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1章 黑色雕像
它們雙腿有力，體態沉重，每一步都踩得大地轟隆作響，引此處大地的震動。
連蛤蟆湖都受到影響，出現震盪不朽的漣漪，驚退了那些浮出水面的蛤蟆。
老者神情微微凝重，蹙眉道：“老者不善，蝶兒，我們走。”
少女亦警惕起來，臨走前瞟了蘇羽一眼：“那他呢，爺爺？”
若追來的人真是狼煙部落，斷然沒有留下蘇羽活口的可能，最不濟也會落得被搜魂的下場。
他？老者面露一絲猶疑。
尋常時候帶他一起走或許還沒什麼，眼下很可能被人追殺，帶上反而是累贅。
“爺爺，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你就帶帶他唄。”少女俏皮的眨了眨眼。
老者目露一縷溺愛神色，無奈道：“你呀！”
轉望向蘇羽，道：“小友，快跟我們走吧。”
言畢，左手一拉將握住蘇羽的右手，左手則牽着孫女。
緊接着，渾身洪荒之力劇烈鼓盪，化作一個彈簧瞬間彈飛出去，宛若蚱蜢，在天地間迅的跳動。
即便是天地皇者都無法自由的急飛行，需要仰仗洪荒之力徒步疾馳。
聖山的壓力之大可見一斑。
蘇羽道：“多謝二位相救。”
她多看了少女一眼，雖然有些刁蠻人性，但本性純良。
“看什麼看？本姑娘的拳頭和美貌一樣好看！”少女似笑非笑的揚了揚粉拳，誤以爲蘇羽是貪戀她的美貌。
蘇羽好笑。
她的確很美，像是初見秦仙兒那樣，嬌蠻、任性又本質純美。
念及至此，嘴角劃過一絲緬懷，仙兒，她被玄冥道主帶走，如今怎樣？
夏靜雨安好，她呢？
若非遇上眼前少女，勾起多年前的回憶，他已經記不起，自己有多久沒有想念過她。
“仙兒遇上我，於她而言，是不幸吧。”蘇羽幽幽一嘆。
如果沒有遇上蘇羽，秦仙兒應該天真活潑，無憂無慮的在仙羽郡王的庇護下開心生活。
有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家庭。
而非如眼下，背井離鄉，無依無靠的生活在陌生的地域。
虧欠仙兒的，太多，太多。
再看眼前少女，油然而生一絲親切感。
“咦，還在看！我射你一箭信不信？”少女小嘴一鼓，晃了晃手中的強弩，瞪視着蘇羽。
蘇羽輕然一笑，轉目視前方。
即便不用回頭看，他也知道，這對爺孫逃不掉。
身後的蠻獸度太快，用不着一個時辰，就要被蠻獸追上。
蠻獸上佇立的生靈氣息也非常強大，最弱的也有半步皇者，強大的有單冠皇者。
老者預感到不妙，回望一眼身後的煙塵滾滾的天際，神色非常凝重。
“蝶兒，我們恐怕逃不掉。”老者漸漸停下來，從衣袖中取出一枚儲物器，交給少女。
隨之望了眼蘇羽：“小友，追兵應該會着重追我，還請你護送蝶兒前往旭日部落，只要安全送達，憑這份功勞，你想要任何幫助，我們部落都會滿足你。”
他引開敵人嗎？
他的修爲最強大，敵人只要不傻，就有理由相信貨物在他的手中。
蘇羽搖頭道：“我覺得分開逃跑也沒有用，這枚空間儲物器裏有很強的氣息波動，他們能在茫茫大草原上準確找到你們，是跟着縷氣息有關。”
老者目光一縮，深深凝視着蘇羽。
拿過空間儲物器裏，往其中一掃，並沒有什麼明顯的氣息波動……
等等！
冷不丁，老者從儲物空間內取出一塊巴掌大小的紫金色材料，看似尋常，可若仔細感知的確能現，材料之上附着一絲極爲隱晦的靈魂氣息。
錯非在蘇羽的提醒下，他仔細感知才現，尋常時候根本就不可能現這縷微弱的靈魂氣息波動。
一絲驚訝和異光在其眼中閃爍。
老者五指一握就要將此物給捏碎，卻聽蘇羽淡然道：“我若是你，現在就藉助此物的氣息，將後續的追兵全部引開。”
聞音，老者手掌一頓，眼前驟然明亮。
他再度凝望蘇羽一眼，微微點頭，反掌間取出一隻小狗大小的異獸。
身體輕盈，四肢修長，性格膽小，一看就是格外擅長逃跑的小獸。
老者將材料綁在小獸身上，而後拍了拍它的身子，受到驚嚇的小獸立刻狂奔，向着遠處疾馳逃遁。
“我們走這邊！”老者抓着蘇羽和蝶兒向另一個方向急躍出。
一個時辰後，老者停下身子向後觀望，臉上露出釋然之色。
追兵的確消失，他們成功甩掉對方。
“安全了。”老者鬆口氣道。
蝶兒拍拍胸脯，緩口氣道：“好險！奇怪，我們的貨物什麼時候被人做了手腳？”
老者微微搖頭，表示不知情，不過略有深意的望了眼蘇羽，輕輕一抱拳：“多虧你剛纔的提醒，我們才能化險爲夷。”
蝶兒轉過腦袋，好奇的投來目光：“想不到你人看着笨呼呼的，腦子卻意外的聰明，不錯，來了我們部落，本小姐請你喫烤地龍。”
蘇羽淡然笑了下：“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焉知其它的貨物有沒有做手腳？還是儘快回部落爲妙。”
聞言，老者頓，只是在轉身之際眼中閃過一絲異芒。
半月後。
一條清澈的長河邊，大大小小上萬頂帳篷如蘑菇綻放在水草肥美之地。
往來人煙不少，有不下千萬之巨。
原來每一定帳篷，都是一個洞府世界，能夠居住許多人。
這就是旭日部落。
“總算安全抵達。”老者舒口氣，帶着兩人落下，走進一個金色的帳篷。
內裏果然另有乾坤，山川河流數不勝數，人煙阜盛，繁華萬分。
他們剛一進入，立刻有數十道半步皇者的人族強者現身，面露驚喜神色：“界主回來了！”
“是界主！”
“參見界主！”
老者慈愛的一一點頭，道“我不在的時日，洞府世界還算太平嗎？”
其中一個女性道：“還好，雖然有一些生靈自甘墮落，淪爲強盜四處燒殺搶掠，但被我們及時清除，並沒有給生靈太大的傷亡。”
“那就好。”老者起初微微皺眉，隨後眉宇舒緩。
蘇羽覺得有些意外，到了天地皇者境界，還關心洞府世界中普通生靈死活的少之又少。
眼前的老者倒是個意外。
“你們繼續巡邏。”老者道，帶着蘇羽和蝶兒回到本洞府世界一個較爲簡陋的宅院中。
宅院位於一座普通山巒，然而山巒的附近卻建立起了此起彼伏的城市。
無數的生靈時時刻刻向山巒方向膜拜，隱隱將老者視爲他們的神明。
“喫驚吧？嘻嘻，我爺爺可是洞府世界的主宰喲，大家都很崇拜呢。”蝶兒得意洋洋道。
蘇羽沒有說話，眯着眸子仰望天空。
常人無法看見的天地中，一絲絲奇異的力量從衆人的身體裏流向山巒。
在山巒之巔匯聚成爲一片靈池。
信仰！
再看來者，蘇羽靈魂之眸開啓，瞳孔一縮的現，老者的靈魂之中佈滿了密密麻麻的蟲子，正雜持續啃噬它的靈魂。
此地居然也如拜月教在積累信仰，而且那些信仰之中也有蟲子密佈。
他不動聲色收回目光，淡淡點頭：“嗯，的確很驚人。”
接着，老者讓蘇羽稍等片刻，他則前往那靈池所在之地。
儘管靈池有陣法抵擋，卻無法擋住蘇羽的眼睛。
靈池中，有一個栩栩如生的雕像，那雕像正在時刻不停的汲取信仰。
當蘇羽想看清雕像的真容時，那雕像的面容卻模糊起來，無法看清。
而那老者走到雕像前，將得到的材料恭敬的供奉到雕像前，那雕像竟活過來，將材料吞噬掉。
看到這一幕，蘇羽心中一驚。
那雕像是什麼東西？
“又在呆，以後我就叫你呆瓜！”蝶兒非常不客氣的給蘇羽去了一個綽號：“呆瓜，走，我帶你去逛一逛旭日部落。”
蘇羽頷。
在她的帶領下，蘇羽不僅瀏覽了這個洞府世界，還參觀了七八個別的洞府世界。
不出意外的是，每一個洞府世界都有一個蒐集信仰的靈池。
而每一個靈池，都有一個詭異的黑色雕像。
“姑娘，你們洞府世界的人對洞府世界的主宰都非常崇拜嗎？”
“叫我蝶女俠！”蝶兒昂揚着脖子。
蘇羽莞爾：“蝶女俠。”
“這還差不多！”她喜笑顏開，道：“是呀，主宰就是最高的神明，他們當人信仰，爲此還蒐集了不少信仰之力呢。”
蘇羽心中微動：“那麼，蒐集的信仰是給誰的呢？”
“當然是我們的聖王……哦，就是你們外界人口中的暗王。”蝶兒一臉理所當然。
那個黑色雕像，是暗王……不，應該是類似拜月教的傳遞信仰的東西。
想不到，暗王也如拜月教一樣，在汲取信仰！
“好了，回家吧。”蝶兒逛了一整天，心情不錯。
回到山巒茅屋時，老者已經備置好了一份酒菜。
“呀，爺爺，還有靈酒，你可真大方，平時自己都捨不得喝，今天卻拿出來給呆瓜。”蝶兒老大不客氣的抓起一杯，自己先喝下。
老者輕笑：“來，小友，坐下喝一杯吧。”
蘇羽坐下，卻不動筷子，也不動酒杯，就那樣淡然坐着。
“是酒菜不合胃口嗎？”
搖搖頭，蘇羽淡淡道：“並非不合胃口，只是還飲不慣毒酒罷了，不過你若執意相邀，那我勉爲其難嘗一嘗毒酒的滋味。”
言畢，一口飲下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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