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神使
之後就是焚香禱告，祭拜神靈，口中唸叨咒語，開始跳起祭神舞。
醫署裏三十幾名學生也跟着跳起來，那場面蔚爲壯觀。
祭拜完神仙，周無常一手拎起大葫蘆，對衆人道：“天神命吾取來天庭瑤池聖水，解救災民，你們誰家有人生病的，速來領取，過時不候。”
衆人一聽連忙四處找東西盛水。
不多會兒，很多人抱着罐子與陶碗跑來接水。
周無常就與昨日一樣，舉起葫蘆，兩個徒弟一左一右扶着葫蘆，然後就見葫蘆裏開始出水。
衆人排起長隊，一人接一人地接取清亮的淨水，有人當場就喝起來。
還沒排到的人問：“怎麼樣？是聖水嗎？”
“是的是的，我喝過後肚子暖暖的，不行，我再接點兒帶給孩他娘喝。”這人說着又跑去後頭排隊。
周無常本不想理他，但想到小徒弟給自己安排的神使身份，淡淡道：“天神賜下的聖水葫蘆。”
老爹姜三郎與姜泉、姜大成夫妻以及元寶，早在幾天前就先回去了。
最後坐到案桌前，取出紙張寫信。
嚴森收回墊起的腳尖，輕咳一聲，將葫蘆嘴塞子戳上去。
嚴森乾笑一聲：“我也是好奇，大師什麼時候得到這種神物了。”
山下的老村被突如其來的洪水徹底毀了，連族長家的青磚瓦房也倒塌。
他忍不住拔開葫蘆嘴，用一隻眼朝葫蘆裏望。
衆人一聽，呼啦啦跑走，拿着盆盆罐罐往道觀跑去。
之後，縣令也來了一趟，看過這五隻大葫蘆，感覺很神奇，他還讓人送來一車藥材。
“天啊！真的有神蹟！”
嚴森覺得神奇，再次湊過來，結果周昊將葫蘆拎到師父身前，自己則站在旁邊，正好擋住想過來摸葫蘆的人。
這時，有人過來求水，周無常對小徒弟與大徒弟道：“你倆去給他們分水。”
鋪子嘛，因爲最近疫情鬧的，索性先關幾天。
這一放就放了半個時辰。
然後嚴森就見那本來空的葫蘆，竟真的放出水來。
作爲神使的徒弟，櫻寶走到哪裏都有人認出，並熱情跟她打招呼。
至於自己的兩個徒弟，則站在他身後當仙童。
再等等，看這周無常還能出什麼幺蛾子。
櫻寶回到村裏就四處看了看。
黃綾圍成的道場外已經來了很多人，櫻寶將黃綾撤去一半後，所有人都瞧見周大師身後擺着五隻巨大葫蘆。
縣令笑了笑，點頭答應。
周昊無條件服從師父的命令，拿起大葫蘆，櫻寶也趕緊輔助。
周無常冷冷看他一眼，“怎麼？你有意見？”
周無常讓大徒弟在外頭守着，自己看着小徒弟忽然變出五隻大葫蘆，每隻裏頭都裝滿清水。
弟弟姜傑及一衆新進生員被縣令召見，縣令還特意向姜傑問起東陳村的菌耳與棉花事宜。
這下子，連醫署裏的醫士與醫生都跑出來，有人湊到跟前，也想接點兒水嚐嚐，但被周無常瞪回去：“排隊！”
有了這些藥材，加上櫻寶提供的瞳孔泉，病人逐漸減少。
大葫蘆輕飄飄，似乎裏頭啥都沒有。
“天神賜下的？”嚴森心裏嗤之以鼻，但面上笑眯眯道：“這麼說，大師是神使了？”
嚴森這才走來，摸了摸葫蘆，又晃了晃。
醫署醫官嚴森也聞訊跑出來，盯着周無常師徒手裏的大葫蘆好一會兒，心裏狐疑。
醫署外，周無常見附近的病人都領到了水，便吩咐兩徒弟收拾香案回去。
周無常沒理他，閉眼假寐。
“先生，你做啥呢？”周昊面無表情地走到跟前。
蕭太師讓他時刻留意周無常的動靜，有啥奇怪的就寫信去京城。
原先投奔在道觀的災民有很多人已經好轉，他們紛紛朝周無常跪下，大禮參拜，口中稱周神使、周天師。
那些關於姜櫻寶是妖孽的謠言雖然還不時出現，但很快就被民衆掐滅了。
參加完宴會，姜傑與吳老先生跟着姐姐師徒還有魏湛回鄉。
揹着手走到周無常面前問：“大師，這葫蘆哪裏來的？”
過了十來天，縣城的疫情消弭於無形，但還是有很多人死在這次災難中。
他面無表情挨個看一遍，這才示意小徒弟去放人進來。
兩刻後，周無常放下大葫蘆，坐在一旁歇息。
而周神使的聲名卻愈發響亮。
櫻寶目光掃過跪伏一地的人，神情平靜。
“周大師纔是真的神使！”
這次觀主讓人取來黃綾，在道觀門口圍了一圈，請周無常師徒進去作法。
到了第二天，醫署外忽然出現很多人，紛紛來求水，而周無常師徒卻沒出現。
嚴森跑去陰陽科一瞧，屋裏沒人，原來他們一早就去道觀了。
櫻寶跟着師父來到道觀，就見周大師吩咐觀主準備香案，說要作法請天神顯靈。
嚴森氣哼哼回了醫署，在書房來回踱步。
周無常坦然接受，還讓道觀小道士幫忙分水。
這嚴森實際上就是蕭太師的一條狗，自己有啥事他都要寫信告知蕭太師，若不是自己怕麻煩，嚴森早死過幾回了。
不一會兒，數十人都接了水，但那葫蘆彷彿是觀音大士的寶瓶般，一直有清水流出來。
姜傑如實回答：“我們村每家都種了菌菇與棉花，還種了胡椒與各種果樹呢，大令若是得空，可以去我家做客，看看鄉間風景。”
他寫了一張，又覺得現在就寫爲時過早，就將信紙團吧團吧丟進抽屜裏。
沒辦法，嚴森只得派人告訴外頭的人，周大師今兒不在醫署，去道觀了。
現在洪水雖然退去，但地上還積了不少淤泥與渾濁泥漿。
“對對！周大師請來的神水救活咱們很多人呢。”
小川河岸邊的良田也都被黃泥沙填滿，肥厚土壤也被水沖走，估計良田要變成下等田了。
不過，村裏看不出受災的樣子，東村村與西村村的村民都在南坡居住，房屋家財一點沒受損失。
但其餘村子就慘了，整個鄉，包括集鎮上，都被洪水光顧過，很多房屋被毀，家裏物件與牛羊主狗被水沖走。
張醫婆家也未能倖免，好在姜大郎見勢不對，早早騎馬趕去鎮上，讓他們一家來南坡姜家避難。
如今姜大郎家不僅住着張醫婆一家，還住着其他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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