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他早就知道
她艱難的慢慢轉過身去看向蕭璟玦。
蕭璟玦滿臉的悲傷，那種悲傷彷彿白慕慈殺的不是一個替身，而是南宮璃月似的。
終於也有一刻，蕭璟玦的目光，是停留在了她的身上。
只是，白慕慈伸手摸到自己肚子上侵出的血，笑的沒有力氣。
“如果……我的孩子還在……蕭璟玦……你還會不會，這麼無情？”
白慕慈說着，指着自己被蕭璟玦親手插劍的肚子。
“這兒，沒錯，就是這兒……蕭璟玦，這裏剛剛孕育過你的皇子……你的皇子啊……咳咳……”
白慕慈說着，口中洶涌上一口血，她咳嗽了兩聲，話還沒說完，就已經忍不住吐了一口血。
等那一口血吐出來之後，白慕慈歇斯底里的朝着蕭璟玦那邊喊了一聲。
“蕭璟玦，你負我！”
白慕慈還想說很多很多的話，可是，她卻沒什麼力氣了。
她本身流產之後，身體就已經不好了。
還是靠着藥力，強行提着一點精神，現在才能站在這裏。
可是此時此刻，她根本就沒辦法再繼續站穩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她就倒了下去。
南宮璃月就那麼站在一邊看着，這樣的結局，她早就已經料到了。
這的結局，也是她算計了許多年想要的結局。
如今，終於，一起如她所願。
白慕慈只有死在蕭璟玦的手上，南宮璃月，才能夠出了心中那一口惡氣。
若不是如此，她定然不會甘心的。
而蕭璟玦那邊，一點一點的朝着白慕慈這邊走了過來。
他在白慕慈的身邊跪坐了下來，這一刻的蕭璟玦，彷彿已經完全被抽去了靈魂一般，像個行屍走肉似的。
他眼裏有冷漠，也有悲傷。
可是沒有人知道他的悲傷到底是因爲什麼。
或者是因爲他親手殺了白慕慈。
也或許是因爲，從頭到尾，他從來都沒有得到過南宮璃月。
白慕慈掙扎着，可是她已經沒什麼力氣站起來了。
傷在腹部，一時半會也死不了。
劍插在她的身上，血流速度也並不快，可是疼痛，卻是格外的明顯，讓她痛的快要說不出話來。
蕭璟玦看着白慕慈，看着她痛苦地樣子，卻沒有繼續做什麼。
只是湊近白慕慈的時候，他沒有在沉默。
“你根本就不該出現在我的生命裏，無論是這一輩子，還是上一輩子。
因爲你，全都是因爲你，你知不知道？
白慕慈，不是我負你，我和月兒之間，從來都不該多餘一個你。
如果沒有你，我和月兒，纔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是你，是你害了我。
不是我負你！
我早就該知道的，從你接近我的那一天我就該知道的，你纔是這個世界上，我最大的絆腳石。
白慕慈，到今天我才殺了你，你知道爲什麼嗎？
你又知道，爲什麼你懷孕之後，我一次也不肯去看你嗎？
因爲，你根本就該死！”
蕭璟玦最後一句的時候，也是歇斯底里的吼着。
白慕慈躺在地上，口中不斷潺潺往外冒血。
她虛弱的說不出話來。
那邊，南宮璃月伸手牽着赫連奕辰的手，輕輕拍了拍說：“辰哥哥，是時候了，我該和他們，做個了斷了。
你就在這裏等我，我去一會就回來。”
是啊，到時候了，現在，她確實是應該和蕭璟玦白慕慈兩個人做個了斷了。
如果這個時候都還不能了斷的話，往後的日子裏面，她實在是不知道，還能怎麼樣了。
赫連奕辰雖然不太明白，還有什麼需要了斷。
不過，南宮璃月向來做什麼，赫連奕辰都是支持的。
於是，赫連奕辰點了點頭。
南宮璃月朝着蕭璟玦那邊走了過去。
此刻，蕭璟玦也看到了南宮璃月走來。
只是，南宮璃月的手上，提着一把劍。
蕭璟玦知道，南宮璃月，終究還是想要他的性命的。
他乾脆慢慢的站了起來，揚着脖子，就等南宮璃月那一劍了。
蕭璟玦認真無比的看着南宮璃月說道：“能死在你的劍下，我死也能瞑目了。”
南宮璃月笑了起來：“我不是替我自己殺你的。
蕭璟玦，你也不配我殺你。
原本我以爲你會像個男人一樣。
至少，你還是個國王，是個皇帝。
天璽打過來了，你居然到現在，都不作任何抵抗。
你放棄了你的子民，放棄了所有人，你不配！
你不配做這個皇帝，更不配做個男人！”
南宮璃月早就想說這話了。
蕭璟玦不但沒有因爲南宮璃月的這些話而生氣，反而笑了起來。
“你忘了嗎，曾經，我們也有快樂的日子。
在天璽的時候，我們纔是男才女貌，最爲登對的那一對。
你忘了嗎，月兒，你爲了我，征戰沙場，打下了天璽。
就算是你忘了，我不能忘。
所以，你想要這天下的話，我給你。
你想要這大盛，我給你。
你想要我的命，我也給你。
今天，我統統的，全部的，都給你。
月兒，你我本來纔是夫妻，辜負你，是我的錯。
這個賤人，我已經殺了她了。
可是，我不得不告訴你，我從來都沒想過要殺你，要殺掉我們的孩子。
月兒，都是她，是她陽奉陰違，是她揹着我做了那麼多的事情。
我心裏面的人一直都是你。
月兒……”
蕭璟玦看着南宮璃月，他以爲，他說不出來這些話，就該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結果看到南宮璃月的時候，他根本就沒辦法控制住自己。
這些話，全部都從自己的口中，一句句的蹦了出來。
白慕慈吐着血，人還掙扎着想要坐起來。
可是終究沒有什麼力氣，她最終也沒有起來。
而是那樣看着蕭璟玦，罵道：“胡說……胡說什麼呢？”
不但是白慕慈，就連旁邊還有人也聽不明白蕭璟玦在說什麼。
什麼就叫做他和南宮璃月是夫妻了？
什麼還有孩子？
這在任何人聽起來，都是天方夜譚的話。
只有南宮璃月，怔怔的站在原地。
因爲，蕭璟玦的話，她聽懂了。
她、聽明白了！
蕭璟玦竟然知道？
南宮璃月實在是想不明白，蕭璟玦爲什麼會知道她前世的事情。
當然，她知道是因爲真正的那個南宮璃月把所有的記憶都給她了。
而她，卻並不是真正的南宮璃月。
此刻，蕭璟玦說出上一世的這些事情，南宮璃月當然是意外的。
而且，是非常的意外。
怎麼可能蕭璟玦會知道這些呢？
“蕭璟玦，你……”
南宮璃月看着他，眉頭皺着。
蕭璟玦笑了笑：“是啊，月兒，你是不是覺得很意外？意外我竟然什麼都知道？”
南宮璃月確實是意外的。
她沒有說話。
蕭璟玦卻繼續說道：“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你離開大盛之後一個月不到的時間，我就全都夢到了。
我以爲，那只是一個夢，無論結局好壞，至少在夢裏，我和你，是夫妻，我們曾經恩愛過，我們曾經，互相許諾彼此那麼多。
月兒，我後悔了，我做的最錯的事情就是不該留下白慕慈這個賤人。”
白慕慈原本就已經半死不活了，聽到這話，更是血都多吐了兩口。
南宮璃月看着蕭璟玦：“做夢而已，你怎麼會相信呢？”
“那麼多天，我一直喝酒，一直醉。醉了睡着，夢裏就全都是前世今生。
我夢到你重生了，回到了你的五歲半。
我夢到了這一世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
爲什麼時光不能早點提醒我，至少讓我可以有機會彌補？
月兒，我們之間，終究是來不及了是不是？
可是，我還是很想告訴你，殺了你全家，不是我的意思。
是白慕慈，是她授意其他人去做的，爲的就是要讓你和我反目成仇。
她想要皇后的位置，她想要對你取而代之。
你知道嗎，我還夢到了我自己，夢見了我自己的結局。
大盛終究是沒有繁榮，全都毀在我手上了。
上一世，我殺了白慕慈，大盛亂了。
白慕慈手下的人，和我的人，打起來了。
就像是今天這樣的場面一樣，終究是沒有一個好的結果的。”
南宮璃月倒是不知道上一世的她死掉之後又發生了什麼。
畢竟那個時候，整個王國，都在蕭璟玦和白慕慈的手上了。
而她死了之後，就重生了。
蕭璟玦依舊滿眼悲傷的看着南宮璃月。
“月兒，月兒……我們的孩子，我都還沒見過呢，我想他。
無數個午夜夢迴，我都在想，我們的孩子，該是長得像誰呢？
會不會和小安定一樣，那麼的可愛。
我明明知道，你送進皇宮裏面來的是個替身，那個替身還是我找的呢，我怎麼會認不出來呢？
可是，我就是想要再圓自己一個夢罷了。
我想我的夢裏，是圓滿的結局。
是不用面對現在這樣狀況的結局。
可是，你終究，這一世，還是愛了別人。”
蕭璟玦說着，想要伸手去摸摸南宮璃月的臉。
然而，南宮璃月只是冷漠的往後退了兩步。
“蕭璟玦，或許，我可以告訴你，讓你死的明白。
你夢到的，你相信的，那一切，都是真的。
只是，你的月兒，早就已經死了，死在了白慕慈的手上。
你和你的月兒，你們的孩子，也已經死了，一樣是死在白慕慈的手上。
你所知道的，我都知道。
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一點，你不知道的事情。
前世恩怨，你對我報，那是無用的。
我只是替我自己和你知道的那個南宮璃月來報仇罷了。
白慕慈是該死，她也確實是該死在你的手裏。
這是我算計的，我承認，我就是想要她死在你手裏，這樣對她來說，纔是真的圓滿的結局。
不過，我，不是你的月兒。我就是我，我是新生到這個世界的人。
我的愛人，是赫連奕辰。
我的家，是在天璽。
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不過我能來到這裏，到底是因爲你的月兒。
是她召喚我來，用盡了她輪迴的命運，要我替她報仇。
如今，你們都要死了，既然如此，那就都做個明白鬼吧。
我怕你的南宮璃月她死的太冤枉，連輪迴路都沒有，你你就是死了，也碰不上她。
也不過是死的不明不白罷了。
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完完全全的告訴你。
你的月兒，有多愛你，她就有多恨你。
她對白慕慈，更是恨之入骨。
因爲手起刀落的疼痛，我到現在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說着，南宮璃月低頭看了一眼白慕慈。
“白慕慈，疼嗎？”
白慕慈吐着血，眼睛死死的蹬着南宮璃月。
她聽不明白蕭璟玦和南宮璃月說的這些神神叨叨的話。
可是她聽得明白，蕭璟玦從來都沒有愛過她。
一點點都沒有愛過。
南宮璃月繼續看着白慕慈，她蹲了下來，蹲着看白慕慈，越發覺得她可憐不已。
“怕你似的不明不白，所以，我來給你解釋一下。
你知道爲什麼你嫁到大盛來了，卻一直夠不上皇后的位置嗎？
蕭璟玦從來都沒有告訴你吧？
也沒有別的人告訴過你吧？”
白慕慈看着南宮璃月，她不知道這中間還有什麼。
南宮璃月倒是善心，認真的跟她說道：“因爲，我不允許，我不答應。
上一輩子，你爲了皇后之位，殺南宮璃月，殺她的孩子，搶她的位置。
如今，你想要這個皇后之位，我不可能會答應。
我帶着人，衝進了這大盛爭奪皇位的現場。
用我的人把你的皇帝丈夫救了下來。
而不讓你做他的皇后，這、就是交換條件。
我早就知道，你和蕭璟玦之間的事情，我也早就未雨綢繆。
所以，你到死，都沒有能夠成大盛的皇后，你明白了嗎？
還有，從你自天璽國出發來大盛的時候開始，我就確定，你生不出孩子。
無論給你什麼神仙藥方調養身子。
你都生不出來孩子。
讓你懷孕，只是我想要借你的手逃走的招數。
我，不會讓你生下孩子的。
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