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正逆火劍之路;戰爭平息

作者:蝶舞
“既然已經看到了我們想要的,那麼也就沒必要再維持這場大戲了!”

  望着沉默不語的和尚,高陽氏輕笑道。

  因爲這方世界的特殊性,整個多元宇宙的一切都脫離不了承認力的限制,當然,縱使是那些收束了所有投影的先天神祇都已然走到幻想極致,不再被諸神之地壓制,祂們這些已經貫穿了幻想與真實,能夠自取自求的半步禁忌自然也不會有這個苦惱。

  然而承認力終究是一種囊括多元宇宙一切現象的宏大偉大,祂們雖然已經不必擔心諸神之地的造物主借用這股力量對祂們進行改寫,但這卻不妨讓祂們借用這股力量,爲自己的目的所用。

  這纔是爲什麼祂們不介意自身身影被時空投影到諸神之地的緣故,無論如何,即使以祂們的偉力之廣,也難以探究整個多元宇宙,不能做到真正的無盡時空、無數作品世界皆掌握在手,很多事情還是需要借用一下承認力的特殊性纔行。

  “善!那就出手吧!”

  東嶽帝君微微亥首,祂們也只是想要見識一下梅塔特隆取代上帝的那條路,現在一切都已經見識到了,卻也不可能真的任憑其將祂們在無數時空的神話抹除。

  同一時間,本是憊懶敷衍的諸位神明盡皆默契的爆發出全力,欲要將梅塔特隆的光輝從時空維度外驅逐出去。

  蔚藍的天空上,一顆顆神聖不朽的星辰再次接近諸神之地,其距離之近,只要擡起頭看一眼天空,就能看見無比清晰的看見這一顆顆或是古老威嚴、或是仙氣盎然、或是佛光普照圓形球體以及它們上面那一方方只在神話傳說中存在巍峨神域。

  靈山淨土、元始大羅天、九歌神域、三十六重天……一方方只存在於道經、佛典、神話中的地域開始以星辰的模式降臨,顯化於無盡時空。

  在接近諸神之地的虛空,不,準確的說是接近梅塔特隆之後,這些象徵着衆神們的星辰就開始把自己不可看見、不可理解、不可名狀的概念強行賦予到梅塔特隆的身上。

  一時間,梅塔特隆背後那神聖美麗的七十二翼出現了墮落、腐化、扭曲的跡象。

  “呵呵,你既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現在就該真正收手了,時代輪轉,你該退場了啊!”

  密特拉微笑着從手中摘下一枚手串,其上一枚枚代表靈魂的寶石綻放着絢爛的九彩光輝,一份份代表人性中最純粹願望的魔力從中流出,剎那間就渲染了整片天空,連梅塔特隆的神軀都開始如同斷片一樣不斷閃爍。

  看着自己身上美麗的羽翼被污染,天使之王緩緩地收攏自己張開的翅膀,龐大到覆蓋整個諸神之地的神軀也捲縮了起來。

  下一瞬間,祂綻放出令人無法直視的炙熱光芒。

  如果說天使之王自然散發的光輝只是一輪紅日,是象徵着晨曦的溫暖陽光,給大地帶來複蘇的契機的話,那麼此時此刻的光芒卻是烈陽,是聚變之光,是最純粹的唯獨剩下毀滅概念的光輝。

  從諸神之地往上看,就是天上同時出現了兩個太陽,而且在那份代表毀滅性的光輝映射下,天使之王所化的太陽反而顯得更加巨大和耀眼。

  從各個時空衝擊而來的神祇偉力都在此刻受到這前所未有的光芒的轟擊,一方方作品世界被摧毀,連那些純粹的概念都被絕對秩序和神聖的光芒衝擊,也出現了被淨化的現象。

  “不行啊,盛極而衰,天使之王的榮耀達到最巔峯之時也正是落幕的開始,神話進展如此,你當不違背隨心所欲者昔日規劃的道路!”

  似笑非笑的聲音中,從古埃及、從古波斯、從九州、從高天原都有一道道神力衝擊而來,將天使之王那無所不能的力量強行壓了回去。

  極東之地的光輝之中,重重黑海洶涌起伏,八百萬衆神拱衛的高天原至高王座上,天之御中主神穿着白色冕服,繡着金邊,頭戴冠冕,乘坐御神輿從裏面飛出。

  福至心靈般,地上的所有島國人都跪了下去,無數神官、巫女更是用大祭時祭拜神靈的姿態跪伏。

  天之御中主神擡起手,一把柄貫穿了真幻兩界,從神話降臨初期,八方亙古星辰被開闢出來後就一直維持着諸神之地穩定,不讓其因爲法則衝突破碎的長矛出現在祂手中。

  長矛的秀金色矛身上刻着黑色的文字,矛尖上泛着白色的光芒,其上更是有開闢、造化、勝利、征伐等等符文流轉。

  “這就是天之瓊矛啊,當初天地大變的時候曾經驚鴻一瞥。”

  東京都,克蘇魯的封印地外,與魔法少女幡子等人站在一起的米特奧拉輕聲道,手中魔導書不斷自動翻頁。

  “神話中,這是被用來攪拌大海、創造世界的神器,之前好似是一直被用來穩固這顆星球的法則衝突。”

  天之御中主神擡起天之瓊矛,這柄開闢神器的矛尖光芒大作,矛身不斷自動延長,直至徹底貫穿無盡時空,被天之御中向着天使之王投擲而去。

  不僅是天之御中主神,九州神域之內,一圖一書上應羣星列宿,下主千山萬水,從冥冥中鎮壓而來;一枚銅鐘輕輕晃動,環繞梅塔特隆的時空長河都被分開;四柄極盡鋒銳的長劍橫空,連諸天大道都被誅滅……

  這一刻,再也不像之前那般所有人都在放海。

  梅塔特隆眯了眯眼睛,身上億萬萬時空中,無數生靈對上帝這個概念的信仰、崇拜、污衊、畏懼匯聚,在承認力的輻射下,無數有關聖經系的作品世界圍繞其旋轉、拱衛,如同行星繞着太陽運動般爲其提供着力量。

  在這種堪稱恐怖的機制下,祂的存在感無時無刻不在膨脹,幾乎每過一剎那體內就能夠增加開闢一方單體宇宙的力量。

  三千、三千零一、三千零二……千萬……億萬……兆億……輕輕一念呼吸,梅塔特隆就能夠感受到那從諸天萬界流入體內的,堪稱無窮無盡,幾乎要超脫人類計數範圍的力量。

  時空在哀鳴,僅僅是存在着,環繞在祂周圍的世界就不由自主的圍繞祂旋轉,被其龐大的體量捕捉。

  取代了上帝處於這方多元宇宙的所有烙印之後,梅塔特隆能夠輕易感受到,那從衆生承認中流出的可能性。

  那是這方世界的隨心所欲者的道路,將自身映入衆生的心靈之中,既存在又不存在,僅僅是一份念想、一份寄託、一份承認。

  如同佛教衆生亦可成佛、一念即爲如來的理念,神只在衆生心中、在衆生信仰之中、在衆生畏懼之中,在衆生求道之路上。

  世上本無上帝,只因衆生皆爲上帝,並不是泛神論,而是一份指引、一份承認。如同道家求仙問道之路、佛教自修覺悟,仙佛從未需要祂人信仰、也不存在與廟宇之間,而是一種指引衆生向善、成長、自我圓滿的途徑。

  隨心所欲者的道路也是這部分,祂沒有具體形象、不是被崇拜的偶像,只是代表着上帝這個概念,衆生想象中的耶和華、雅威、真主、天主、基督都是祂、亦都只是祂在衆生心中的部分。

  那是被承認的,因爲神本無相、衆生所想即爲其相、無論那是信仰、厭惡、詛咒還是平視;但那也是被漠視的,因爲神本無名,衆生所求皆爲虛妄,雖被神承認,卻僅僅是祂們自身需要,主並不在意。

  以隨心所欲者的理念,與其道路最契合的,除了代表“神之顏”的梅塔特隆之外,也許只有那位聖子基督吧,因爲唯有祂是真正自我成就了上帝。

  有些出神的感悟着這些歸屬於隨心所欲者的道路,祂好似再次隨着冥冥中的聯繫投影到衆生心中,陪祂們走過了一生又一生。

  一道道光球從無盡時空流出來,二十二枝幹蔓延,複雜的法則線條匯聚成覆蓋無盡時空的陣圖。

  剎那間,卡巴拉生命樹陣圖亮了起來。

  代表超越、全知、全智、仁慈、全權、自有永有、榮光、創造、全能、國度的神之十面的光球匯聚在梅塔特隆的身上,融入到其中。

  這一刻,天使之王完全貫穿了火劍之路,化作一縷光,脫離了靈性的肉體,與至高至上的上帝完全合爲一體。

  祂擡起手,握成拳,望着從十方諸天傳來的神力衝擊,就想要來句“天使是有極限的,我不做光明神聖啦”,直接逆轉善惡二元,化身無神論將這些傢伙全部鯊了揚骨灰。

  轟!!!

  轟轟!!!

  轟轟轟!!!

  恐怖的碰撞聲不斷從無盡時空傳來,化身無所不能的者的梅塔特隆強勢到不可思議,縱使與諸多大能者對敵也沒有被一觸即潰,但時空維度上的投影卻是不斷模糊,一閃一閃的,直至諸多維度神祇幻象慢慢消失在衆生視野之中。

  “罷了,主之身影已經離開這方多元,吾與那衆生立約,便將那命運還給他們!”

  良久,當天空之上的幻象徹底黯淡之後,卻有一道淡漠的嘆息聲於天地間、於諸神之地、於幻想世界海、與衆生心靈中響起。

  在無盡火光的環繞下,身負七十二翼的天使之王再次出現衆生心靈之中,其身後是兩柄分別代表神聖與血色的十字教,兩株正逆顛倒的卡巴拉生命之樹。

  王國、基礎、榮耀、勝利、美麗、嚴厲、慈悲、理解、智慧、王冠,這是代表神的十種美德,是人迴歸本性與神一體的火劍之路。

  物質主義、不安定、貪慾、色慾、醜惡、殘酷、無感動、拒絕、愚鈍、無神論,這是象徵不正確的十種精神,是人類向下墮落的道路。

  “倒吊的血色十字架,顛倒的卡巴拉生命之樹,那是……”

  諸神之地、無數作品世界中都不乏有熟讀聖經的神學家,祂們感受着心靈上傳遞過來的畫面,身軀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一雙雙眼睛裏面透露出深深的恐懼。

  “褻瀆!這是褻瀆!”

  “萬能的主啊,求求你不要這樣啊。”

  一名十字教的信徒癱倒在地上,恐懼的看着天上,卡巴拉生命之樹是所有神學家都渴望研究的路徑,因爲祂代表着人類昇華爲神的關鍵,但逆卡巴拉邪惡樹不同,祂象徵不正確的十種精神,是神的十個負面精神。

  但偉大的主豈會有負面精神這種東西?任何一個虔誠的信徒都不會承認這種令人崩潰的情況!

  “真是敵基督之王?嘶雖然早就知道有這種可能,但還是讓人腦殼痛!”

  “在十字教之前,舊約中的惡魔與天使的界限其實很難分辨的,或者說因爲一切都是全知全能的上帝的旨意,惡魔也是奉命來考驗人類的天使,只是十字教的發展,救世主的說法,強行將天堂地獄分開罷了!”

  “這並不奇怪,梅塔特隆是天使之王,惡魔也是天使、就算是墮天使那也是祂的手下!”

  “難怪十字教後面超越了猶太教,這種善惡一體的觀念,委實不適合大多數民衆的需求,畢竟雖然神不在意,但許多人確實需要一個救世主,需要一個贖罪的理念,如此才適合宗教發展。”

  “不過,那位天使之王將正逆卡巴拉生命之樹拔出來幹什麼?”

  “等等,快點記下啊,我好像能夠看到各大質點,各大路徑了,這莫非是……”

  “火劍之路,墮落之路,這是讓我們自己爬嗎?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啊!”

  如同許多人感受到的那般,梅塔特隆身後的十字架亮了起來,而這股光亮似乎是會傳染一樣,祂身後的正逆卡巴拉生命之樹、正逆六星芒陣接連閃耀了起來。

  神聖與污穢的光輝交織,代表十種正面與負面的質點在大樹的枝丫上被點亮,一朵朵白色與黑色花朵綻放了開來。

  梅塔特隆脣角帶着笑意,閉上眼睛,轉瞬間連同身後的陣圖一起崩解。

  同一時間,在諸多神祇的眼中,整個多元宇宙、無數世界都出現了一正一反兩條火劍之路。

  那是可以任由衆生自由攀爬、成長的真正超凡、成神之路。

  而梅塔特隆的身影卻已然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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