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3章 不惜一切
孽女還是曾經的孽女。
九龍古神卻已經被深淵之水洗禮成爲怪物。
兩人的實力早已發生了顛倒。
蘇羽懷中。
孽女散滅的靈魂，化作熒光向着四方飄散。
全靠一股堅強的意志，才勉強附着在體表。
感受到孽女快速消失的體溫，望着她緩緩散去的靈魂，蘇羽心頭滴血。
“起死回生！”他嘗試動用生命領域。
然而。
無法緩解其靈魂散滅。
更加無法阻止其生命流逝。
好似有某種無形的力量，在阻礙一切。
“不用白費力氣了！剛纔的一擊裏，包含了我的死亡領域，憑藉你的領域，是救不活的。”九龍古神威嚴道。
同樣是元級領域。
但九龍古神修煉無數歲月，領域比蘇羽更爲高深。
所以，才無法湊效。
蘇羽不甘心，還動用時空領域。
然而，依舊被孽女身上殘留的無形力量給抵擋住。
眼望着孽女不斷逝去，蘇羽心頭滴血，吶喊道：“不！！”
他如何能夠眼睜睜看着，這張和夏靜雨一樣的容顏，消失在生命裏？
他們曾經是敵人。
後來是朋友。
再後來，是他的恩人。
是他用自己的一吻，將他從鏡花天子的夢境之中救回來。
“我不要你死！”蘇羽低吼道，傾其所能，想要將孽女救下來。
可，一切都是徒勞。
九龍古神面前的蘇羽，顯得異常弱小。
“我的心！我還有鏡花天子的心臟！”蘇羽想起了鏡花天子的心臟。
如果用裏面的血，是不是能夠將孽女體內的混沌力量喚醒，給予她一次重生的機會？
可，此時。
意識漸漸模糊的孽女，卻艱難的擡起手掌，捂住蘇羽的胸口。
感受着那顆跳動的心臟，孽女虛弱道：“不要……你的心……要留着去見夏靜雨。”
“不！”蘇羽無法接受孽女就此死去，絕然道：“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一定要將你救活，我，不想你死！”
他的生命裏，已經逝去了太多太多的人。
他絕對不想再承受一次親近之人死去的沉重。
將孽女的手掰開，蘇羽手指點向自己的心臟，要取出一滴心頭之血。
現在，他已經顧不了那麼多。
孽女臉頰，微微動了動。
嘴脣生澀而僵硬的往上輕輕一揚。
那是，笑！
是她一生中，第一次露出的笑容。
“終於明白，爲什麼夏靜雨，秦仙兒會對你死心塌地……”孽女釋然：“你，值得她們如此……”
即便是無情的她。
這一刻，也被蘇羽感動。
生命中，若有一個肯爲自己奮不顧身，不計較失與得，甚至不計較生和死的人。
如何不動容呢？
蘇羽一言不發，手指插進了心臟之中。
孽女意識開始模糊，呢喃道：“不用浪費了……我本就是死過一次的人……如今重新活於世間，已經是幸運……”
“只是很遺憾，沒能幫到你……”
孽女的眼睛徐徐閉上。
再也說不出話來。
其身體，以驚人的速度冰涼。
“不！！”感受到孽女的即將逝去，蘇羽心中悲慟到極點。
爲什麼生命中的人，總要一個又一個的離自己遠去？
爲什麼？
是自己太弱？
對不對？
九龍古神不會理會蘇羽的心境。
它雙眼醞釀出極爲濃郁的血紅光芒，射向蒼生，面帶淡漠：“可悲的若小螻蟻，只有弱小者，纔會因爲同伴的失去而哀傷。”
“跟隨我一起，感受強大的力量吧！”
它要將所有蒼生，全部帶入深淵之中。
蘇羽望過去。
雙眸之中射出來的目光，宛若實質化的冰柱。
這一刻。
他將九龍古神恨到了無以復加！
“殺我妻子，滅我故人，再殺師姐，還要滅盡我的蒼生！”蘇羽放下孽女。
雙眼通紅一片。
其渾身，再度不可抑制的涌動黑色的火焰。
那是魔化的徵兆。
不同的是。
以前的魔化是失去理智。
如今的魔化，卻是無盡的瘋狂。
“你覺得自己實力高於一切，對不對？你以爲自己可以決定蒼生命運，對不對？”蘇羽不懼走來。
那暗紅色的目光，他視若無睹。
只是隔空一招。
萬劫大鐮，出現在了掌心。
九龍古神凝望着蘇羽，眼睛微微眯起來。
不知爲何，它竟然感受到了一絲危險。
可上上下下打量蘇羽，他哪裏有能夠威脅到自己的地方呢？
就憑他那剛剛突破的天道主境界？
就憑他那還不如自己的元級領域？
就憑手中那柄威力一般的萬劫大鐮？
可古怪的是。
九龍古神就是感受到了一絲生命的危險。
若是面對別人，大概他處於警惕，或許會立刻退下。
但面對蘇羽。
它根本想不出哪裏會有危險。
“螻蟻，本古神會怕你嗎？”九龍古神雙目轟然一下，噴射出濃郁的血色光柱。
那光柱，完全可以立刻將深淵之路，連帶上面的蒼生全部消滅掉。
蘇羽沒有後退。
一步走到了衆生之前。
漆黑的魔影，宛若獨戰天下的巨人，堅守着戰場，抗爭着敵人。
“九龍古神！！！”蘇羽發出厲聲咆哮。
而後舉起萬劫大鐮！
他沒有刺向九龍古神。
而是刺向了自己！！
確切說，是刺向了自己的心臟！
噗——
鋒利的萬劫大鐮，刺穿了蘇羽的衣服，刺穿了血肉。
亦刺穿了心臟！
鏡花天子的石心，破了！
如泉涌的心頭之血，飄灑而出。
瞬間染滿了整個萬劫大鐮。
小蝶曾經說過。
萬劫大鐮，是需要混沌之力來催動的。
而混沌之力最爲濃郁的，不就是他的心臟之血嗎？
如今。
萬劫大鐮染滿了天地間最純正的混沌之血！
它，將得到從未有過的激發！
吼——
忽然！
萬劫大鐮的內部，發出了一聲劇烈無比的震吼。
整個萬劫大鐮都猛烈顫動起來。
刺耳的音波，將兩側的深淵之水，濺起十丈之高！
九龍古神射來的兩道血色光柱，更是頃刻間被吼聲給震碎。
不止如此！
九龍古神雙目一陣刺痛，渾身更是狠狠一顫，駭然失聲道：“饕餮之祖？”
天地間。
此祖，非昔日巨型渡噩蓮座中的饕餮之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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