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被嫌棄的抑制力;與龍之魔女……
但除了作爲惡魔派系的蓋提亞這一方之外，祂在這個世界的其他代言人好像都有些奇怪。
“果然還是要選擇黑暗一系嗎？”
帶着這般莫名的感悟，六道冥將視線從冠位時間神殿移開，也不想着再去找一個合適的聖者或是聖女了，而是直接將意志投影到在劇情中終究會被修復的一個特異點——邪龍百年戰爭！
……
公元1431年，刨除冬木市那個因冠位炸彈師雷夫開始的試驗點，這裏纔是被蓋提亞選爲第一特異點的時間段。
而能夠作爲特異點的存在，自然有其特殊之處，其改變會對泛人類史的運行做出影響。
這個年代影響人理的事件就是“英法百年戰爭”！
在泛人類史的記錄中，英國和法國以及後來加入的勃艮第，於1337年到1453年間進行的戰爭，斷斷續續進行了長達116年。
在百年戰爭中，發展出不少新戰術和武器。戰爭勝利使法國完成民族統一，爲日後在歐洲大陸擴張打下基礎。英格蘭幾乎喪失所有的法國領地，但也使英格蘭的民族主義興起。
不過既然被選中爲特異點，也就代表着歷史並沒有按照“正確”的劇情走下去，而是在中途轉了個彎，走向了未知的方向。
而這個改變會使得將要發生的事情不再發生，未來將會誕生的存在不再誕生，取而代之的是新的事件與人物。
像是在這個特異點裏，就是本該在火刑中死去的聖女貞德重新復甦，當然，實質上不是真正的聖女貞德，因爲那位真正的貞德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念頭，因此她也沒有被從反英雄的角度召喚的可能。
貞德·alter本身其實只是應吉爾斯·德·雷的願望，藉助聖盃的力量應運而生的龍之魔女。
那位元帥憤怒於法蘭西對於聖女貞德的背叛，因此在獲得蓋提亞手搓的聖盃之後，以心中的渴望，記憶中對貞德的印象爲藍本，創造了對法蘭西進行復仇的龍之魔女。
在其眼中，一臉理所當然的訴說着正義、並且對其毫無疑心的衆人驅使怒火的聖女方纔是、吉爾·德·雷所希冀的她的姿態。
因爲是誕生於憤怒與仇恨的願望之中，黑貞德復生之後，理所當然的繼承了許願者對於這方國度的仇恨，因此如元帥所願一般，在對教會進行復仇之後，立誓要降下神罰，屠盡人類……
這個就是遊戲中講述的故事大概，在六道冥將視線注意到這邊的時候，那個在三次元相當於玩家化身，在這條世界線中人類最後的御主還未降臨，連黑貞德也才被召喚不久，不過特異點卻已經真正形成了。
即使是蝴蝶效應都能夠掀起一場巨大的風暴，更不用說是直接改變兩個國家的歷史了，若是任其自然發展的話，未來的一切都會亂套、甚至有可能使得人理徹底崩潰，迎來末日吧，這正是迦勒底主動修復人理的原因。
可惜的是，作爲制定命運的神，六道冥並不是那種在乎所謂過去未來的存在，更不覺得所謂人理一定得是某種姿態不可！
不說禁忌了，縱使是對那些超凡脫俗的神聖來說，也不會認可所謂未來已定。
於大多數神聖而言，祂們存在的時間點纔是真正的現在，祂們承認的未來纔會成爲真正的歷史，餘者皆是夢幻泡影。
然而這個作爲這個特異點的改變者，無論是黑貞德還是吉爾·德·雷顯然沒有這份本事，去以自身力量抗衡人理的修正力，肆意改變這一切，因此在原劇情中，特異點的一切終將還是會被修復，掀不起多少波瀾。
但那是一開始的劇本，當真正的神將意志降下的時候，一切都將迎來改變！
……
太陽系第三行星，地球。
在無垠的黑暗包裹下，六道冥踏出根源，來到接近物質界的世界外側，靜靜的俯視着下方的那顆閃耀着藍色的光輝，熟悉的那個美麗的星球。
老實說，踏過那麼多擁有地球爲背景的世界，祂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渺小的宇宙。
根源之下，整個宇宙只有太陽系這般大小，太陽系之外的那些星空，本身與太陽系不是連續通暢的一體關係，更相當於掛在上面的一層背景幕布，因爲只要走出太陽系就已經是真正的外宇宙範疇了。
如此看來，宇宙都被限制在一個具體的範疇，其上作爲一切之始、一切之終的根源大概也不是真正的無限能源、無限時空。
難怪以地球爲核心的諸多平行世界時常需要檢驗，然後拋棄“不正確”的世界線，化作異聞帶了。
唯有在資源緊湊的情況下，纔會出現這種保存“優質”文明，拋棄“劣質”文明的行爲，這是在捨棄更多更繁華的可能性下，爭取更多的生存機會。
若是以人類社會做比喻，那就是在末日到來之時，因爲各種資源緊缺，養不起那麼多人，於是掌權者按照自身認知制定了一個標準，不符合標準的人直接當做浪費糧食丟棄，以此擠出更多的資源來培養更多的“精英”？
好像是無可奈何之下的選擇？但關鍵是制定標準的掌權人之中，居然有蓋亞與阿賴耶這兩個智障，也就不意外爲什麼無論如何掙扎，最後所有人都只能走向鋼之大地或者月之珊瑚了。
心中暗暗誹謗這兩個時常在同人小說中，被當做激萌蘿莉給主角送一血的傢伙。
以六道冥的能力是未必不能將這兩個無形無相的意志捏成具體的擬人形態，可惜的是祂雖然喜歡天然呆萌的少女，卻對弱智不感興趣！
帶着這般明晃晃的惡意，六道冥突然感知到一股無形的命運波動在歲月之中流轉，祂眉頭一挑，目光所及，時間、空間，以及所有的一切都靜止了下來。
整個地球在此刻被神攝入掌指之間，只需輕輕一捏，其上一切物質與生靈都將歸於毀滅，基於這些概念之上誕生的抑制力自然也逃不過毀滅。
“不要去做那些無聊的把戲，否則我不介意順手碾死你們！”
冷漠的聲音在這沒有任何人察覺到的這永遠的一剎那之間響起，就在定格的世界裏，祂能夠感受到之前那兩股波動的在不斷戰慄。
因爲六道冥沒有這個意向，這兩道意志倒是沒有化作小蘿莉的形象來誘惑祂。
對於常人來說，抑制力是在萬物運轉之中，以種種偶然與意外推動一切發生的意志，理論上無論面對何等強大的存在，都能集齊更強一籌的因素，達成想要的結局。在本來的故事中，救世主能夠化不可能爲可能，以凡人之身帶領諸多英靈戰勝人理燒卻、人理凍結、異聞帶的諸多敵人，自然有人類最後的御主本身的素質的因素，但絕不能說，那冥冥中的修正力沒有在其中推動。
通俗來說，那幾乎可以說是這顆星球上的天意，是橫跨過去未來，於暗中策劃一切的命運編織者。
只要依舊還處於太陽系範疇的存在，無論是英靈、從者、魔術師、古代的神靈乃至各種天外降臨的異宇宙存在，都難以逃脫它們推動的命運，會在各種各樣的意外下，走向它們想要的方向。
這不是單純力量方面的差距，而是視角問題，人存於世，只要有在乎的事物，有親近的朋友，只要還會跟外界接觸，就逃脫不了人情、友誼、心念、夢想、慾望等事物間的束縛，而抑制力正是藉助這些來製造“偶然”來完成自己的目的。
然而可惜的是六道冥本身也是“天意”，還是超乎抑制力甚至超乎根源的“天意”！
因此只是稍稍顯出一點惡意，祂就看到了抑制力想要推動一些事情發生，那種無形的力量波動在其看來，反而顯眼得緊！
嗯，若是以抑制力的性質，它們要修正人理，在明悟雙方的力量差距之後，多半是通過種種意外將那些符合六道冥喜好的送過來，以美人計的形式潛移默化干涉祂的選擇吧？
想想還是挺激動呢！
不過算了，以祂的力量，真要對一些人感興趣，“天命”自然會站在祂這邊，給其創作種種條件，哪用得着這兩玩意插手？
目光幽幽地注視着兩大抑制力，在被他觀測到的一瞬間，這方平行世界就已經被他承認的法則支配了，簡直輕鬆到不能夠再輕鬆。
不過祂沒有直接對其出手的想法，反正不是上得了檯面的玩意，到時候留給祂的代言人作爲大禮包想來也不錯！
做出這般決定之後，停止的時間重新轉動，六道冥目光一動，本就在智障的抑制力如同被鐵錘猛然敲了腦袋眼冒金星的熊孩子一般，徹底再起不能了。
視線從這兩個無聊的傢伙身上移開，那位揹負旗幟的龍之魔女映入眼簾，於是六道冥十分自然地接管了少女的信仰通道，降下天啓。
“喂，喂？聽得到嗎？貞德醬，信號連接上了嗎……”
……
“什麼？”
大地之上，意識被一道威嚴而宏大的意識粗暴的闖入，完全沒有一點提前準備的少女猛然漲紅了臉，她使勁的捏着手中的旗幟，咬着嘴脣幾乎要染血一般。
這不可能！
她不是那個傻白甜的聖女，而是高舉邪惡的旗幟向着世間灑下復仇之火的龍之魔女，怎麼可能再次接收到曾經的天啓？
難道說縱使死了一遍，她還得聽從神之命令，走向那悲劇的末路嗎？
不行，她絕不承認！
憤怒、委屈、動搖……少女下意識地擡頭好似要透過神殿的牆壁看到天外一樣，發出看起來十分堅定的宣告：
“誰……誰要理你啊！別以爲我還是那個只會一味聽從天啓的殘渣……我現在是龍之魔女，是復仇者！”
“魔女麼……”冥冥中的聲音好似傳來一絲笑意，“那麼就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將魂魄吞噬將血肉絞碎將血液如同白水一般啜飲，然後讓春天蔓延的沃土歸於荒野吧！無論多麼邪惡無論多麼殘酷也沒問題，因爲一切都會被神所原諒！”
天啓中帶來的不僅是神諭，還是赤裸裸的血色，縱使是黑貞德也不由得爲這只是聆聽着，就彷彿撲面而來的烽火、災難以及末日感到心顫。
然而她心驚的並不是其中殘酷，作爲龍之魔女，縱使只是被創造者賦予了這般認知的她也不會在意這些，更重要的是，這種熟悉的說法……
“是的哦，汝之所行，是被承認的哦！”
輕笑聲中帶着莫名的意志，“以主的名義，作爲被承認的聖女貞德，去踐行你將走過的道路吧！”
“什麼……我本就是貞德，誰、誰說要你承認了？”
作爲以聖女貞德爲模板誕生的從者，縱使是被賦予復仇的意志，卻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繞過對神的複雜情感，黑貞德在與天啓連接之後，不由得有些吞吞吐吐。
“吾與汝立約，作爲未來的開拓者，汝之腳下皆爲真實！”
恍惚間，少女好似感受到了一股視線從天外降下，整個心神都在此刻被奪取。
沒錯了，那種視線既不冰冷，也不可怕，但卻令人毛骨悚然，宛若是如同神一般高高在上的俯視着一切。
毫無疑問，那就是真正的神之意志，在明悟這一點時，貞德眼中泛起奇怪的火焰，總感覺有種莫名的羞恥。
太奇怪了吧，明明都決定與地獄爲伍了，現在卻想着重新迴歸神之懷抱，那不是很奇怪嗎？
“說什麼糊弄話？我可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憎惡之化身，怎麼可能當所謂開拓者！”
六道冥自然不會因少女的複雜心緒惱怒，只是輕輕地落下了自己的意志，“在守護你所在的特異點之前，你先得解決即將來襲的人理之守護者！”
“哼，那些傢伙我自己就會解決……但這不是爲了你，只不過他們本就是我的敵人罷了！”
“傲嬌嗎？只要不是過於蹭的累，這種性格我也挺喜歡的！”
“閉、閉嘴！誰是傲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