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聶釗:我兒子不可能打人!
陳柔沒動,自己伸手過去摸了摸,說:“也許吧。”
又說:“不痛,過兩天應該也就好了。”
聶釗再摸上妻子的手,輕聲說:“是手套勒的吧,有點浮腫。”
騎機車當然要戴手套,爲了開槍,陳柔戴的是特製的五指手套,也一直到大陸,臨進軍方的會議室前才摘,戴了整整一夜,今天手指腫的跟小胡蘿蔔似的。
聶老闆有的是錢,陳柔只恨一點,自己不太會花錢。
但她生完孩子後,體能畢竟不如原來,昨晚也確實太累,她說:“我要推拿,要馬殺雞,還要按摩肩頸的技師,還有女中醫,我想我需要鍼灸。”
聶釗說:“都喊過了,只不過在家,一會兒就能到醫院。”
他以爲她會直接回家,就把推拿技師什麼的,都先讓宋援朝帶回家了。
但在這兒也就開一間病房而已,很方便的。
陳柔也直到此刻才能喘口氣,鬆懈一會。
往聶釗懷裏一靠,她得先問問:“要幫我壓版面吧,需要花多少錢?”
其實目前爲止,還沒有哪個報社或者電視臺給聶釗打電話說拍到陳柔的臉。
聶釗也直到回來之後看電視回放,才知道她和毛子哥半途攔張子強的時候,AK子彈就像雨一樣的在往她身上掃,也才知道,她竟然騎着機車飛懸崖。
她的頭盔也已經找回來了,剛纔他撫摸的地方,就是頭盔被撞破的地方。
玻璃鋼嵌了進去,要不是還有海綿夾層,她的頭都得給撞破的。
而且聶釗雖然知道妻子也是迫不得已,可未免也覺得她太冒險,當一起看電視臺送過來的,無精減無切的回放鏡頭,聶氏兄妹大呼小叫,但聶釗的心提在嗓子眼。
他說:“以後應該不會,但你也不能了。”
陳柔一笑:“你是說騎機車上高速路的圍欄吧?”
又笑着說:“悄悄告訴你,其實我也是第一次。”
聶釗愣了一下,猶豫着問:“你之前沒有練過,那你怎麼敢的?”
陳柔是頭一回騎車上高速圍欄,但當然,是因爲張子強在前,而她看到了訣竅,她又是一個學習能力特別強的人,照葫蘆畫瓢,就上去了。
藝高人膽大,那種小事於她來說只是基操。
可於聶釗這種連機車都不會騎,她漂移一下他都要抱緊她腰的人來說,他都想象不出來,還心驚肉跳的,當然,他的下一句應該就是:“下不爲例。”
陳柔今天很有心情,想先逗一逗兒子再洗個澡,然後在睡夢中享受推拿。
她掙開了聶釗,並說:“好啦,你不需要覺得有心理負擔,因爲我做那一切並不全是爲了聶老闆你,而是爲了陳恪,爲了嶽隊,也是爲了給我們種花兒女長個臉。”
屈膝到牀前,她趴到了牀沿上,輕輕撫摸兒子長長的眼睫毛,又忍不住吹了口氣。
好吧,小阿遠果然困的厲害,否則,這麼逗一逗,他早該醒了。
看聶釗坐到了牀沿上,她揚起頭,笑着說:“你看他的臉蛋像個小蘋果,真可愛。”
要知道,阿遠從生來,就生活在一個恆溫的環境裏。
偶爾會曬曬太陽,熱一熱。
但小傢伙還從來沒有感受過冷是什麼感覺,而今天聶釗帶着兒子上船,海上只有四五度的氣溫,小傢伙穿的少,聶釗也只穿着西服,倆父子就給凍的直打噴嚏。
小阿遠的臉蛋會紅,也純粹是凍的。
他還蹭了聶釗滿衣服的鼻涕,是了,小傢伙頭回流鼻涕,用手指頭一看,激動壞了,於是餵給了他爸爸,而等聶釗發現那是鼻涕時,都親了兒子的手指好幾下了。
當然,哪怕吃了兒子的鼻涕,聶釗也只覺得他可愛。
而在發現他不會醒之後,陳柔得寸進尺,貼臉在兒子臉上嘬了一口。
咦,小壞蛋今天睡的可真沉,那她再囁幾下吧。
連着嘬嘬了好幾口,兒子還是沒醒,這比把張子強壓在遊艇上還讓陳柔覺得有成就感,她輕撫兒子烏黑黑的頭髮,輕聲說:“從現在起,你就不用擔心被綁架了。”
想了想又笑:“從今往後,我兒子可以大大方方,去公開場合了。”
她只是有感而發,但聶釗莫名的,想起小時候看電視裏馬戲團雜技演員雜耍,當時他很不理解那些雜技演員,還很生氣,對着電視機大呼小叫,說那些演員不注意自己的安全,說如果他們摔死了,他們就是活該,因爲人該爲自己的安全負責。
人的性格形成在於教育,也在於遺傳。
所以聶耀跟人親的時候會特別親,但冷漠的時候也會特別冷漠。
那是得益於他母親性格的影響,他天然,有處理,並分割跟親人間的感情。
但聶釗不行,他所愛的至親之人,他是永遠都分割不了的,那也是母親的影響。
就好比,當他覺得雜技演員不愛惜身體,活該時,病牀上的韓玉珠笑着說:“他們也是爸爸,是媽媽,他們做那麼危險的事,也不過是想給孩子換麪包而已。”
病牀上的韓玉珠給了聶釗他大哥所沒有過的陪伴,也叫他能更加清醒透徹的看待這個世界,叫他看清人們的所思所想,和做一件事的動機。
就好比陳柔,雖然她說她是爲了陳恪,爲了嶽中麒,爲了種花家兒女的名譽,但聶釗最知道了,她敢像雜技演員一樣去玩命,有七成的動機在於他和阿遠。
張子強就算到迴歸後再抓捕又什麼呢,那時警力更足,也更容易。
可爲了他的安全,爲了阿遠能像正常孩子一樣生活,她纔會去拼命,去冒險。
大陸政府因爲還在嚴打階段,對於那種惡徒只有一種刑法,就是槍斃,張子強的下場也只會是槍斃,因爲他作爲大陸人,卻在香江大開殺戒,胡亂綁人,於大陸造成的影響空前惡劣,就爲殺雞儆猴,大陸政府也會殺了他的。
是了,阿遠已經睡了大概有6個小時了。
而陳柔本來應該去洗澡了,可是雖然怕親親一下會鬧醒孩子,但如果孩子不醒,她就會一直小雞啄米一樣的親,親着親着,突然,嗖的一下,阿遠睜開了眼睛。
但就好比孫悟空逃不出如來佛祖的五指山,小阿遠也總被媽媽耍的一愣一愣的。
孩子才睜眼,她的手已經捂上他的眼睛了。
輕拍胸膛,聲音小小的,她說:“阿遠在做夢,夢裏喫好多好多大白兔喔。”
再拍拍,又說:“和媽媽一起喫大白兔,香香的大白兔喔。”
還別說,阿遠喫過一回大白兔之後就念念不忘的,這一聽夢裏有大白兔,還是跟媽媽一起喫,他伸了個懶腰,咧開嘴巴笑露出八顆牙齒來,又睡着了。
陳柔躡手躡腳站起來,進浴室,小聲說:“我去洗澡。”
聶釗當然也是小聲,因爲如果阿遠醒了,媽媽洗多久,他就要站在外面叫多久。
而且只要媽媽不答應,他就一直叫,不停的叫,叫到她答應爲止。
但這是醫院,他們兩口子配合的再好,也總會有別的意外。
這不突然就出意外了,是聶耀,他又不知道,弟弟在有娃之後,就切換到靜音模式了,他一過來,保鏢和梁利生都沒有攔得住,砰砰砰就是幾下敲門。
聶釗下意識回頭一看,再回過頭時,他兒子一個骨碌已經翻坐起來了。
小傢伙嘛,醒來的第一件事當然是:“媽媽!”
你要說媽媽不在也不行,但要說在,孩子是最怕媽媽洗個舒服澡,或者上個舒服廁所的,所以聽到浴室裏有嘩啦啦的聲音,小傢伙已經在溜下牀了:“媽媽。”
到了浴室先拍門,再叫:“媽媽。”
聽不到回答也沒關係,他彎腰撅屁股,從下方的排氣口看:“媽媽媽媽。”
但阿遠有個特別狠心的媽媽,也是累壞了,就是不答應。
阿遠又不傻,他懂得,能在他家的浴室裏洗澡的只會是媽媽。
可她在玩水,應該帶着他一起呀,爲什麼不呢?
纏人大法不管用,怎麼拍都沒聲音,阿遠好委屈,回頭看爸爸不在,屁顛顛跑了出來,撇着嘴巴撲向在會客室裏的爸爸,眼淚珠子已經掉出來了:“爸爸。”
再拉聶釗:“jiu啦,jiao啦,jiao媽媽。”
他還是想進浴室,想跟媽媽一起玩。
如無意外,聶釗是不可能給孩子喫一顆糖果的。
但現在這種情況下不給糖可就沒法收場了,而他昨晚爲了哄兒子,公文包裏裝着幾顆fujiya的牛奶棒棒糖,掏出一顆來,耐心的給兒子剝開,再送到他嘴邊。
雖然爸爸想抱着,但阿遠可不想讓他抱抱。
不過小傢伙很心機的,喫到糖了嘛,用他黏乎乎的嘴巴親一下爸爸的臉,再滑下來,屁顛顛的進了病房,又守到浴室門口,沉默的喫着糖,去蹲守媽媽了。
聶釗掏溼巾出來擦了一下面頰,看聶耀:“你看老爺子的健康怎麼樣?”
聶耀沒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也只盯着阿遠離開的方向。
過了好久他纔回頭,語氣裏有困惑:“我記得聶慎遠好像,脾氣不太好的樣子。”
聶慎遠就是小阿遠,也是聶釗的兒子。
人吶,話不投機半句多,性格不合,格局不合,是真不能往一起湊。
要知道,老爹很可能馬上會死,他們是兄弟,不管內心再厭惡,送別將死之人時,大家也都該收斂自己,心平氣和的。
可是阿遠自生來,就連傭人們都沒有一個不喜歡他的。
他能喫能睡,雖然也會鬧人,但只會鬧爸爸,不會鬧傭人,也不會鬧奶媽。
家裏一幫老傭人,是真當成自家的孫子在疼,張嘴閉嘴就是誇阿過好。
可是聶耀,他才頭一回見阿遠吧,就說阿遠脾氣不好?
他這一句說的,本就護崽的聶釗差點要不顧涵養,跳起來打人了。
事關兒子的名譽,聶釗可不會忍。
他翹着二郎腿,雙手抱臂,側眸觀察着兒子,語氣也很不好,張嘴就是要激人吵架:“二爺說阿遠脾氣不好,怎麼,他打人了?總不會,他把聶二爺你給打了吧?”
聶釗還沒有見過兒子打人,當然,在他想象中,他三頭身的小崽崽就不會打人。
但聶耀語氣誠懇:“對啊,他打我了,阿柔知道的,但她,沒跟你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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