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夫人可以任意對我
“我走啦,以後見。”小荷揮了揮手。
直至兩個人的身影走遠,程小雨小姑娘還是呆呆的。
啊,不是……
兩人就這樣水靈靈的走了?
程小雨還沒來得及告訴周隊長,他搞錯了呢……
她咬了咬脣,露出一個小得意的表情——
其實她是故意拖時間的,若當真叫了何雨眠去,那人不知尾巴翹到天上去了,不知要把自己欺壓成什麼樣子呢。
不如陰錯陽差,讓這新人上位。
哼,若是新人當真今夜揣上娃娃了,她可是大功臣呢!
想到這裏,程小雨小姑娘攥緊了手心的牌符。
………………
周帷帶着小荷,一路分花拂柳、穿過遊廊,直抵書房。
“就是裏面。”周帷把小荷帶進一個清幽的院子,門外有兩人看守,見了他們便開了院門。
小荷吞吞口水,“那我進去了……”
也不等周帷回覆,羞紅着臉跑了進去。
讓外人知曉,陛下中了藥,而她是去解藥的,當真——
好丟臉啊!
………………
她一推門,便看見了男人。
他半躺在一個圍屏榻上,一隻長腿曲起,另一隻擺直。
他身量太高了,導致圍屏榻並不能容納他的長腿,導致另一隻擺直的,有很長一部分伸到了榻外。
軍靴翹起,長腿繃起一個弧度,隱約可見勁裝下那爆發力十足的肌肉……
他腰帶凌亂得有些歪,領口略微敞開,鎖骨浸着淡淡的紅。
再往上,鋒利的臉龐揚起,眉骨挺括、鼻若懸膽,彷彿那一代文豪揮墨山水時的筆鋒。
半闔的桃花眼眼尾氤氳,幾縷烏髮垂落耳際,恰似墨筆點破宣紙,徒留幾分脆弱。
劍鋒一般的下頜線起伏,薄薄的脣瓣開合,莫名豔若硃砂。
小荷的眼睛經受了劇烈衝擊,這已經不是普通國宴級別了,這是最高規格的國宴……
她別過眼去,吞了口漫上來的口水。
“你來了麼?”謝淮的黑瞳轉了過來,裏面彷彿盛了一川煙水,迷迷濛濛。
頸間青筋淡淡、喉結不斷鼓動,又分明是搖搖欲墜的玉山。
“快過來。”
小荷手心虛汗,她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哪裏經得起如此之大的美色衝擊。
同時她又可悲地意識到,自己抵擋不住,任何人都抵擋不住。
太多人會覬覦他、渴望他、想要得到他了。
她一步步走了過去,見他又是閉眼靠在圍屏榻上大口呼吸,不由問道:“你……你沒事吧?”
她的手指,不小心輕觸到了他的臉頰。
她明顯感到他呼吸一緊,渾身下意識一顫。
他的臉頰明顯紅了不少,雙目含着秋水,睜眼看着她。
黑瞳深處,映着她的影子,搖搖晃晃,又似火苗的跳躍。
“我很沒用吧,連在自家慶功宴上,都能被奸人下藥……”他虛弱地笑了一下。
那個笑,自然又脆弱,勾得小荷的心顫了下。
小荷本來今天又生氣又喪氣,一邊是白月光歸來,一邊是小老婆林立,她生了退縮的心,她嫌棄他的情況太過麻煩,想要退出泥沼。
可就是這麼脆弱一笑,她又被拉入了名爲“謝淮”的泥沼。
“你這般聰慧,怎會遭了奸人的道?”小荷心底想要反抗這泥沼,別過眼沒好氣問道。
“是外公……他在酒杯杯壁裏塗了藥,想要我一個孩子。”顫巍巍的聲音發出。
那人灼熱的大掌,趁機去去捉了她的小手,“你說,我該怎麼辦?”
指節若雪竹拔節,一根根地貼住了她的,將她緊密包裹起來,又是逃不開了。
不,不行,她不能這麼一次次地退縮妥協……
小荷心中的委屈莫名傾瀉而出,“還能怎麼辦,你不是有一堆小嫂子們嗎?”
“你去跟她們生啊?”
她狠下心甩開他的手。
正邁出步去——
不想只聽一陣衣料摩挲之聲,她回過頭去,登時嚇了一跳。
男人因着一個不大的力道滑落到圍屏榻的一角,烏髮垂下,他生生嘔了一口血。
小荷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上面竟也有不少血漬。
“你……你……你沒事吧?”小荷再也顧不上置氣了,連忙跑去扶他。
男人緩慢搖了搖頭,“你嫌我麻煩了是不是?”
“你既嫌我,又何必管我?”
“你走罷……”
低啞的嗓音裏,渾是委屈。
小荷跺跺腳,這哪裏走得掉?
“你聰明成這樣,推算什麼不會,怎麼會輕易遭了外公的道?”小荷一邊給他擦嘴角,一邊難受問道。
小姑娘和老外公的計劃之拙劣,他這樣絕頂聰明的人怎會避不開?
謝淮盯着她的臉,苦笑着垂下眸子,長睫毛上隱隱無奈:“他是我外公啊……”
“父皇算計,母妃嫌棄……臨到頭衆叛親離,唯有外公一人肯接納我、關懷我,我又怎麼能防?”
小荷忽地想起了方見橋的背叛,是啊,他又怎麼能防。
於是淚盈於睫,“你個傻瓜,大傻瓜!”
在淚珠滴到謝淮臉上的那一刻,他怔愣住,心中懊悔自己是不是表現得太過了。
可下一瞬,她撫慰的吻落下來的那一刻,他又安心地闔上眸子迎接。
他的受傷是真的,他的中藥是真的,他愛她的心亦是金子般的真,一步步謀取又有什麼錯呢?
又爭又搶纔有老婆,他、沒、錯。
“他好狠,下了很多藥……”他嘴脣翕合,做出最便於採擷的模樣,方便她來吻。
“我識破了他的陰謀……自不會令他如意,便進了這書房,硬生生撐到了現在……”
輕言細語間,謝淮就這麼堅定地把自己的親外公給發賣了。
“我……我便喚人叫你,等了你好久纔來……”他委屈地低聲喃喃,眉眼挑動,都是動人。
“你可以不找我,你後院一大把的小娘子呢……”小荷又開始難受。
他又是連忙解釋:“那些都是外公放進去的,在我出征青州當日,我並不知曉。”
長了嘴,就是來解釋的,他不希望他們之間有任何影響感情的誤會。
“後院那些小娘子,都排着侍寢日子呢。”
“她們排她們的,關我什麼事?”謝淮不明白,“你還不明白麼,我每天都是你的……”
“每時每刻都是你的……”
“就今天,要試試麼?”謝淮擡起了浸着欲色的臉頰。
絕色之姿,待君採擷。
又唯恐她不敢,於是輕拉自己的玉質革帶,交到她手上。
“夫人……夫人……”謝淮頭一遭說這般的話,就算有千般權謀、萬般算計,還是忍不住羞澀起來,“夫人可以任意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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