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於諸神之地施行制裁;出師未捷身先死?
感受着體內新誕生的權能，沃班大笑着脫離了這個已經被神祇與魔王的戰鬥摧毀的地方。
弒神者弒神能夠獲得什麼樣的權能，往往跟弒神之人當時的心態、欲求和性格要素有關，縱使是弒殺同一神格的不從，兩位弒神者往往也很難獲得同樣的權能。
不過這次大概是沃班對於愛莎夫人的權能實在印象深刻，再加上他確實想要這個權能，因此弒殺不從之尼亞芙後，屬於弒神者的強運啓動，他居然真的鎖定了這個權能，倒是不錯的意外之喜。
沃班離開後，安靜下來的環境裏，只有焦灼的大地在冒着白煙。
積雨雲早已被火力消滅，天空不再異動，焦黑的大地滾燙，幸好主持儀式的地方是野外，沒有多少人煙和建築，否則在神戰的餘波下，人類現有的文明根本難以抵抗。
隱沒在暗處觀戰的人等待了一會，等到彌留在大地上的熱力消散一些後，終於顯露了身形。
“篡奪天上神力的魔王的力量麼……真是可怕的設定啊。比起文字的描述，果然還是用眼睛來看更爲震撼。”
她從空間的漣漪中踏步而出，站在虛空中，俯瞰腳下的焦土，眼裏閃過評估的意思。
“以神話演變，魔王與不從爭鋒爲主旨的作品，委實不曾多見，這份新意大受歡迎，‘餘的那位’……也很中意這個世界呢，可惜的是按照這個世界主角的設定，不可控性太強了。”
暗色調的軍服與周圍昏暗的環境相貼合，她的戰裙被風揚起，露出潔白似藕的小腿，與從軍帽中垂下的銀白髮絲相襯，讓她的身姿看起了充滿了凜然的美感。
銀色長直雙馬尾，瞳孔的外圈爲紅色，內圈爲藍色，充滿神祕氣息的美少女，明明是不應該出現在戰場上的存在，卻又與戰場相得益彰，那份凜然與美麗讓人聯想到高貴的公主、女王。
“視覺的興趣就滿足到這裏吧，相對於那位能夠將所有魔王屠戮殆盡的勇者，果然還是所謂愚者更合適參演餘之戲劇。”
軍服公主望向魔王遁走的方向，“餘的第一位協力者，舞臺上的第一位角色，肩負一切劇情開始的戲份，你可不要……讓餘失望啊。”
帶着神祕意味的話音剛剛落下，軍服公主的身影消失在焦灼的大地升騰起的白煙中。
……
降落到荒野之地的狼王，斂去了自身的氣息後，開始爲自己恢復着傷勢。
脫離戰鬥後，弒神者那不講道理的體質開始發揮作用，只是剛剛坐下，沃班消耗了十之八九的咒力就開始以極快的速度恢復。
過了一會兒後，已經恢復了大部分戰鬥力的狼王神色一凝，轉頭看向背後，強大的氣勢釋放出去，帶着幾分魔王的威儀和殘酷開口：
“偷偷摸摸的鼠輩，你終於敢出來了麼。我還以爲你會像老鼠一樣一直藏着呢。”
空間如同湖面般起了漣漪，構成一道動盪的波紋平面，一道身穿軍服的少女身影從平面裏踏出，將虛空作爲踏板，居高臨下的望着身形很狼狽的沃班。
她嘴角微微翹起，面貌看似冷靜，卻露出一個說不出是譏諷還是問候的微笑，對於擁有野性直覺的魔王來說分外虛假。
“沃班殿下，魔王大人，餘姑且對你的敏銳和感知力稱讚一下吧。”
沃班的眼神冰冷，神色不爲所動，默默看着唯有自己所能看到羣聊屏幕上，屬於造物主世界劇情人物的信息，心底不知道在想什麼。
“剛纔的戰場上，暗中觀戰的也是你吧？”
“哦？被發現了麼？”軍服公主有些意外，“餘對自己的力量很有自信呢，不應該被作品束縛住，即便是這個世界的諸神，也應無法認知餘的存在纔對……”
她饒有趣味的看向沃班，“這是什麼把戲呢？”
“用那種打量籌碼的眼神看向一位地上之王，不知道你的實力有沒有你的膽量那麼強！”
沃班沒有理會軍服公主的疑問，眼神越發冰冷，能夠與神角力的殺機彷彿能夠割裂生物的皮膚。
力量在話語中顯現，化作壓塌大氣的重壓，氣流的竄動一瞬間變得像是鋼鐵在碰撞，整片空間變得異常沉重，軍服公主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突如其來的重壓席捲，如同肩上多出了幾座大山，她在下個瞬間出現在地面，下降的力道砸得塵土飛揚。
“……真是不友好的態度啊。”
軍服公主慢慢由半跪的姿勢起身，拍去身上的塵土後，重新望向沃班，臉上的笑意不減。
雖然沒有從沃班那裏得到答案，但大致猜測到弒神者那不講道理的直覺或者強運在起作用，軍服公主俏麗的嘴角綻放一個弧度，畢竟這個世界的弒神者在設定中都是可以被稱作一個時代的主角來自，有些不講道理的天賦也正常。
“一來就自說自話的傢伙，而且我不喜歡別人俯視着我說話，你是自認爲比那些高高在上的神還強大嗎？”
“沃班殿下，餘不是你的敵人，相反，餘此次前來的目的，只是給你一個拯救世界的機會罷了。”
“……”
沃班的視線漸漸變得微妙，就如同看着曾經那些挑釁過他的咒術師一樣。
“滾。趁我不想殺你之前。”
“預料之中的態度……”軍服公主無所謂的一笑，“那餘換一個說法，殿下想知道神話背後的隱祕，以及如何戰勝那位將殿下驅逐的勇者嗎？”
嘭——！
大氣突然猛烈震動，沃班的氣勢催生了一陣風壓，咆哮着衝出去，掀起巨大的氣浪，帶着能粉碎鋼鐵的力量席捲前方，天上再次有烏雲和雷暴生成，唯有神祇能夠掌握的力量被他握入手中。
瞬息之間，大地上出現幾十道長長的裂縫，與此同時軍服公主做出了反應。
以她身體爲中心，出現了幾十把刀刃圍成了一圈，以着好似電光般的速度旋轉，攪得空氣捲起漩渦，形成一道完美的防護罩。
戰刀相互碰撞的金石交擊之音中，魔王催生的衝擊波被旋轉的刀刃擋住，似乎被切割成了無數塊，化作清風消散。一柄柄軍刀與天上的閃電碰撞在一起，大地的裂痕蔓延到軍服公主的腳下，便因沒了後續的力量而停止。
“有意思，這個世界居然有你這種人物，明明不是我的同胞或是那些傢伙，卻能夠擋下我的權能，但這就是你挑釁我的資本嗎！”狼王的嘴角露出殘酷的弧度，絲毫不因爲自己的攻擊被阻而意外或是憤怒。他只是平淡的擡起手，像是平時要捏死蟲子的姿勢，人類的姿態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充滿野性的巨型狼人，一頭頭侍奉阿波羅的聖獸已經軍服公主包圍。
——貪婪之羣狼！
“此時戰鬥並非餘之本願。”
軍服公主漠然的注視着這份令咒術師們臣服的力量，嘴角的弧度變得稍微凌虐起來，她開口說道，“不過爲了展現交談的資格，餘並不排斥展現力量。這也是……禮儀的象徵。”
她擡起左手，左手上出現了一杆槍支，擡起右手，右手上出現了一把長長的軍刀。以着演奏小提琴的姿態，她將軍刀架在了槍支上。
“餘的力量爲森羅萬象】，如果能刻印在殿下身上的話，倍感榮幸。”
軍刀滑過槍支，如同小提琴的弓從琴絃上拉過。天空中出現了鋼鐵碰撞震顫的節奏音，一道無形的衝擊波掀飛了地皮，將大氣排斥開，向着包圍其的狼羣衝去。
明明看上去並不是多麼強大的攻擊，但狼羣卻像是冬雪遭遇了驕陽，被從世界強行抹去。
“哦？”
狼王眼簾低垂，視線銳利，張開狼爪將那衝擊擊潰，卻有一道長長的隔痕在劃開，鮮血滴落在大地上。
軍服公主手持軍刀，像是介紹自己的力量般，凝聲說道，“森羅萬象是萬有之力，萬物流轉，真界轉生之力，塵歸綠，綠歸灰，從而，世界將再次重回此處。”
沃班皺眉，感受着之前權能受到阻斷的感覺，因爲取代了被造物的身份，獲得了能夠通過承認力強化的機會，卻也擁有了被造物的一些弱點，所以會被軍服公主的森羅萬象剋制嗎？
魔王對這種情況並不歡喜，只是想到自身的某個能夠斬斷命運的權能，他的眸子變得幽深，卻也絕了現在發難的想法。
望向軍服公主，覺得已經表演得差不多的狼王變回人身，如同允許臣子發言的君王發出命令。
“你對的自己的力量好像很有自信，也罷，你展現了價值，我這邊認同你的資格，有什麼話就說吧，趁我沒改變主意之前。”
軍服公主收起軍刀，右手壓在胸前稍微一禮，依舊是那份笑容沒有變化，她也清楚這個世界的弒神者的個性。
“沃班殿下，在這個世上無人能夠忤逆你的支配，連諸神也能夠當成獵物來狩獵，但你可知，在這個世界之外，那比神話更高的境地，卻依舊有一羣真正的造物主在編織命運，將吾等的人生當成娛樂戲劇欣賞。”
“命運？”
沃班眯起了雙眼，裝作感興趣的樣子。
“不，那是超脫於這個世界設定之外，也遠比這個世界所謂命運】更加離奇的事物。”
軍服公主眸子裏閃過細微的波光，像是在仔細觀察這個魔王。
“正因爲了解到這些東西，因此我需要能夠與我一起完成某個目的的盟友，在這之前，就讓餘先道出，世界的真實吧。”
……
“也就是說……我是故事中的人物麼？”
“殿下理解的很快。”
軍姬擡手壓了壓帽檐，被遮擋的雙眸中出現喜色。她知道自己的“勸誘”已經初步成功了。
沃班吐出一口氣，像是在感慨什麼，“看來世界的奇妙和神祕莫測，永遠欺騙着井底之蛙。”
他感慨的當然不是世界的奇妙什麼的，而是身爲魔王，自己太久沒有遇到這種需要配合她人演戲的情況，被軍服公主直接找上門這點是他沒有想到的，但這無疑是很好的一個機會，畢竟靠着妖精境的通廊也未必能夠踏上諸神之地。
只是他雖然願意和軍姬一起出去，但卻不能直接答應，因爲正常情況下他是不認識眼前這位少女的，若是什麼都不做直接答應反而容易露出破綻，所以他得做出符合自己性格的行爲，裝作一番促膝暢談後被說服的樣子。
“你的提議，我接受了。”
沃班看向軍姬，“雖然不在意所謂創造者，但既然膽敢在幕後安排我的命運的話，我也得去試試對方的氣量纔行，縱使是身爲弒神者的我，一想到能夠面對真正的造物主，也不禁心潮澎湃啊！”
“那麼，交涉成立。只是希望您在看到那個世界的真實情況後，不要失望啊。”
軍姬輕聲開口，被帽檐遮擋的雙眸宛若深淵。舞臺搭建完成，第一個角色的出現，將會拉開劇情展開的帷幕。
“我們走吧，爲吾等的世界帶來變革，於諸神之地……施行制裁！”
軍姬展露出奇怪的笑容，她的計劃，終於踏出了第一步，待到所有演員就位，那個放逐了“餘的盟友”的世界，那些冷漠的造物主們，必然受到迎接真正的恐懼！
手中刀刃碰撞一下，眼前出現一道旋渦，軍服公主就要帶着沃班踏上去。
但就在這時，如同天地傾覆般的恐怖壓力墜落下來，白晝的天空驟然變暗，一道彗星從莫名遠處穿破虛空向着沃班和軍姬所在墜落。
“這！這到底是？！”
前所未有的死亡危機涌上心頭，軍姬不敢置信的吶喊一聲，手中的軍刀猛然飛出，第九樂章因果還元』啓動，想要將這如同彗星般墜落的攻擊抹去。
我乃最強，並手握一切勝利之人！如恆星降世的救世之刃啊，將所有不敬之輩擊潰吧！】
仿若煌煌天威的審判言靈降下，軍姬睜大了眼睛，只見一柄神刀爆發出白金色的光芒，撕裂天地、讓星辰墜落的殺龍之鋼放射出無窮的雷霆，撕裂了夜色的天幕，飛射出去的軍刀什麼功效都沒有起到就被融化。
“走！”
只來得及一聲吶喊，代表最強勇者身份的神具就迎着軍姬兩人墜下。
下一刻，整個歐洲大陸的板塊，裂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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