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好人不長命,所以他拒絕做好人

作者:美人摘星
聶老闆之所以沒被太太揍過,還有個原因是他不但腦子好,而且從不惹太太生氣

  知道董爺纔是她的親爺爺,她也更在乎一點,他遂也不饒彎子,直說:“雖然他還沒有找到你,但應該也快了,因爲他找了我媽咪用過的貼身老律師。”

  陳柔轉念一想,明白了:“他是不是推測到,很可能是韓主席把我給收養了?”

  聶釗點頭:“對。”

  能跟足智多謀的爾爺分庭抗禮幾十年,董爺不但不傻,也很有智慧的。

  他不像爾爺,正好碰到送完信的宋援朝,看到他的背影,通過地毯式的搜索和盤問摸清了宋援朝的底細,繼而找到了聶家。

  他兒子董鷹和原身的母親陳娟是談過戀愛的,而且韓玉珠也是通過董鷹認的陳娟,還給陳娟資助的去巴黎的機票錢,所以董爺知道韓玉珠對陳娟的欣賞和幫助。

  韓玉珠主席是胸懷丘壑的大商人,董爺只是她手下一個小馬仔,又還衝動好勝,跟爾爺斗的不可開交,那麼這時候,要是陳娟真有個孩子,韓玉珠會不會養着?

  董爺思來想去,就疑心到這點上了。

  在原來因爲聶榮的排斥,董爺作爲韓玉珠的舊部,跟聶家沒什麼來往了,他知道陳柔的存在,但沒有仔細打聽過,而最近陳柔先是跟着聶榮一起上電視,又跟聶釗一起出行的時候被拍了那麼多回,雖說她跟陳娟生得不是很像,但也有五六分的相似,董爺再得到有效信息,知道是個女孩,當然一下就想到陳柔了。

  他最近一段時間不在香江,去了新加坡。

  因爲韓玉珠的貼身祕書在新加坡養老,他去了之後軟磨硬泡,問這事兒去了。

  至於情況嘛,用老祕書的話說,董爺七十多歲的人了,爲求一個準確消息,連着一個星期,每天天一亮就站到她家門口,一站就是一整天。

  九龍唯二的社團的龍頭,也是最大的包租公,一屆大佬,每天早起就守在別人家的門口,帶着一幫手下規規矩矩的站着,董爺的姿態比三顧茅廬的劉備還要虔誠。

  老祕書雖然沒有吐口,但也熬不住,間接承認,說韓玉珠確實收養過一個女孩了。

  所以董爺走的是另一條路,但是也把事情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而就在今天,董爺才從新加坡回來了,當然,就隔着一條街,爾爺做了什麼他肯定能打聽得到,那麼最多到明天或者後天,他肯定也要行動了。

  也就是說哪怕陳柔想推脫,目前的形勢已經推不下去了,她必須得面對了。

  ……

  聶老闆有滿腹的壞水,當然也有調停兩位老爺子的辦法,可能不那麼光明正大,但生意人嘛,講究和氣生財,只要不犯罪且於錢有利就行。

  他很想給太太出謀劃策的,就又說:“如果你不知道該怎麼辦,咱們可以商量。”

  不過陳柔不是那種沒主見,喜歡問人拿主意的人,這也是一個軍人該有的品質,在戰場上,每一個軍人都必須爲自己的生命負責,凡事也要自己來做決定,她也早就習慣了一個人單打獨鬥,是不喜歡跟人商量,或者討論任何事情的。

  所以她說:“不用了,等我做好決定吧,我會通知你們該怎麼辦的。”

  聶老闆想要在九龍的拆遷中獲得更多的地皮,就要跟陳柔合作,當然了,不論她決定要怎麼對待兩位大佬,他也必須全權配合。

  既太太這樣說,聶老闆也只好點頭:“好。”

  既然事情談完,聶釗身體又不舒服,陳柔就準備睡覺了。

  她不是那種很扭捏的人,在聽說這輩子的自己沒有出生後,心裏也沒有基於原身的負擔了,而她也是個生理構造正常的女性,也不討厭聶釗,如果他身體可以,而且不是用她反感的方式,陳柔可以跟他更進一步,畢竟他生得帥,也不油膩,還不臭,是她喜歡的那種類型,當然,三更半夜的她也就不趕人走了。

  伸手拍拍聶老闆的胸膛,她說:“你身體不好,咱們就不多說了,早點睡吧。”

  在陳柔這兒,這是很平常的動作。

  但在聶老闆這兒,他屬於處心積慮想要賴在這兒的,還絞盡腦汁的在想該怎麼繼續耍賴皮,垂眸一看,太太一手輕拍着自己,已經閉上眼睛了。

  此時形勢大好,聶釗只要關燈睡覺就好了,這於他將是個很愉快的夜晚。

  但他揚手摁在壁燈上,忍了許久,終於還是說:“阿柔,我能不能問你件事。”

  陳柔迷迷糊糊的都快睡着了,唔了一聲:“你說。”

  聶釗問:“那天在跑馬地的老別墅時,聶耀帶你進了屋子。”

  陳柔明白他的意思了,不過她說:“他是跟我談了話,還要我一定把話轉告給你,但是我建議你最好不要問,也不要聽,因爲我不想跟你撒謊,而你要聽了一定會生氣。”

  聶釗沉聲說:“我不會的,你只管講就是了。”

  長夜漫漫,這兩口子從11點聊到凌晨兩點了,還在聊天。

  陳柔打了個哈欠,還是堅持:“算了吧,明天再說吧,不然我怕你聽了胃痛。”

  聶老闆可是會撒嬌的,手捂胸口,他說:“你要不說,我得胃痛一晚上。”

  陳柔想了想,關掉了壁燈,伸手環上聶釗的胸膛,說:“我可以跟你講,但如果你聽了生氣,胃痛,就告訴我,我幫你揉一揉。”

  聶釗是這樣,在沒有結婚前,他從來不認爲自己是一個可以被感情驅使的人,也不認爲任何情感方面的波動會影響到他的判斷力和決策力。

  而聶耀那個二哥,他第一次見的時候,正騎在聶榮的頭上玩大馬馬。

  要知道,小時候的聶釗想要見聶榮,得是保姆先請示祕書,祕書再通報,並得到聶榮的首肯之後才能見面,而在聶釗的記憶中,聶榮甚至連他的手都沒有拉過。

  但是聶耀進聶家的時候,是騎着聶榮的脖子從正門進來的。

  彼時小小的聶釗倒並沒有因爲父親格外疼愛聶耀不嫉妒他,或者羨慕他。

  反而,當他看到自己只能仰望的,威嚴而不苟言笑的父親給另外一個跟他同樣年齡,同樣大小的男孩做大馬馬的時候,他心裏原本有的,對於父親的敬仰和尊敬,以及畏懼在那一刻就煙消雲散了,他也從心底裏不再承認聶榮是自己的父親了。

  當然,他對聶榮早就沒有愛,也沒有期待了。

  聶耀要拿老爹的疼愛和寵愛傷他是傷不了的,但是陳柔就不一樣了。

  聶釗知道在自己離開香江的二十年裏,聶耀是整個聶家跟陳柔接觸最多的人,是因爲梅潞的指示,也是聶耀自己的由心而發,他每個週末都會去陳柔放學,只要陳柔在家,每天早晨他都會安排傭人給她送花。

  聶釗也從不認爲原來的陳柔和現在的是兩個人,在他心裏,原來那個總是默默無聞被他忽視,現在強大到連他爹都要忌憚的女人是一個人,都是他的太太。

  當他回頭想的時候,基於陳柔,他會嫉妒聶耀,又嫉妒又厭惡。

  而當現在的陳柔跟聶耀之間有祕密,他是忍不了的。

  他已經忍了好幾天了,今天晚上陳柔要再不講,他就真要睡不着了。我

  他自己也覺得自己既可笑又狼狽,還有點蠻不講理,在太太看來一點都不成熟,不穩重,沒有男性該有的豁達,可他忍不了,他現在就想知道。

  ……

  其實那天陳柔和聶耀之間是這樣的。

  聶耀把陳柔叫進門後說的第一句話是:“阿柔,你不是原來那個阿柔了,對吧?”

  陳柔點了點頭,無聲的默認了。

  然後聶耀嘆了口氣,又說:“阿柔你知道嗎,在你一拳揮向我並將我打暈,綁在那隻氧氣罐上,讓那個娘娘腔扒掉我的褲子,給我穿紙尿褲之前,我最瞧不起的人就是阿釗,我覺得他既迂腐又刻板,還心胸狹窄,是個可笑的怪胎。”

  陳柔點了點頭,問了句:“然後呢?”

  然後聶耀眼裏往外涌着斗大的淚珠,哽咽着說:“直到我看到你挺身而出爲他擋刀,看到你把他鎖在賓利車中,在中環的高架橋上一躍而下,只爲幫他解決掉各種麻煩,我才突然察覺到,在我這兒種種稀鬆平常的東西,於他有多麼難得。”

  他自幼,見聶榮第一面的時候,聶榮就給了他全部的寵愛。

  所以他覺得愛父親是應該的,因爲他得到過父親的愛。

  他不理解聶釗爲什麼那麼恨父親,也打心眼裏瞧不起聶釗,覺得他薄情刻寡,是個怪胎。

  但直到有一天,有一個人愛聶釗就像聶榮愛他一樣並無視他的時候,也像聶榮無視聶釗一樣,曾經的天之驕子聶耀終於體會到了弟弟曾經體會過的痛苦,也終於能理解弟弟於他的冷漠和鄙視了。

  所以雖然他還恨聶釗,但是,他現在終於能理解聶釗了。

  而在最後,陳柔臨出門時,他再說:“阿柔,你幫我轉告阿釗一句話,你告訴他,我曾經是全心全意愛過阿爸的,雖然我現在知道了,我在阿爸心目中並不如錢重要,但我依然還是愛他的,我曾經也愛過那個叫陳柔的女孩,雖然是因爲我母親持續的灌輸,並讓我發現她的優點,還爲我們製造了很多相處的機會,但我於她的愛也是真的,我可以服從他的命令待在這兒,永遠待在這兒,但只要那個阿柔回來,他一定要告訴我,我知道阿釗不喜歡她,但我喜歡她,而且我是個好人,我這一生沒有做錯過任何事,我自認我比阿釗更配得上那個善良,溫柔的阿柔。”

  這就是聶耀在陳柔進門之後,跟她聊的所有的話了。

  聶老闆心眼很小的,而且還總不願意承認原身和陳柔是兩個人。

  他的二哥不但承認,還堅持要等曾經那個溫柔的,乖巧的陳柔,甚至還大放厥詞說要等她回來,陳柔自己都無語,她估計聶釗聽了肯定更無語。

  聶耀還一再申明自己是個好人,也就是說聶釗是個壞人了。

  陳柔估計聶釗聽了準得上火,所以才一直不想說的。

  果然,聶老闆聽完,拳頭攥的咯咯響,終於說:“他可真是又傻又天真!”

  默了良久,直到陳柔的手重新拍過去,他才又啞聲說:“阿柔,好人不長命的。”

  好人不長命,所以他拒絕做好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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