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入幻想鄉;一花一世界
“像現在這樣，被帶着親身體驗世界外側的景象，倒是妾身頭一次的經歷呢！”
穿着精緻華麗的十二單，如同天上的仙女降落凡塵的少女帶着好奇之色打量着四周的景象。
或者說，她本就是從天上墜落凡塵的天女，準確的說是月之公主。
高貴的身份，被稱作東方女性魅力代表的蓬萊山輝夜眨了眨眼睛，卻只能看到左右兩邊的戰神與月神，其他什麼都沒有。
穿越是穿越時間與空間的簡稱。
通俗的是指某人物因爲某原因，或主動或被動地跨越次元壁，從一方世界降臨異世界乃至二次元的事件。
對於有着“neet姬”之大名的月之公主來說，這種爛大街的輕小說題材並不陌生。
或許是因爲拯救小女孩後大卡車贈予的回報；或許是因爲手賤在大光球發來的信息上點了“s”；或許是因爲偷窺了幸運女神柰子出門被花瓶砸暈，甚至只是坐家裏也肯能會因爲電路爆炸之類的障礙去世……
總之就是在各種花裏花俏的理由下，主人公進入了新的環境，開始了他/她新的一生。
當然，爲了在陌生的環境裏能夠有個好的開始，一般來說像是系統一類的金手指也是不能少的。
頂多因爲生產商家不同，各類金手指也各有特色，有的能夠讓你立刻“一刀999”無敵於世，有的單純就只是多了個聊天工具……唔，也許未來還會讓你多了個老婆也說不定哦！
不過對於蓬萊山輝夜來說，她這一段並不算短暫的經歷雖然勉強也算得上“穿越”，但很顯然她並不算主角。
聊天羣羣員的身份雖然不算差，但這種剛踏入第一個世界就當場撲街的金手指實在太丟人了點。
後面更是被丟去主神空間007打工，經歷了一系列包括神話入侵、萬界大戰、開天闢地在內的大事件。
但可惜的是，這個過程中，她這個小胳膊小腿的一直都只能隨風逐流，一點作用都起不到，完全沒有小說中穿越主角應該具備的肆意瀟灑。
這般經歷，是何等臥槽了得。
只是到現在，也許真的到了時來運轉的時刻也說不定。
畢竟，接下來要前往的世界，正是她的故鄉，那個最初始之地。
……
“別做夢了！”
冷淡的打破了公主的妄想，玉手以袖子遮住臉頰，一位全身徘徊着銀白月光，有十二輪神相演化月之陰晴圓缺，人間生死無常的的紫發少女帶着戲謔之目光，點了點蓬萊山輝夜的臉頰。
“雖然那個世界確實是你的主場，但相對於一方浩瀚的世界，你這點小本事又算得了什麼呢？”
“還是給我乖乖待在妾身身後，看你親愛的母親大人是如何征服那方世界的吧！”
紫發少女輕笑着開口，周身流淌着淡白色的神輝，與月之公主身上的永遠與須臾之力相互映襯，莫名地給人一種分外協調的感覺。
毫無疑問，雖然以紫發少女的外貌自稱“母親大人”讓人驚異，但只看兩者之間那副和諧的氣氛，就絕不會有人否定她們之間的親緣關係。
大概都是宅女的原因吧！
莫名地，六道冥如此想到，畢竟輝夜與月夜見的關係在設定中其實並不算好。
不過若是月讀命認下蓬萊山輝夜這個女兒的話，但祂與這個公主之間又算什麼關係？
父女？舅舅與外甥女？唔，也許還算叔叔與侄女？
看着輝夜美麗的面容，六道冥感覺有些微妙！
“咳咳！”
一道輕聲的咳嗽將六道冥從自己的世界中驚醒。
若無其事的移開目光，假裝沒有看到月讀命與輝夜怪異的視線，六道冥伸手探了探四周，自然地說道。
“這裏是諸多世界觀之間的虛海，不同於世界觀內各宇宙之間的次元間隙、時空晶壁之類的概念，這裏是純粹的虛無，連時空、維度的概念都不具備。”
“我們能夠交流，其實也只是因爲我帶着你們穿越，所以你們能夠以我自身爲參照，至於其他的五感直覺之類的，其實更多的只是潛意識帶來的習慣，習慣的如此看待外界……”
迷濛虛海，混元太虛，這裏是無有時空，無有法度的萬道起源之地，是孕育天地宇宙的最初之最初，在這本該連生機的概念都還未誕生初始根源裏，六道冥周身懸浮着道道淡金色的光輝，一邊阻擋着周遭虛無的侵蝕，一邊爲兩女解釋着。
“如何？我可是特意爲你們展示這些，否則的話，大概就會像輝夜說得那樣，‘咻’的一聲就到了異世界。”
身披黑暗華裳，上繡風雨雷電，幽幽滄海，仿若純粹黑暗之化身的神祇拉着抓住輝夜的右手，與站在另一邊的月夜見一起構成了一家三口出門遠遊的風景。
“……我倒也確實是第一次看到這些，確實奇特，連一絲法理痕跡都看不到，這就是穿越麼？”
盯着這個不老實的傢伙良久，眼中狐疑依舊未曾退去，不過月神沒有追根究底的想法，因此也順着六道冥的話語談了下去。
畢竟神祇與人類的觀念大有不同，理論上她跟六道冥還是神話中的兄妹或者說姐弟呢，但實質上這更類似於一種傳承，而不是血脈上的聯繫，她跟輝夜同樣如此。
但這也不代表她會輕易讓六道冥得償所願，果然還是要看緊一下這兩個傢伙，否則誰知道他會不會覺醒什麼奇怪的愛好。
“這其實很正常。”
六道冥手中有黯淡的光輝亮起，一道遠途的座標若隱若現地閃耀着，隨着他們的主觀時間流逝，上面散發的氣息越發沉重，真如同一方世界被握入手中。
無盡虛海實在是太寬廣了，時空的概念亦沒有分割開，若是沒有座標，想要指定穿越某個世界根本與做夢沒有兩樣。
“虛無自然是什麼都沒有，所謂法理是多元宇宙誕生後，存在於世界觀下的事物，在這個地方可沒有這些玩意。”
“各類神話中不乏創世之說，無論是道家先天五太、聖經卡巴拉生命之樹還是其他民族的種種創世神話，都對世界誕生之前的景象有描述。”
“但這些事物其實同樣被包含在世界觀中，是屬於‘有’的範疇，而眼下我們經歷的卻是純粹的‘無’，所謂虛海只是強爲之命名，實質上根本啥都沒有。”
“當然，有無之間其實也是相互轉化的，等你到了禁忌領域之後，就可以試試以自身的世界觀去闡述去認知這個時期，現在的話，就當提前見見世面吧！”所謂混沌、鴻蒙、空虛混沌、原初之水、太易時期……這些神話中代表世界最初始形態的概念，雖然聽起來高大上，但其實依舊屬於世界觀層面中的事物，唯有超越這一切才能走出多元宇宙。
看着兩女若有所思的面孔，六道冥也點點頭，眉心一道光華閃過，勾連着融入夢魘空間的系統本體。
空間之內無窮無盡的本源燃燒，化作超越萬有全無的偉力，一股無上意志從中覺醒，制定法則，衍生大道，於這虛無中錨定時空的概念，定義了距離與方向，生生分割出一條前進的道路。
“走吧，我們到了！”
看着腳下的銀色道路，六道冥對另一邊的月讀點點頭，牽着輝夜一起踏入道路盡頭仿若黑洞般的門戶。
古老、滄桑、充滿生機的氣息開始發散，一方嶄新的世界在他們眼前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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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冥一直覺得自己的戀愛系統雖然看起來拉胯，但至少有一個穿越】的功能保底，即使祂成就禁忌依舊對其抱有期待。
但是——
事實證明，無論抱有多少期待，系統都能夠將之一一打破！
很顯然，這個明顯來自歡樂貓加工廠的量產系統，確實不負於“丟人”“拉胯”的標籤。
一處長滿了百米巨樹的叢林中，突然出現一道巨大的裂縫，有一位身穿黑色袍服的神祇從中走出。
看着面前絕對不會在現代都市中出現的古代植株，六道冥嘆了口氣，即使將神念蔓延覆蓋整個星球，依舊沒有感受到一起來的兩女的氣息。
“能給我個解釋嗎？”
稍顯冷淡的對着無人的天空自言自語，六道冥眯了眯眼睛，這方世界的元氣濃度、規則組成有些奇怪啊！
“系統發生傳送錯誤...”
美麗的黑裙少女沒有跳出來，唯有機械的女聲中莫名給人一種尷尬的感覺。
連傳送都開始出錯，六道冥深刻懷疑，系統的屬性點分配是不是有定數的，因爲化身雲夢多了個用途，就只能在原有的穿越那裏砍一刀。
“您的隊友被打散，正在通過穿越印記生成地圖，定位隊友。”
第一次在探索新世界時帶着人穿越，結果就發生了傳送失誤，將一對母女花給弄丟了。
在六道冥莫名的眼神中，眼前的數據面板顫顫巍巍地抖動了下，一張地圖便出現在了祂的面前。
不是世界地圖，而是如同蜂巢一般，密密麻麻的宇宙交錯重疊的立體結構。
這是描摹整個多元宇宙分佈的圖形，只是因爲六道冥如今顯化的真武玄天化身的感知侷限性，地圖上的大部分區域都是黑暗，唯有一處小小的光點，大概就是祂現在所處的世界。
只是，這方多元宇宙的結構有些奇怪啊！
很是迅速的翻閱起了地圖，尋找着月夜見與輝夜的位置，看着地圖上除祂本身之外的另外兩個小紅點，兩個與祂本身的位置重疊的紅點，六道冥眯了眯眼睛。
“很奇怪不是嗎？明明看上去她們就在我身邊，結果我居然找不到？”
眼睜睜地看着隨着地圖擴張，開始展開的另一層面的視野，六道冥俯身，輕輕摘下腳邊的一朵看似普通的紅花，饒有興趣的觀察着。
“若說我身邊還有什麼東西跟那兩個紅點重合的話，大概就是這朵花了！”
“只是這兩個傢伙該不會轉生成花妖了吧？”
漫不經心的話語下，是六道冥越發凝重的神情。
雖然不是顓頊、太一幾位禁忌層次的化身親自降臨，然而如今的真武玄天之身依舊不弱於任何單體宇宙一級的強者。
這種層次的存在，已經堪稱高維生命，世上又有多少事物能夠隱藏呢？
在其目光之下，六道冥手中這朵花，還是花……可它內中，又自成一方世界！
真正的世界，非是外力強行干預、創造而成的儲物戒指一樣的器具。
它就是漫漫生長着，經受天地間的元氣薰陶，感受宇宙大道流轉的侵染，自然而然的在花中演化出一方小世界。
一花一世界！
這一佛學中描述禪宗意境的話語，居然在此刻成了直白的現實。
“嘖、這多元宇宙的世界觀，有些麻煩啊！”
六道冥凝神注視着，花中世界的基礎規則看起來與外面的世界並無太大不同，三千大道、萬千法理皆備。
只是因爲上下層敘事的差距，這方世界看起來委實脆弱了些。
於外面的世界看來，這方世界終究只是一朵花，隨隨便便出來個兔子、野獸之類的就能夠將之踩死。
這種在外面世界看來微不足道的事情，於花中世界而言，卻是代表宇宙終焉的大破滅。
可這並不妨礙這方世界的真實，其內神話史詩、日月星辰、山川河海皆有模有樣，完全看不出與上層世界的差距。
一縷神念無限分割，六道冥才能真正看到那方微型世界中的具體細節。
其中同樣是銀河系角落裏的一顆普通水藍色星球，裏面的歷史進程也與動漫所見劇情大相徑庭，從神代衆神爭鋒、到妖怪與人類縱橫於世，再到月面戰爭、幻想鄉建立，還有五百年後的無節操巫女時代……
很顯然，祂手中這朵花就是幻想鄉的背景。
然而，之前祂已經窺視過歲月長河，外面這個世界同樣具備類似的古史！
那麼……
六道冥仰望蒼穹，似乎想看穿些什麼！
會不會，祂現在所站立的世界，同樣只是外面的一朵花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