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咕噠子表示全都要;與愛歌的相似異同之處
帶着這般決心,咕噠子神色堅毅的看向魔神王蓋提亞,體內由固有結界煉假成真的神性之界開始自動向外流出,好似要覆蓋萬有、包容一切。
斯卡哈的影之國、黑貞的龍之國度、聖女貞德指引的信仰之地、諸多英靈王者各自暢想的世界……甚至是蓋提亞、提亞馬特、靈長類殺手等原罪之獸代表的罪惡領域,時空之上一切有關人理的概念都在救世主流出的國度中存在映照。
那仿若就是一段全新的泛人類史,是一段包容了所有平行世界、靈性位面可能性的浩瀚歷史長河。
不需要做出取捨,也沒必要去分清正確與錯誤,既然唯一神已經給予根源灌入足夠澎湃的能量,那就將所有可能的、不可能的、過去被否定的,未來還未誕生的所有特異點、異聞帶、錯誤歷史都共同承認爲正確人理的一環。
咕噠子表示,我全都要!
“哈哈哈……狂妄的人類,你以爲你是誰!”
憐憫之理撼動天地,掀起罪惡浪濤毫不客氣地拍打向這個狂妄的人類,蓋提亞眼中已是滿是惱怒與殺機。
“想要重塑人類史、包容一切正確與錯誤,你把我們都當成死人了嗎?”
由六道冥傳下的卡巴拉生命之樹體系,其本質是神創造宇宙的藍圖,向內發展就是自成宇宙不染因果,向外流出就是覆蓋大千,成爲座上之神。
而到了第四層神性界構築完成之後,基本就是每一位修行者自身宇宙觀建造成功,可以將自身意志向着一方方平行世界覆蓋,與諸多想要爭奪根源之座的強者爭鋒的時候。
這種堪稱天神的存在,意志霸道到妄想以一己之力破滅舊世界、重塑新世界的強者,其流出的意志往往堅韌、強勢到不可思議,像他這般強者,輕易就能夠感知到少女所言的一切並非虛妄,而是真正行走在半途中的道路。
但這更讓他怒不可遏,像是被觸犯了領域的獅王一般,絕對要讓這個挑釁者付出鮮血的代價。
若這傢伙只是想要戰敗所有敵手,爭奪根源之座他也未必會如此在意,畢竟這本身就是大多數行走在流出路線的強者正常的想法,誰也沒有理由說教另一個對手。
但藤丸立香是怎麼回事,這種妄想以一人之力包容所有人的理念的做法,簡直讓他作嘔到想殺人!
蓋提亞眼睛滿是猩紅,死死地盯着這個命中註定的救世主,身後的星體交織而成的光環接連不斷的轟擊而至,分明就是不死不休的態度。
“你……在憤怒?”
不解的聲音從人理交織而成的盾牌後傳來,藤丸立香對着出現在其旁邊,化作無敵防禦的瑪修學妹點點頭,若有所思的看向不知爲何暴怒的蓋提亞。
“不,不僅是憤怒,還有……恐懼?”
轟!!!
如同宇宙大爆炸時終極恐懼,無以計數的光環同時被蓋提亞點爆壓向藤丸立香,其中每一道光環都至少類似於一顆成年恆星的能量,若是有人能夠從高處展望,眼前的場景簡直就像整個宇宙的恆星、行星、星雲、超巨星都在同一時刻爆發,只是爲了對付一個體型渺小的人類。
“給我閉嘴!”
眉頭青筋暴跳,不知道因何惱恨起來的蓋提亞體內神力前所未有的涌動,根源之下一方方平行世界中的惡念從冥冥中涌來,化作原罪之獸的力量之源,爲其供給永不枯竭的能量爆發。
轟!
轟轟!!
轟轟轟!!!
簡直就像跨入了真正的無限領域一般,魔神王毫不可惜力量的浪費,揮手就是萬萬層光環轟炸,生生以宇宙大爆炸規模的力量壓制了迦勒底數十分鐘沒有停息,直至體內的力量已經明顯枯竭,蓋提亞才微微喘息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眼神漠然地看着炸裂得不成樣子的虛空,他確信,在這種高烈度的攻擊之下,即使是數十方完整的單體宇宙也只有歸於破碎,化爲塵埃、連基本粒子都不剩的下場。
即使對方是迦勒底御主,也絕對沒有機會……
一道閃電般的光線以超越時間感知的方式,在蓋提亞腦海中的疑問還未消失之前刺穿蓋提亞的心臟,在其怒目想要躲避之時,藤丸立香毫無任何跡象地出現在他眼前,一柄漆黑龍旗的槍尖就這樣捅了過來。
“龍之魔女的黑龍旗幟!!!”
不可思議地喊出了洞穿他身軀的器具,蓋提亞眼神兇厲地看着近在眼前的敵人,本能地一隻手抓住黑龍旗幟,不讓其離開,另一隻手裹挾着撼動宇宙、撕裂時空的大力對着救世主拍打而下。
藤丸立香冷靜地感知着從天而降的危機,連思考都來不及,直接就放棄了手中的武器,身子一閃,跨越億萬光年的距離,逃出蓋提亞的攻擊範圍之外。
“噗……這杆旗幟,爲什麼會在你手中?”
一道道防禦神術佈置在前面,預防藤丸立香的偷襲,這時蓋提亞纔敢看向洞穿了他神體的黑龍旗幟。
對於這杆旗幟他並不陌生,因爲在時空之上不知歲月以來,他早已和這杆旗幟的主人交手了不知道多少次。
然而在他們這一步,武器都是有着鮮明的個人意志銘刻纔對,即使交給其他人使用也絕沒有其真正主人能夠發揮出的威力,若是龍之魔女就算了,其他人就算持有它,又怎麼可能把他傷到這個程度?
感受着體內無窮無盡的劫火肆虐,好似墜入了地獄火湖,即將被融合洗滌一般的苦痛,蓋提亞不由得發出聲聲痛苦的低吼。
作爲原罪之獸,這種聖經之中專門用來懲戒關押墮天使與大審判後的罪人的劫火,對其來說簡直就像是弒神者對神性、屠龍屬性對龍種一般具有極大剋制性。
“噗!”魔神王心中發狠,手中青筋擰得咋起,猛地用力將旗杆從胸口拔了出來,帶出一串串血花。
“魔法道具……不,是存在於歷史之中的投影!”
拔出體內之後,這杆實體的黑龍旗幟就像完成了使命一般,化作純粹的魔力消失在手上。
蓋提亞眼神一縮,以其見識,怎麼會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居然真的能夠揹負起無數世界,不同走向的人類史?還能夠運用那些屬於人理範疇之內的神具?”
明白這一點後,蓋提亞再看藤丸立香的眼神已經再無輕視。
如此想來,之所以藤丸立香能夠在他的猛攻下毫髮無損的原因也就出來了。
“聖女貞德的鳶尾花旗幟……不得不說,那位仁善的聖女殿下攻擊進取方面不足,但只論防禦,獲得了真正神啓之後的貞德堪稱真正的萬法不侵、無物能傷!”
一道繡着金色鳶尾花的旗幟從虛空中凝聚而出,藤丸立香平淡地看着傷勢開始恢復的蓋提亞,心底也感到十分難纏。
獲得了影之國女王、聖女貞德、阿爾託莉雅、龍之魔女等英靈的認可,被託付人理的痕跡之後,如今的她幾乎等同於根源之下,所有平行世界的人理化身,能夠運用人類史中存在過的所有寶具、魔術、神術乃至武技。
但即使到了這種程度,想要徹底解決在諸多原罪之獸中也排在前列的蓋提亞,依舊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更何況,其實她也不是非殺了對方不可!
耳邊傳來的是無窮無盡人理的呢喃聲,從斯卡哈到黑貞,時空之上的天神真靈層次,除了根源皇女那一邊的原罪之獸和惡魔、邪神們以及少數還未去拜訪的強者,她幾乎已經收集了所有平行世界的人理情報。
人理不等於阿賴耶,實質上是指代人類文明在歷史上的發展軌跡,而阿賴耶只不過是人類潛意識集合體而已。
在大多數被固有結界覆蓋的平行世界、靈性位面,阿賴耶這種只爲人類求生而存在的意志往往都是被抹去或者說被這些世界的主人取代的。
畢竟修行卡巴拉體系的強者,最初始就是要回溯起源,逐漸以自我意志掌控潛意識,修行這條路的人多了,阿賴耶就算沒人搭理也會因爲失去力量來源而自動潰散。
但消失的也只是阿賴耶而已,人理這種形而上的概念只要那方世界還有人類存在就不可能消失,但沒有了抑制力這種冥冥中的意識干涉,單純的人理也只是一種象徵概念而已。
而藤丸立香想要做的,就是以匯聚所有世界人理概念的方式,重新將所有平行世界的發展軌跡統籌起來,諸多世界的歷史求同存異,如此一來就不用爲了歷史編織的權力互相廝殺到只剩下一種“正確的歷史”,所有人想要的世界都能夠得到承認。
因此,有着這種流出之理的藤丸立香,即使是對於蓋提亞等原罪之獸所代表的概念,也絕不是一位的否定的,她更想要做的其實是將這些原罪之理也納入全新人理的一部分。
畢竟人類史就是這樣,墜下光明、渴望秩序的同時,也絕不能完全否認邪惡與原罪,純白的善良國度不是人間,而是最初的伊甸園。
然而正因爲看到了救世主秉持的這個理念,反而越發觸怒了蓋提亞。
“這究竟是爲什麼呢?只不過看到我司掌的理,就讓你近乎失去了理智?”藤丸立香若有所思的看着眼中冒火的蓋提亞,“莫非是那位代表萬惡之源的根源皇女的原因。”
魔神王的眼神越發恐怖,澎湃的氣勢如同風暴一般席捲這方黑暗虛空,讓迦勒底御主越發肯定自身猜測。
“原來如此,是因爲只有我和她是唯二的執掌包容性的法理的存在嗎?”
藤丸立香低聲呢喃,在收到了斯卡哈、聖女貞德、龍之魔女等人的培養之後,她也從諸多世界的人理中瞭解到更多時空戰場上的隱祕,其中自然有記錄那位以一己之力壓服所有原罪之獸的女人的情報。
要知道,但凡行走在外向流出模式中的天神,其本質必然是絕對性的自我與霸道。
不是說唯我獨尊,除了自己外什麼人都看不起的蠻橫,而是對自身理念、信仰的絕對堅定,不可能妥協。
就像貞德,其心靈深處是縱死也不會改變、不可被扭曲的虔誠信仰,這等以信仰代替信念同樣是霸道的一種。
但無論這種霸道如何表現也好,司掌這等霸道之理的天神若是相遇,若無意外,除非一方被擊潰或者死亡,絕無和平共處,妥協求存的可能。
這就是時空戰場形成的原因,諸多天神的霸道之理碰撞,讓時間的流逝都爲之停滯,除非決出最後摘取王座的勝利者,否則過去現在未來的歷史都不會再正常流動。
藤丸立香能夠在短時間內成長到這一步的原因也是這個,雖然從時空戰場上看,她前幾天才被丟到了平行世界,但其實這位救世主早已在諸多世界經歷了漫長的歲月,只不過世界之內與外側的時間流逝根本不能統一。
也就是說,理論上所有走流出之路的天神在殘酷的廝殺中,最後只能有一個存活。
但凡事都有例外,例如被泛人類史眷顧的藤丸立香,例如生來就是根源一部分的沙條愛歌。
“你和她不一樣!”蓋提亞的語氣越發冰冷,凍結虛空,“那個女人根本就是一片純白,所以無所謂有、無所謂無。”
“什麼法理碰撞,根本無所謂的東西又怎麼可能讓其在意!”
明明是原罪之獸,此時卻顯得有些咬牙切齒,大概是因爲那個將他們打服的女人,其實從來都沒有睜眼看過他們的緣故吧。
居然敗給了那個戀愛腦,以蓋提亞的自負,能夠想象其在愛歌手下究竟會是何等的煎熬。
“因爲本就是純白,所以反而能夠包容一切嗎,確實和我不同呢!”
即使是唯二的包容性法理,兩人之間也沒有相似之處,相比於愛歌,她反而是因爲想要的太多,才追求包容一切的理。
在追求修復人理之路的途中,也早已失去了最初的天真的救世主不禁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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