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行動口令:6B!
有大事發生,他們必須處理,只能留一個人守船,但是他們的船上還有一個大麻煩,喔不,其實他也是個人,但是一個一旦看不緊,他很可能會逃跑的人。
嶽中麒吩咐手下王寶刀:“小刀,去把他反捆起來,記得捆結實點。”
王寶刀正在往腰上卡子彈:“隊長,人家可是貴客,咱們卻捆人家,不好吧。”
嶽中麒一手背打上他的胸膛:“你個二愣子,我都說了要對他警惕,你倒好,聽這口氣就是被策反了,小子,他因爲你而跑掉,老子一槍嘣了你。”
另的幾個,張世勇,宋大河也在後退,但不是怯,他們總覺得那個客人瘦成個麻桿兒,跟着他們這些日子又是瘴氣又是登革熱的,已經很慘了,再綁起來,他們心裏過意不去,唯有陳恪說:“我還是更願意相信聶老闆,既然你們怕得罪人,我去吧,其實有什麼呢,繩結捆好一點,又不會疼……”
結果嶽中麒斷然說:“陳恪,站住!”
又說:“你這人太一板一眼,容易把事情搞砸,看我的……看我給你們上一課。”
提起甲板上一掛繩子,他又盯着大家看了一圈,猛的從王寶刀兜裏搞出半包煙來,再目光威脅對方把打火機也遞給他,先給自己點了一支,再拿着煙,笑呵呵的下船艙,找那位貴客去了。
王寶刀看陳恪,感慨說:“咱嶽隊搞攻關的技術可真是天下第一,也就他能綁了人,還不會惹到對方生氣,而且說不定他把人賣了,對方還幫他數錢呢。”
張世勇說:“所以他才那麼傲,總覺得自己普天之下,第一牛逼。”
相比於嶽中麒的天馬行空,陳恪嚴謹到近乎木訥。
他說:“嶽隊確實優秀,但他可以吹牛,你們切不可聽了他的就自得意滿。”
總有鬼點子,又喜歡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原則是沒有的,牛逼是天天要吹的,而且自打出了國,因爲他是南方人,氣候方面更適應,沒中過瘴氣也沒得過登革熱,任務方面也是全隊最優,嶽中麒有一種老鴰即將打破蛋之前的猖狂勁兒,要再沒要打擊一下,他估計得自滿到變成氣球,飄上天去。
他也搞的大家都人心浮躁的,陳恪很擔心,總覺得這樣下去怕要出事。
果然吧,敵人都殺到他們的大後方了他們才發現。
嶽中麒還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等今天的任務完了,他要收拾對方一頓的。
確定好地圖所標的位置,七個人,因爲槍比較普通,就只能多帶子彈,然後統一換掉衣服,再乘坐一艘隨船解下來的小炮艇,他們出發了。
站在船頭,陳恪鄭重其事撥通了大哥大,畢恭畢敬:“聶老闆,我們20分鐘後到達指定位置。”
……
陳柔手指點上啓動鍵,卻又挪開,打開窗戶向下招手。
聶老闆把菸灰缸遞給保鏢,挽起袖子,還想找個合適的地方踏腳,但是宋援朝一個箭步躍上60cm高的起落架,一隻手肘上窗戶,已經在側耳傾聽了。
陳柔一隻胳膊橫搭在窗戶上,一會兒三根手指,一會兒又變成一根,雙目中盛着滿滿的,清澈的堅毅,又在迅速講完後,再拍拍宋援朝的肩膀,旋即目光下挪,笑着又朝聶釗揮了揮手,搖起了窗戶。
風拂過她散落下的長髮,她的神態中有少年式的灑脫,又有少女式的嫵媚,美的雌雄莫辨,更有一種,不論男性還是女性都沒有的,散發着致命誘惑的荷爾蒙。
這一刻的陳小姐不止聶釗,任是誰見了,都要傾心仰慕。
隨着發動機的引擎轟鳴,巨大的螺旋漿緩慢開啓,緊接着攪動狂風,那整整一菸灰缸的菸頭和菸灰也在瞬間被攪起,撲了聶釗滿滿一臉。
他在這個鬼地方已經待了整整12個小時了,他很累,也特別生氣,如果此刻能把梁利生從飛機上拉下來,他能當場抽對方兩個耳光。
因爲饒是聰明,精明如聶老闆,也搞不懂梁利生爲什麼要千里迢迢帶個大煙灰缸,更加搞不懂,他是怎麼攢的那大煙灰缸的菸頭。
就在聶老闆被搞了滿滿一臉菸灰時,兩個保鏢將他架到雙腳離地,離開了風暴中心,等他再擡頭時,茫茫夜色中,只有兩道投向深空,直升機已然起飛。
這回宋援朝沒有再阻撓,也沒有說任何廢話,恭恭敬敬讓老闆上了船。
他們所搭乘的,是一艘蘇式1204M巡邏艇改裝成的小型漁船,也是聶老闆專門從北邊批量買回來的,優點是跑得快,扛造,它的鐵皮,AK的子彈都打不穿,缺點是特別耗油,以及,不像米國式的巡邏船,會有比較舒適的休息空間,就不說搞點皮子的軟坐了,爲了減輕自身重量,它內部除了駕駛座,剩下的椅子都是木頭做的,漆都快掉光了,誰敢信。
聶老闆不停的,在用手絹擦臉,等到手絹擦黑之後,又徵用了宋援朝的,sam的,hank的,ram的,總之,大家的紙全給他了,聶老闆的臉也擦的紅一塊黑一塊的。
能感覺到老闆的火氣一點就炸,大家也都小心翼翼。
說來老闆也是可憐,雖然僥倖早早發現了海盜,但是誰能想到,一菸灰缸的菸灰會全部被捕在他的臉上,頭髮上,甚至是衣領裏頭呢。
又誰能想到,此刻的他會那麼狼狽呢。
快艇在茫茫大海上航行,碩大的月亮半空一個,水裏一個,只有空曠而機械的馬達聲,以及,大家的肚子時不時發出的,咕咕聲。
聶老闆望着遠方,宋援朝則在用他蹩腳的英語,低聲跟幾個保鏢交待着什麼。
做完簡短的交流,大家集體沉默。
但突然,聶釗問:“宋仔,你剛纔跟阿柔聊了什麼,說的又是什麼?“
陳柔在臨起飛前跟他聊了什麼,完了還噗嗤一笑,笑的有幾頑皮,幾分可愛,聶老闆很好奇,她到底說的是什麼,爲什麼會那麼可樂。
宋援朝立正,說:“是口令。”
聶釗追問:“什麼口令?”
Sam豎三根手指,搶着說:“六B!”
Hank隨後響應:“六B!”
Ram是個印第安裔,不太能發這個音,但也說:“六B。”
聶老闆是講粵語的,而在粵語裏是沒有6B這個發音的,但是幾個保鏢你看我,來個上6B,我看你,也來個6B,簡直了,宋援朝再不解釋,聶老闆就真要炸了。
宋援朝也想解釋的,但是話要慢慢說呀。
可老闆那呼吸,那臉色,他真的好忐忑啊,他疾速說:“很可能海盜已經跑到外海了,而我們和大陸來的客商很可能在調頻,無線電搜索到彼此之前就會遭遇海盜,大晚上的,再或者,我們一起登船後,也需要口令,燈黑火黯的,sam他們和大陸客商語言不通,需要一個口令,本來我想用‘自己人’的,但是三太說……”
“她說,最好是用‘牛逼’,這個詞最好。”宋援朝說。
Sam立刻應聲:“6B!”
宋援朝在老闆青青紫紫的臉色中,朝sam豎大拇指:“是,牛逼!”
Sam看聶釗:“boss,流~~~逼~~~~!”
雖然古人總說月黑風殺人夜,但今晚雖然月明星稀,海上風平浪靜,也不知道敵船上到底有多少人,多少火力,宋援朝帶的部下還是幾個老外,但是,馬上他就要跟戰友們匯合了,而他在香江這段日子基本功非但沒落下,還有質的飛躍。
以及,想想戰友們看到幾個老外被他調教的那麼優秀,他們該多驚訝,多羨慕,多仰慕他,宋援朝都不敢想,但他由衷覺得,今晚纔是個適合殺人的美妙夜晚。
唯一美中不足就,聶老闆非但不迴應大家的牛逼,卻依然在關注他那張臉。
這趟行程中要是沒有他,該多好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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