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瀕死的鬼頭榮終於看到那個要了他命的女人了
陳柔講的是粵語,Hank和ram沒聽懂,也沒有行動。
宋援朝最着急,轉身就想跑。
他今天終於領略九龍大佬的手段了,他也比任何人在意聶釗。
所以他不想聶釗有任何的意外和閃失,今天就絕對不能讓鬼頭榮跑掉。
但他纔要追,梁利生一腳踩在他腳上,鼻子猛嗤一聲。
電光火石間宋援朝生生止步。
他驀的明白了,陳柔那一句是詐,是說給鬼頭榮聽的。
梁利生眼神制止了幾個保鏢,一邊打着手勢,一邊惡聲惡氣說:“跑了就跑了吧,阿耀也真是……”
他已經看到陳柔了,因爲她就站在路邊的水泥圍欄上。
他的話也才只說了一半,隱隱約約中,只見一個青灰色的黑影猛然騰起,撲向陳柔,他於同一時間起跑,陳柔也縱身躍出,揹着身子摔向倉儲櫃,鬼頭榮緊隨其後。
陳柔在下摔的同時開火,子彈遊走,宛如火龍。
鬼頭榮本來是在抓她的,也應該頭部中彈而亡,但是他並沒有。
因爲他的腳還勾着護欄,在察覺陳柔要開槍的那一刻他兩條腳勾着護欄連番轉身。
子彈打在水泥欄杆上砰砰作響,但比眼鏡蛇還要靈活的鬼頭榮一一躲過。
還有四個保鏢呢,梁利生跑的最快,一把扯住鬼頭榮的腳就往回猛拽:“他媽的,看老子不弄死你個叼毛!”
Ram的匕首還在,穩準狠扎向了鬼頭榮的另一條腿,宋援朝舉槍瞄準他的腦袋。
但ram是頭一回經歷,他捅的是鬼頭榮的腿肚子,那是肌肉,也應該是最好捅的位置,但一則他有點太急,力沒有用準,再則鬼頭榮的腿部肌肉硬到不可思議,簡直就像石塊,所以他的匕首捅過去,竟然被鬼頭榮給滑開了。
梁利生在見識的則是一個從小自我脫臼,拉筋,拉到極致的人柔軟的身體,在他拽住鬼頭榮腿的那一刻,他自我脫臼,而且是從腳踝到膝蓋,再到大腿全脫。
他一截截的在脫臼,梁利生的注意力就全在他這條腿上。
ram在刺他的另一條腿,一刺不成再刺,宋援朝只瞄腦袋,果斷扣扳機。
但就這樣的三個打一個,說出去有點丟人,因爲ram沒有刺中的那條腿跟彈簧似的直蹬梁利生的鼻子,而就在宋援朝開槍時,一件花襯衫撲面而來。
花襯衣落下,他們眼睜睜看着鬼頭榮朝着倉儲貨櫃摔了出去。
倉儲貨櫃都是獨立的,一個跟一個之間大概2.5米的的間距,鬼頭榮跳的當然不是陳柔已經在上面的一個,而是旁邊的一個。
陳柔舉槍就瞄,但對一個身體亦乎常人的人,正常人是估不到他的下一步動作的,所以她以他的力量來估,以爲他會落在倉儲櫃上,也是基於這個判斷在射擊。
但鬼頭榮並沒有,他起跳的同時自我收縮另一條腿,並於半空墜了下去。
聶耀也不知湊啥熱鬧,眼看鬼頭榮掉向地面,以爲五米的高度他必死無疑,爬吧爬吧,湊到邊上去看,但就在他伸頭的瞬間,一柄匕首迎面戳來。
是鬼頭榮,夜色下那雙帶着印度血統的深色眸子格外的滲人。
幸好這時宋援朝的子彈也打到了,鬼頭榮這才收手。
他跟只壁虎似的,雙手攀着鋼質,光滑的倉儲櫃壁簇溜溜的滑了下去。
hank和ram倆也跳過來了,但倉儲櫃離地有三米的高度,一層樓的高,他們單人跳下去有點困難,所以ram撈過hank的手,在他往下跳的時候抻了一把,這樣就可以減緩hank摔到地上時會受到的撞擊,儘可能的不讓他受傷。
這倆米國大兵也殺紅眼了,hank才滾到地上,旋即扎馬步,伸出手,ram立刻跳了下去,在落地的瞬間雙手撐上hank的手,將他的撞擊化開。
他倆想自己去追人的,但陳柔一聲大喊:“嘿,還有我。”
倆人揚頭時陳柔已經往下跳了。
她是女性,體重低,ram肘胳膊撐了一把再一甩,她就安全落地了。
也在同一時間鬼頭榮發出撕心裂肺一聲慘叫:“誰!”
再伴着砰砰兩聲槍響,他厲吼:“誰他媽乾的!”
在這一刻,他發現青頭貝,他的大侄子了,死去的大侄子。
說來他也是真冤。
他想殺掉聶釗賺筆快錢,但並非今天,今天他只是來踩點,看人的。
此刻也沒想戀戰,只想帶着侄子趕緊回去,改天策劃個周密的方案來殺聶釗。
但他的大侄子了摔在地上了,腦袋跟個爆了的西瓜似的,遍地瓤子。
hank和ram還在循聲往前奔跑,只聽砰一聲槍響,ram整個人被子彈衝擊的連番後退,就這,還是他穿了防彈衣的緣故,否則心臟早就開花了。
鬼頭榮終於不神出鬼沒了,舉槍正面而來。
Hank脖子還在流血,腿也一瘸一拐,只覺得迎面一陣冷風,鬼頭榮的拳頭已經捶過來了,帶着硬氣功的拳頭,把這水土不服的米國大兵打的嗷一聲慘叫。
旋即,鬼頭榮的槍抵上了hank的腦袋。
還好宋援朝從天而降,喘開了鬼頭榮的手,否則hank的頭就爆了。
鬼頭榮被宋援朝捶了一大腳,但一把拽上了他的AK,伸手就扯:“他媽的!”
“敢殺老子的孩子,你們他媽今天誰都別想活!”他說着一個反絞,用那把AK架上宋援朝的胳膊就把他往後拖。
宋援朝從腰間掏了匕首,反手就捅,但鬼頭榮卡着他的脖子,還在拖着他向後,他就很難刺得中,而hank和ram雖然舉着槍,但怕傷到宋援朝,也不好射擊。
“他媽的!”鬼頭榮邊罵邊退,正好退到臨海處,見在海面和倉儲區之間有一個正在裝貨的小型集裝箱,旋即扣開AK的扳機一通亂射,退了上去。
本來他面對倆沒經驗的米國大兵和宋援朝這種科班出身的軍人時,因他在九龍一生的浸淫和經驗,可以說是碾壓式的,而當進了集裝箱,他的優勢就更大了。
因爲如果不進集裝箱,他要防的,就是東南西北四個方位。
但當進了集中箱,他就只需防守正面,一個方位就行了。
宋援朝眼看捅上路捅不到,也來了個陰的,艱難的用手肘去撞擊鬼頭榮的褲襠。
但按理說別人的褲襠都是軟的,有吊還得有蛋嘛。
可宋援朝一肘子擊出去,才發現鬼頭榮的褲襠竟然是空的,還特別的硬。
所以這他媽是個太監?
“都他媽的……讓,給我讓……開!”隨着喇叭聲和刺眼的燈光,宋援朝擡頭一看,好傢伙,是梁利生,老爺子開着一輛叉車來了,hank和ram正在避讓。
這是一輛有車箱的大叉車,特質鋼材,硬的一批。
宋援朝一看就樂了,也不管自己被AK勒的面色發紫,反而反手抱上鬼頭榮的大腿,狂吼:“梁叔,快點,再快點,碾它,叉它!”
所以陳柔並沒有找到,或者說打不中鬼頭榮的七寸吧。
這人還得是梁利生的辦法,硬碾吧,畢竟多硬的氣功,也遭不住叉車一碾不是。
不過事實並非如此。
鬼頭榮一看來個兩米多高的大叉車,而且直戳戳衝着集裝箱而來,也懵了,怕了,瘋狂的勒着宋援朝,拖着他往後退,梁利生也把油門踩到了底,試圖讓叉車再快一點,而就在這時,突然,只聽砰的一聲響,鬼頭榮的頭頂濺出幾個火星子。
旋即他整身一震,又不可置信的鬆了宋援朝,去摸他的天靈蓋。
這時梁利生的叉車眼看就要到了,他也終於看清了,是陳柔,舉着AK站在側面,再一枚子彈,但不是打在鬼頭榮身上,而是打在他頭頂的頂棚上。
AK的子彈也是撕裂式的,它在撞擊到目標,比如人體之後,通常不會穿透而出,而是會爆掉,在人體能形成撕裂性的傷口,而剛纔陳柔連擊的兩枚子彈也是,它們在擊中集裝箱頂棚的瞬間就爆開了,細密,卻又比刀片還要鋒利,速度堪比音速的彈片在爆開的瞬間擊了鬼頭榮的腦袋。
他的腦袋在被彈片擊中的瞬間出血了,這意味着他的七寸在頭上。
但是不對,一般來說,練硬氣功的人最先要練的就是腦袋拍磚,可以說練金鐘罩,練頭是入門級的,難道說鬼頭榮一身硬氣功,卻連最基礎的入門都沒練?
不過不管怎麼說,鬼頭榮的腦袋破了,流血了,他自己也很震驚,而趁着這個空檔,宋援朝提匕首就捅,好傢伙,這回他的脖子終於不會像蛇一樣扭來扭去了。
宋援朝一刺就中,匕首貫穿咽喉。
倆米國大兵一看人收拾的差不多了,當然衝上去幫忙了。
鬼頭榮肯定沒想過,他今天不過帶着侄子來瞎逛逛,卻能把命丟在這兒。
更可恨的是他被子彈擊中了,但他直到對方發第二粒子彈的時候,才反應過來對方是怎麼打的他,也才明白他的大侄子青頭貝是怎麼被弄死的。
但直到這時,他還沒看到那個開槍的人是誰。
不過他在呼吸間,在喉嚨裏鮮血汩汩往外冒時,他想到了一個人,陳柔。
那是個預備役的港姐,他大哥鬼頭昌還曾在她上電視時專門說過,只要能搞到,一定要把那女人搞到手,睡上一把。
所以確實是她吧,在菲律濱接連割喉三個海盜,還用一輛空車把整個園區的海盜騙的團團轉的,是她殺的他?
宋援朝抽出匕首後猶還不放心,又一匕首捅了出去。
而就在這時,瀕死的鬼頭榮終於看到那個要了他命的女人,陳柔了。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白色的平底運動鞋,頭髮只用皮筋虛扎着,柔軟的劉海因爲汗而貼在她的鬢角,一個纖細,體形甚至可以用瘦弱來形容的女人。
她疾步走着,西服被風拂動,又隨風漾開,恰似她的名字,讓她整個人柔到了一種境界,可偏偏她手上架着的,是現代戰爭中殺人最多的大殺器,
她邁步走到車燈的正中央,單手夾着AK,目光冷而平靜的看着鬼頭榮。
她那雙微微上挑的眸子裏沒有諸如恐懼麻木,喜悅興奮一類的任何一種情感,就只是平靜的看着他,彷彿看着一張桌子或者一張椅子,亦或者……一個死人一般。
鬼頭榮驀的反應過來,他這回活不了了,確實得死了。
在反應過來的那一刻,他的大腦宕機,呼吸也停止了,但他的眼睛依然睜的怒圓,死死的盯着陳柔。
他們叔侄三人,三個人,竟然沒有搞定這麼個女人。
他死不瞑目!
……
梁利生從叉車上跳下來,直奔陳柔,急吼吼問:“阿柔,鬼頭榮的七寸在頭上?”
陳柔能打爆鬼頭榮,是因爲打中了他的天靈蓋。
那也就意味着鬼頭榮的七寸就在頭上,頭頂正中央,天靈蓋處。
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梁利生練了一輩子的拳,雖說沒有練過金鐘罩,但也懂點硬氣功,可他從來沒見過有人的七寸在腦袋上的。
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而且這個不合常理,因爲腦袋是人身體上第一重要的位置。
不論任何一種功夫,第一要保護的就是頭,拿天靈蓋做七寸,鬼頭榮怎麼想的?
梁利生想不通,老爺子眼巴巴的看着陳柔,要她給他答案,立刻就要。
否則的話,他今天晚上會睡不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