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聶釗說:“聽阿柔的!”

作者:美人摘星
電梯間門口有一大幫的醫護人員和保鏢,畢竟兒子重傷,聶榮一手拄拐一手扶牀,也擠在熙熙攘攘的人羣中等着要上電梯。

  陳柔就在他身邊打他的孫子,那一拳頭是從聶榮腦袋上揮出去的,他下意識的反應,以爲陳柔是要打他,於是仰脖子縮腦袋躲避,而就在陳柔一拳把聶嘉峪鼻子打爆的同時,咚的一聲,聶榮的腦袋撞到了電梯門上。

  他是首富,自來只要出門都是媒體記者們追逐的焦點,他也非常注意自己的外在形象,所以纔會配兩個生活祕書來打理自己的起居,就是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狼狽。

  但隨着那哐的一撞,他打了頭油,上了摩絲,被整理的一絲不苟的頭型瞬間扁了,塌了,鼻樑上的金邊眼鏡奪眶而飛,砸到地上又被病牀碾過。

  聶榮高度近視,隨着眼鏡被打飛,眼前一片模糊。

  但就連安祕書都沒有注意到他,因爲所有人都在看被陳柔一拳打飛的聶嘉峪。

  他剛剛纔包紮好鼻子,鼻樑上貼着紗布,但隨着陳柔一拳頭,紗布飛了,他的鼻子重新又開始飈血了,踉蹌後退幾步,他彎腰,鼻血跟雨點似的啪啪往下掉。

  這時病牀已經進電梯了,有兩個保鏢陪着一起下,另有兩個保鏢走樓梯,電梯一關病牀就該下樓了,聶釗要動手術,越早動,對他的恢復越好,可聶嘉峪搞不清狀況,就在電梯門將要關上時,他插了一隻手進來,電梯有防夾感應,當然就又開了,他搖搖飈血的鼻子甩掉血,磕磕巴巴來一句:“陳柔,好你個八婆,就是你害的我小叔對不對,你已經打過我了,還敢打我,你,你……”

  饒是保鏢們訓練有素,也不知道目前這種狀況該怎麼辦。

  管家在電梯裏頭,想要推他,安祕書在外面,在拉他,但都不管用,生猛的半大小子有的是力氣,拱肩挺腰推開所有人,還要跟陳柔辯論。

  陳柔性格本就強硬,現在也不是廢話的時候,當然揮開膀子就又是一拳頭,還是打聶嘉峪的鼻子,而且這回沒惜力,一拳出去,只聽咔嚓一聲,電梯裏的倆保鏢對視一眼:聶嘉峪的鼻樑直接被打斷了。

  鼻樑都被打斷,他人自然也暈了,電梯門也就順利的關上了。

  這是22樓,養和的手術室在11樓,電梯飛速下行,所有人都默默的,盯着屏幕上變幻的數字,聶榮突然伸手,其實是想拍拍保鏢,讓對方撿起自己的眼鏡,而他就在聶釗的身側,那不,他才伸手,病牀上的聶釗卻突然擡起胳膊,抓住了他的手腕。

  聶榮低頭一看,見兒子雙眸半睜,也正望着自己,眼神還格外的明亮,他啞聲問:“感覺怎麼樣,痛不痛?”

  隨着他這一聲,所有人的視線全落到了聶釗身上,陳柔也一樣。

  他上午就醒過一回,還說了一個單詞,Muskmoscene,但陳柔的母語不是英語,所以直到現在,她還沒猜到Muskmoscene到底是什麼。

  看聶釗難道的又醒了,她趕忙問最關鍵的:“聶先生,Muskmoscene是什麼?”

  聶釗闔脣,目光從聶榮轉到另一側的陳柔。

  以爲他會進一步解釋,陳柔只差把耳朵豎起來聽,但聶釗費了很大的勁,卻只說了四個字,而且是對聶榮說的,他說:“聽,阿柔,的!”

  然後望着陳柔,他闔脣:“M,M……”

  只吐了一個單詞,他的眼睛緩緩閉上,脣也只剩下無意識的開合了。

  同時電梯門開,外面除了黑鴉鴉的,一身黑西服的保鏢們,就是已經換好白大褂的,金髮碧眼的瑞士醫生們,從現在開始,他們接管病人,就要動手術了。

  負責陪陳柔換衣服的是腦科的劉主任,他剛纔陪着聶家諸人一起下的電梯,也親眼目睹陳柔搗了聶嘉峪兩拳頭。他是外人,於聶家內部的人際關係當然看不懂,可陳柔太野蠻了,出手也太過狠辣,就搞的他有點怕怕的。

  她打聶嘉峪時手上沾了血,得先洗手,給手部做消毒。

  劉主任想教她該怎麼進行專業的手部消毒的,但有點怕她,就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不過還別說,陳柔雖然未經指導,但手部消毒做的非常專業。

  洗好手,她極爲嫺熟的舉起雙臂,劉主任就幫她把手術服,消毒服全穿上了,後系式的口罩也幫她綁的緊緊的,再把帽子一戴,繫緊,就該戴手套了。

  在專業方面,能力強的人總會惺惺相惜。

  雖說陳柔打人的時候手段太過野蠻粗暴叫劉主任有點怕怕的,但站在手術的角度,當然是途中意外越少越好,而且陳柔從打人到配合他的工作,全程乾淨利落,迅速,就又叫劉主任心裏有些佩服。

  見她一雙柳葉般的細眉簇在一處,顯然是在憂心丈夫,劉主任遂在戴好手套之後安慰說:“聶家三爺目前處於重度腦傷中,意識偶然會清醒,但大部分時間都處於昏迷中,這是正常的,也是他的身體保護受傷器官的正常反應,等手術做完他就會好起來的,到時候你們也就可以正常交流了。”

  陳柔點頭:“謝謝!”

  轉身,等劉主任拉開門,她直接就進手術室了。

  這時從另一側,手術間的大門外,聶釗也被推進來了,紅燈亮起,手術正式開始。

  聶榮也在,在手術檯隔間,一扇巨大的玻璃窗後面。

  那個位置一般情況下是院領導監察手術,以及實習醫生們觀摩手術用的。

  不過只要病人家屬願意花足夠的錢,就可以全程在玻璃窗外盯着,直到手術結束。

  聶榮聶主席看起來很狼狽,他的頭髮被搞亂了,扁塌塌的,眼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搞破了,一邊鏡框掉了,歪搭在鼻子上。

  畢竟擔心兒子嘛,眼看着幾個洋醫生拿出鑿子電鋸等物,幾乎整個兒趴到了玻璃上,目光緊緊,盯着手術牀上的兒子。

  安祕書就在他身旁,也不知道跟他說了句什麼,他忽而目光側掃,看向站在手術檯側的陳柔,良久,深深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

  劉主任說得沒錯,在這個階段,聶釗的大腦偶爾會有清醒,但大多數時候他的大腦都處於深度昏迷中,意識也是極度混亂的。

  而在這種情況下,按常理來說他估計連自己身在何處都搞不清楚纔對,但是他醒了三次,也只跟陳柔交流了三次,可他的三次交流都特別關鍵。

  第一回,他佐證了陳柔,讓她把懷疑的目光鎖定到了梅潞身上,第二回,他說的是關於她會過敏的一樣東西,Muskmoscene,人體的過敏反應分大小,小的也就出點皮疹,紅一下癢一下,但重度過敏是會要命的,所以他講的,是涉及有可能傷及她性命的事情,這個她暫時還沒搞清是怎麼回事,先不管它。

  而第三次,也就是剛纔,其實陳柔自己都沒想到,聶釗會說那麼一句話。

  他對他老爹說要聽她的,也就意味着雖然她處在重度的昏迷中,甚至,他難得醒來的幾回,都看到她在暴力揍人,但他選擇完全信任她,對她的信任,甚至超過了對他老爹,這倒搞的陳柔有點忐忑不安。

  畢竟聶家內部雖說人不多,但情況就夠複雜的,而外部,除了鬼頭昌之外,還有多少道上大佬,社團參與到了殺害聶釗的案件中,陳柔都得慢慢來查。

  要說辦案子,她的能力當然毋庸置疑。

  但這不是將來的種花國,她身後也沒有強大的公檢法和南海軍方,她只有一個人在孤軍奮鬥,她也會擔憂,會懷疑,怕自己還沒查明案子就被對方暗害,她自己要沒命,也會辜負聶釗的託付。

  不過還好,只要手術動完,渡過了危險期聶釗就會清醒。

  而只要他在醒來之後,還能像現在一樣信任她,陳柔也就不必束手束腳,可以放開手,盡情的調查案子了。

  且不說香江道上那幫子無法無天的社團大佬們,鬼頭昌那個惡魔,和他那個只會綁架殺人的海盜園區,陳柔是必須要剿滅的,她要將它夷爲平地。

  ……

  醫生要給聶釗做的是微創手術,但只要是腦部手術,過程當然很血腥。

  此刻醫生正在給他上麻藥,而雖然在重症室護士已經給他做過術前備皮了,但Marry醫生於護士的備皮似乎不太滿意,指揮着醫生們,在給他重新做備皮。

  之後就是正式的開顱手術了。

  空氣裏先是瀰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漸漸的,隨着電鑽滋滋作響,騰起了一股燒焦了的,烤肉的味道。

  這會兒快中午了,陳柔早晨喫得少,肚子餓,聞到烤肉的味道,瞬間覺得有點餓,但當然,一想到那燒焦的全是聶釗的皮肉,是人肉,她也就瞬間沒有胃口了。

  病人被麻醉着,既沒有知覺,也不會覺得餓。

  醫生們在進手術室之前當然是喫飽的,也專門上過廁所,而在手術過程中,爲了保證無菌環境,他們當然既不能喫也不能喝,哪怕去解個小便,也得重新消毒才能進來,所以當上了手術臺,不論多久,醫生基本都是硬扛過去。

  時間飛快,轉眼已經是三個小時後了,但手術才進行到一半。

  本來趴在窗戶上的聶榮撐不住,已經坐下了,陳柔其實腿也酸的厲害,還又渴又餓,但爲了不打擾醫生們,她也選擇撐着。

  在這間手術室裏,時間的流速格外緩慢。

  時鐘噠噠,分針一直在動,可陳柔等了好半天再看時鐘時,就發現只過了五分鐘。

  這就得說說瑞士來的這幫醫生們的專業性了。

  主刀醫生Marry是個女性,而且年齡也不小了,還挺胖的,看上去本身身體也不怎麼好,但是轉眼就四個小時了,整個任務由她主刀,陳柔都覺得她辛苦,但她自己完全沒有表現出累或者疲憊,反而還時不時就要給別的醫生加油打氣。

  終於,時間來到了第五個小時,突然,所有的儀器同時嘀嘀報警。

  陳柔嚇了一跳,玻璃那邊的聶榮也騰的跳了起來,趴到了玻璃窗上向裏張望着。

  別的醫生也都慌的手忙腳亂的,但Marry醫生倒是很鎮定,回頭看了眼陳柔,反而跟她開了句玩笑,說:“你是這位病人的太太吧,你的丈夫擁有一副非常帥氣的面龐,他也很幸運,能找到像你一樣,陪他進手術室的太太。”

  她這其實是在安慰陳柔,穩她的心情。

  畢竟她是個普通人,沒見識過手術室裏的生死時速,難免會慌嘛。

  安慰完陳柔,Marry醫生這纔有條不紊的發號施號施令,指導下屬們該怎麼做。

  不一會兒,所有的警報全部消除,看來危險也解除了。

  之後又過了三個小時,這時候時間已經來到夜裏九點鐘了,Marry醫生才宣告手術結束,放下手術刀,把剩下的工作交給助理,她伸手過來扶上陳柔,笑着說:“恭喜你,手術非常成功,我想他最多三天就會醒來的。”

  “也謝謝你,不辭萬里飛過來給我先生做手術,等到痊癒,我想他會專門去瑞士感謝您的。”陳柔說。

  Marry醫生搖了搖了頭,卻說:“不不,我不需要他的感謝,反而,我非常感謝一個人,韓……”

  她講的是英文,韓玉珠三個字並不好拼,她艱難的,拗口的拼了韓玉珠出來,才又說:“曾經,如果不是韓玉珠女士的資助,我是不可能成立診所的,她是我非常敬仰的一位女士,而現在,我想我需要去她的墳前獻一朵花,所以我要先走了,咱們明天見吧,在病人清醒之前,我會一直留在香江的。”

  說完,不等陳柔再說話,Marry就直接出手術室,離開了。

  陳柔得守着聶釗嘛,當然不可能跟着人家。

  但是她曾經就對她的便宜婆婆,韓玉珠女士很是佩服,因爲是阿生珠寶,再到別的,聶氏旗下的各個產業,韓玉珠所扶持的,基本都是女性爲主導的產業。

  目前全球最先進的醫療在瑞士,但男女方面的歧視可不僅僅只有香江,或者種花家纔有,它是全球性的,各個頂尖行業的優秀人才基本都是男性,女性很少。

  Marry,一位優秀的腦科主刀醫生,她的診所竟然是在韓玉珠的支持下成立的?

  要說Marry是千里馬,韓玉珠就是妥妥的伯樂啊。

  但那麼優秀的女性,怎麼就早早去世,兩個兒子也都淪落至斯呢?

  且不說這個,等手術完成,後期的收尾工作當然就不麻煩了,所以只等了五分鐘左右,在醫生們評估各方面都正常後,就摁亮了綠燈,也就意味着手術完成了。

  聶釗尚且在昏迷中,就由陳柔和醫生一起推着出手術室。

  聶榮親眼盯着手術,也整整盯了八個多小時,此時筋疲力竭,得管家和安祕書從兩邊架着才能走路。

  他既是首富,也是個六旬老人,站在手術室門外,只待牀出來,踉踉蹌蹌上前,就握上了小兒子冰冷的手,喚了聲:“阿釗?”

  聶釗當然不會迴應,此時他還在深度麻醉中嘛。

  鬆了手,聶榮疲憊的說:“送他上樓吧。”

  又對陳柔說:“辛苦你了。”

  聶涵提着幾大兜簍的東西,也在不遠處等着呢。

  看病牀出來了,她率先奔向陳柔,遞給她一杯飲料,說:“阿孃你也渴壞了吧,這是百香果+迷迭香的糖水,我向來愛喝它提神,快喝一杯。”

  又遞給聶榮一杯水,說:“阿公,這是您的茶。”

  既聶釗的手術順利,接下來就是等他清醒,以及算他被害的爛賬了。

  聶榮接過茶杯大飲了一氣,長吁了一口氣,顯然,他放鬆了不少,但陳柔上輩子就是個只要有案子,哪怕在夢裏,也不會放鬆警惕的性格。

  她啜了一口飲料,發現它份外的香,而且並不像百香果和迷迭香的香味,遂只在舌尖上轉了一下,就又把飲料吐了回去,然後問聶涵:“阿涵,Muskmoscene這個單詞用中文講,是什麼意思?”

  她有一種過敏品,但她在原身的回憶裏搜不到東西,聶釗告訴她的也只是英文,她英文又不擅長,本來喊聶嘉峪來,就是因爲他擅長英文,想問問他的。

  聶涵自幼就是英文教學,英文等同於母語,她應該也懂,陳柔就問她了。

  但顯然,Muskmoscene是個比較小衆的單詞,聶涵復讀了一遍,又沉吟許久,搖頭說:“Muskmoscene,我也沒聽過這個單詞誒。”

  連聶涵都沒聽過,那會是什麼意思?

  陳柔正準備讓聶涵去找一本英漢辭典,但就在這時,一個鼻音悶悶的聲音說:“Muskmoscene,人工麝香吧,劣質香水的添加劑。”

  說話的人正是今天連着被陳柔暴揍了三拳的聶家峪,胸膛前一片猩紅,全是鼻血,鼻子上包着一個大大的紗布塊,吸鼻子,他再說:“人工麝香是一種廉價的化學品,我姐當然不知道啦,她用的香水,添加的可都是真正的麝香。”

  人工麝香確實是一種化學品,可以作爲麝香原料的替代品。

  而要說原身對人工麝香過敏,那陳柔當然也會對它過敏。

  不過麝香是一種味道特別濃的東西,它的氣味也很難聞,只要知道它是過敏源,避着它,不要沾染它就行了。

  但當然,既然對人工麝香過敏,一旦誤食,陳柔是很可能喪命的。

  一行人推着牀,得要上電梯,回病房了。

  陳柔邊走,邊聞了聞聶涵給她的果汁,就發現爲什麼她會覺得這杯果汁格外的香濃,濃的有點怪異了,它有百香果和迷迭香的味道,但裏面應該就摻加了人工麝香,所以纔會顯得那麼香。

  再聞聞果汁,看一眼沒心沒肺的聶涵,陳柔明白了,幕後BOSS不但沒有收手,而且還藉由聶涵,把那隻罪惡的黑手伸到了她身上。

  這杯果汁她要不明不白的喝掉,這會兒估計已經因爲過敏,嗝過去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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