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扭曲世界的海量因果;丘比的蠱惑
略帶玩味的聲音在大廳中迴盪，場中本來愉快的氣氛一下子停滯了。
巴麻美目瞪口呆地看着六道冥，完全沒想過居然有這種操作。
一直面無表情的丘比聽到祂的想法後，話語也在剎那顯出錯愕的扭曲，“這個願望...你是想成爲全知全能的神嗎？”
“哈哈…學長還真是厲害呢，居然選擇這種願望…哈哈哈…我從來都沒見過丘比這種樣子。”
邊上一直表現得優雅知性的巴麻美突兀地捂着肚子，低下腦袋大笑起來。
真的，她是真的覺得六道冥很厲害，她就從來沒有想過許願還能這樣來。
而且丘比居然露出那種姿態，實在是太有趣了。
“既然是無論什麼奇蹟都能實現，那麼我許的這個願望也能成立吧？”
六道冥隨意聳了聳肩，手肘撐在桌子上，伸手把丘比抓住空中，與它血紅的眼睛互相對視，“那麼，你能告訴我，這個願望能實現嗎？”
丘比：“……”
白色的生物沉默，耷拉着耳朵，“……我只能實現一個願望。”
“我許的就是一個願望。”六道冥含笑道。
一就是全，全就是一。
不要小瞧了閒着蛋疼的人類找bug的能力，許願機、阿拉丁神燈、龍珠這類東西，早就被網友們玩出了各種花樣。
所以說辦不到就不要搞什麼無限制許願！
否則祂就算不搞向丘比許願集齊七顆那美剋星龍珠，再用神龍的第三個願望求取阿拉丁神燈這種無限循環的套路。
單純一個願望運用到極限，也足夠將許願者玩得半死。
像之前丘比提到的‘成爲全知全能的神’，這絕對是一個願望吧？
但實際上這個願望若真實現，那和實現無數個願望又有什麼差別？
然並卵，六道冥全盛時期也算不上絕對意義上的全知全能，靠丘比這種半吊子、作爲創造者都不能完美掌控的技術，能夠造出未來圓神那種超規格的存在就已經是駭人聽聞了。
想要實現祂都不可能完成的願望，還是洗洗睡吧。
這方多元還承載不起那等超脫了禁忌之理的事物！
丘比又沉默了，過了好久才人畜無害地開口：
“……如果你的願望真的是這個的話，那麼試試也不妨。”
“不會吧？真的能實現？”
巴麻美忍不住了，雖然她對丘比十分信任，但對於這種誇張的言論也不免呈懷疑態度。
什麼‘過去想過、現在在想、未來會想的所有願望都能靠自己實現’，這種許願若是真的成立的話，那所謂的魔女和它們的使魔又算得了什麼呢？
只要戳一根手指戳死所有的敵人吧？
“確實，想想都不靠譜，如果真的這麼簡單，丘比你爲啥不乾脆找個資質強點的魔法少女許願消滅所有魔女？”
雖然願望是六道冥說的，但真聽到丘比的建議，祂反而一點都不激動，就像個局外人一樣質疑起了當中疑點。
祂知道真相是什麼樣子，雖然不會表現出祂知道真相的樣子，但按照人設祂做出這些反應是很正常的。
這大概也是丘比從來只找那些感情變動劇烈的少女簽訂契約的原因。
除了她們之外的男性和成年人，但凡思維成熟一點，都會知道世上沒有白喫的午餐。
當然，這世上從來也不缺乏走投無路的絕境之人，或者明知可能有坑卻依舊貪婪無度的賭徒。
但這樣的人自然更是斤斤計較，真要許願也絕對會像祂一樣想方設法地鑽空子，到時候丘比無論完不完成他們的願望都會很麻煩。
最後就算完成了他們的願望，想要讓他們徹底絕望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再加上他們墮落之後釋放的能量又不比魔法少女們多，也難怪丘比專門逮着女子國中生這一團體坑了。
就是不知道丘比現在又在心底設計着怎樣的計劃，來保證祂身上那麼大因果轉化爲願望後，能夠讓祂在未來墮落爲魔物？
不然的話，單純的許願變身而不墮落爲魔女魔物，對丘比的能量收集計劃可沒多大意義。
“讓魔法少女許願消滅所有魔女使魔，以常理來說是可以實現的。”
面對六道冥兩人的質疑，丘比顯得十分淡定，“但作爲契約的回報，魔法少女的願望只屬於她們個人，強行要求她們屬於自己的東西無私奉獻出去是不被允許的。”
還真是冠冕堂皇的理由。
六道冥在心底不屑地撇嘴。
但不得不承認，用這個來糊弄小女孩絕對是夠了，沒看到巴麻美都是一臉認可的表情嘛。
“還有一個關鍵，那就是資質。”
或許是丘比本人都不認爲六道冥會相信這種鬼話，因此慢慢開始補充一些設定。
“雖說無論任何奇蹟都能實現，但其中有一個前提，那就是許願的人本身資質要強。”
“我們只是儀式的主持者，通過契約的方式激發許願者本人潛在的力量，越是才能出衆的人類能夠實現的願望越廣，變身後具備的力量也越是強大。”
“如果是具備超絕才能的你的話，不管怎樣駭人聽聞的願望都可以實現吧？”
丘比紅色的眼睛閃着光，一幅悠哉可愛的模樣，不瞭解它真面目的普通人絕對會被其欺騙。
六道冥對此只是心中冷笑，祂很想知道，如果丘比知道它所謂才能的根源究竟是哪裏，又會作何感想？丘比的這門技術其實是將少女們身上的因果轉化爲許願的材料，而六道冥身上這海量的因果又從何而來呢？
當然不是來自祂本身的實力，更不可能與雙十之數禁忌、數百萬多元宇宙的聯繫相關。
這些來自異時空的東西，早在祂進入這方世界觀時就被遮掩了下來，連冥冥中的本源意識都不可能觀測。
甚至就算祂不隱藏，丘比敢於窺視這些玩意的第一眼，也只會被反噬得全族歸墟。
而六道冥身上之所以會有這份連丘比都言海量、前所未見的龐大因果，其中原因很簡單，因爲這就是祂作爲白猿族啓智者、信仰神身份帶來的因果。
也就是說，從數萬年前六道冥降臨此方宇宙，導致白猿族走上另一條道路，世界線爲之偏移……其中種種，所有變化都疊加起來，才匯聚出這麼龐大的一份無形資質。
白猿文明的演化，此方宇宙的變遷，祂身上的因果就是這些東西。
不知道丘比知道其中詳情後，敢不敢忽悠祂契約將之轉化了！
“真的所有願望都能實現？”六道冥仍舊錶示懷疑，“我的資質有那麼高，我怎麼不知道？”
“這點也是我爲之費解的。”
雖然如此說，但丘比對此也並不是很關心，“無論如何，以你的資質許願之後絕對能夠成爲最強的魔法…少年，到時候纔有更多機會去追逐真相。”
“嗯，聽起來就十分誘惑呢，但既然願望的實現程度和許願者本身的資質有關，那如果我的資質不足以完全滿足我許下的願望，又會發生什麼？”
六道冥託着下巴，露出好奇之色。
“是願望會殘缺，只實現其中一部分，還是能夠完整實現卻會多一大堆負面反噬？”
“這種事情以前並不存在先例，因爲正常情況下，魔法少女們許下的願望都不會超過她們本身的資質。”
丘比擡起頭來，那可以稱得上是天真無邪的，閃閃發亮的紅色眼睛直視着眼前的人，倒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缺乏耐心的模樣。
“實際上許願對資質的要求並不高，理論上所有能夠看到魔女的人，她們認知中的絕大部分符合邏輯願望都能輕易實現……以你的資質，肯定也不需要擔心這個問題。”
“嗯，聽起來跟天上掉餡餅一樣，但果然還是覺得太容易獲得的東西有些不穩妥啊。”
“我現在許下願望，掌控最強的魔法，未來還需要去面對那些魔女和使魔，這就是全部嗎？”
“沒錯，靈魂寶石就是作爲代價存在的，得到這份寶石的人會被賦予與魔女戰鬥的使命。”丘比連連點頭，這麼問道。
“就是巴麻美學妹今天解決的那些東西？”
“是的，拼儘性命，”金髮少女坐在一邊，一直沒有介入六道冥的思索，這時纔回應道：“所以學長能夠如此慎重選擇是最好不過。”
巴麻美的目光灼灼，她已經一個人戰鬥很久了，很多時候都不免感到寂寞。
但就算再渴望能夠多一位戰友，她也沒有特意催促六道冥的意思，而是看祂猶豫不定建議道：“如果學長難以立刻做出決定的話，不如暫時陪着我一起斬除魔女。”
“和魔女的戰鬥究竟是什麼樣子，不如就讓學長的眼睛親自見證吧！”
“在這段時間，學長也能好好想一想，學長真正的願望究竟是什麼。”
巴麻美理所當然還是覺得六道冥說的願望並不靠譜。
祂這種樣子，分明就是沒有什麼特別缺少的需求，才能夠如此愜意地研究如何將契約的功效最大化。
她其實認爲這種情況不錯，畢竟沒有強烈的願望也就代表沒有悲劇。
這種寬裕的姿態確實讓人羨慕呢。
看了一眼明明十分害怕寂寞，極度渴望有共同作戰的夥伴陪在身側的少女，六道冥裝作思考的樣子，對着巴麻美熱切的目光點點頭。
“也好，我暫時也沒有怎麼都辦不到卻怎麼都想完成願望，等了解更多詳情再做決定也許更明智。”
“遺憾。”丘比耷拉個腦袋，僞裝出失落的樣子，“明明已經有了願望，居然還要等待嗎？”
“只要開口，無論是成爲支配地球的統治者、成爲懲治邪惡的超級英雄、成爲衆人敬仰的大明星，還是擁有數之不盡的珍寶財富、不死不滅的青春壽命、千姿百態的後宮美人，你過去現在擁有的所有幻想都能立馬實現。”
“最差的情況，頂多不能成爲真正全知全能的神，可讓你成爲至少太陽系範圍內無所不能、過去未來所有願望都能自己滿足的生命絕對是輕而易舉的。”
不得不說，丘比的這個說法很誘人。
權力、實力、名聲、財富、壽命、美人……無數人一生的追求，又有多少能夠超脫其中呢？
如果不是六道冥，真的是一個普通人具備這樣的資質，大概率不可能忍耐住。
至少太陽系範圍內無所不能，這在常人眼中與神何異？
只需要許下願望，什麼都不用付出就可以獲得這份可能，就算再謹慎的人也會生起試試看的想法吧。
畢竟有巴麻美這個例子在，就算不相信丘比，難道還不能相信這個怎麼看都很單純的少女嗎？
“只能在太陽系範圍內啊，那如果未來有外星人怎麼辦？”
六道冥也理所當然地表現出動搖，看起來真的是在強行按耐住衝動，只等瞭解更多情報就會做出行動。
丘比對此很滿意，它不理解人類的感情甚至將之當做一種極其罕見的精神疾病，但這不妨礙它利用這一現象，用各種手段蠱惑人類少女再狠狠地將之推入絕望。
“好了丘比，”巴麻美突然開口了，“讓學長多思考思考，哪有這樣急切的讓人許願的。”
“抱歉麻美，我只是看到這份資質實在太激動了，如果六道能夠加入我們的話，整個世界很快就能進入和平吧！”
丘比又丟出一箇中二少年絕對難以拒絕的籌碼。
如果是衛宮切嗣、衛宮士郎這類正義的夥伴在這，別說丘比信誓旦旦絕對不會有負面反噬了，就算明告訴他們要付出身隕的代價，一堆人也絕對會激動萬分地過來尋死。
不過巴麻美這麼說了，丘比看六道冥恢復平靜，也沒有再逼迫下去。
它相信人類的貪婪，過不了多久六道冥自然會主動找上它。
因爲許願是真的，無論祂找多少人驗證都只會得出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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