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下放根源權限;不斷擴散的侵染
當愛歌踏出那一步，讓祂看到了多元宇宙的一部分真實以後，六道冥對於在這方世界觀最後必然需要面對的狀況就已經有所預料了。
一切的佈局終究是爲了探究這方多元宇宙的基礎結構，深挖出那隱藏在最深處卻又無所不在的底蘊。
而現在情報已經收集得差不多了，只需要等待着佈局擴散，攪亂着多元宇宙故有的局勢，最後引出那股鎮壓一切的偉力就行。
算計到最後，終究還是得靠着武力碰撞爭奪勝利的果實，而對這方面，祂向來是有信心的！
“愛歌，”轉頭看向身邊搖晃着小手，顯得心情愉快的夢幻少女，“你得加把勁了，否則想要找回場子可不是那麼簡單！”
少女臉上的笑容一僵，精緻地臉蛋如同河豚一般鼓起，“知道啦，一定要還回去！”
“那麼，我先去尋找那傢伙的尾巴了，那些世界表面的東西就交給你了！”
輕輕撫着少女的秀髮，如同妖精一般美麗的少女舒服地眯起眼睛，臉上的紅暈是天女落凡塵最好的證明。
輕聲笑了笑，趁着愛歌沒有反應過來的之前，六道冥身形一陣虛幻，就此消失在了這方虛空。
少頃，喰世女神有些賭氣地撅起嘴角，只不過向來有些纏人的少女此次倒是沒有多說什麼，更沒有現在就去追逐戀人的想法。
翠綠色的洋裝於虛空中無風自動，少女溫柔眷戀的眼眸中慢慢升起寒意，如同萬載不磨的極冰般凍人。
滲人的視線掃蕩八荒十方，眼前卻已經沒有了之前所見的那張遍及多元的“蜘蛛網”，連她身上黏附的因果線也不見蹤影。
她自然清楚，這些事物並不是就此消失無蹤了，它們還在、一直都在，只不過失去了六道冥的視野共享之後，以她現在的境界，並不能看到這些超乎當前存在形式的事物而已。
但這只是看不到，並不代表她真的會將之當做不存在！
這世上絕不允許存在害她在王子殿下面前丟臉之後依舊無礙的東西！
先訂個小目標，試着以自己的視野，捕捉到這些超乎她當前境界的實景——那張籠罩多元的彌天大網！
眼中冷厲如鋒，於虛空之中劃開一道門戶，愛歌輕輕邁出腳步，最美麗的幻想種也難以媲美的身姿像是蝴蝶一般穿過門戶，坐在門戶對面宮殿內最顯眼處的王座上。
揮手運用執掌根源的權限，一道道如魔似神的身影頃刻間填充滿了原本空曠的大殿。
“我要你們爲我發動一場戰爭！”
淡漠地看着座下那些強大而各有特色的獸與魔王，愛歌直言不諱地傳達了自己的命令。
“……愛歌大人，您成功了！”
之前還處在十萬八千里之外不知多遠的地方，眼前一個變幻就來到了熟悉的神殿，作爲侍奉愛歌的忠誠下屬，愛爾特璐琪期待而開心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在這之前，愛歌雖然強大，但至少不可能像剛剛那樣輕易將分散到天南地北的他們給挪移到一起，這絕對只有他們侍奉的主人再次變得強大這一可能。
殿內的其他人，像是魔神王蓋提亞聽到這個問題也是變色，有些緊張地等待着王座之上那位的答案。
能夠跨越無盡時空將他們一起給挪移回來，最關鍵是他連反應的能力都沒有更不用說抵抗了，這豈不是說現在的喰世女神要是有想法的話，能夠輕易地將他們給抹殺？
在這之前，喰世女神作爲原罪陣營的領袖，是理所當然的支配原罪與地獄的最強者，即使是其他所有原罪之獸、魔王加起來也未必是其對手，但好歹他還有逃跑的希望。
但現在……差距都已經這麼大了，他們的存在真的能夠對喰世女神這一級產生意義嗎？
愛歌沒有直接回應下屬的疑惑，她眯眼掃過自己伸出的玉手，感應着自己現在所處的矛盾狀態。
理論上根源已經成了她的一部分，根源流出的無數平行世界自然也是她的一部分，然而她現在卻又是真正以本體進入了根源之內的世界。
她可以肯定自己這具金髮碧瞳少女的姿態是真正的本體形象，而她現在所在的地方，也毫無疑問是作爲本體一部分的根源之內。
簡直就像是作爲完整的人類進入自己的細胞之中，去與那些寄生其中的微生物對話一樣，完全不符合正常邏輯的狀況。
她現在倒是明白了王子殿下劃分的所謂準至高領域最大的特點，也就是所謂逐漸超脫現有法則束縛，扭曲不被自身承認的宇宙真理。
明悟了這一點後，急切需要更強大力量的少女將視線掃過自己麾下的那些臣子。
“自今日始，我將重新下放根源之權限，你們都可以將自身法理銘刻在根源之渦中，藉助根源的偉力昇華生命本質。”
“現如今，你們的層次已經落後，希望不要等到我主動拋棄你們的那一天！”
只是平靜地宣告了這麼一個決議，卻讓諸多原罪之獸皆是震動，面面相覷。
愛歌沒有直說自己究竟有沒有踏出最後一步，但能夠如此隨意的運用根源之渦的力量，其中展現出的東西他們又怎麼可能不清楚？！
“什麼？將法理銘刻入根源之渦，這種事情也是被允許的嗎？”
“這就是說，即使根源已經有了主人，我們也能夠繼續進步嗎？”
“我記得皇女殿下的法理包容一切惡、一切原罪的純白，也許真的不會排斥……”
“太好了，我還以爲只要有人登臨根源之王座，其他人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呢。”
“偉大的喰世女神，感謝您的恩賜！”
“謹遵御命，我們必將奮不顧死感激您的恩德……”
“……”
沒有人能夠拒絕力量的提升、生命層次的昇華，更不用說這些本就代表着人類惡的原罪之獸了！
他們被沙條愛歌收服之後，本以爲在愛歌登臨王座之後，就會被絕了前進的道路，如今卻被重新賦予升格的機會，怎麼會不爲此喜出望外呢！
這可是真正的意外之喜，若不是原罪之獸這種存在大都是人類某種惡劣情緒的化身，很難存在正常人的感情，以正常的求道者的情況，此刻絕對是感激涕零。只是愛歌也從來沒有在意過這些人的感激或怨毒與否就是！
少女面無表情地掃視着激動的衆人，揮手往下壓了壓，於是整個大殿重新恢復了寂靜。
“我把那前往三重循環的鑰匙給予你們，也希望你們能夠讓我看到你們的才能，需知廢物是沒有資格站立在這方大殿上的！”
冷漠地掃視着底下的衆人，那仿若不存在感情的視線讓一部分原罪之獸都爲之戰慄。
“我可以給你們應有的力量，自然也能夠將之輕易剝奪，希望我沒有主動收回自己恩賜的一天！”
“請冕下吩咐！”
所有人異口同聲的行禮道，能夠走到這一步的存在，又怎麼可能對自己沒有絲毫信心。
“那麼，”少女從神座上站了起來，“去吧！”
“去爲我征服那無限的宇宙，去將你們的兵戈指向十方，去傳達我的意志，讓時空的盡頭、宇宙之外的宇宙、一切人力非人力所能及的終點，皆傳頌我的名諱！”
如同妖精一般的少女望着遠方，如同將整個多元宇宙視爲掌中之物。
她現在看不到那張巨網，但之前藉助六道冥的視野俯瞰多元，即使後來斷了聯繫，對於一些其他根源區域的座標她還是有大概印象的。
於是她揮手灑落，殿上其他人腦海中皆出現了那張覆蓋萬界、張羅諸天的巨大“蛛網”。
既然憑藉現在的她不能夠觸動這張網，甚至僅僅是捱到一根因果線都是傾天之禍，那麼她就將這張“蛛網”下的所有“節點”，盡皆吞噬掌控。
如同她支配根源一般，只要統御的根源區域越多，她就不信永遠不能夠撼動那張反噬了她的“蛛網”。
“這，這是？”
“不可思議，這就是多元宇宙的真相嗎？”
“原來我們現在所處的根源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的世界遠比想象中遼闊！”
“那也就是說，以後我們也有機會完全統合支配一方根源……”
“若是不出意外的話，那些光明陣營的餘孽應該就是逃亡根源之外的其他區域了，未來一定要將他們的希望徹底斷絕！”
“……”
即使是愛歌第一次見到這場景時，也是震驚了一段時間，更不用說這些一輩子都沒有觸及到根源極限的神魔了。
當見到愛歌公佈的有關多元宇宙的真相後，所有人皆是一陣譁然。
他們一直以爲自己就算不是世間最頂尖那一批，也完全能夠自認一流的強者，畢竟除了愛歌這等破格，還有傳說中傳下卡巴拉生命之樹的唯一神之外，即使是光明陣營的聖女魔女救世主也頂多比他們強一點，實質上還是同一級的。
但若是那張恐怖大網爲真的話，別說是他們了，只怕就算踏出那一步的沙條愛歌放到多元諸界中，也完全算不了什麼。
沙條愛歌也就是支配了一方根源，但沒看到那張大網籠罩之處，一枚“節點”就是一方根源嗎？
而像是這種流出無數平行世界的根源“節點”，在那張巨網籠罩之下又豈是億萬，那是真正的無窮無盡，每時每刻都在增長變多！
“既然明白了你們的任務，那就去行動吧！”
看着衆人震動的神情，愛歌等了一會兒，讓他們接受事實之後，一道意念勾連被支配的根源之渦，將其本能用來抵禦外界干擾的修正力下調到最低。
於是這些被喰世女神投注視線的魔王們，皆是第一時間感受到一直阻礙他們進一步的那道界限被輕易抹除了，只要順着冥冥中的感覺將法理掛靠在根源之中，他們就能夠脫胎換骨，獲得次一級的座上之神的權限。
這相當與唯一神分裂自己的權柄賜予麾下天使長，讓諸多天使長代她管理天堂地獄人間。
理論上行走在流出路線的天神最後只能決出一位座上之神，但不妨作爲最後的勝利者，喰世女神支配根源的理具備包容一切異端之理的特性。
因此在其主動降下權柄之後，其他失敗者亦是能夠獲得次一級的支配根源之座的權限。
看到這一幕後，諸多本就離座上之神只差一步的魔王與原罪之獸自是不敢猶豫，連忙收斂心神，將自是法理投入根源之渦中。
一股股宏大而神聖的氣息在這座神殿之上升起，如同大日恆星一般輻射十方八荒，甚至超越了根源所在區域，影響到多元宇宙其他部分。
接連締結了數十份契約，自身純白之理在其他魔王司掌之理的供養下有着不小增益的愛歌移開視線，看向離銀河系所在最近的幾方根源區域。
等她的手下全部蛻變完善之後，即是喰世女神的兇威再次響徹十方之時。
“希望你們逃得遠一點！”
…………
…………
“嗯，已經開始了嗎？”
時空之上，不屬於物質界的區域，正沿着那根黏附在愛歌身上的因果線，通過一方方根源之間的聯繫，追尋那張“蛛網”最初源頭與最終延伸的六道冥神色一動，將視線投往愛歌所在。
“蛛網”還是那張“蛛網”，依舊高高在上的籠罩着整個多元，仿若沒有絲毫變化。
但仔細看過去，卻也有與祂離開之前存在差異的地方：最初只是銀河系所在一個“節點”，到如今越來越多的“節點”開始泛起別樣的色彩。
就像冷色光一下子改爲暖色光一樣，從愛歌支配的根源爲最初之地，一方方根源被侵染失去了本來面目，即使依然能夠維持那張“蛛網”，卻已經成爲病變的癌細胞一樣的存在，滾雪球一般吞沒着那些沒被侵染的區域。
“星星之火，已經燃起了啊！”
發出如此感慨，六道冥轉身繼續走向混沌深處。
動盪越發劇烈，冥冥中的某道意志真正開始復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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