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作者:蔥青
這個曾高朗是誰呢?

  上一輩子,唐粒見到他是在國內最具影響力的電視節上,他作爲評委給當年的最佳編劇頒獎,因爲那時候,他已經算得上是國內電視劇編劇中執牛耳的人物了。而唐粒呢,因爲跟他的女兒是同學,而且關係還不錯,倒也幫手底下的藝人爭取了不少這位大佬劇裏的角色。

  按理唐粒對這位大佬還是比較熟悉的,可問題是,幾十年後,這位大佬年紀大了,身材也發福了,整個人又高又壯,跟熊似的,根本不是現在這副瘦不拉幾的樣子呀。

  所以唐粒一開始還真沒認出來。

  唐粒內心有些感慨,一朝重生,哪想到回到了大佬年輕沒出名的時候呢。

  當然,更想不到的時候,大佬年輕的時候居然是這麼一副死皮賴臉的樣子。

  畢竟是好朋友的父親,又是圈內的長輩,唐粒內心一直是挺尊敬曾高朗的。

  一瞬間,甚至都覺得有些幻滅。

  實在是太顛覆了。

  不過,她還是在祁振發作之前,利索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大團結,非常爽快地就遞給曾高朗了:“您說的對,既然是我踩壞了您的書,這賠償肯定是應該的。”

  祁振挑眉看了她一眼,聰明地沒插嘴。

  畢竟自己媳婦的脾氣他也是清楚的,一般不會喫虧,如果她決定喫虧,那肯定這個虧有它該被喫的道理。

  曾高朗顯然也沒想到眼前這兩個相貌出衆的年輕男女會這麼好說話。

  不過,他雖然臉皮厚,倒也不至於一個大腳印就要訛人家十元錢。他抱著書放回書攤,從錢罐裏摸出三元錢丟個那個男人:“行了吧,趕緊走吧您吶。”也不管那個男人什麼反應,又摸出七元錢給了唐粒:“說好三塊錢的,這是找您的。”

  於是唐粒也就把錢收了,甚至還走到書攤前面看了看,隨手撿了幾本書翻了翻。

  一場鬧劇消弭於無形,那個鬧事的男人得了錢,心滿意足地走了,旁邊的人見沒有熱鬧可看,自然也就散了。

  曾高朗看了眼唐粒和祁振,瞧兩人的穿着打扮,應該都是不缺錢,想着人家或許是不差三塊錢,所以明知自己訛他們,也沒跟他計較。沒損失一分錢,他心裏自然挺高興的,也不管他們了,自己跑去攤位後頭,拿出個破破爛爛的小本子自顧在那兒寫字了。

  “曾高朗,你又在寫什麼故事?前兩天那個女鬼的故事挺有意思的啊,後來怎麼樣了,你寫了沒?”隔壁攤位的攤主顯然生意十分清淡,時不時地就要找曾高朗說兩句。

  “寫了,欲知後事如何,你先給我兩塊錢。”曾高朗漫不經心說。

  隔壁攤位的攤主看來不是頭一回上當了,馬上說:“得了,我不問了還不成嗎,換個故事,換個故事吧。”明顯爲了不掏這兩塊錢,寧願不聽後續。

  燈泡昏黃搖晃的燈光下,曾高朗一邊寫一邊搖頭:“看來還不成,你等着吧,我必定寫一個能讓你心甘情願掏錢的故事出來。”

  唐粒懂了,他是在用這種方法鍛鍊自己講故事的能力呢。畢竟如隔壁攤位老闆這樣的,生意不好,一晚上擺攤下來也賺不了幾個錢,對於他來說,花錢買喫的喝的用的,那都是應當應分的,可你要說花兩塊錢買個故事,除非那故事能精彩到讓他不知道後面的情節就晚上睡不着覺,不然他是不願意花錢。

  既能鍛鍊自己的寫作能力,等寫成了,又能掙錢,這主意真是堪稱絕妙。

  難怪這位大佬後來被譽爲最出人意料的情節大師。

  唐粒挑了幾本書,付了錢後,問:“您是一直在這兒擺攤嗎,回頭我想買別的書,也是上這兒來?”

  找了錢後又馬上坐回去繼續奮筆疾書的曾高朗連頭也沒擡:“嗯,都在這兒呢,繳了一年攤位費,還能搬哪兒去?”

  “行吧,那我們改天再來。”

  回去路上,祁振一手拿著書,一手牽着她,問:“那瘦竹竿什麼來頭,你對他那麼客氣?”不止是客氣,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尊敬。

  唐粒拽着他的手,笑吟吟道:“我要開始籌謀真正的夢想了,那個瘦竹竿,可是實現我夢想非常重要的一環。”

  祁振有些詫異,認識兩輩子了,他知道唐粒幾乎所有的事情,哪怕這兩年她變化非常大,無數次推翻了他之前的認識,可他自認自己對她也還算是瞭解的,他是真沒看出來,唐粒真正的夢想是什麼。

  不過,她不說,他也沒問,他相信她。

  這輩子的唐粒自信,果敢,能幹,只要是她想做的,一定都能做得很好,而他,只要做好她的後盾就可以了。

  ……

  祁振祖父曾經的部下,現在都在省主要領導的位置上,當年這些人都還是愣頭小子,是祁振的祖父,這位勇毅而寬和的軍人,帶領他們,培養他們的。

  現在雖說老爺子早已過世,但這些人當年也是跟祁宏放稱兄道弟過的,屬於不是兄弟勝似兄弟的關係。所以說事實並不像祁婭芳猜測的那樣,相反,祁宏放要想調回省城,並不難。

  但一則祁宏放對安縣有感情,二則他自有傲氣,不願意用父親留下來的人脈給自己或者兒子鋪路,所以他雖然平時跟這些人一直在走動,卻從不會對外透露這些,只當是普通的好友故舊來往。當然,他這樣的作風,其實反倒讓這些人更高看一眼,認爲他承繼了老領導的風骨,自然也更願意與他來往。

  不過祁振這一次上省城既然是想來拿地的,少不得還是要去走動走動,畢竟政策剛出來,出讓的地皮非常少,沒有點門路還真拿不到。

  這倒不是說走後門,而是政府內部也是摸着石頭過河,很多東西都處於嘗試階段,會尤其的謹慎。據祁振得到的消息,省裏還是傾向於讓國營企業來幹這個事情。

  國家發展經濟的決心是巨大的,可同時,面對紛繁複雜的市場經濟形勢,也有許許多多的顧慮,尤其像房產這樣的民生產業,勢必希望能交給真正靠得住的企業。

  而領導們的思想,國營企業顯然比私營企業要靠得住。

  祁振要去這些領導面前刷臉,就是要讓他們知道,他這個私營企業家也是靠得住的。

  之後幾天,他一直早出晚歸,而唐粒呢,先去省城的配送公司裏轉了一圈,發現公司在陸浩和唐經武齊心協力的管理下,業務蒸蒸日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她能插手的地方,於是就又回來了。

  然後她無聊又跑去附近的農貿市場逛了逛,本來是出於職業病想考察一下市場嘛,結果就在農貿市場外頭又看見了擺攤的曾高朗。

  也不知道在菜販子的吆喝聲和雞鴨的叫聲中,他一天能掙幾個錢。

  於是唐粒白天沒事的時候,就跑到曾高朗的攤位上看書,看到傍晚,再進農貿市場裏買菜。通常她買了纔回家,祁振剛好也就回來了,倆人於是就一起做做飯。

  中間有一天農貿市場外頭來了個賣菜苗的,順帶也賣一些常見的花苗,這些苗其實養得非常一般,只是唐粒見賣苗的大爺大冷天的穿了雙露着腳趾的草鞋,乾脆就買了一大捆。

  反正祁振不會種地,而她的種地技能還是海島上開荒的時候培養的,也就會瞎糊弄地種種。既然可以預見的種不出什麼花來,倒也沒必要買什麼太過金貴的苗了。

  而且,在院子裏種點菜,還能實現自給自足呢。

  也是湊巧,她買了一大堆菜苗花苗的,搬到門口時,就看到隔壁院子門開了,祁婭芳走了出來。

  她住得不遠,據說家裏沒請保姆,自己又不愛做飯,所以經常帶着女兒上老爹家裏來蹭飯。

  當然,這些都是祁振告訴她的。

  祁振雖說不怎麼回省城,但對於自己家隔壁這戶親戚,倒似乎還是挺了解的。

  祁婭芳看到唐粒買了一堆東西,忍不住過來瞅了幾眼:“你買的都是什麼呀?”

  “菜苗和花苗。”

  唐粒先把東西放在地上,然後掏鑰匙開了門,再把東西挪進去。

  祁婭芳站在門口,看到她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一堆東西都搬進了門,心裏暗暗咋舌,這鄉下姑娘力氣可真大。

  “我瞧着你這苗好像不太好呀,哎喲,小年輕就是這樣,買東西不能貪便宜的,貪便宜哪能買到什麼好東西,回頭你去隔壁,讓我哥哥給你從花壇裏挖幾株茶花吧,都是很好的品種。”

  “行呀,我明天就去。”唐粒爽快地答。她之前瞧着自家院子花壇裏有幾個坑,就問過祁振了,那幾個坑裏原先都種着品種名貴的茶花,只是後面疏於管理長勢不太好,有一年祁宏放過來,就直接挖了給移到隔壁去了。

  所以說,隔壁的茶花,其實就是他們家的。

  隔壁那宅子,以後不管是大哥的,還是小哥的,總歸不會落到她手裏,祁婭芳倒是樂得做個順嘴人情。她今天也不知是閒的還是怎麼的,居然還不走,而是站那兒看着唐粒忙進忙出的。

  “我瞧你每天這進進出出,悠悠盪盪的,也沒個正經事,我這做姑姑的也不能幹看着,實在不行,要不我找人給你介紹個工作?”祁婭芳又說。

  唐粒看看那些蔫頭耷腦的菜苗,想着今天要不給種了,明天估計就不行了,隨口應了聲:“我有工作的。”轉身就去雜物間找小鋤頭去了。

  祁婭芳沒想到自己好容易發回善心,居然還被拒絕了,撇撇嘴:“嘖,打腫臉充胖子,還我有工作的,有什麼工作,在家裏種菜嗎?”

  “我媳婦是有工作,她不自己種菜,倒是挺多人替她種菜的。”

  身後忽然響起一聲淡而懶的聲音,祁婭芳嚇了一跳,一轉身,卻見祁振單手插在西裝褲裏,表情冷淡地看着她。

  “哎喲,祁振你回來了?我是說你媳婦買了這麼多菜苗回來,還得自己種,挺辛苦呢,你趕緊勸勸她,明天花幾塊錢找個人過來種不就好了。”祁婭芳直覺自己這侄子似乎有些生氣,趕緊解釋道。

  “沒事,只要她喜歡,幹什麼都成。”祁振淡淡道,“我瞧着天都快黑了,姑姑再不回隔壁去,一會兒他們飯都喫好了。”

  這話說的就有些不客氣了,分明是嘲諷她死皮賴臉地跑孃家來蹭飯喫,不然何至於她不在他們飯就喫好了?

  祁婭芳氣得想發飆,可終究還是忍住了。

  自從那天聽了大哥的分析,她這心思就活動開了,要是大伯真能跟上頭的領導說上話,她丈夫項開誠幾年沒動過的位置,是不是就也能動一動了?

  不過,走進自家家門,她還是忍不住罵了聲“鄉巴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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