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想和她拜天地
許是她們比較面生,中途就被一羣流氓給盯上了。
回去途中,馬車被攔截,流氓們威脅着車伕,駕駛進了一個僻靜的坊外。
兩個小姑娘害怕得瑟瑟發抖,卻又毫無辦法。
雲錦尚稚嫩,且思想皆被宋如枝主導,表現得勇敢又無畏。
但宋如枝卻心如死灰,她知曉,此番她們都要被毀在這裏了。
她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只有她這個人還有一點價值。
若是她現在清白被毀,她終其一生都不能再嫁給極重名節的世家。
更可怕的是,她將不具備任何利用價值,她的小姨會毫不猶豫地拋棄她。
屆時,宋家的家業該怎麼辦,是被自己那些叔伯族人都吃了嗎?
自己丫鬟婆子怎麼辦,是不是都得被髮賣出去?
還有……還有……宋如枝忽然想到了一個身影。
自己的妄念……
他還活着嗎?
他還會記得自己嗎?
她摘下頭上的簪子,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放肆地想念自己心中的那個身影。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影從天而降,清肅偉岸若天神一般。
車簾外傳來打鬥之聲。
宋如枝大着膽子掀開車簾,那些曾在她面前耀武揚威的地痞流氓,就像一張張無比脆弱的紙一般,被那人輕而易舉地撕碎。
沒有幾招,那些地痞流氓受着傷紛紛逃竄。
宋如枝一陣恍惚,那個背影,多麼熟悉,似乎在夢中見過。
巷子裏恢復寂靜,男人先把車伕扶了起來,又向她們走了來。
他戴着遮面斗笠,她看不清他的模樣。
可她察覺到他衣着的劣質便宜,瞬間也清醒了過來。
“表小姐可有受傷?”男人開口。
宋如枝猛地擡頭,那佻達中帶着一絲驕傲的少年氣,這樣的語氣,這樣的聲音,曾在她的夢裏重複了千萬遍!
“沒……沒有……”
“那表小姐好好回家吧。”男人禮貌頷首,“下次出門,帶一二家丁。”
宋如枝訥訥點頭。
她很想問,他到底是誰,他又是怎麼認出她的?
可她不能問,只能裝作矜持地模樣點了點頭。
男人走後,宋如枝在原地呆立許久。
“小姐,小姐,你還害怕嗎?”雲錦怕宋如枝留下心理陰影,“你放心,今日之事,只有我們府中人知道,沒有人會傳出去的。”
宋如枝連忙抓住雲錦的手,“方纔那人,到底是誰?”
“那人,那人就是小荷那野男人啊。”雲錦悄悄湊過來說。
宋如枝:“?”
宋如枝挖空心思,想着雲錦當時告訴她的話,“你……你不是說,他很醜嗎?”
雲錦理所當然,“對呀,不然他爲什麼要蒙面?”
宋如枝晃神,“可是……可是……”
可是他的背影,他的聲音,怎麼會這麼像那個人啊……
宋如枝一方面對那人產生了嚮往,一方面又對那人的實際身份有所鄙夷。
沒有想到,他竟然是小荷的男人……她心中感情,五味雜陳,一時難以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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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如枝的身份,對於謝淮來說很好猜。
韋府之中能坐上韋府標誌的馬車,又無權無勢被一羣地痞流氓欺負之人,只有一位了。
他及時趕上了那羣地痞流氓。
那地痞以爲自己跑遠了,看到他跟看到鬼一樣。
“啊啊啊啊,你要幹什麼?”原本橫行鄉里的流氓頭頭被一腳踢倒。
謝淮一腳踩在他的手上,慢慢碾過,“說,是誰派你來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流氓頭頭大聲吼道。
謝淮佻達一笑,“哦,不知道。”
他一寸一寸碾碎流氓頭頭的手,那流氓發出沖天大叫。
他又一腳踩在流氓頭頭的頭上,把他踩了個狗喫泥。
其他幾個小流氓何曾見過這種人?
他們也是會武的,打遍雲朔城無敵手。
結果被這人輕易打敗不說,還如同稚兒一般玩弄起來。
他們不敢逃跑,雙腿發抖,甚至還有尿騷味兒傳了出來。
“啊,爺爺,我說!”流氓頭頭哭着大叫起來。
“嗯?”謝淮擡了擡下巴。
“是……是韋三小姐,三小姐身邊那丫鬟踏梅找的我們!”
“哦。”謝淮突然意興闌珊了,“沒意思。”
他放開流氓頭頭,那男人鬆了一口氣,正想站起來——
沒想到又被情緒無常的男人踩住了胳膊,“不行,你們都見過我了,把我供出來怎麼辦?”
“韋三小姐會以爲是我壞了她的好事,針對可憐幼小無助的我與我內人。”
那流氓頭頭疼得翻白眼,就這還可憐幼小無助?那他們算什麼?
“我們不會供出您,不會供出您!”
謝淮扯了扯嘴脣,撩起輕浮笑意,腳下稍稍一用力。
只聽咔嚓一聲,流氓頭頭的胳膊斷了,整個人疼暈了過去。
謝淮勾勾手指,“爲防止你們出賣我,我先一人斷你們一隻胳膊做訂金。”
“若是真乖乖聽話,就留你們一隻胳膊。”
“如果出爾反爾嘛,就兩隻一起卸了。”
謝淮指着其他混混中的一個,“你第一個,其他人好好排隊。”
“你們乖一點,不乖身上再少個部件可就不好了。”
混混們哭的哭,尿的尿,這是他們第一次那麼乖,竟然排好了隊,還站得直直的。
他們心頭恨死那韋家三小姐了,如果不是她,他們遇不到這種活閻王!
………………
謝淮本來心情就不好,卸了八個人的胳膊,心情倒是陽光了不少。
他檢視自身,沒有一絲血跡纔出了巷子。
今日他把賬給紮了,領了布料店一大筆的賞錢。他拿着銀錢,去飾品店挑了一支枝頭小鳥狀的墨玉玉簪,靈巧生動,尤爲可愛。
和他心中的她,很像。
他心中情緒很複雜,又是不愉,又是喫醋,可一想到她又滿是柔情,充滿愛憐。
謝淮收拾好心情去找小荷,他決定當場和她說清楚。
若是她真的慾念強盛,他亦可當即滿足她。
兩人就着這天地月色,先拜了天地,過了明路就行。
家中本就有丈夫,何必出去打野食?
況且,又不是她一個人忍着……謝淮一邊走一邊低着頭,耳根的緋紅卻出賣了他,他這些日子,也忍得尤其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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