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陳柔今晚看丈夫,別有一番韻味

作者:美人摘星
陳柔陪着李霞和兩個女職員吃了頓她們難得一見的好飯。

  大黃魚,鮑魚,東星斑,手背長的大蝦,全是好菜。

  但都是陳柔一個人在喫,另三個女人端着飯碗間或陪一口,都喫得很少,李霞應該很希望陳柔能留下來,反覆說:“我昨天才換的牀單被套,可乾淨了。”

  但一個女職員說:“李姐,人家陳小姐睡慣席夢斯,睡不慣木板牀的。”

  李霞一想也是,臉簌簌的,又問陳柔:“你明天就走嗎,我早起過去送你吧。”

  陳柔說:“你留着門吧,我晚上應該還會回來的。”

  另兩個女職員在搖頭,但李霞特別興奮,手足無措:“好!”

  陳柔能理解聶釗的小心思和無理取鬧,其實可以不回賓館,但她得去看看阿發和小丁去視察的情況,然後再跟聶釗見個面,男人嘛,哄一鬨就好了。

  她難得回來,於一個願意傾盡周身所有給她買好東西的女人,她要陪一晚上的。

  另兩個女職員聽說港商太太真的要留宿,一臉豔羨,看着一桌好魚好蝦,羨慕的直吞口水,這幾年最窮的就是各個廠的職工了,漁民至少有海貨喫,職工們用的還是糧票,城裏人又不會趕海,真的是守着金山餓肚子,她們肚子餓的咕咕直叫。

  陳柔笑着指桌子上的菜:“你們分着打包了吧,拿回去給孩子們喫。”

  李霞應該有點肉痛的,因爲陳柔沒喫多少,她還想陳柔再多喫點,但兩個女職員開心壞了,忙不迭的說:“謝謝聶太,瞧瞧聶太,真是人美心又善。”

  李霞比陳柔還樂於聽這樣的說,吩咐倆女職工說:“給筒子樓的李翠花,張引娣和毛招娣家也各送一點,她們是鄉下來的,窮,家裏還娃多,能多喫一口是一口。”

  兩個女職工笑着答應了:“全廠就李霞你最心善,也有好報,家裏有富港商。”

  陳柔冷眼看着,突然明白爲什麼聶釗否了她想把毛紡廠私有化的打算,反而要讓高廠長申請地皮,還要讓李霞去讀書深造,給她打造一條國營廠的幹部之路了。

  像聶釗那種滿身心眼子的人是很會觀人的。

  而李霞心地善良,性格又剛硬,這種人做生意很大概率會喫苦。

  但她心善,在紡織方面還有些才能,要給她個專業性的管理崗位來幹,既不比做生意要操太多心,跟人勾心鬥角,還能做出一番事業來。

  基於安祕書於三毛廠的熟絡,陳柔也大概揣摩到了。

  應該早在她跟聶釗提事情之前,他就已經派安祕書到毛紡廠摸過底了,而他給毛紡廠選的,確實是一條比她能想象到的更優化的發展道路。

  想到這兒陳柔不免有些氣餒,在生意經方面她跟聶釗相比差得太多。

  但不管怎麼說,只要能幫李霞和三毛廠找到一條穩妥的發展之路陳柔就很開心了。

  辭別了戀戀不捨的李霞和全三毛廠所有人鼓掌式的歡送,陳柔得讓毛紡廠的司機把她送回聶釗他們今天住宿的八一賓館。

  話說,既叫八一賓館,其賓館的上轄單位是誰就不必說了。

  不像將來,這年頭的八一賓館是不對外的,都是憑介紹信入住,住的也全是軍人。

  還得毛紡廠的司機跟前臺穿軍裝的小夥子進行過身份覈驗,查過名單陳柔才能停車入住,而於穿軍裝的小夥來說,陳柔這個被登記爲香江來客,闊太身份的女人也叫他很謎,因爲她對賓館的各項服務熟絡的就跟她原來經常住這兒似的。

  “現在還不到供應熱水的時段吧,我想洗個澡,要打兩壺水,是不是要到後院勤務科去打,我腳有點疼,能不能申請個勤務員幫我送?”她問。

  在陳柔,是因爲這賓館幾十年不裝修,她住慣了,所以各項事務比較清楚。

  但於登記的小夥來說,她簡直就像個謎了。

  她是怎麼知道要到後院勤務科去打水的,還知道客人可以申請勤務員的?

  小夥子翻單子,說:“這位女士,您是總參特批的客人,熱水24小時供應。”

  不是吧,上輩子就不說陳柔了,嶽國麒來住都沒這種好事,大家要掐表沖澡的,結果聶釗到就不一樣了,熱水都是24小時全時段供應?

  鑑於對於自己老部隊的瞭解,她還得叮囑這個前臺小兵哥一句:“我上樓就準備衝個澡,如果可以的話,請你通知鍋爐房一句,暫時不要加水。”

  現在是11月,這幾天深市正在震盪入冬,挺冷的,而八一賓館的熱水供應特別隨性,經常你正洗澡洗的爽呢,鍋爐師傅就開始添冷水了,那酸爽上輩子的陳柔喜歡,她就喜歡一冷一熱激一下自己,但這輩子不行,現在的她身體可不如原來。

  前臺小兵哥敬禮:“好的,我現在就給鍋爐房打電話!”

  陳柔拿到鑰匙上樓,發現問題了。

  聶釗是外商,現在的八一賓館可很難住得進來,所以他只申請到一間房。

  當然,住在這兒,就不說年薪百萬,年薪千萬的保鏢他都可以不用。

  房間還挺大,一室一廳的,牀是兩張並的一張。

  辛苦安祕書了,還真搞了兩張彈簧牀墊和嶄新的被褥,桌子上有張登記單,上面記載着所有物品,上面有安祕書的簽字,顯然,他們住完,東西也得帶走。

  也就貪生怕死如聶老闆,來大陸的時候會大費周章躲這兒來住一夜了。

  他是真夠怕死的,這等於是把自己關到保險箱裏了。

  陳柔也難得的,在八一賓館裏洗了一個熱水穩定的澡,她不習慣穿裙子,洗完就換掉,換成平常更習慣穿的工裝褲和衛衣了。

  她正在梳頭髮,電話響了。

  還是前臺打來的,說是樓下有兩個客人想見她。

  聶老闆搞的也太曲折了,像他的保鏢們,比如sam和hank他們,基於其護照國籍,是不被允許上樓的,阿發也不行,小丁因爲拿的是長期簽證,倒是可以上樓,但也必須陳柔親自下樓來接,還要專門打報備纔行。

  頭髮還溼着,陳柔穿上鞋就匆匆下樓。

  小丁和阿發會的端端正正,在前臺會客廳的沙發處,跟衛兵大眼瞪小眼。

  見陳柔來了,阿發迎了過來,低聲說:“三太,我們沒找到蛇頭瘸子,但碰到了他的兒子李暴發,這會兒跟一幫灣島佬在富豪漁港喫飯。”

  陳柔狹眸:“那幫灣島佬你是不是認識?”

  阿發瞄一眼持槍的衛兵,湊近一點才說:“看紋身像竹聯幫的人。”

  竹聯幫,目前灣島第一大社團。

  也就是灣島仔天天在吹牛批,說他爹曾經做過大佬的那個社團。

  有那麼一段時間,竹聯幫的人確實在往大陸傾銷毒品,當然,下場是全員花生米。

  不過那得是好幾年後了,在調查,抓捕毒販的過程中要犧牲好多警察的。

  今天既被陳柔碰上,竹聯幫那幫毒販子就可以提前見閻王爺了。

  她立刻說:“走,帶我去看看。”

  她走的時候還不忘跟前臺要出門條,她太懂規矩,搞的前臺都一愣一愣的。

  其實她剛帶着阿發和小丁離開聶釗就回來了。

  不過他不是從前門,而是從後門,也就是軍區內部,跟幾個送他的便衣老領導們一起回來的,因爲前臺在陳柔入住後跟領導報備過,所以他知道太太回來了的事,但是並不知道她只回來洗了個澡就離開的事。

  而此刻興沖沖回房的聶老闆,滿心以爲太太正在客房裏等着他呢。

  且不說他,先說陳柔。

  小丁僱了一輛黃面的,他和阿發穿的都是大陸這幾年比較流行的,潮人們穿的牛仔服和喇叭褲,總之很是時髦,陳柔的打扮就有點超前了,但也還好,乍一看他們仨就是特別標準的,走在時尚前沿的時髦人士。

  這種時髦人街上不多,而且正常人見了都要躲。

  一是這種人大多不幹好事,二是打扮成這樣的,在正常人看來腦子都有點問題。

  到了富豪漁港,天黑的差不多了,街上路燈昏黃,滿大街扛着錄音機,跳着迪斯科和太空步的流行人士們,間或還有一輛摩托飛馳而過,那種就是飛車黨了。

  陳柔的打扮有點乍眼,好在富豪漁港酒店裏喫飯的人並不多,她把小丁的夾克套在外面,再把頭一低,刻意走出個腦溢血的腳步,就沒人敢招惹她。

  進了漁港上二樓,只有兩個包廂有客人,站門口聽了一下,找到廁所翻窗戶出去,不一會兒陳柔人已經趴窗戶上,可以看到毒販子李暴發和他的客人了。

  不誇張的說,她認得自改革開放以來沿海地區所有的毒販子。

  李大瘸子的倆兒子一個叫李暴發,一個叫李激發,可見他想發財的心。

  他跟李霞的養父母是同鎮,同族,也是堂親。

  之所以出現在李霞和陳恪的訂婚宴上,也是因爲有頭有臉才被專門邀請的。

  而他在半年後,能那麼輕易的殺掉陳恪,只有一個原因,當時的陳恪因爲在訂婚宴上一見而認識他,當他是個長輩,所以懷的戒心不夠多,但警察和毒販的較量,是比戰場還要殘酷的,陳恪的戒心不夠,就被他的人背後使黑錘,給敲死了。

  應該也是怕警方會順藤摸瓜查到他,他索性給李霞灌了毒,把房子一把火燒了。

  可以說他借的純粹是運氣給的先機。

  陳柔現在也一樣,穿越帶來的運氣,叫她一眼就能認出在場所有的毒販子。

  不過當然,她不可能現在就殺人,也不可能在這兒殺人。

  既說是牽涉到竹聯幫,她手裏又正好有個灣島仔,事情當然就得搞大一點。

  陳柔是從隔壁包廂的窗臺爬過來的,看了一圈,心裏有數之後就要離開了,但她才翻窗戶進包廂,準備出門,恰好一個人一把推開了門,恰好跟陳柔打了個照面。

  但凡吸毒的人,身上的味道跟正常人是不一樣的。

  這幾年沿海地區的吸毒人員呈爆發式上漲,尤其出入大酒店,夜總會的暴發戶家的孩子,幾乎個個都吸毒,這猛乍乍推門進來的人就是個癮君子,一身毒品味兒。

  這人還沒搞清咋回事,手已經摸到開關上了,正要開燈。

  陳柔還是老招數,伸手捂嘴的同時膝蓋已經跟上了,一膝蓋頂進這癮君子的褲襠,在他眼看哼出聲時另一隻手已經箍上他的後脖頸了。

  她的腿蓋還在揣,在頂,一手把嘴一手箍後頸,只聽咔嚓一聲脆響,癮君子整個人都已經軟掉,癱她懷裏了。

  將人往地上一丟,再把他懷裏的大哥大BB機,以及嶄新的身份證,介紹信全部搜刮一空,兜起衛衣帽子,她低頭出門,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但她又估錯了,哪怕她生於88年,可她對於88年的深市還是瞭解太少。

  在她想來自己趕9:00回到賓館,花上幾分鐘哄哄老公,就可以去找李霞了。

  但從打車開始事情就有點超出她的預料了。

  目前市面上還很少有出租車,多的是黃面的和摩的,摩的坐不下三個人,他們就只好打了輛黃面的,而如今的司機但凡接到一個客人,最喜歡的事就是繞路。

  阿發和小丁剛來,路都不認識,被繞了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陳柔好歹在這兒生活了幾十年,所以在司機繞到半個小時候的時候拍了他一把,司機也還算識相,再沒敢繼續繞下去,就把陳柔給送回去了。

  但這麼一折騰,到賓館的時候已經夜裏十點了。

  安祕書帶着手下的保鏢們是住在別的地方,聶老闆給自己找了個全大陸第一安全的地方,而且還有24小時供應熱水的特殊待遇,就算太太回去晚點應該也沒啥。

  但這是基於,陳柔認爲聶釗有自理能力,且各種東西準備充足的前提下。

  而聶老闆雖然渾身上下有八百個心眼子,但他哪怕在歐洲的時候,住的是他媽賣產的房子,用的是從香江派過去的傭人,所以他啥都好,就是沒有自理能力。

  要在家裏,原來有別的傭人,後來有鄺仔,他是連牙膏都不用自己擠的。

  而今天就連鄺仔都不在,聶老闆的麻煩就大了。

  陳柔有鑰匙,插孔的,上樓自己掏鑰匙開門,甫一進門,踩到個軟乎乎的東西,給嚇了一跳,摸了一把才發現是聶釗的西裝。

  她倒沒擔心,因爲這是八一賓館,哪怕鬼頭榮,張自強那些狠人都不敢來這兒。

  但聶釗的西服爲什麼在地上?

  這是一室一廳的格局,她連忙打開燈,接着腳下咯吱一聲,低頭一看,是顆釦子。

  所以這是聶釗脫的衣服吧,他搞什麼啊,爲什麼脫襯衣會把釦子脫掉?

  臥室的燈關着,是拉繩式,陳柔正要拉繩子,聽到丈夫的聲音了:“阿柔,我沒穿衣服。”

  陳柔覺得莫名其妙,以爲丈夫是要跟自己玩點邪惡PLAY,但她手摸到燈繩,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聶釗行動,於是啪的一把拉開了燈。

  燈一開,聶釗站了起來,陳柔才發現他襯衫裏頭的背心是破的。

  當燈被打開,他大概有點不好意思,擡手環上了胸膛。

  西服脫在大門口,襯衣連釦子搞掉了,T恤都是破的,他這是在搞咩?

  到底怎麼回事,他發癲嗎,一進門就把衣服扯的到處都是。

  陳柔退到門口,雙手抱臂,她需要丈夫給她個解釋,看他到底是在幹嘛。

  聶釗沒深吸氣:“我進來看到浴室有水氣,以爲你剛洗完澡。”

  陳柔想了想,撿起他丟在地上的衣:“你以爲我在臥室,所以你就脫衣服了?”

  是的,聶老闆看到廁所還在冒熱氣,以爲太太剛洗完澡,在臥室裏等他,剎那間心潮澎湃,西服扔了襯衣撕了,打底的T恤都撕破了,結果一進臥室撲了個空。

  陳柔再問:“破了就破了,你爲什麼不換睡衣?”

  聶釗坦言:“皮箱被鄺仔寄放在前臺,需要我自己下樓去取。”

  他的睡衣在樓下,需要自己去拿,而當他把衣服撕的亂七八糟,也就不敢下樓了。

  這就是聶老闆難堪又屈辱,還必須雙手環胸,默默躲着的原因。

  不過怎麼說呢,衣衫不整還眼神躲閃的破碎美人,陳柔今晚看丈夫,別有一番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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