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柴刀的可能性;梅塔特隆不想還債
就好似怒龍咆哮着涌入大海，使得主世界那浩瀚無垠的面積在頃刻間不斷向外擠壓擴張，掀起了莫大波瀾。
梅塔特隆立身於一方空寂太虛之所，望着因西遊大世界與幻想鄉世界觀慢慢融入主世界，而使得無量量時空在維度層面、在真幻層面、在物質能量、在法則層面以一種連禁忌都要感慨的速度擴張、昇華，整個主世界迎來了又一次變局。
這種世界觀層面的融合，是少數連至高者們亦難以全知的變化，因此每當這個時刻，諸多至高都會將一部分注意力投注到幾方世界觀融合的交界處。
一方面是爲了穩定多元宇宙的結構，讓融入異界的嶄新天地不會因種種邏輯矛盾乃至世界線錯亂造成種種會對諸天萬界帶來永久性損失、波及無量量衆生的災難；另一方面也是爲了觀測新世界觀下的變化、隨着多元宇宙一起擴展自身的全知之能。
而這種融合自然不是簡單的空間上的融合，所有多元宇宙的起源、現在、未來乃至維度都將經歷種種碰撞、最後在諸多至高的意志修正下，結合成一種和諧圓滿的狀態。
正因茲事體大又不是短時間能夠完成的工作，所以作爲世界觀融合主持人的太一才需要一直坐鎮諸天之最高處，統籌無量量時空的平衡、修正種種錯誤糾纏的可能性。
之前的那些世界觀還沒有完全統一，短時間又融入兩方或是更加龐大、或是結構獨特的世界，其中不知道會產生多少工作量，即使是六道冥化身太一坐鎮紫微宮也絕對會發狂的。
好在現在有了鴻鈞背鍋，又多了太上這個願意幫忙的，六道冥總算能夠投放出一部分力量去享受這個因祂而出現的新世界了，否則就真的要變成過勞死了。
一層又一層洶涌的時空波濤在匯聚，拍打在梅塔特隆的腳下，帶着死亡與破敗，無盡衆生乃至世界的絕望哀嚎在祂的耳邊響起，越來越弱、直至歸於黯淡。
死亡、安寧、終焉、毀滅、虛無……一種種令人不寒而慄的概念糾纏着，最終卻歸於絕對的無、沒有聲音、沒有法則、什麼概念都沒有，就像是所有染料混合起來反而成了吞噬一切光的黑一樣。
這裏是最開始被命名爲《惡魔高校的世界觀，待六道冥與此方多元宇宙幾位禁忌結盟立約之後，又突發奇想提出了永劫歸墟之地的藍圖。
爲了完善這個最終王牌，所有禁忌一起出手，以一方浩瀚多元爲底盤，將主世界所有多元宇宙中的負面概念牽引到了這裏，將其打造成一切之終、一切之末、諸法皆空、混沌虛無的絕對歸墟之地。
當然，歸墟建成之後早已沒了時空之類的概念，其本身就類似於無處不在、無所不至的虛無本身，只不過這裏還是歸墟根基之一的深淵核心，歸墟的概念在這裏比較活躍而已。
“又是兩方新的世界觀融入呢，吾之梅塔特隆。”
輕靈悅耳，卻帶着理所當然的高高在上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如同璀璨的銀河從九天落下，美妙的星輝溫柔地縈繞着你打轉。
那是聖、僅僅是感受着少女從身後靠過來的柔軟嬌軀，六道冥就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
“新的世界、帶來新的可能性，這是好事啊！”
六道冥笑道，感受着金髮少女如同最華美絲綢般柔順的秀髮從祂的肩膀上垂下，偶然挑逗在祂的臉上，鼻尖傳來馨麗的清香。
她是凌駕於萬靈萬物萬界之上的隨心所欲者，此刻卻如同凡塵中少女一樣靠在男朋友肩上撒嬌，任誰也想不到那位聖經中的神聖居然會有這樣的一面吧？
“等到封神、幻想鄉完全融入主世界後，整個多元宇宙的底蘊將會再一次拔高，而有着末法】的融入，歸墟也會進一步完善，這挺好的！”
無以計數的殘破大界、恆河沙數的腐敗時光從冥冥中墜落，沿着恐怖的軌跡，被深淵捕捉，成爲了多元宇宙負面的一極，落入梅塔特隆腳下的那恍若虛無的空洞裏，不斷壯大着歸墟的力量。
隱隱間，以梅塔特隆堪比至高者的力量，能夠聆聽到在空無孤寂的深淵之底、在吞噬一切的遺忘深處，在本應不存在任何概念的歸墟之中，一道若隱若現的意識在閃耀着絲絲奇異的波動。
那是唯有禁忌才能夠聆聽，唯有禁忌才能散發的波動，就好似某位至高者在講道論法一般，只不過對於六道冥來說，這位禁忌的波動顯得有些陌生，不似祂認識的諸位盟友。
“末法·靈寶天尊】嗎？”
明悟般的念出這尊新誕生的禁忌生命體的名諱，六道冥眼中閃過絲絲異色，很顯然，無論通天教主是否真的奪舍末法】成功，靈寶天尊的降世都是必然的。
新的至高者必然誕生，只是卻不一定是通天教主，甚至祂若有心的話，這個時候都可以直接斬出一道化身，去承載這個名號。
只不過這種事對其來說並無太大意義，因此也懶得去斷絕通天教主的機會，畢竟之前兩人合作的還是挺舒服的。
“新的盟友也將加入我們了呢！”
聖顯然也發現了這種波動，少女碎金色的美眸微眨，給人一種調皮的感覺。
“不過像這種無意識的禁忌之道，一般都是對立並列相成纔是，另一位至高者被梅塔特隆你壓抑得只能推遲出世，未來可能還會出現點樂子哦！”
這世間能夠瞞過聖的東西很少，更何況六道冥也沒有故意去瞞她，因此金髮少女語氣溫和中帶着調笑對祂說道，“你呀，還是那麼花心，小心什麼時候遇到個性子不好的，給你好一頓修理！”
看到少女修長的手指往祂臉上點了點，六道冥嘴角微微抽抽，“我是不是該認爲你是喫醋了？話說我該自豪嗎？”
無奈的摸着聖點過來的手指，少女還是理解祂的，元氣】既然已經融入真武玄天神格之中，成爲其本質的一部分，未來真正出世之時自然不可能是以男相誕生，否則那得多膈應啊。
但直接將各自法理糾纏在一起，成爲一體兩面的狀態，與祂有這般密切聯繫的，也就只有最初本該成爲祂身爲大道時的人格，後來又自成一體的沙耶。和沙耶一樣，那完全可以說真正與祂融爲一體，相當於同一存在的不同人格一樣了。
難怪聖會在這個時候提了出來，這種關係實在是太密切了，也太危險了。
禁忌本該不死不滅，除了自閉後自我消亡之外幾乎沒有徹底殺死祂們的辦法，但像六道冥、沙耶這種看起來是不同存在，實質上卻是同源一體的情況，卻有可能從人格方面殺死對方。
就像沙耶心心念唸的想把六道冥抓住，兩人一起迴歸最初的唯一狀態一樣，正是因爲祂們本是同一個人，纔有可能辦到這種事情，否則就算當初完整的系統，也只能將祂鎮壓封印暫時掉線，不可能抹去祂現在的人格。
因此在聖看來，真武玄天將元氣】融入自身的行爲，完全是鋌而走險，喫飽了撐的給自己添加一個缺陷。
若是未來誕生的至高元氣】沒哄好的話，是真的有可能通過同源的聯繫，對六道冥揮下柴刀，直接砍在祂人格上的！
“至高者唯我唯一，自有永有、無雙無對，這種過於密切的糾纏，對你對祂都不是什麼好事。”
沒有對六道冥調戲進行否認，聖只是輕輕的靠在祂的肩膀上，以前輩的姿態提出警示。
然後好像想到了什麼，少女眼睛位眯，露出絲絲奇異的魅力，“當然，你如果願意把我的法理融入本源的話，吾倒也不介意去幫你勸勸那位泛神論太一，順便給未來那位新生的妹妹做做工作。”
你確定這是幫我，而不是拱火嗎？
六道冥無言吐槽，真要沙耶知道有人敢以所謂“正宮”的姿態參與她與“另一個我”間的關係，不一口將之吞了纔怪。
“哈哈……這還是不用了，我相信大家肯定不至於走到那一步！”
尷尬的揮了揮手，六道冥急忙轉移着話題，“話說，聖，雅薇和薇婭現在的狀態怎麼樣了？現在歸墟已經快建設完畢，我這道化身也該踏出那最後一步了！”
雅薇與薇婭，和聖一樣，同樣是上帝，只是一位是《惡魔高校執掌創造力對人類無盡寵愛的聖經之神，一位是《re：造物主中做減求空，將一切權柄位格丟給梅塔特隆的隨心所欲者。
爲了分辨出這三個同格同源的不同上帝，六道冥平時對祂們都有專門的稱呼。
“她們兩個啊……”唯一神的語氣莫名，畢竟是與自己同格同源的存在，這可和神的唯一性相矛盾，因此三位上帝平時從來也不會一起出現，除了六道冥之外，即使是其他禁忌也不怎麼清楚祂們之間的關係，“也快了！”
“那位做減求空圓滿的無名之神已經逐漸補全了自身的世界觀，再有今朝這兩方多元宇宙融入，再過不久就應該能夠成爲一尊無暇無缺的至高者；那位過於慈悲的聖經之神倒是慢了一步，但祂已經前往一方初生多元宇宙，再過不久應該就會成功返回。”
初生的多元宇宙，也就是那種未誕生過禁忌層次的生命或者概念的世界觀。
這種世界的底蘊相比其他多元宇宙雖然未必更淺，還可能因爲更加高深的力量層次，供養出更多超乎想象的強者，但沒有禁忌存在，在應對外來的至高偉力時，終究會有些緩慢脆弱。
因此，在諸多至高們看來，這種世界的平均力量體系無論如何高深，只要沒有對應的禁忌偉力，都只能說是一方初生的年輕的多元宇宙。
“這兩個傢伙都有我監督着，她們那邊你大可不必擔憂，只要你這邊多做準備就可以，畢竟你現在的狀況想要走出那一步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
“放心，就算失敗了也就是驗證了一條錯誤的路線而已，又有什麼擔心的呢？”
六道冥十分灑脫的笑道，梅塔特隆作爲祂諸多位格中排在前列的存在，其偉力無論與那位禁忌相比都不落下風，若是加上祂歸墟大股東的身份，沒有什麼力量是祂不能對抗的。
然而祂終究不是禁忌！
不是禁忌，力量再強也只能算禁忌之下的凡人！
梅塔特隆確實特殊，但祂的力量並非來自自身，而是諸多禁忌共同的加持，相當於六道冥當初與所有至高訂立的盟約的具現。
因此，梅塔特隆雖然是六道冥的化身，某種意義上也可以說是所有至高共同的化身，祂們的道、祂們的理加持在天使之王的身上，使其偉力滔天，可以與任何禁忌爭鋒。
但就像禁忌可以一念賜予諸天萬界所有生靈等同於禁忌的偉力，也可以一念將這些等同於禁忌的存在掃滅一樣，能夠被輕易賜予的力量，自然也能夠被輕易收回！
雖然祂與諸多盟友的關係，不太可能走到那一步，但如果有機會將這虛假的禁忌偉力煉假成真的話，那又有誰會拒絕呢？
“善惡雙蛇爲圓環奠基，三位上帝共同承認的與神同列者，又有諸多禁忌共同降下加持，你這條證道路，可比我們任何一位都要宏大得多啊！”
聖從六道冥身上下來，眸光打量着梅塔特隆身上越發神異的永恆之光，露出期待的神色。
正如六道冥所說的，祂本身就已經是禁忌了，確實也不用擔心有證道失敗身死的危險，頂多是因爲驗證失敗，以後梅塔特隆再也沒機會真正成爲禁忌而已。
“這種事情有什麼可比性嗎？”六道冥搖搖頭，感受着體內在諸多不同類型的禁忌光輝滋養下，逐漸自成圓滿的至高位格，“我只是想驗證一下，這條路行不行得通而已。”
“畢竟理論上，被一個人僱傭就是僕人，和一羣人交易卻有機會翻身做主。”
“也許欠得人多了，這禁忌偉力就成了我自己的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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