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其他的至高道路;迴歸型月
“只是不知，除了有無之間的兩條道路之外，是否還有其他更加神異綺麗的體系未曾被吾等挖掘？”
感嘆了一句之後，金髮少女將視線投注到旁邊的六道冥身上，眼中帶着絲絲縷縷的好奇。
虛神唯心不死，禁忌自有永有，而多元宇宙靠着資訊流傳，將自身情報銘刻在虛海各個角落，不同的道路，卻都是同樣的不朽不滅，全知全能。
而在祂們之外，又是否還存在其他未被發現的精彩呢？
之前跟着祂的視線，聖也曾便覽諸天虛海的一角，卻依舊難以找到應有的答案。
只是不知道其中原因是沒有發現，還是乾脆不存在虛神、禁忌之外的體系。
“很難說啊，不過我猜多半是沒有的，就算有，也頂多是在這兩條路上混合演變而來，稱不上完全獨立的體系。”
六道冥搖搖頭，雖只是猜測，但祂之前確實未曾看到過完全摒棄了虛神、禁忌根基的其他道路，這其中根本原因還是祂根本想象不出有什麼體系能夠獨立於禁忌與虛神之外，沒有這個認知，自然也不可能看到那種存在。
“禁忌與虛神，兩者中一個是有之極致、執掌已存在的一切，一個無中生有，從虛無中創造萬象、流出一切，本就囊括了一切理論上存在不存在的概念，一切修行體系都是以此爲根基，就算名字不同，但本質上也還圍繞着這兩個方向。”
就像聖、帝鴻氏、太上、如來，祂們各自以全知全能、天帝、道、無上正等正覺之類的概念描述祂們所處的境界，但本質上依舊是禁忌這條道路，只不過命名不同而已。
虛神也是同理，只不過是六道冥將之如此命名，其他完全體的虛神究竟是怎麼想的不清楚，但無論祂們如何認知，都改變不了祂們同樣掌控了無中生有之力，是虛海起源的本質。
就像是天朝自古以來的太極概念，陰陽這兩種相對相成的概念就足以囊括世間萬物的本源，而有無之間也同樣能夠演化諸天虛海所有體系。
“若虛神、禁忌分別是無中生有、執掌萬有……”聖的眸子熠熠生輝，輕聲呢喃着，“那麼從有到無、無之極致呢……不對，這兩個概念根本沒有單獨拿出來的意義。”
還未等六道冥出聲，剛提出猜測的少女下一刻就將之完成否定。
虛神最恐怖的力量是唯心唯我、心想事成，所以既掌控無中生有，也能夠一念使得萬物歸無，而禁忌既然掌控一切有，那麼一切世界與事物的誕生、運轉、毀滅過程也屬於禁忌執掌的一環，所以從有到無其實根本就屬於兩者的權柄範圍內。
至於看起來與執掌萬有對立、在從無到有的過程之前的無之極致，或者說純粹之無……既然一切都是無了，那麼就根本不可能干涉現實、世界乃至混沌，也就不存在探究的意義，否則一切可觀測、可運動、可干涉、可定義的事物都不可能是純粹之無。
“確實沒有意義，虛神與禁忌一體兩面，如太極兩儀分出的陰陽一般可以將諸天虛海所有體系容納統合，不過世間森羅萬象中屬性純陽、純陰的其實並不佔多數，更多的還是兩者都沾點的混合屬性。”
“而修煉體系也是如此，雖然之前那一眼我們沒看到兩道之外的獨立體系，虛海中卻也不乏一些奇特的走到最後同時具備虛神、禁忌特性的道路。”
六道冥突然說起，一種種在如今的主世界還屬於雛形、猜想中的道路，在諸天虛海的無限可能中都能夠找到。
仙道大羅、神道太乙、佛道大覺、隱祕上帝、無上人皇……當將範圍擴大到整個虛海的時候，即使是禁忌、虛神這等至高位格也開始有了不需要自創大道、只要拾階而上，一個一個境界按部就班修行上去就能夠登頂的可能。
這些道路在主世界也有近似的體系，只不過因爲有太上、如來、聖、太一等人高居絕巔的緣故，後來者無論如何拼命，沿着同樣的道路走至巔峯，也只能夠在另類證道這個狀態蹉跎。
“之前我們一直想着如何創造一條能夠登臨至高的體系，甚至通過不同至高的大道拼湊成一個體系的終點，使之接近多元宇宙的原始無暇世界觀，以此消磨禁忌對於下位者大道侵蝕，可最後也只是擡高了另類證道者這一境界的上限，而未盡全功。”
“但看了諸天虛海那烙印於無窮時空中的完善道路之後，我倒是對其中紕漏有了一些猜想。”
“是因爲禁忌之路太過絕對極端了，開道者就是這條路的化身，從最基礎的築基到最終的道果無不包含其意志，後來者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走上同樣的道路，所以需要混合一些虛神的特質，來平衡這份意志的侵蝕吧？”
六道冥都這麼說了，聖怎麼會不清楚其所謂“猜想”究竟是什麼呢？
禁忌是其所持大道之化身，一言一行、一念一想皆是大道顯化，後來所有走上這條路的存在都是給這條大道添磚加瓦，甚至其本身都能夠看做這位禁忌的一部分。
這就是爲什麼後來者走其他禁忌的路頂多只能止步另類證道的原因，畢竟作爲禁忌的一部分如何跳脫出來成爲禁忌？
作爲開道者的禁忌證道前同樣需要面對這個問題，作爲多元宇宙的一部分卻必須跳出來才能與天齊平。
不同於有着成熟體系的後來者，開道者需要自己披荊斬棘開拓前路，這是一個分外艱苦的過程，但作爲回報，其在登臨最後一步的時候卻不需因爲絕巔之上已有人而苦惱，因爲多元宇宙本身並無自我意識，大道的侵蝕更容易清除。
直通至高的體系之所以難以誕生，正是因爲禁忌大道上具備至高意志，後來者想要證得至高，必須將自身道果從前人體系、從多元宇宙中超拔出來，自成世界觀，否則被道路源頭的存在殺生予奪、根本算不得同格的至高。
要做到這一點，祂們就得以自身意志撕裂至高意志，但這可能嗎？
簡直是天方夜譚，終究任何另類證道者都可以說是禁忌的一部分，連自己都是對方的力量，又如何戰勝對方？
因此至高體系的誕生，其中關鍵除了世界觀的圓滿之外，就在於祛除其中作爲創道者的至高的個人意志，而這就需要虛神的力量加入了！
“道家有先天五太爲創世之前的混沌演化進程，卡巴拉生命之樹上是三重帷幕，而佛門講究四大皆空，覺悟圓滿……這些講述太初之時，世界從無到有過程的理論都很有意思呢！”
六道冥眼中燭光生輝，其間有無窮數據在流轉，祂回憶着之前虛海所見之景輕聲讚道，“難怪我們之前的研究總是差了那麼一點，看起來就是缺了這部分關鍵的因素，畢竟孤陰不長孤陽不生。”
無極生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若說虛神、禁忌是接近大道起源與終點的太極兩儀，是唯有天資絕倫，有大氣運、大毅力、大機緣的開道者方能直接行走的道路，那麼後來者自然不可能直接接觸本源，而是需要從更加普適性的元素開始，如四象、如三才、如五行、如八卦……
而無論三才四象、還是五行八卦，本質都是太極兩儀交替演化而來，而不是說純粹只佔陰陽屬性的某個側面，因此至高體系的完善同樣需要虛神、禁忌兩個方向並行纔是。
“發現了問題就能夠解決問題，這是好事，後面就有機會將之徹底完善。”
“確實是好事，之後只要跟那些人一起研究下，也許主世界就會進入新一輪的大發展。”
六道冥微笑着點頭，仿若看到了未來至高者層出不窮的場面。
就算最基礎的本源道路只有禁忌與虛神兩條，以這兩條路爲根基碰撞，卻能夠衍生出幾近無窮無盡的大道體系，到時候主世界又會成就何等璀璨恢弘的大世？
“……”
“……”
兩人都在默默思考着各種東西，一時間這方虛海都歸於安靜。
片刻之後，六道冥看了一眼沉默的聖，思忖着對方應該還需要一些時間去消化之前的那些信息，輕聲開口提議道：“我在型月多元那還有一些結尾沒弄完，你看要不我先去結束那裏的事情，到時候大家在一起？”
“這種事自然是由你自己來決定。”身披白袍的金髮少女露出溫柔的笑容，“沒必要問我的意見，我們的時間觀念其實有些並不一致。”
“還是說……你把我當成那種依賴着戀人，一刻都不想分開、一分開就無所事事的小女孩了嗎？”
“咳咳，那當然不是了，但戀人之間相互體貼也是正常的吧？”六道冥一本正經的說道，其實祂還挺喜歡來自戀人的依賴，遺憾的是聖很少展示這一方面，“那麼我先走了，畢竟三天也快到了，按照儀式也確實該復活了。”
“對於我們來說，時間不是隨便拿捏的玩物嗎？”少女歪頭疑惑道，“而且理論上那方多元還是你在五分鐘前創造的呢。”
“嗯嗯，只是主觀感知上快過了三天而已……”六道冥漫不經心道，“當然這並不重要，我走了，待會紫霄宮見。”
“嗯，去吧，我看着呢。”
“……”
無奈地看着毫無一絲挽留之意的少女，六道冥翻了翻白眼，身形已經跳出了虛海，無所不能的力量將那方多元的座標錨定，眼前就是正確的時間點。
黑暗寂靜的虛海恢復安靜，唯有少女默默注視着旅者在異界的一點一滴，嘴角輕輕挽過一道弧度。
“總是想要女孩子主動可不行哦，明明提出邀請的話我都會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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型月多元宇宙，一道豎立於虛空中的十字架。
離受難日的儀式開啓已經三天了，聖女貞德、藤丸立香、兩儀式】等被賦予了天使之名的存在一直在旁邊默默等待着。
她們看不到那位於無垠虛海中的動盪，不知道那來自全知全能者的一擊曾經將這方多元宇宙屬於天主的痕跡泯滅，整個時空都曾被徹底毀滅然後重新接軌。
當然，其中兩儀式】作爲最近神的梅塔特隆是有一些感知錯亂的，只不過因爲什麼都沒有發現，最終還是放棄了過於探究。
越發接近註定的日子，天上地下都被神聖的輝耀普照，於無數衆生虔誠的信仰中，那十字架上被釘住的光影開始動彈，所有束縛開始自動遠離於祂。
新生驅趕死亡，作爲人的“彌賽亞”於三日前死去，作爲神的聖子於此刻復甦。
天使們的祈禱聲在多元宇宙傳蕩，數之不盡的高亢聖詩從域外的虛空響徹，裹挾着聖光籠罩在所有星球、所有世界的各個角落。
無數吉祥、如意的異象輻射十方八荒，浩瀚多元在此刻共鳴，在無數信徒的歡呼中化作將天國接引入人間。
十大質點發光的卡巴拉生命之樹化作了一個人形，與十字架上的光影重合，三重帷幕爲其裝飾王冠，四重世界披掛神袍，祂從被鐵釘釘住的十字架上走下來，如同神從天堂踏入人間。
“以完全體的虛神姿態進入世界之內……還真是奇怪的感覺。”
揮了揮手指，六道冥輕聲嘟囔了句，沒有讓除了笑吟吟看着祂的兩儀式】外的其他人聽到，因爲此刻萬靈衆生都低下頭顱，虔誠地爲其禱告、讚美，歡呼着神的復生。
“所有有福的生命與根源的創造者啊，我崇敬您，因您藉着福音……”
“主啊，我神：您是永遠生命的創造者，所有屬靈恩賜的賦予者……”
“我們在天上的父，願世人皆稱你爲聖……”
浩浩蕩蕩的祈禱與頌詞震盪古今時空，於過去未來的歲月中流傳，至高者於雲端之上俯瞰，祂將浮世的權柄握住手中，聆聽着萬物的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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