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時間飛逝;前往月之都
擡頭看着天上的烈日,六道冥不僅有些意興闌珊。
他算是知道這極東之地的百鬼夜行究竟爲何這麼嚴重了?
除了丑時之女這種含怨而死後化身厲鬼前來複仇的妖怪,像是這裏的文化使然,總是把人類本身的超凡者往外推這一點大概也是主要原因之一。
因此六道冥也無意去與那些普通人打交道,並不是因爲力量差距自傲看不起人什麼,而是在看到六道冥兩人將來犯的所有妖怪都殲滅後,那些村民已經完全不把他們兩個當人看了!
在九州遊歷那幾年,他也不是沒有行俠仗義過,但因爲仙人文化、先祖崇拜的要素,九州那邊好歹能夠接受超凡者的存在,頂多把他當做修煉有成的仙人,而仙人也是人。
而在這極東之地……對於這種對超乎羣體水平的個體,要麼極度排斥孤立、要麼極度崇拜信仰的現象,他也不知該如何評價,只能夠感受到自己確實不怎麼適應。
“這麼急的嗎?”若有所思的看着六道冥糾結的神色,輝夜姬本來想要說些什麼也換了個口氣,“……隨你吧,反正妾身也是被強迫着拉出房門的!”
對於六道冥的煩惱她也不是不清楚,畢竟之前她就因爲美貌的緣故,被整個極東之地的王侯將相、貴族平民追逐過,事實上對於這種強調氛圍的文化,從月之都降臨的她同樣不怎麼適應!
“只是你究竟要去哪?這沒有個目標隨便亂逛怎麼能行?!”
“呵呵,何必糾結於目標呢,如果真要這玩意的話,那我們就以走遍整個地球爲目的地,以這裏開始,一直往東走,看到有趣的地方就停下來休息一會兒,當踏遍太平洋、闖過南北美洲,再走大西洋入歐洲,之後從大陸經過大概就可以回到這極東之地。”
“等我們走完一圈後,我們就可以直接飛去月之都,去見見那位傳說中的月神了!”
“你還真是閒情逸致,”聽到這個簡單粗暴的計劃,輝夜姬嘴角抽搐,“妾身是不認爲這世界究竟有什麼值得如此勞累的,不過誰叫妾身如今受制於你的手上呢!”
雖然有些嫌棄,但輝夜姬也沒有拒絕,若是普通人的話,自然很難完成六道冥提出的環遊全球的計劃,即使在後世,要靠個人毅力騎個車遊遍全球,也需要耗費不少時間與錢財。
但他們可都不是普通人,真要發狠的話,僅憑輝夜就能夠以永遠與須臾之力縮短時間,在不到一天的時間內,繞着地球環遊一圈回到原地,而六道冥更是不用說了。
畢竟相比於徒步丈量地球一週長度這個“小工程”,明顯還是以個人偉力跨越地月距離,前往月之都更稱得上難題。
反正以他們的本事,若是需要返回的話,也隨時能夠傳送回來看望輝夜的養父母,她倒也對這個計劃沒什麼意見。
或者說,對於輝夜來說,連手機都被繳獲了,平日裏又沒什麼其他好玩的,無論六道冥想要幹什麼,她都沒有多少興趣,如此一來,自然也不會挑挑揀揀。
“既然如此,那我們一起走吧!”
六道冥倒也看到了輝夜姬對此無動於衷,不過他也沒有直接指出來,畢竟他若是不逼着這丫頭走出房門的話,這位月之公主只怕真的只會躲在房間裏作neet姬了。
牽着少女的玉手,在其百無聊賴的目光中,兩人一起沿着太陽升起的方向邁步前行。
這一走,就是十數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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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後世的娛樂方式,沒有作爲便利的交通工具,以後世人的視角來看,這在古代如同西天取經一般進行全球大冒險無疑是個枯燥而無趣的過程。
但真正踏上這條路後,六道冥卻不這麼看。
神祕的末端,科技開始興起,這個時代是世界背景開始更替的時代,整個世界都好似按下了加快按鈕一般,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開始更新換代。
古人提倡行萬里路不是沒有道理的,從極東之地出發,環繞地球一圈最終回到最初的出發地,這十數年的經歷若是寫成小說,絕對水個上千萬字。
對六道冥來說,有個極東第一美人的月之公主相伴,無疑也是給日常枯燥偶爾刺激的旅遊增添了不少色彩。他們攜手走上旅程,先是將整個極東之地的有趣的地方走了一遍,去過千年魔都感受人妖之間的默契,除過妖降過魔,也見證過人心險惡猶勝於妖魔鬼怪。
因爲殺妖過甚,他們還被叢林深處的大妖怪一起圍攻陷害過,在成千上萬的妖怪羣體中無雙割草,從屍骸鋪開的大路上將組織的百鬼夜行之主釘死在妖怪之山。
種類繁多的天狗一族,好戰好酒的鬼族,操縱暴風雨疑似神靈的大嶽丸,乃至千嬌百媚的九尾狐狸精……見到的妖怪越多,感受到的非人們的性格也越多,到了大妖怪之後,這些存在已經完全能夠看做比普通人更加聰慧執着的生靈了。
但可惜的是,妖怪們終究是以恐懼和怨恨爲食的存在,即使對於那些有人性,知進退、肆意瀟灑的大妖怪們還有不錯的印象,但這世上更多的還是以人類血肉、靈魂爲食的異類。
在認知到這一點之後,兩人根據自身性子將沿路以來遇到的所有妖怪,和一些親眼見到的作惡之人,按照不同方式大殺一通,更是引得越來越多的妖怪乃至想要謀財害命之人的圍殺。
到後面,因爲惹上了極東之地的王公貴族,兩人完全就是每到一地就引起一方腥風血雨,即使想要點安寧也不得休息,只能滿是厭棄的迎接那些妖怪、人類陰謀詭計,然後一家家上門討教。
直至威名傳遍整個交通不便的極東之地,那恐怖的死亡數字將所有人震懾到之後,六道冥和輝夜才能平靜的走完東瀛最後一程之後,乘船沿着東方前往新大陸。
而這個時候,整個東瀛已經有破壞神降世,屠戮妖魔,掀起災禍的傳聞傳遍天下,使得無數妖魔乃至人類聞風喪膽,小兒止哭。
邁過太平洋,在還未被大航海打破寧靜的南北美洲留下痕跡,見證過這裏土著文明的習俗,也尋找過神代羽蛇神的遺蹟……
穿過大西洋來到歐洲大陸,感受過十字教的輝煌與落幕,在吸血鬼的斯卡雷特家族做過客,也解救過被迫害拉上火刑架的魔女巫師,甚至因爲在觀覽古希臘神廟的時候觸動機關,被放逐到魔神創造的魔界……
和呆毛神喝過茶,與她討論過如何創造生命;闖過冥界、調戲過樂園的審判長;看過一隻想要化龍的鯉魚,也見過隱居人世的太公望……
見過一個個或是熟悉或是陌生的人物,經歷了一件件或是平凡或是非凡的事件,十數年已過,六道冥與輝夜兩人終究還是回到了最初的原點。
接下來的目的地是月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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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輝夜!”一座寧靜的村莊大門前,看着天上的月光,六道冥向着後面招了招手,“雖然時間稍稍延後也行,但等下圓月當空之時,卻是最容易登月的時間點,若是錯過了,花費的精力就要多不少了。”
輕輕呼了口氣,剛剛融入大氣中就成了冷風,自從他與輝夜回來之後在這竹取翁家待了已待了一個多月,季節已經完全向着一年中最冷的那幾天走去。
這種天氣冷熱對他這般強者自然不是什麼問題,相比之下,還是登上月之都比較麻煩。
畢竟如今已經是神祕消退的時代,大地上最強的大妖怪或許能夠推倒山峯,真實實力卻連他曾經經歷的某個夢境中的弒神者也比不過。
六道冥雖然特殊,在這個世界,純靠硬實力卻也做不到粉碎腳下這顆星球,光靠飛的話,想要前往月之都還是要花費不少的時間與精力。
相比之下,直接通過月圓之時的環境,以空間傳送術式跨越地月間的距離是最簡單省力的方法。
“嗯!”穿着一身白色紗裙的蓬萊山輝夜從宅子中走了出來,臉上並沒有多少顯眼的表情,“久等了,夫君大人!”
對於輝夜的稱呼沒有多少反應,畢竟都叫了這麼多年,六道冥在意的是輝夜很明顯不怎麼開心的神情,相處這麼多年她又怎麼瞞得過他?
“是因爲兩位老人依舊不肯喫下蓬萊藥嗎?”
念頭一轉,六道冥立刻明白了蓬萊山輝夜的煩惱究竟從何而來。
“父親大人,母親大人終究只是想做個凡人,”聽到六道冥的話,輝夜的眼睛有些紅,看起來之前道別的時候應該是表露過感情,“但妾身知道他們的身體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唉,不是所有人都希望永生不死的!”
“妾身清楚,只是……先不說這些了,”勉強露出笑容,輝夜看着天上的圓月。
“夫君大人,也是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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