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明悟弱小;惡魔焰眼中的六道冥
少女的目光如刀，嫌棄的意味不斷明顯，卻怎麼也阻止不了面前這個厚臉皮傢伙的擺弄，最後終於忍無可忍地呵斥出聲。
狀若無事發生的收回捋着小焰柔順頭髮的爪子，六道冥面不改色地迎接魔法少女冷淡的視線，眼中笑意就像在看家裏炸毛傲嬌的貓咪一般。
毫無疑問，這簡直是在雷區蹦迪，但既然之前曉美焰都沒有直接爆發，那麼此刻自然也不會出現什麼問題。
畢竟只要能夠幫她解救小圓，少女的忍耐度絕對會超乎預料的高。
幸好這方多元的世界觀雖然黑深殘，但依舊屬於正常的道德秩序範圍，再加上六道冥和少女之間也不是毫無關係，否則的話，接下來的劇情就可能變成“曉美焰，你也不想鹿目圓成爲圓環之理後就此消失不見、被所有人遺忘吧？”
唰——！
冰冷的刀劍鋒芒劃破空氣，直刺人心，惡魔焰皺眉地看向面上毫無變化的男人，“你是不是在想什麼奇怪的東西？”
“嗯？什麼？”
六道冥做出一臉迷茫的姿態，惡魔焰雖然總感覺哪裏不對勁，卻找不出證據，只能無奈轉過頭去不再看面前這個不正經的傢伙。
環顧四周，他們現在所站的地方是一處廣闊的虛空，入目所見一片空曠，沒有其他活着的生命。
再往遠處看，卻是一顆顆散發着各色光芒的球形泡泡，其內隱隱約約間映照出山川河海、城市荒野、人類萬靈等不斷變幻的景象。
惡魔焰神色一動，大概猜測到了此地究竟是哪。
“這裏是...不同世界的夾縫？”
“這麼說也可以，但更精確的說法，應該是模擬世界間的夾縫。”
六道冥打了個響指，卻見曉美焰神色一個恍惚，眼前的景象如同飛機升空時一樣縮小，遠方可見的無數泡泡越來越近，也越來越多，走到最高處後更是直接交織出了一座無比輝煌威嚴的金字塔結構。
少女一陣失神，太多的信息流通過借來的視野竄入腦海，卻在一股溫柔的氣流作用下被緩緩平復，不斷填充着她缺少的見識。
在原世界線中，圓神焰魔，聽起來是同一層次的存在，但實質上兩者之間的差距不以道里計。
圓神是圓環之理的本體，真真正正超脫時空萬象、貫穿無數宇宙的諸天真理，而惡魔化的曉美焰雖然同樣具備改變一部分宇宙法則的魔法質量，但其力量還至於能夠輻射到其他時空次元。
可以說，原世界線中的曉美焰之所以能夠算計圓環之理，奪取圓神未成神前的一部分記憶，完全是因爲兩者之間的因果牽扯實在太緊密了，鹿目圓許願成神之前的所有底蘊都可以說是曉美焰一次次輪迴堆上去的。
這種情況下，曉美焰對圓環之理具備某種特攻，配合這方多元宇宙最神祕的情緒力量，直接把圓環之理的一部分撕裂下來是完全有可能的。
但這絕對不代表惡魔焰就真的具備與圓環之理同等的力量，她具備的只不過是靠着極致的‘愛’褻瀆至高神明，將其拉下人間後奪走的一部分神力。
這部分神力的本質當然很高，但脫離圓環之理被侵蝕煉化後，早已不具備圓神本人一箭貫穿三千世界的偉力。也因此惡魔化的曉美焰雖然同樣可以說一步登天，卻不至於圓神那般誇張，表現在外就如現在這般她可以在次元間隙之中看到一方方模擬世界，卻難以從高維角度望穿整座金字塔的結構，需要藉助六道冥的視線才能看到這些東西。
也因此，她也同樣看不到圓環之理與絕望魔女碰撞間，那波及無數宇宙的宏大戰場。
虛空中沒有時間概念，不知過了多久，少女從怔怔的失神中迴歸，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好一會兒，她才用有些不甘的看向青年，聲音沙啞地問道：“……我該怎麼做？”
這所謂無數模擬世界構築的金字塔不是重點，但連金字塔都不能直視的事實卻無聲地告訴了她自己究竟是何等的無能。
可以說，若不是眼前人出現，那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通過與圓神之間的聯繫，佈下陷阱掠奪一部分圓環之理的力量，然後把小圓作爲人類的記憶奪回來。
但這種事情可一不可二，而且在圓環之理的吸引之下，小圓的人格遲早會迴歸她應該去的地方，到時她再也難以握住她的手。
不！應該說就算把小圓的人格暫時囚禁在人間，她也依舊不能再和小圓變回以前的狀態了。
那麼溫柔、那麼善良、那麼決絕的小圓，怎麼可能允許因爲自己的私心，就置圓環之理的職責於不顧，停留在這地上平淡的玩耍上學呢？
等到她恢復記憶的那一天，她和她成爲敵人箭矢相向也不是什麼難以想象的事吧？
如果沒有其他選擇的話，就算是飲鴆止渴她也要先把她留下，但現在也許有了新的可能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黑長直少女眼眸低垂，腦海中回憶着過去和六道冥相處時的記憶。
初始本以爲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因爲青梅竹馬的緣故被小圓頗爲信任，憑着英俊的容貌和溫和氣質在見瀧原中學的國中部和高中部都頗有名氣，當初還只是個土妹子的她也因之臉紅過。
後來瞭解到魔法少女和魔女的存在，曾經的那份心思本已經淡去了，卻又在一次次輪迴中發現了對方越發神祕莫測的形象。
直到最後她化作惡魔重新修改地球的法則，這人依舊站在一邊微笑着看待所有的一切，無論這次還是小圓成神那次，宇宙法則的變遷都不能改變他的記憶。
他好像早就知道了一切，卻任由所有的事情就這樣發生....這也是本和六道冥關係不錯的曉美焰，後面會一直對他冷面相向的原因。
腦海中的回憶如浮光掠影閃過。
“難道這樣你就滿足了嗎？”
下定決心想要驅逐這個變數時，這句輕描淡寫的反問直接消弭了少女所有的力量。
“和我來吧，去創造我們真正想要的結局……”
閉眼，睜眼，所有記憶下沉，唯有爲愛癡狂的少女刻入靈魂的執念。
“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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