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鴻鈞與沙耶的對峙;大能們的萬種死法
望着六道冥的動作，感受着另一方維度中，自己那道痕跡的遭遇，鴻鈞亦是爲之驚奇。
其他那些各種坑爹遭遇的神聖們不說，祂身爲一方世界觀下的大道化身，本以爲天上地下皆吾敵手，如今居然也有受困於塵世的一天。
“這不是很好嗎？我們探索諸天、跨越萬界，不就是想多看看這些超乎世人想象的世界觀，見識見識那些與我們世界不同的法理組成？”
六道冥戲謔的看着鴻鈞道人身上散發的道光，大概是因爲意識一體的緣故，祂的化身在幻想鄉世界遇見不世大敵，偉力與法理互相傾碾，居然透過冥冥中的因果反應到了鴻鈞本體身上。
道祖的身形如同水中倒影板一陣幻滅，陰陽顛倒、法理墮落，身形都開始扭曲，向着各種怪誕、扭曲的形象轉變。
纖長的觸手、獅虎的頭顱，各種異獸的身軀拼裝着的異形生命在鴻鈞漠然的視線中從其肢體的各處走出。
這些就算了，更重要的是，六道冥甚至隱隱感知到道祖的生命氣息慢慢向着一種莫名的熟悉波動轉變，好似下一刻就會有一位身穿白色連衣裙的清純少女走了出來。
少女的瞳孔色彩是十分奇妙的幽藍色，過於白暫的玉肩上披散着蒼綠色的髮絲，她帶着甜蜜的笑容看向六道冥，狡黠的眼睛中帶着與衆不同的氣質，一舉一動都散發着少女的芬芳。
“我感受到了哦……另一個我的氣息。”
冥冥中好似聽到了輕靈的女音，但下一刻，如同鏡子被打碎時的破裂聲中，紫霄宮內萬千大道動盪，連時空也開始向前回溯。
再望去時，一切皆已迴歸原樣，那些扭曲的異形都不見了，鴻鈞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靜自然之模樣，好似剛纔的所有怪誕之記憶都只是幻夢一般。
然而，作爲超脫時空之上的大能，自然不可能真的分不出真實與虛幻。
“代表萬靈衆生的人道概念居然有了意識，甚至還如此扭曲？！”
鴻鈞皺眉，眼中是掩飾不了的駭然之狀。
所謂天道者，爲冥冥中支配着一切的某種形而上學的意志，即萬物的規則、萬物的道理，一切事物皆有一定的規則。
所謂人道者，廣義上位一切有情衆生、飛鳥蟲魚等生命，但人族崛起後，又被強行闡述爲做人的道理；是人類制定的社會的倫理關係、人性道德理念等。
作爲封神世界的天道，鴻鈞自然少不了與冥冥中的人道進行博弈。
兩者之間一個代表客觀，充滿了秩序，闡述着定數；一個代表主觀，充滿了變化，演繹着變數，雖不能說水火不容，卻又時有碰撞，總的來說是相對相成之關係。
在無數年的對立博弈中，若論對封神人道的理解，祂自信即使是三皇五帝等人道之大成者也難以與祂相比，畢竟最瞭解一個人的往往不是他的朋友，而是他的敵人。
但正因爲對人道的理解，祂從未想過居然真的有一天，會面對這種將萬靈衆生都收束爲一體，一人等世界、一人既是衆生的人道化形個體。
“這究竟是怎麼誕生的？人道本就是集衆，闡述着變數，衆生心思又無盡複雜，要想收束無量量衆生之意識，這般道路已經完全與滅世終焉等同，甚至更加扭曲了！”
“除非其是先天成就，否則一方世界但凡存在天理、理論上就不可能誕生這樣的存在，還走到禁忌一級啊！”
鴻鈞好奇，看向六道冥，只看之前那位清純少女對六道冥的關注就能看出，那個人道意識對這位的在意。
“咳咳，因緣巧合，因緣巧合……諸天萬界，一切皆有可能哈！”
六道冥咳嗽了下，不好意思的移開了目光，這終究是祂當初年輕時犯下的錯誤。
正如鴻鈞所言的，天道有了具體代言人，甚至化形爲了真正的個體雖然讓人感到出奇，但依舊符合常理。
畢竟那本就是冰冷的規則，在天人共生、陰陽互轉的大道法理之下，純粹的天道本就有缺，在日積月累之下，會誕生出個體意識，或者吸引生靈合道也是有可能的。
但人道本就是變數的匯聚，其發展的方向更應該是向着冥冥中無形無相的規則轉變，成爲一種形而上學的概念纔對。
世人代表人道的存在並非不存，像是佛教中就有阿賴耶識的概念，人族三皇五帝、十字教的上帝、印度教的三相神之類的也是類似的存在。
但祂們都只是象徵人道中某種至高無上的概念，而不是真正直接奪舍人道萬靈，讓所有衆生都成爲自己意識的一部分。
這是毋庸置疑的邪道，只要一經發現絕對會被無數強者轟殺。
畢竟世人追求超凡就是爲了自身的超脫，像是這種以自身意識強行覆蓋無數生靈的泛神論路線，在那些強者看來完全就是魔道滅世之舉，是他化自在天魔主。
這也是正是鴻鈞認爲不可能有人能將泛神論道理修行到這個層次的緣故，畢竟這種道路只要展露出來就會被無數頂尖大能拼死圍殺，即使能夠僥倖鎮壓一切魔化衆生，要想踏出最後一步，祂還得對大地山川萬物與冥冥中的規則法理出手，侵蝕諸天萬道。
屆時必然要面對整個多元宇宙的萬道反噬，而已一非禁忌之身面對這種劫數，即使再強也不可能抗過去。
然而祂不清楚的是，這玩意本身就是那方多元宇宙的大道意識搞出來的……
六道冥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轉移了話題。
“道友，吾已落子，下一步就該你來動手了！”
一道摺扇被六道冥展開輕輕扇了一下，紫霄宮中的萬道流轉，無形之風匯聚成鏡像，裏面正是諸多大能落入幻想鄉世界觀後的遭遇。
其中最中間的那道鏡像，正是鴻鈞與沙耶的對峙，兩道禁忌存在的痕跡各施手段，在無盡維度的高處不斷爭奪大道權柄。
祂倒是很好奇鴻鈞到底要怎麼對付沙耶，當初六道冥將沙耶創造出來，也是因爲祂真正成就無上大道概念後，不知前路如何所做的一種實驗。
但可惜的是，等到真正將廣泛的人道萬靈凝聚爲一位獨立個體，即將以這個個體接管整個宇宙的大道法理，真正將多元宇宙的森羅萬象、一切生靈、一切法理凝聚唯一後，祂才發現其中的缺陷。
唯我唯一確實至高無上，比一般禁忌都更強大無數倍，然而從此以後其目光所及，除他之外將再無外人、再無外物，整個多元宇宙只有祂一個生靈，所有親朋好友、仇人敵寇、愛恨情仇都只是祂的自娛自樂，是一介精神分裂者分飾無數角色的荒誕戲劇。
連禁忌都能俯瞰紅塵中的螻蟻嬉鬧，幸運的還有同格者或是爲敵或是爲友，祂卻只能左手跟右手互博，自攻自受。再加上代表變數的人道被確定，以後的多元宇宙再無一絲變化，更是絕了祂繼續變強的可能。
大概正因如此，祂纔會在系統出現後，毫不猶豫的降天爲人吧！
“沙耶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雖然只是當初殘留下來的一道痕跡，但其本質仍在，若是一不小心的話，道祖雖未必會落敗，但可能會出現一些不好的下場哦！”
嗯，比如說神性墮落啊，比如說精神分裂啊，還有最重要的……娘化啊！
若是真出現這種事，那些曾經在紫霄宮中聽道問道的大能們一定會十分驚愕吧！
鴻鈞眯着眼看向六道冥眼中明顯的不懷好意，眼神也凝重了些，面上卻仍舊是平靜悠然。
“天人之爭由來已久，鴻鈞自負亦是經驗豐富，道友慢慢看就是。”
雖然看不懂對方臉上的惡趣味爲何，但鴻鈞表示自己一生無敵，有什麼困難接着就是了。
這方世界確實詭異，但難道還真能埋葬一位禁忌不成！
封神世界的天道與人道之間關係複雜，衆生求仙問道往往需要領悟天道秩序，但在處理種族之間、教派之間、王朝之間的秩序之時，卻免不了大力宣揚人道綱常。
雙方之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鴻鈞身爲天道終結，自然也對人道種種十分熟悉！
“一種嶄新的人道形態，一方前所未有的世界觀，確實沒有讓老道失望。”
鴻鈞話落，卻是拈起道蘊一縷，往另一方時空中的自己降下了更加磅礴的偉力。
有了本體加持，正與沙耶對峙的鴻鈞化身猛然氣勢暴漲，一道造化玉碟飛出，垂落道道混沌氣息，鴻蒙演化陰陽，四象，萬象更迭，有地水火風開闢，一方方大界誕生又毀滅，向着沙耶破擊而去。
“哼！”
穿着白色連衣裙的少女眨眨眼，沙耶在這方世界本只是曾經聊天羣留下的一道痕跡，感受到了六道冥的氣息才復甦，只是沒想到剛剛覺醒就有一個與其大道相悖相反的禁忌被丟了過去。
但既然是另一個自己丟過來的東西，那自然是先將之解決再說。
因此沒有問理由、沒有問身份，沙耶直接悍然出手了！
只是現在……這傢伙好像有點強啊！
望着鴻鈞的氣勢不斷暴漲，少女心中鬱悶，只是既然是另一個自己的任務，她卻也沒有放棄的想法。
轟！
幾乎在鴻鈞認真的同時，一道無窮煊赫神聖的光芒同樣從沙耶身上爆發。
那光芒極神極聖，無盡煊赫！
一經出現，其掃過的無量混沌、萬千世界、諸天衆生都在此刻多了點點靈性，欲在滔滔不盡的光芒點化下超拔而出，化形爲人，與本體一起對着鴻鈞攻伐而去。
鴻鈞挑眉，只見一方方世界都在此刻開始變幻身形，於光芒中成爲一個個千姿百態的美少女。
甚至祂發現，隨着光芒的擴散，連其神通化作的一道道招式，環繞其本體的萬道法理、剛剛開闢的一方方鴻蒙、混沌，一切有形的無形的，有生命的生靈，無生命的物質，乃至其本身都開始向着美少女化變異。
大道無形，對祂這種先天地而生的神聖來說自然雖不在意雄雌之分，但隨着娘化光輝的輻射，那種連自我都要失去，被沙耶的泛神論覆蓋的大恐怖依舊讓其心悸。
“倒是有點意思！”
感受着自身的變化，道祖輕輕發出讚歎，眼神卻是猛然變得漠然，如同冰冷無情的天意。
“但，天道掌萬物，乃制定一切法度之規則之化身，怎會被輕易篡奪權柄！”
冷漠的道音落下，被沙耶腐蝕的諸天世界同時反叛，迴歸原狀，在一道至高意志的統籌下向着沙耶殺去。
只是不到片刻，鴻鈞統籌的天道意志被擊潰，那些森羅萬象再次被娘化，向着鴻鈞殺來。
同樣身爲大道的某一種形態，也都具備統合森羅萬象，所有概念的權柄，雙方又是在同一層次，兩者的戰鬥就變成了這種不斷爭奪萬界控制權的場面。
如同小孩子打架一般，你一下，我一下，你一下，我一下……
不斷反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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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六道冥的暗中出手，剛出場就陷入困境中的遠遠不止鴻鈞。
或者說，相比於鴻鈞這個有着禁忌本質，只能被更強偉力壓制的與天齊平者，其他神聖纔是真正被幻想鄉的詭異世界觀坑的吐血。
無限套盒子的世界觀，上層敘事對下層維度具備絕對的壓制！
如同仙界對凡間的差距，出身在更高維度界面的裏的普通人，都能夠肆意對盒子內的事物的隨意扭曲，任自身意志進行創造、改變或者毀滅。
在這種維度壓制下，即使是下界萬古無敵、鎮壓九天十地億萬載的巨頭，若是被上界一隻隨手可以拍死的毒蟲咬了一下，也會當場斃命。
一尊修持無數載，神通法力足以打破虛空，強大無比的下界至高，若是飛昇到上層界面，也許一個不妨就被一隻隨處可見的神界魚給吞了。
現在一看，封神大世界中，這些急匆匆降臨異世界的神魔化身，在六道冥的推動下究竟有多少被魚給吞了，有多少被毒蟲給蟄死了，有多少飛昇的時候因爲地點不對給淹死、摔死、被花瓶砸死……
噗嗤，節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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