祁景明領着倆人走到院子一側,葡萄架下,兩個五十來歲的男子正坐那兒下棋,旁邊一個穿着精緻呢子套裝的中年女人捧着個茶杯在觀戰。

  “左邊是我大哥祁哲茂,右邊是妹夫項開誠,站着的就是小妹祁婭芳了。”祁景明向唐粒介紹說。

  祁婭芳擡眼看過來,先是打量了唐粒一眼,接着才說:“小哥,哪有你這樣的,給晚輩介紹長輩,居然指名道姓的,一點禮貌也沒有。”

  好吧,不過一句話,唐粒就知道這位祁家的姑奶奶怕不是個好相處的性格。

  本來站在祁景明的立場,不過是爲了把關係說得簡單明瞭些,好讓唐粒容易理解,一般人其實也不會說什麼,偏偏這位姑奶奶要在這種地方挑刺。

  倒有點下馬威的意思了。

  祁景明也不知道是本身性格就好說話,還是在唯一的妹妹前面沒有脾氣,聞言馬上接過了話茬:“行行行,都是我的錯,哎,大哥,妹夫,這是祁振的媳婦唐粒。”

  坐着下棋的兩位擡頭看過來,都露出了笑容。

  祁哲茂看着嚴肅一些,相貌居然跟祁宏放有幾分相像,衝唐粒點點頭,又看向祁婭芳,說:“知道自己是長輩,就更該寬和一些。”

  項開誠略微胖些,瞧着脾氣挺好的樣子,笑呵呵地說:“阿振媳婦長得好,這倆人站一起,真是郎才女貌,非常般配。”

  一句話就把話題給扯開了,祁哲茂看他一眼,倒也不好再說妹妹什麼。

  祁振笑笑,抓住唐粒的手,說:“我媳婦當然是天下第一好的。”

  項開誠一怔,尷尬地笑道:“這新婚小夫妻,是不一樣啊。”

  “可不是,這孩子。”祁景明也笑。

  就是祁哲茂的臉上都流露出了幾分笑意。

  倒是祁婭芳,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唐粒大大方方向他們打了招呼,然後祁景明又帶着倆人進屋見了他父親祁兆民。

  祁兆民快八十歲了,整個人非常消瘦,不過精神頭瞧着還挺好,看到祁振就高興地拉着連說了幾個好字,看到唐粒更是滿臉欣慰,顫顫巍巍地拿出個紅布包來,說是給唐粒的見面禮。

  唐粒還在猶豫要不要接呢,祁振接過來直接打開了,裏頭是個碧綠的玉鐲子,瑩潤光澤,水頭非常好,而且一看就是個老物件。祁振拉過唐粒的手,直接就給套在手腕上了:“長輩給見面禮都是應該的,用不着不好意思。”

  祁兆民笑呵呵地說:“沒錯,不用不好意思。”

  完了又感嘆道:“阿振真是越來越像大哥了啊!”

  他說的大哥,自然就是祁振的祖父。不過唐粒看看祁振,總覺得一點也想象不出來,他那位投身從戎戰功赫赫的祖父,會是這麼個樣子,怎麼也得更威嚴肅穆一些吧?

  倒是祁景明瞧她一副不相信的樣子,笑道:“小唐沒看過大伯的照片嗎,我爸這兒倒有幾張他們年輕時的合照,我找出來給你看看,阿振跟大伯年輕時候確實非常像。”

  他很快從抽屜裏找出幾張泛黃的黑白照片,不止是兄弟倆的合影,還有跟其他人的合影。年深月久,照片有些斑駁了,並不像後世的相片那麼清晰,但模糊的影像裏,那個器宇軒昂的青年,瞧着確實跟祁振有七八分相識,甚至連身上那幾分混不吝的氣質都挺像。

  這麼一看,祁宏放倒是跟他爹不太像,反倒跟祁兆民有些相像。

  血脈承繼,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幾人說笑了一會兒,保姆過來說開飯了,於是又移步到堂廳裏。

  一家子大大小小的,飯桌上坐不下,旁邊小桌上還另開了一席。

  唐粒纔剛坐下,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忽然喊了起來:“媽,外公把那個鐲子給她了!”她伸手指向唐粒。

  屋子裏頓時一靜,所有人都看向了唐粒。

  她今天穿了件白色的呢子外套,翠□□滴的鐲子露了一些在袖子外頭,襯着她白皙纖細的手腕,非常好看。

  祁兆民坐在上首,寒着臉,沒說話。

  祁哲茂先反應過來:“項寶珠,還有沒有規矩,這是你嫂子!”

  項寶珠是祁婭芳的女兒,也是同輩裏最小的孩子,從小就受寵,別人怕這位大舅舅,她可不怕:“我有三個嫂子,這個可不是。”

  三個嫂子說的自然是祁哲茂、祁景明的兒媳婦和她自己的嫂子了,這就是不承認祁振是哥哥,唐粒是嫂子的意思。

  就這麼一句話,把祁兆民給氣的,一下子就咳嗽了起來。

  祁哲茂自然也氣得不輕,瞪了祁婭芳一眼:“你就是這麼教孩子的?這丟的可不是父親的臉,還有妹夫的臉!”他自然不好說妹夫沒教好孩子,只能衝着自己妹妹說,當然,自家妹妹什麼德性,他當然也是清楚的,這夫妻倆,一個驕縱,一個放任,才把個孩子教成這個樣子。

  項開誠訕笑着:“大哥,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他扭頭衝自己女兒:“寶珠,還不坐那邊喫飯去。”

  項寶珠哪裏會聽他的,一臉不忿地說:“媽媽說了,那個鐲子以後我出嫁的時候,外公就會拿出來給我當嫁妝了,現在給了這個人,我的嫁妝豈不是就少了!”

  她這話一出,不僅項開誠面上尷尬,就是祁婭芳的臉上都有些掛不住。

  祁婭芳是家裏唯一的女孩,從小也是在萬般寵愛中長大的,而她的母親,之前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這家裏其他東西都可以給兒子,只有那些漂亮的首飾,那都是留給她的。

  雖說在她出嫁以後,她媽就很少再說這話了,可祁婭芳一直記着呢,她覺得,家裏那些老物件哪怕不給她,將來也應該給項寶珠。於是她也就跟她媽當初那樣,時不時地就在項寶珠面前提兩句這事。

  尤其她知道老頭子手裏還有一對非常珍貴的鐲子,有這麼一對鐲子做嫁妝,項寶珠今後不論嫁到什麼人家,人家都得高看她一眼。

  她自然跟項寶珠提過這對鐲子,甚至,她母親還在世時,她還偷偷帶着項寶珠去瞧過那對鐲子。

  可這些都是她自己放在肚子裏的考量,畢竟上頭還有兄弟,還有嫂子,甚至,大哥家裏也還有個閨女呢。

  現在項寶珠把這件事嚷嚷出來了,全家人都看着她呢,她能不尷尬嗎?

  祁婭芳:“小孩子胡說八道呢。”趕緊過去抓這項寶珠,把她死死地按在小飯桌旁了。

  她的兩個嫂子,祁哲茂、祁景明的媳婦,對視一眼,都暗暗撇了撇嘴,大人要沒說過這話,小孩子還能自己編出來?

  雖說她們也心疼那個鐲子,可到底老人也沒說過,那鐲子將來就給她們,現在鐲子到了唐粒手裏,她們瞧着小姑子的樣子,倒是有些幸災樂禍。

  一時之間,氣氛頓時有些沉悶而古怪。

  唐粒摸了摸手腕,她倒是不太看重這些東西,畢竟她的性格是想要什麼東西,她跟喜歡靠着自己的雙手去掙回來,唔,當然,結婚以後又加了一條,祁振給她掙也是可以的。

  她想着,倒也沒必要跟個孩子爭東西,正想摘了,祁振卻一把捉着她的手腕,給她使了個眼色。

  唐粒於是也就不動了。

  反正是他家的親戚,他愛兜着,就自己兜着吧。

  那邊祁兆民的咳嗽終於停止了,大兒媳給他順着氣,小兒媳給他端了杯水,他喝了幾口水,才說:“那對鐲子是大哥寄存在我這兒的,當初我們兄弟就說好了,以後兩家一家一個,這是人家唐粒應得的東西,你們誰也別眼紅。”

  頓了下,他看了祁婭芳,又說:“我這個老不死手裏,確實還捏着幾樣東西,這些東西等我快死了,自然會交給你們,現在我既還沒死,你們誰也不用惦記。”

  因爲一隻鐲子,這一頓飯喫得不尷不尬,匆匆喫完,祁振和唐粒也就告辭了。

  等回到自家的院子,唐粒忍不住說:“我也不稀罕這個鐲子,何必跟個孩子一般見識。”今天要換了別的人,她當然不會想到退讓,可對方只是個十四五歲的孩子,雖然態度有些討人厭,但唐粒自認還沒小氣到跟個孩子計較。

  祁振抓着她的手捏了捏:“這鐲子你戴不是挺好看的?回頭得想法子把另一隻也拿來纔好。”

  唐粒哭笑不得:“你小心你那堂姑姑跟你拼命。”現在可是全家都知道,這位堂姑姑對老爺子這對鐲子志在必得了。

  祁振嗤地笑了聲:“她要不想要,我還不稀得搶呢。”

  好嘛,唐粒明白了,原來這人根本就是故意的,這是因爲祁婭芳沒給她好臉色,故意報復呢。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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