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那錯亂的時空;兵藤一誠的戰慄
天空中,六道冥正居高臨下的看着,地上旁若無人的發表自身“歐派”理論的高中生,臉上不由得帶着些許古怪。
“你們怎麼看,古蕾菲亞、愛西亞?”
“冥大人,”
疑惑的看向地上的男人,古蕾菲亞雖然疑惑六道冥爲什麼會在意這麼一個普通人,卻也順着他的話語講出了自己的看法。
“和一般人沒多大區別,對性慾的追求也只是青春期男人的正常情況,只不過能像他一般毫不顧忌旁人,真正將之宣之於外的人可以說少之又少!除此之外,能夠被稱得上特殊的地方,也只有他體內的神滅具‘赤龍帝之籠手’吧!”
但古蕾菲亞沒有說的是,單純的“赤龍帝之籠手”根本不可能引起眼前人的注意纔對,這東西雖然上限不低,但本身就是聖經之神的造物,又怎麼可能讓天使之王另眼相看呢?
畢竟真要說的話,六道冥自身就能夠造出類似的事物,就如同她體內的七原罪勳章,在價值上肯定是比這幅籠手更加珍貴的事物,歷代神滅具宿主雖強,卻也沒多少能夠達到地獄七君王程度的。
“那個,這位先生應該是個有趣的人,不過沉溺於色慾中是不可取的,若是冥大人您需要的話,我想去向他傳遞聖經的智慧,將主的光輝引導至此。”
有些怯怯的看了六道冥一眼,雖然是六道冥自己說平日裏不必稱呼他的神名,但身爲一個虔誠的信徒,愛西亞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眼前的存在是代主執掌三界,實質上支配萬有的天使之王梅塔特隆。
“是嗎?”
低聲沉吟一句,對兩人的話語沒做評論,但實質上看到眼前這個原著主角後,六道冥還是挺喫驚的。
在他將世界背景都徹底撕碎的前提下,兵藤一誠竟然還能獲取“赤龍帝之籠手”,雖然沒成爲惡魔,卻提前被乳神的力量眷顧,他該說劇情的修正力確實難以想象嘛?
眼中閃過一抹思索,若是他的記憶沒錯的話,在原著劇情後期,惡魔高校也有穿越時空回到過去的設定吧?
可能正是因爲這類似《弒神者的時光圓環現象,導致有關兵藤一誠的時空線有着異樣的韌性,就像上個世界一樣,草雉護堂還回溯到了他佔據的過去來送人頭呢!
不過這個世界應該不會發展到那個程度,弒神者那裏是因爲權能的特殊性,導致整個多元宇宙都和個篩子一樣,穿越時空幾乎沒有限制,隨便一位神祇都能利用神話降臨平行世界的各個時間點。
而這方世界已經被他從源頭改變,再加上上次發生這種事情後他有意識的去把握時空權柄,省的發生一些糟心的事。
身爲將過去、未來覆蓋於一體的多元時空生命體,除非像未來】那種超越時空概念的禁忌存在,要想不經他同意回溯被祂鎖定的時空改變過去,真以爲他不能在過去的烙印中顯化抓人嗎!
很顯然,即使是邪神梅爾瓦佐亞取代他人存在也只是爲了引導未來,不敢肆意改變過去,兵藤一誠雖然是原著主角,但實力也沒到超越機械族三神的程度,自然不可能超越時空、鎖定自身爲主角的那一條世界線。
如今依舊能夠獲取“赤龍帝之籠手”,已經是未來的兵藤一誠對自身成長軌跡最高程度的維護了,但也只能做到這一步而已。
“過去、現在、未來……”
眼神有些迷離,從火影世界算起,他已經穿越了數個世界,對比記憶中的那些原著劇情,各方世界的變化不得不讓他感慨。
畢竟雖然以“原劇情”相稱,但事實上那應該是“原本的歷史大況”,以他現在的力量,甚至能夠回溯一方星球的過去,自然清楚這些劇情甚至不能簡單的看做一些可能性,而是在時空層面上,已經確定了的未來!
那就是主角、配角們原本的人生,但因他的亂入,這方世界的時空線被徹底打亂,一切都不得不重新排列。造成的後果就是,那些或堅強、或傲慢、或美麗、或爽朗的角色們,甚至可能因此失去出生的機會。
嗯,就像原著兵藤一誠的宿敵白龍皇瓦力·路西法一般,在這條世界線裏,因爲當初他選拔地獄七君王而導致路西法家族的葬滅,這位原著中頗多着墨的角色未來得及出生,就隨着他那軟弱的父親死去。
他自然不可能因此有愧疚、後悔之類的心情,畢竟他既然來了這個世界,那麼一切歷史、命運圍繞着他重新編織本就理所當然的,一個只存在於原著裏的人,有什麼好在意的。
但這種情況帶來的某種結論卻讓他不得不認真起來,那就是:對於某些存在來講,所謂時空、所謂過去,無論是多麼波瀾壯闊的一生,也許都只是揮揮手就能將之截斷的事物。
只要在你的過去裏隨便丟個什麼東西進去,甚至可能只是因爲某些偶然、一些外來者落入你的世界,你的家庭、朋友、愛人、夢想、未來都將化爲烏有,成爲連世人記憶中都不復存在的虛無……
時空悖論對世界內的存在來說是難以打破的準則,但對於世界外的旅者,可並非那麼重要。
“冥大人?!”
一聲好聽的女聲傳到耳中,驚醒了正陷入沉思的六道冥,迎着古蕾菲亞疑惑的眼神,六道冥吐出一口,用力晃了晃腦袋,將這些複雜的思緒丟開。
有些杞人憂天了,以他現在的力量,其實沒必要過於擔心這些,畢竟禁忌之下不可能存在無聲無息間篡改祂過去的人物,雖然弱小,但其本質確實可以與禁忌同格。
而若是有禁忌要對他下手,他想再多也沒用,只能看自己的後臺夠不夠硬了!
至於禁忌會不會受到時空概念影響?這就不好說了!
不過根據深淵的情況,那傢伙被那麼多禁忌圍毆,也只是被抹去意識重置,而沒有說直接被從過去根源上抹殺。
像是未來】這種誕生於無盡遙遠的未來歲月,在當前時空節點根本還未出現痕跡的存在,不照樣在他面前晃悠嗎,深淵底層都是想闖就闖。
那種存在自有永有、完全違背了時空上的邏輯概念,也許只要成長到那個地步,就不懼於自己像眼前的兵藤一誠般,自身過去被其他力量否定覆蓋。現實若是遊戲的話,在整個多元宇宙,那些存在都可以稱得上背景板、管理員了,玩家再怎麼存檔、讀檔,將遊戲人生玩出各種騷操作,都不太可能影響到祂們的存在。
“走吧,讓我們去跟這位赤龍帝的宿主,順便去給某個不請自來的傢伙打個招呼。”
再次堅定了變強的決心後,六道冥瞥了一眼兵藤一誠,帶着古蕾菲亞、愛西亞飛了下去。
……
“哦哦哦——!終有一天,我將體味天下人心,紅乳精靈呀,你說等我徹底掌控神滅具的力量後,能不能完成這偉大的夢想呢?!”
眼中浮現出千萬暢想中的美景形狀,兵藤一誠手舞足蹈比劃出各種奇怪動作,臉上的表情分外盪漾。
“你看,村山這麼喜歡劍道,如果我能打敗她的話,她會不會讓我摸一下,還有片瀨喜歡白馬王子,到時候我在她面前變身穿上赤龍帝的龍甲、她一定會心潮起伏吧,還有班上的桐生藍華……”
隨手劃過嘴角一道道口水,兵藤一誠完全被自己想象中的種種美好生活打動了,體內一道道勁氣涌上來,恨不得當場就達到體內夥伴說的禁手化。
雖然剛出現的時候嚇了他一跳,還經常嘲笑打擊他,不過不得不承認的是,這個一週前出現在他體內,自稱爲乳神使者的傢伙,有時候是臭屁了一點,但對其的幫助倒是毋庸置疑的。
否則的話,以他那低下的天賦,沒有外力幫助,可能一生都走不上超凡之路,更不用說覺醒體內神滅具的力量了。
只能帶着滿懷的不甘和渴望,成爲這個社會超過99%的平凡人中的一員,在午夜夢迴的時候,才能想起自己小時候有過加入魔術學院、成就超凡強者,走上人生巔峯的夢想。
“吶、紅乳精靈,等我能夠像你所說的那樣解放禁手後,可以拿到島國超凡大比的前十名嗎?聽說只要有人能夠打進超凡大比的決賽,那就會有一大堆漂亮的美女隨你挑選,到時候我要摸個夠……嘿嘿嘿……”
“噗嗤!哈!哈!哈!笑死我了,你這還真有志氣,哈!哈!哈!”
“喂,你這傢伙,到底在笑什麼?”
有些納悶的聆聽着手上傳來的笑聲,雖然他有些神經大條,對除了人心的其他事物都不怎麼在意,卻也聽出這笑聲中的嘲諷。
“難道不好笑嗎?堂堂神滅具的宿主,志氣竟然只是人間一個小國的大比,還不是頭名,而只是前十!不知道聖經之神聽到後會不會一道聖光落下來拍死你……不,聖經之神對人類的疼愛是出名的,也許祂不會搭理你,反而是德萊格會因爲你這個丟臉的傢伙來滅口吧!”
“有這麼誇張嗎?”
“怎麼不誇張!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你這是神滅具啊!是發揮到極致連神和魔王都能屠殺的最高級神器,你竟然想用它來欺負人間的一些普通人?”
恨鐵不成鋼的聲音從兵藤一誠體內傳來,很顯然,這位乳神的使者對其宿主的志向十分鄙夷!
“你但凡有點出息,都給我把目標放在諸神系的女神、聖女、女惡魔、妖女身上啊,那纔是真正能夠承載乳神力量飽滿,也許連傳說中的天乳都有……斯哈斯哈……那種傳說中的形狀……”
“女神?惡魔?神滅具?明明一點實感都沒有,電視上最強的人也不過是九州的宗師和十字教那些聖騎士,那些神話中的存在太遙遠了吧!”
“哼!沒出息,要不是這個主位面特殊,被無上存在絕地天通,你真正去其他世界看一趟,所謂惡魔、女神之類也就那樣子,對了……”
說着,那讓人分不清性別的聲音突然停頓了片刻,有些躊躇的提了句。
“女神的話另說,單只是惡魔的話其實你們學校就有不少。”
“誒?真的假的,從來沒聽過這種消息!”
兵藤一誠瞪大了眼睛,雖然在這個魔法和科技混合的世界,惡魔的存在並不是那麼神祕,但那也不該是出現這個小鎮子上的東西呀,那不該是非洲、中東還有種種血肉場合黑幫犯罪場所的常客嗎?
“以前不說是怕你突然飄了去找死,現在的話跟你說說也沒關係,你們學校的那幾個排名靠前的校花,像是莉雅絲、姬島……島……一誠快逃!”
正當兵藤一誠津津有味的聽着精靈解密的時候,體內的聲音卻慢慢低沉了下來,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居然從這個虛浮的傢伙話語中聽出了恐懼,好似被食肉動物盯上的兔子一般顫抖。
一聲“快逃”的爆喝傳到耳邊,不等一誠反應過來,全身突然涌來一股相對他現階段而言、難以想象的力量,短暫的錯覺間甚至讓他有種自己能夠輕易撕裂天空、移山填海的錯覺。
“身體交給我,快逃!”
伴隨着力量涌來的是一股親切的精神力,種種人心的幻影浮現腦海,兵藤一誠下意識的沒有反抗,相處這麼久兩人已經有了不差的默契。
但!不行!
當精靈的意識與他融合的時候,一誠終於明白他們面對的是何等恐怖的敵人了。
沒有殺意、沒有敵視、僅僅是將視線投注過來,就讓其卸下了一切抵抗,連反擊乃至逃跑的意志都難以生出,只能在這空曠而浩瀚的天地瑟瑟發抖,如同整個世界的壓力一起壓塌下來,根本不知從何反抗。
絕對的上位者投下視線,就如同暴露在人類眼中的螞蟻一般,也許對方沒有惡意,但那種生死從此不由自主的恐怖感足以淹沒所有人的理智。
望着慢慢走出來的黑髮青年,兵藤一誠第一次對精靈所說的神話有了概念。
毋庸置疑的,那就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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