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PART12
林琳一行八人先去了訂好的酒店,打算休息一個小時後再坐車去泰山。
林琳和君少兮作爲唯二的女生自然住在一個房間。
剛進房裏,林琳就匆匆忙忙地從包包裏拿了個小麪包跑到了洗手間,再出來的時候她的臉都垮下來了。
君少兮只瞅了她一眼就知道了個大概:“你不是……來大姨媽了吧?”
林琳憋屈着一張臉,無奈地點點頭。
“我說,林琳小朋友,你這女王什麼時候才能對自己的大姨媽上心一些?看你帶了小麪包,不認識的人還以爲你知道大姨媽什麼時候來呢。”這傢伙,基本上包包的夾層裏會常備一塊衛生巾,明明很聰明對什麼事都上心的一個人偏偏總是不記得生理期什麼時候到。
林琳在君少兮面前很少女王的起來,畢竟這傢伙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模樣,實際上比她還要犀利。林琳嘻嘻笑着攬上君少兮的胳膊:“反正大姨媽來的時候我又不痛。”
君少兮斜睨了她一眼,又數落了她好幾句,然後給她倒了杯熱水,自己跑出去給她買了一包小麪包。
七個人叫了三輛出租車去泰山。
也不知道是誰的安排,蕭何宿舍共四個大男人被擠在一輛車裏憋憋屈屈地被率先運走了。
然後謝孤舟拖着不太樂意的君少兮坐上一輛車。
只剩下林琳和君少則,林琳想兩個人剛剛恢復戰略聯盟友好關係,共乘一輛車實在沒什麼好介意的,就大大方方地坐到後車座跟君少則招招手:“快上車,我們可得趕上他們。”
一縷陽光透過出租車後窗鋪灑進車子裏,恰恰落在林琳的身上,爲她鍍上一層暖光,有一種時光荏苒的味道。
君少則看着自他回國來首次主動對他和藹可親的林琳彷彿有種時光倒流的錯覺,讓他一度覺得眼前已經亭亭玉立的女孩還是十二歲生日前對着他笑着的模樣。
君少則笑了笑,踏步上了車,選了個離林琳不近不遠的君子距離。
大家在泰山腳下匯合,還沒爬山就有人買了柺杖,有人買了小紀念品,林琳向來是理性購買者只看着那些人買,自己啪啪啪照了幾張景物照,就站在一邊很有耐心地等隊友買的盡興。
君少則忽然伸過來一隻手,手心裏掛着一條紅色帶子。
林琳奇怪地挑眉看他,君少則念出紅帶上面繡的字:“登上泰山,全家平安。”
然後,他自顧自將帶子系在林琳的黑色登山包上。
林琳苦笑不得:“你竟然相信這個?”
她難以置信一個醫生明明該是無神論者竟還會相信祈福這種古老的心靈寄託的方式。
君少則嘴角微微地勾起,神色說不上是虔誠還是別的什麼,“心誠則靈。既然有這個舉手之勞的機會爲家人的平安祈福,幹嘛不順手一把?”
“有道理。”林琳點頭,的確是順便的事。
君少則跟變戲法似的又突然變出一條黑褐色的手鍊,桃木雕刻的小玫瑰,一粒一粒飽滿怒放。
林琳不解:“你買這個幹嘛?”
君少則剛想說“一塊錢一條,買來給你隨便帶着玩”,卻想起蕭何說過的話,想了想支支吾吾地說:“那個……他們都在買紀念品,我也……蹲在一個攤上翻了翻,發現這條與衆不同,而且小玫瑰刻的格外別緻,就買了下來。咳咳,那個……你隨便帶帶吧,反正不值錢。”
他望天望地就是不望林琳,朝向林琳的那個側面,耳朵曝露在冬日陽光裏,帶着淡淡的緋色光暈。
林琳忽然覺得這個彆扭的君少則還真是……嗯,和記憶中對她毫不在意的他、和回國後時而溫和時而冷漠的他都不同,帶着一種別樣的可愛。
她想象不出如此高大英俊穿着阿瑪尼羊毛大衣的他蹲在地攤上翻找不值錢的小玩意兒的樣子,但是隻看到現在站在她面前的這個彆扭的男人她就忽然有了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很奇怪的感覺,就像……就像隨意放在冰箱冷藏區放了幾天的蛋糕本來以爲壞掉了不能吃了,卻意外地發現原來這蛋糕被凍得硬邦邦的,喫起來竟然是冰激凌三明治的味道,還格外的香甜醇美。
林琳抿着脣偷着笑了一下下,擡手取過這條廉價卻很別緻可愛的手鍊,立馬戴在手上,朝着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的君少則晃了晃,“怎麼樣?”
“很襯你的膚色。”君少則喃喃念出這幾個字,看到林琳帶笑的有些揶揄的大眼睛,摸摸鼻子轉身喊上正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他們買東西的謝孤舟率先朝着泰山售票處走去。
其他人隨後跟上,一路見景就拍,洋洋灑灑,到中天門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六點。
衆人肚子都餓得飢腸轆轆,剛巧中天門那邊有幾個小店賣喫的,君少則沒喫過煎餅,就買了個煎餅喫。
中天門的海拔雖然還不是過分高,但畢竟比山下高了不是一米兩米,本來穿着毛衣又穿了棉服,大家還是勉強對付的過去。
可林琳大姨媽造訪,搞得她特別怕冷,就在店裏快速地把棉外套換下來換上了羽絨服,還買了一碗熱騰騰的餛飩,和着湯慢吞吞地喫。
喫過了晚飯,幾個人找出夜行裝備手電筒等物品,開始爬十八盤。
林琳慶幸,他們是晚上纔開始爬十八盤。
因爲,她恐高。
不得不說,對於一個恐高不算太嚴重也不是不嚴重的人來說,爬泰山是一種折磨。可林琳偏偏就是那種喜歡挑戰自我的人,雖然許多時候挑戰的結果往往不太理想。
她強忍着不去想這一級級的階梯組成的長階梯陡峭得要命,不去想每爬一級階梯自己所處的位置就危險一分,也不去想萬一掉下去怎麼辦。可她即便努力不去想,兩條腿也還是變得越來越軟,尤其當她剛爬了幾十個臺階就不小心踩到了一個鬆動的石頭時。
林琳猛地一震,雙腿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緊緊地扒着階梯扶手的雙手死死地握緊,一動也不敢動地站在了那裏。
蕭何和他們宿舍的人腿腳快,又是大男生,膽大,十八盤爬的是蹭蹭的,幾個人還比賽說看誰先爬到南天門。
謝孤舟拉着君少兮也早就爬到了前面,不見了人影。
只有君少則在剛開始爬十八盤的時候就陪着林琳烏龜爬一般地落後她兩個階梯護着她。
君少則見林琳的腳小小地滑了一下,立馬就停住不敢動,突然就明白她是踩到鬆動的臺階了。
他忙從她的身後扶住她的腰,安撫地拍了拍,說:“別怕,我就在你身後。”
林琳咬了咬牙,死撐着說:“我……我纔不怕呢。”
可她想邁腿,那腿卻像灌了鉛似的,死活也邁不起來。
林琳既羞窘又害怕,嘴脣被咬在牙齒間,狠狠地蹂躪。
君少則倒是沒有嘲笑林琳死鴨子嘴硬,繞過林琳走到她前面,拉住她扒着扶手的左手,“我不會鬆手的,相信我。”
低低沉沉的聲音帶着寒冷冬夜不會有的溫柔暖意纏纏繞繞落進林琳的耳朵裏,竟是讓她忽然有了些力氣。
她抓住君少則的手,將自己的性命都交給了他一般,嘟囔道:“你可千萬別鬆手啊。”
“放心!”只單單兩個字的補充短短兩個字的承諾,卻讓林琳的心穩了下來,隨着君少則的步子慢慢往上挪動。
只是,這十八盤還真是和林琳不對盤。
林琳的大姨媽來了從來都相安無事,可這會兒卻隱隱疼了起來,而且這種疼痛越來越劇烈,彷彿有把刀子抵在她的肚子上,隨着她邁動的步子一刀一刀地割着她的肉。
額頭慢慢滲出汗來,連被君少則握住的手心也微微地溼潤了。
君少則感覺出林琳的異樣,跟林琳打了聲招呼,又堅持走了幾個臺階到達稍微寬一些的緩衝平臺,擔心地問道:“你怎麼了?哪兒不舒服嗎?”
林琳肚子疼得厲害,卻覺得這種事跟一個不算親密的人說出來很是怪異,也很難堪。
她支支吾吾地不肯說,弄得君少則越發着急。
微弱的月色下林琳的臉白岑岑的很不正常,君少則將手電筒的光避開林琳的眼睛打在林琳的臉頰上,看到她一頭細細密密的汗珠,撈起她的手就要給她把脈。
林琳這纔想起他是個醫生,她納悶醫生難道能神的從脈象上看出她來那玩意兒了?不由微微捂着肚子,忍着疼,想看君少則的診斷結果。
只過了一小會兒,君少則就擰着眉頭斥責道:“胡鬧!你怎麼在這種時候還爬泰山?”
林琳震驚:“……”這傢伙不是真的診斷出她來大姨媽了吧?也忒神了吧?要真這麼牛,她以後可得跟着他好好學學。
君少則被林琳氣的大大地喘了口粗氣,瞧瞧前面黑漆漆的十八盤,估摸着還有很長一段臺階,又瞄了眼同樣黑的看不到幾米遠的下方,頓時頭疼起來。
這丫頭,經期到了竟然還不怕死的爬山,還爬這麼高的泰山。
他們現在位於進退兩難的半山腰,現在下山自然不可能,繼續往上爬他又怕她會受不了。看她現在這幅模樣,顯然肚子很疼很疼了。而且,來這玩意兒,女人都是身體虛弱很怕冷,長久停在這裏也不是個辦法。
君少則嘆了口氣,對着這個讓他操心的丫頭道:“我揹着你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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