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聶釗在北京看到老丈人十年前的照片

作者:美人摘星
不等陳恪再說什麼,她說:“阿遠您帶着玩兒吧,我得去見董爺。”

  自打大陸公安來,見天兒的捱整,陳恪也發現了,這兒的警員跟綁匪關係明昧。

  但現在陳柔說的其實是栽贓,她想把那把槍栽贓給廖sir。

  那麼,在廖sir和張處長等人堅持,只有找到槍才能給張子強定罪的前提下,如果發現槍就在他們自己手裏呢,這事兒要被公衆知道了呢?

  如果事情真的能像陳柔假設的一樣發展,那麼,廖sir和他的直屬上級張處長就會成爲私藏兇器,包庇綁匪的,綁匪的同謀,當然,香江警方也會跟他們做切割。

  爲了皇家警署的名譽,關於他們和張子強之間的勾扯,警方也會被查個水落石出。

  這聽起來很不錯,可是陳柔能不能做得到,中間會不會出紕漏?

  陳恪擔心,怕其中萬一出了亂子反而不好。

  但李霞在,宋援朝也在,而且嘩的一聲門被推開,又進來好多人,他暫且也就只好把事情裝到心裏了。

  於這幫大陸公安們,阿遠可是他們的大侄子。

  那孩子也是好玩,據說在家裏被養的特別嬌慣,但看上去既皮實又瓷實的。

  陳恪最近是找到了一片既人少,水清,而且還特別乾淨的沙灘,也聽李霞說起過,小阿遠特別愛玩沙子,就準備帶孩子好好去浪一浪。

  他還斥巨資買了一臺相機,也不知道這趟差能出多久嘛,就準備帶妻子出去玩一玩,逛一逛,也留上幾張照片,以後也算是個回憶。

  他抱着阿遠不肯撒手,都搞的李霞有點生氣,爲了別人家的孩子,難得見面的倆口子倒是着上氣了。

  他們坐的陳柔那輛帕傑羅,到了義勇堂的門口,陳柔先行下車了。

  趁着陳恪跟陳柔說再見的功夫,李霞把孩子抱了過來,笑着說:“快去忙吧。”

  又搖阿遠的手:“給莽莽拜拜?”

  夢中情孫就是乖,阿遠不但會拜拜,還會吻一下自己的手,然後再拜拜。

  而本來,雖然陳柔難得來九龍倆大佬的道場,但只要她來,就能享受到一種哪怕聶釗在外都享受不到的關注,那感覺簡直如沐春風。

  可在有了兒子之後,這方面也突然的,就微妙的有了變化。

  她今天是約了董爺,要私下見面聊一聊的。

  剛纔董爺也去了警署,在外面觀望了一番,然後火急火燎回家。

  午飯已經喫過了,又還不到晚飯時間,他準備了下午茶的,也在天井裏坐着,一邊搖着扇子,一邊在等,看到陳柔進門,當然喜笑顏開:“阿柔來了,快進來。”

  不過陳柔已經走到他身邊了,他還在朝着外面張望。

  但張望了半天,發現再沒別人,一下就失望了:“阿遠呢,你怎麼不帶着?”

  老爺子很生氣,但要給自己找個理由:“我看新聞,聶釗人在北京。”

  陳柔說:“聶家的安保沒問題,孩子也很安全。”

  董爺當然知道聶家的安保沒問題,可他不是想見孩子嗎?

  他上一回見小阿遠,還是在孩子七個月的時候,當時聶釗帶到辦公室去,他又正好有點事情過島,然後匆匆見了一面。

  孩子還小,不好四處奔波他懂,可他就是想見一見,看一看嘛。

  他不但給陳柔準備了茶點,還給小阿遠準備了好多玩具,他以爲今天陳柔來,必定會帶着阿遠呢,畢竟他可是親太公呀,她怎麼就不帶孩子呢?

  董爺一下就不高興了,甚至於,茶點都不請陳柔吃了。

  不過陳柔無所謂了,孫子對上爺爺,要跟他客氣,那才叫見外了。

  她進門,見桌子上有糖水,又恰好渴了,於是端着出來喫,然後笑問:“您跟爾爺近段時間就沒有見過面,您也,就沒有因爲當時的事,跟他交流交流?”

  要說爾爺,就又要說說於亨了。

  想當初董爺是堅定的反抗派,一邊跟大陸做生意,一邊打游擊對抗日軍。

  他的社團當時還有個外號,叫鋤奸隊。

  整個香江,不論是誰,只要是替日軍做事的他都殺,也自認是在替天行道。

  可是他也被於亨騙了,他以爲爾爺果然是個日奸,雖然殺了人,可是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後悔過,也自認自己沒有錯。

  但在於亨喊出真相的那一刻,董爺突然後心一涼,因爲他赫然發現,自己當初除掉的,很可能並非真正的日奸,而是於亨自己看不順眼的人。

  再一回想,很可能被他殺的都是冤鬼,董爺一下子大受打擊。

  可是就算他再生氣,也已經沒有辦法彌補了。

  於亨已死,被他誤殺的人,也早已化成了白骨森森。

  而他和爾爺之間,曾經因爲阿遠而聯絡起來的那點親密關係,在事發後也就沒了。

  不管怎麼說都是他先動的刀子,是他有錯在先,所以這幾個月來,他主動打電話給爾爺,想要跟對方見一面,然後就曾經的事情認錯,賠情道歉。

  可是他打了好幾次,爾爺非但拒接電話,而且也拒不肯見面。

  再就是,董爺還打聽到,爾爺正在一點點的分配他名下比如夜總會,賭場,K歌廳一類的不良產業,當然都是分配給那些跟了他幾十年的老手下們。

  而隨着他把產業分出去,他的老手下們就算自己開起了小堂口,那麼來忠義堂站差的時間自然也就會減少,爾爺索性也關起了大門,一副避世不出的樣子。

  董爺雖然是個學人精,但如果讓他解散堂口,他就不樂意了。

  而且爾爺一再避世不出,就搞的他心裏也直打鼓。

  他心想,別爾爺那老頭子因爲於亨的刺激,打擊太大,這是準備告別人世了吧。

  ……

  董爺絮叨叨的講着,陳柔坐到臺階上,喫糖水。

  喫着喫着她突然回頭,笑着說:“如果爾爺想求死,最開心的人豈不是你?”

  要爾爺沒了,等迴歸的時候,就將是他陪着陳柔一起,親自見證一段百年的滄桑歷史,按理董爺應該開心,高興吧,原來他也確實是這樣想的。

  但當事實真正發展到那個階段的時候,他就發現並不是。

  雖然爾爺還活着,也離他不遠,可對方突然沒了鬥志,他的拳頭揮出去就好比揮到棉花,他就已經失落的不行了,但如果爾爺哪天離世,沒了呢?

  董爺不敢想,就好像他知道他的人生就像今天的夕陽,最終會落下,可他總歸想要多活一天,倒不是貪生怕死,而是,他覺得只有自己活着,他的家人也才活着。

  想到這兒,倔犟了一輩子的老爺子終於也倔不動了,嘆氣又搖頭的。

  陳柔見他不語,再舀了一勺湯水抿着,又說:“於亨於sir培養起來的警員可不少,而且你知道的,他們都特別牴觸迴歸,上一回於崢嶸的案子,之所以沒有波及到於亨,就是因爲在警隊中有那麼一股力量,在阻撓事情的發展。”

  這個董爺當然知道,但他們是匪,跟警方屬於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大家心照不宣,各做各的事,你不得罪我我也不得罪你,等閒,他們也不惹警察。

  所以他再深深嘆息,又說:“冤冤相報何時了呢,他們也是普通人,算了吧。”

  陳柔已經喫完糖水了,認真端詳董爺:“你近來變化是真大。”

  這老爺子突然鬍子不翹了,眉毛也不翹了,頭頂那幾根稀疏的毛髮也順下去了。

  看來於亨的事對他打擊果然大,曾經身上的戾氣和殺氣全沒了。

  他苦笑,說:“其實對迴歸,我也沒那麼盼,我倒希望你能讓我多見一見阿遠。”

  他有了重孫子,按普通人家的理論,重孫子就該騎在他的頭上拔頭髮扯鬍鬚。

  可因爲阿遠是聶氏的孩子,聶釗還有幾百億的身家,董爺樸實的願望就難得實現,那也搞得他很傷感,他想見孩子,可見不到呀。

  陳柔是有事纔來的,看這老爺子興意怏怏的,故意要刺激一下他才能振奮起來,就故意說:“我有件重要的事情呢,既您也有退隱之意,我跟別人談吧。”

  不過要說有事,董爺的疲憊就一掃而空了。

  他猛得坐正,啞聲問:“什麼事?”

  陳柔說:“於亨曾經提拔過一波人,他們跟您或者井水不犯河水,但是董爺,他們嚴重影響到了迴歸,以及,將來回歸後,他們也會是很大的患禍。”

  這個也不是陳柔危言聳聽。

  而是,到了將來,那幫子對抗迴歸的人,確實會在香江掀起腥風血雨。

  董爺是香江人,對於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當然都有情感,也是習慣了打打殺殺,他誤解了陳柔的用意,所以他說:“阿柔,政見不同可以談,但不能殺。”

  陳柔雖然不是要殺人,但是要找到張子強在警方內部的同夥。

  而那把吸引了全香江市民目光,價值500萬的911,目前就在她身上。

  但是裝在證物袋裏的,在她隨手的皮包裏。

  打開皮包,提出證物袋,她說:“就算不殺,夥同張子強作案,攪的香江不得安寧,而且對於我家阿遠來說也是禍患的那幫惡警,我必須找到他們。”

  董爺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手拍大腿,哈哈大笑:“我就說嘛。”

  一下子他又精神了不少:“我就說你在現場,又怎麼可能丟掉那麼重要的東西。”

  他是個惡人,剛纔之所以蔫噠噠的,提不起興致,是因爲一則,對上警方,事情會很難做,再則,於亨已經死了,他那幫手下,憑董爺的精力,只怕自己搞不定。

  但這把槍就好比暗夜中的燈火,也好比心梗時的一枚阿斯匹林,它是能主導事情的發展的,董爺也比陳恪野得多,他說:“用這把槍,就可以釣到所有於亨的人。”

  又說:“這事兒讓阿康來做,你有盯好的人嗎?”

  阿康,就是那個徒手爬33層樓的傢伙。

  也是他,在大陸公安們剛剛到的時候,給他們來了一記下馬威。

  整個香江,除了各銀行的金庫,任何地方他都進得去。

  而在陳恪想來,這把槍,陳柔應該是想栽贓給九龍警署的廖sir。

  但並不是。

  正所謂人有多膽,地有多大產,陳柔的膽子大着呢。

  就用這把槍,她準備把警界所有跟張子有勾扯的人全部釣出來,當然就要放到一個大佬的抽屜裏,拉上皮包拉璉,她說:“這把槍,咱們要放到一個特別的地方。”

  董爺一聽更來興致了,忙問:“什麼地方?”

  且不說陳柔跟董爺的密謀,另一邊,正在首都跟客戶談生意的聶釗正盯着客戶家牆上的一張照片。

  是了,因爲是私人會晦,他是直接來的客戶家裏,一棟屬於某個單位的,單位出建的一種,老式的公寓樓,客戶家在三樓,房子還不錯,挺大的,但很原始。

  既沒有空調,也沒有地毯,甚至於,地面都是水泥地,不過擦的很乾淨。

  聊了半天的工作,也不算工作吧,應該說是香江房地產業的發展,喝了一口茶,聶釗有個特別疑惑的問題,所以指着牆上一張照片說:“那是先生您的家人吧?”

  客戶笑着說:“對,大概十年前的照片吧,那時候我跟您差不多,三十歲。”

  聶釗點頭,笑着說:“其實您現在也很年輕,跟照片上幾乎沒有變化。”

  卻又問:“後面的那些制服的人呢,也是您的家人?”

  客戶笑着說:“那是我爸的警衛員,也算家人。”

  世界是個巨大的圓,聶釗在北京看到老丈人十年前的照片。

  那時候他應該還是個新兵蛋子,站在人羣的最後面。

  還有,牆上有幅書法,上面是他兒子的名字:慎終追遠,民德歸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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