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睡着了還想着他
書房盡頭,女人背對着他,正在踮着腳整理書架。
他低下頭,看到了她的繡鞋,還有微微擡起的弧度,他的喉頭鼓動,口舌乾澀。
“整理得如何了?”謝淮沉沉問道。
小荷咬咬脣,打起精神,“回將軍的話,十之有三了。”
謝淮低嘲一聲,“已經兩日了。”
小荷渾身一顫,對啊……三日期限已經過了兩日,她連一半都沒整理完。
她相信陛下這麼佈置,一定有他的道理,是她自己太菜了。
“將軍放心,若是無法完成任務,我梁小荷自願離開,絕不拖累將軍、耽誤事務……”小荷強迫自己集中精神,今夜她也不睡了。
今夜不睡便還可以擠出半日,她還有最後的機會……機會……會……
小荷的眼前天旋地轉,這些年來她一直都在將養身體,很久沒做過這種高強度的事務了。
她奮力想要站穩,可是身體根本不聽使喚,直至向後倒去。
一雙大手及時接住了她。
她落進了一個炙熱的懷抱裏。
她睜開眼,模模糊糊看着對方那張俊美無雙的臉,清絕的桃花眼一片通紅。
“將軍,小荷能起來……能繼續做的……”小荷喃喃,她是能力不行,可她態度好啊……
好不容易有一個機會,她想緊緊握在手裏,死都不願放開。
“傻姑娘……”
她聽到男人的嘆息,那一瞬間,彷彿有傲骨被折斷,“你好好休息吧,明日我陪你逛太守府。”
“你……你還會趕我走嗎?”小荷的手指,輕輕勾住他的衣袖。
“不會了……”男人緊緊抱住了她,睜着紅眼睛喃喃道,“再也不會了。”
她倒下來的那一刻,他內心的防線就徹底崩潰了,他還是朝她屈服了。
剜心就剜心吧,折磨就折磨吧,總比看着她受苦的萬般揪心來得好。
………………
小荷身體沒有大恙,就是幾乎一夜未睡,實在是太累了。
謝淮把她抱在懷裏,簡單飲了一些粥後,就收拾着讓她先在耳房躺一躺。
“將軍。”小荷咬脣,“妾身想孩子了,可否……可否讓妾身先回去一趟。”
謝淮虎了臉,“你太累、身子太弱,如今回去照顧不了孩子不說,反倒累及其他人照顧你。”
小荷的手指猝然鬆開,“那……那……”
桃花眼半闔,餘光停駐在那爿手指上,“我遣人去吩咐一聲,你想想有誰可以代爲照顧。”
“謝謝將軍,讓人跟錢爺爺和小安說一句就好。”小荷咂咂嘴。
“叫阿鷙。”他粗糙的手指輕撫她的脣。
“阿鷙。”她安心地甜甜道。
不知爲何,謝淮那顆受傷的心,在這一聲甜甜的呼喚中,忽地被治癒了。
他突然覺得,那些屈辱也不叫屈辱了,只這一刻,她的眼裏滿滿都是他的倒影。
“睡吧……”謝淮的長指覆蓋上了她的眼尾。
然後他感到有一隻小手,在扯他的腰帶,“和妾身一起睡好不好?”
謝淮呼吸一緊,漆黑的瞳仁下移,瞬間燃了火。
喉頭翻滾,“不好,你需要休息……”
一起睡,會休息不好。
小荷發覺他誤會了,臉頰有點紅紅的,“不是,就單純陪着妾身睡一會兒……”
“阿鷙的眼底,也有一點青黑。”
謝淮一愣,他確實昨日整日未眠,只是……這些年這種情況比較多。
通宵達旦已經是常事了。
今日瞧起來狀態不對,純粹是真氣在體內亂竄久了,損了內裏,體現了出來而已。
“嗯……好……”謝淮按住她的手指,和衣躺到她的身邊。
“還有,不要自稱妾身,在我面前,你也只需稱‘我’。”
在他面前,她是高貴的,她不需要用任何謙稱。
小荷乖巧地點了點頭,小腦袋悶頭靠了過來。
當她的腦袋抵住他胸口的一剎那,謝淮背脊發麻,心臟劇烈跳動。
這還是他頭一次,和一名女子共眠一榻。
“睡吧……”謝淮嘆了一口氣,輕撫她的小腦袋,“睡醒之後,我就帶你逛太守府……”
尋找……你和他曾經的痕跡……
謝淮嘴角掛着笑,心底卻如同撕裂了一般,淋漓地滴着血。
他手指一揮,帶起一股清風,油燈熄滅,整個耳房完完全全暗了下來。
黑暗裏,傳來她均勻的呼吸聲。
他就這般靜靜地聽着她的呼吸……好像她的每一聲呼吸,都那麼動聽而珍貴……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勁腰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半夢半醒間,自己懷裏的人兒在笨拙地解着他的腰帶,手指亂動間,惹得他呼吸一緊。
“別亂動。”謝淮喉頭緊繃,按住她的手。
“腰帶……太硬了……”小荷睡得迷迷糊糊的,只覺腰帶上那些珠玉真是硌着疼。
“嗯,我自己來解……”謝淮制住她不準動了。
他一個渴了二十餘年的雛兒,再動真的要出事。
長指啪嗒一下解開腰帶,褪下錦袍,露出裏面的深衣。
“好了……腰帶不會硌着你了……”謝淮溫柔道。
誰知下一刻,一隻小手梭進了他的深衣,那冰冷的掌面,貼在了他堅硬腹肌上。
謝淮:“!!!”
“燙呼呼的……”小荷兩隻小手都梭了進去,然後一路引上,穩穩貼到了邦邦硬的胸膛。
她最喜歡燙呼呼的男人了,睡意襲來,她徹底進入了美美的夢鄉。
現實中的謝淮渾身僵硬,睫毛低沉,耳根浸了血一般地紅。
他想遠離她,因爲這一次,換其他的硌着了……
而且他沒法像解腰帶一樣解開……
可他的身體,頭一次不聽心的指揮,他的身體也在靠近她,慢慢地、小心翼翼地裹住了她。
小荷的臉蛋也紅紅的,她做了一個好美好美的夢——
夢裏她帶着小符到了江南水鄉,找了個跟陛下一般模樣的漢子。
那漢子白天里正正經經,夜裏卻索求無度。
兩人一共生了四個小崽崽,還收養了一隻叫花餅的鳥崽子,一隻叫魚包的小馬駒,一起熱熱鬧鬧生活在一起。
直至有一天,她喫魚之時,又是一陣反胃。
“婆娘,又有啦?”那個叫阿鬆的漢子操着一口方言,笑得特別憨厚。
小荷驚覺,肯定是兩月前那次在漁船上的瘋狂,連忙去推拒他——
“阿鬆……不生了……生完這個就不生了……”
“阿鬆,別餵了……好不好?”
現實中的謝淮聽到小荷在喃喃自語,如同砸了嘴的小鳥一般。
可當他聽到她在說什麼的時候,臉色驟然慘白了起來。
阿鬆……一個陌生的名字……
想也知道是誰,那個第一任的醜男人……
她連做夢,都在夢和那男人……做那種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