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蘿莉和富婆不可兼得;大家併肩子上
此刻，這猶如開天之前的黑暗中，一位穿黑色星花紗衣的婦女突然出現，打破了這彷彿永遠不變的平靜。
祂彷如古老的永夜化身，寧靜中帶着祥和，星辰爲其霓裳、黑夜爲其面巾、銀月賦予其溫柔，而天光是祂的眼睛……
“厄瑞波斯，我的丈夫！你不打算歡迎一下遠道而來的妻子嗎？”
“呵，擔待不起啊，尼克斯女神！我可不敢自稱爲夜之女神的丈夫，或者說您的丈夫剛剛被我喫掉，現在應該在自己神國中躺泉水纔對！”
戲謔中帶着挑釁的話語響起，如同亙古不變的深潭的黑暗之淵開始泛起波瀾，向着兩邊旋轉，化作黑洞般的旋渦，而在這變與不變中，一道古老滄桑的身影走了出來。
“看起來尼克斯對於自己的丈夫並無太多在意呢，竟然眼睜睜的看着對方被另一位大神吞噬！”
語氣中略帶玩味，在他把厄瑞波斯在此方世界的意志和存在徹底取代後纔出現，這位女神到底是什麼腦回路呢？
“您說笑了，無論是在主流神話中，還是俄爾普斯密教體系裏，我們可都是同體同心的配偶神，您自然是黑夜女神的丈夫！”
沒有對六道冥略帶諷刺的話語有多少表示，尼克斯的表達已經很明顯的闡述了自身的意志：祂只認準神話中的聯繫，至於擁有這個聯繫的神祇是誰並不在意！
微微近身來，全身纏繞着黑夜的高貴女士看着六道冥同樣一身黑的打扮，臉上露出一抹滿意的色彩。
“毫無疑問，在這個世界，您正是黑夜女神的丈夫，是厄瑞波斯！”
臉上露出清淡的笑意，她很明顯知道六道冥和神話中的厄瑞波斯並非一人，然而卻並無在意，因爲祂的丈夫是厄瑞波斯，而在這個世界六道冥確實厄瑞波斯，如此而已。
“但我在意！”
拒絕了女神的招攬，看着尼克斯臉上的笑意凝固，六道冥直白的說出了自己的意志。
雖然神話中確實有一大票神明擁有這類觀點，祂們將自身位於神話中的本體，和在各個世界的分身割裂開來，將其當做一場幻夢一般，甚至可以說，這種觀點纔是神話中的主流思想。
對於高高在上的神祇來說，只要祂們的真身處於神國之中，那麼除非面對差距太大的對手，否則都不會有性命之憂，那麼就算在神話更替中輸得再慘，依舊會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如此一來，大多數神祇無論是在神話中的神域中，還是無數平行世界的人世裏，都只會以化身行走世界，而將真身隱藏起來。
在這種情況下，神話演替中決定的各方神祇之間的關係就分外脆弱了，很多神祇只會認可頂着這個神名的傢伙，但原版是誰卻是根本不在意。
尼克斯很明顯就是屬於這個類型，祂只認可自己的盟友是厄瑞波斯，但頂着厄瑞波斯號的是誰卻不會去深究。
這是很多神祇都有的態度，因爲在無數的平行世界中，神話在現世的流傳都會有區別，很容易出現一位神祇將其他神祇的在那個世界的位格吞噬，導致擁有同一神名的神祇不止一位的情況。
就如同祂擁有的祝融氏身份，神話中就有重黎、吳回、容光三位，這種情況下，會去糾結於真正與自己在神話中有因果的是哪位反而較少，祂們多會認爲奪取了神名的話那因果也讓你承擔了。
不過雖然在這個世界祂確實是厄瑞波斯，但對於眼前這個女神的因果，祂卻不怎麼想接。
“厄瑞波斯，你是什麼意思？！”
空氣中的氣氛微微凝固，尼克斯臉上的笑意被收斂了起來，直直的盯着六道冥。
“很簡單啊，道不同不相爲謀唄！”
打量着眼前的女神，說實話尼克斯的容貌不差，有着黑夜般的深邃吸引力，而且地位尊貴，實力強大，無論如何都可以說是喫軟飯的最好人選。
祂是希臘神話中的黑夜女神，爲正統神話中的五大原始神之一，是夜的本體與化身，與丈夫和哥哥厄瑞玻斯一同由混沌卡俄斯所生。
拋開這種希臘傳統的骨科情節來看，尼克斯不僅神位崇高，是希臘神話中爲數不多在所有神話體系中擁有強大力量的偉大神明之一。
祂具有着同時制約凡人和衆神的強大力量，連衆神之王宙斯對其都很敬重，不敢冒犯。
而且除了厄瑞波斯這一因緣外，在俄耳甫斯密教的神話體系中，祂同樣是與柯羅諾斯同格的大神。
《聖辭裏認爲倪克斯被視作三相女神的至高神，同時擁有三種不同的超神身份，她可以是必然定數女神阿南刻，也可以是自然法則女神阿德剌斯忒亞，以及因果命運女神赫瑪墨涅。
無論從什麼角度上看，尼克斯都是當之無愧神中富婆，攻略了祂的話絕對可以少奮鬥五百年！
然而……
富蘿莉祂不香吧？！！
有着諾恩斯小蘿莉在，祂是瘋了還是咋地要去玩富婆快樂球？
“道不同不相爲謀？”
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時尼克斯眼中已經沒有了之前的祥和與寧靜，反而展現出了永夜特有的冰冷和殘忍。
這位女神向來不是仁慈的代名詞，祂同時也是有天光、白晝、夢、死亡、睡眠、命運、痛苦、衰老、辛勞等具有象徵意義的神祇。
要知道，在遠離奧林匹斯體系之外的神譜中，死神、厄神、淫神、騙神……種種代表不和、邪惡的神祇都是其子嗣。
“也就是說，你一定要跟我作對，想要扶持那位原初命運女神上位嗎？”
冰冷、殘忍的目光緊緊盯着六道冥，其中擁有的強大神力能夠輕易的讓一位弒神者隕落，或是詛咒其一生不幸、或是化作吸血鬼一樣背棄光芒的怪物。
“嘖嘖嘖，沒辦法啊，除非你願意放棄阿南刻的位格，否則的話我們之間還是很難談攏的！”
嬉皮笑臉的無視了女神隱約的威脅，尼克斯的進階路線很明顯，祂本身也不甘心在正統神話中，一直屈居於蓋亞之下，阿南刻就是祂選擇的新的神話體系中的位格。而這時證就了柯羅諾斯的六道冥就進入了祂的視線，一開始女神還是挺自信的，畢竟兩人如果聯手的話，不說能夠輕易顛覆希臘神系的現有神話，但也可以佔據半壁江山。
然而對於六道冥來說，與其選擇一個實力強大卻難以琢磨，不能同舟共濟的女神當盟友，還不如直接把諾恩斯培養起來更好。
“那樣我們就是敵人了！”
好像明白了六道冥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主意，尼克斯也沒有再勸解下去，祂好歹也是希臘神話中最高位的兩位女神之一。
“啊！也許吧！”
不置可否的聳聳肩，威脅而已，誰怕誰啊，就是真打起來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最後一個問題，爲什麼你寧願選擇一位神話中的幻影，也不肯跟我合作！”
全身的黑夜收斂，尼克斯向着外面離開，但在要走出黑暗之淵的時候，卻彷如不甘心似的回頭問出了這個疑惑。
明明諾恩斯連神話中的本體都不存在，僅僅是神話中的命運權柄在一方世界的投影，若若身份尊貴，若對六道冥的幫助，若身家豐厚，祂又怎麼比得上身爲原始神的尼克斯呢！
撇了撇尼克斯豐腴的身姿，六道冥笑而不語。
自然不是因爲祂是鍊銅術士，只不過不同於雅典娜和諾恩斯，尼克斯的強大和認知就註定了兩人很難互相理解罷了。
而且不說同盟之後誰主誰從的問題，就說對於尼克斯來說，化身和本體是割裂開來的關係。
也就是說這個世界的六道冥是厄瑞波斯，所以祂認可兩人是夫妻，但在其他平行世界中，若是厄瑞波斯的烙印被其他神佔據了，祂同樣不會介意。
這種思想以神祇的視角來看沒錯，但對於六道冥這位講究多重存在、他我本我一體而化，唯一至一的神來說，那就是不容忽視的分歧了。
凝視着六道冥片刻，女神的眼神深邃，看其沒有解釋的意思，冷笑一聲化作夜色飛躍而去。
望着尼克斯離開的方向久久，六道冥還是放下了體內涌起的神力，終究沒有選擇將對方留下，看對方離開的方向，還是將她交給諾恩斯吧。
反正只是以這方世界的烙印顯化的不從之神，再強也不可能到達真神一級的強度，以諾恩斯的特殊性也不可能被其反殺。
將落在尼克斯身上的視線移開，穿透現世與黑暗之淵的時空距離，看到了開始向魔幻世界演變的大陸，以及天上化作太陽東昇西落的梅塔特隆。
“天使既然有了，那麼自然也要有惡魔了！”
一聲輕聲低吟，整個黑暗之淵開始暴動，在黑暗的權柄下不斷吞吐人間的惡念、邪念、原罪種種負面意識的概念，最終投入這方存在於生與不死領域的原初黑暗中。
“吼吼……”
“口桀……口桀……”
猶如野獸的嘶吼、似鬼魅的嘲笑，一聲聲不屬於人類的叫聲徘徊着，黑暗之淵的深潭中不斷浮起一個個氣泡，裏面有生命和慾念的波動。
黑暗中開始出現浮於人心的陰影，一位位魑魅魍魎扭曲着身子，將觸手向外延伸，開始在人間投入他們的意識。
一顆顆惡魔之卵從人心之中誕生、從罪孽之中孕育，最終依舊還是要回歸衆生。
“這是一場試煉！”
隨身一揮將這些惡魔的種子丟入人世之內，若是連這點劫難都渡不過，那也不用想着去和三年後爆發的希臘諸神、魔怪、英雄們爭鋒了。
“我給了你們機會，成神成魔就靠你們自己了，若是連現有的機會都把握不了……”
輕聲的低吟在黑暗之淵響起，蕩起一層層漣漪，最終再次迴歸了永恆的寧靜。
…………
“哈哈！希臘三代神王宙斯啊，何必如此氣急敗壞呢，世界如此美妙，我們就不能坐下來互砍兩刀嗎？”
一聲嬉笑在無窮平行世界高處神話領域響起，與之同來的是什麼東西被轟出去的爆炸聲，滲人的霹靂炸裂開來濺射在四方，一位位神靈連忙跳腳躲避，避免被殃及池魚。
站在一方晶壁系一樣的屏障前，將天之瓊矛從遠方召回，似笑非笑的看着對面幾位神祇。
那是一方廣袤無垠的神域，一座神聖俊俏、雄偉壯麗的奧林波斯山位於神域中心，下方是一方方完全處於希臘諸神統治範圍的人世，而那些統治世界、主宰人類的諸神就居住在這座高山上。
而六道冥如今就拖曳着一方完全在高天原統治範圍內的人世，轟擊希臘神域的人世，將兩方神域的人類世界連接起來。
帶着玉藻前、月夜見還有八百萬諸神堵在希臘神系的門口，雖然其中大多數傢伙都是沒多大用，連神體都凝聚不出的野神，但用來壯大聲勢還是可以的。
“下棋嘛，大家和和氣氣的不行嗎？想要破壞規矩可是會被制裁的！”
看着眼前這些古希臘人信奉的諸神，從天后赫拉、海神波塞冬、智慧女神雅典娜、太陽神赫利俄斯、月亮神狩獵女神阿爾忒彌斯、穀物女神德墨忒爾、火神赫菲斯托斯、戰神阿瑞斯、愛與美之神阿芙羅狄蒂……希臘三代神庭的神靈差不多都來齊了！
至於神王宙斯？
“你放屁！到底是誰化身梅塔特隆將我們的不從之身阻隔的，你想幹什麼？想要把聖經神系那些天使引過來嗎？”
轟隆隆的雷霆撕裂長空，被砸飛的宙斯怒臉猙獰，滿是扭曲的神色看着眼前這個想要顛覆衆神秩序，甚至還光明正大來到希臘神話領域堵門的傢伙。
祂怎麼敢！區區一個叛逆異神，祂不乖乖自縛神索，等待衆神之王審判已經是罪大惡極，竟然膽大包天到正面堵門還在衆神面前砸飛了偉大的衆神之王！
誰給祂的膽子！如此大逆不道！
“你完了！大家給我併肩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