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聖的呼喚;祂已然成了衆生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就像漫長到根本不能以時間來計算的黑暗中，終於有了第一束陽光照射過來。
戰神再次睜開眼睛，有如新生一般的貪婪地看顧着四周的世界。
幽藍的天空、大地上游走的兔子和麋鹿，郁郁青青的芳草林木……這些本該再平凡不過的風景，在醒過來的六道冥眼中居然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倒是少見汝這般模樣，真是吃了好大一個虧呢，吾之梅塔特隆？”
一個讓六道冥分外親近，可以說是刻骨銘心，此刻卻突兀有些陌生的身影，在邊上靜靜地注視着這方天地，微微眯起眼睛回頭對着祂這麼輕輕說了一句。
梅塔特隆？
失神了大概一刻鐘的時間，祂才反應過來這個稱呼說的正是自己，也想起了眼前這位金髮嬌小的人影到底是誰。
“確實挺難受的，我現在的記憶都還有些雜亂，讓我先緩一緩……”
長呼了一口氣，六道冥癱躺在地上，露出無奈的苦笑。
怎麼說呢，這一次還真是不作不死！
當初無量量衆生伴隨着紀元輪轉，共同昇華成一縷象徵禁忌本質的光輝，道化融入多元本源之中。
這種極端的變化，直接喚醒了此方多元世界觀的本源意識，讓那終極的大道從沉寂中復甦。
之後就是……
拍了拍腦袋，六道冥感覺有些混亂，到祂這種地步居然還會有記憶模糊的狀況！
“這裏是哪裏？六千年後已經成爲遊戲世界的迪斯博德？怎麼感覺有些不對勁？”
搖頭晃腦地坐了起來，暫時沒去理會記憶的混亂，六道冥開始打量現在所處的世界，視線跨越山海將整顆星球映入眼下。
森精種、人類種、獸人種、龍精種……都是熟悉的種族，再加上那無處不在的遊戲規則，讓祂一下子就獲悉了這個世界的真相以及所處年代。
只是奇怪的是，往前回溯時空，祂並沒有探測到兩萬多年前的時空分界，也就是說這方世界並沒有祂化身戰神、火神降臨的那一段古史。
“我剛到這方多元，很多事情並無你清楚。”
金髮的少女坐到六道冥身邊，撩着頭髮淡然道。
太一與鴻鈞的交流其他至高者也有察覺，涉及另外一方能夠跨越虛海的大勢力，沒有人會不在意。
只不過道祖常年都在加班，輕易脫身不得，再加上這方多元的星杯前身也是天主，所以才讓聖代表所有人跟過來看看。
“太一神曾言，你與祂的聯繫曾一度斷開，於是讓我過來把你喚醒。”
“原來是這樣嗎？”六道冥有些疑惑地感知了下自身，發現自己現在應該就只是一具純粹凡俗之軀，連一點魔法鬥氣都不會用那種。
轉生？
這是最大的可能，只不過能夠讓祂這種無限逼近至高的存在直接洗成白板，這到底是轉生了幾萬還是幾億世啊？正常來說，只要到真神階段就是精氣神混元一體，並且開始以天地法理洗禮神軀了。
這種存在，即使只有一縷殘魂存在，也包含了所有元氣肉身的氣息，輕易就能接引能量重鑄肉身。
同樣，只要殘留一滴血液，滴血重生迴歸巔峯也不是難事。
更不用說祂這種本身就凌駕在天地法理之上的將證道者，所謂輪迴轉世就是重複無數次，只要還接續着最初的那份真靈，就算記憶被壓制，也不該徹底墮入凡塵纔對。
就像現在，祂明明沒有進行任何的修行，依舊還是凡體，僅僅因爲記憶的復甦，本能地就擁有了曾經開天闢地、逆轉過去、俯瞰未來的偉力。
境界到了這一步，所謂元氣能量、所謂靈魂神識、所謂不朽肉身，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修爲的附屬，只要意識還在那個階段就能隨手撿起。
不存在說轉世或重生之後，明明記憶認知都還在，偏偏就所有修爲都沒了，還得從零開始再來一遍。
“轉生之後，我的本質被封印了個徹底啊，居然真的被催眠成了凡人。”
六道冥嘆息，這種狀態祂並不陌生，也可以說是禁忌失我，唯有祂本身忘記了自己至高無上的本質，自己從心底認爲自己平庸，纔會有現在這種徹底墜入凡俗的結果。
不然的話，遍數混沌諸天、無盡虛海也絕不存在能夠真正打落一位至高境界的強者。
“嗯，這所謂的轉生機制，其中一部分關竅應該就是針對至高者的心靈，使得敵人的認知陷入自滅。”
聖點點頭，這是至高層次中很常用的手段，因爲沒有人能夠徹底毀滅一位禁忌或虛神，除了祂們自己。
相比之下，終焉歸墟之地的原理是將被害者的存在痕跡從所有時空抹去，讓其縱使死不了也不能再幹涉塵世。
“……你知道我是怎樣喚醒你的嗎？”
擡頭看了遠方的世界一段時間，聖突然問道。
“嗯？”六道冥輕吟一聲，心中思索：“其中難道有什麼特殊的門道？”
“來到這個世界，靠面貌找到你現在的身份，然後將我們共同的經歷灌輸給你。”
聽着金髮少女漫不經心的解釋，六道冥本來平靜的面容一頓，“靠，靠面貌？”
祂懷疑自己是聽錯了，否則怎麼有這種奇葩的事情。
“沒有聽錯，確實只是靠面貌隨便找的！”
聽到聖的又一次確認之後，渾身上下開始有戰爭、廝殺、力量等等概念權柄環繞的青年臉色沉了下來。
正常情況下，聖絕不可能會以這種兒戲的做法來找祂。
但這種事情就是這樣發生了，而且還讓祂給成功了，少女確實只是隨便找了一個與祂面貌一致的凡人就把祂從失我中喚醒。
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會成功？
疑問中，記憶被慢慢梳理，最後是恍然。
意識在不同地方甦醒，視野開始分裂，不斷出現全新的角度。
百、千、萬、十萬、百萬……須臾過去，整顆星球上億萬生靈在同一時刻睜開了眼睛，望着同一片天空。
原來祂已然成了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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