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吴郎中治病
很快,吴郎中背着药箱子飞速赶来。
谢小怜一脸狐疑的看着吴郎中,在吴郎中查看他腿时,身体表现出抗拒。
“大夫,你行嗎?”谢小怜质疑的话脱口而出。
敏感傲娇的吴郎中十分生气,刷的一声阖上刚打开的药箱。
南关山神医名号不是他自封的。
他可是南关山一带知名的全科大夫,能接生,能治外伤内伤,甚至喝农药的妇人溺水的孩子他都救活過。
哪個外四路跑来的人就敢跑来随便质疑他。
“我行不行不是你說的算。你那啥表情,意思是我不行?你有能耐你让御医张仰景给你治,别来找我這個乡野郎中。”
张仰景是本朝最知名的大夫,无数郎中的偶像。
谢小怜:“……”
脾气比宫裡的御医還大。不過這郎中說对了,他還真有能耐让张仰景给他治,谁让张仰景现今是小主子的贴身御医。
眼看吴郎中生气了,将药箱扛在肩上欲离去,谢春桃拦着道:“吴大夫,他年轻說话不知轻重,饿几天发晕了,您给他瞧瞧,您看這血又流了。”
吴郎中板着脸。
“吴大夫,你要是觉得气不過,你下死手朝他伤口上按,他年轻扛得住。”白老太太很不客气的說。
吴郎中:“……”
白大壮:“……”
谢小怜:“……”
這乡野老太太是個狠角色。
“蜀黍,吴大夫是神医,有他就不流血了。”小福圆扯着吴郎中药箱上的绳子,大眼睛盯着吴郎中,忽闪忽闪。
真是,眼前這受伤的厮,還不如小女娃娃会說话。
一句神医让他犹如酷暑天喝了碗冰绿豆汤,从头到脚通体舒畅。
行吧,看在小福圆的面子,给這厮治疗吧。
吴郎中重新解开药箱,掏出药膏和工具。
很快帮谢小怜止血换药,重新缠上新的绑带。
“谢谢您吴大夫,都說高人出自民间,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我這伤口经您一调理,一点都不疼了。”谢小怜朝吴郎中道谢。
這年轻人不挺会說话的,吴郎中被夸的把心裡对谢小怜的称呼从“這厮”变成“年轻人”。
“……我看你的伤口是二次开裂,旧伤叠着新伤,你這腿最好休养,别乱蹦跶了,伤口在裂开神仙也救不了你。年轻人就是莽,不知轻重。”吴大夫板着脸教训谢小怜,又给开了九副药,让一天三顿连喝三天,药材他呆会让儿子送来。
谢小怜发愁,這汤药,他去哪裡熬?
沒锅沒火的。
不還得回镇上。
可方才郎中說他的腿再走就废了,他怎么去镇上,哪怕会轻功這腿也使不上劲啊?
這村裡穷的,连马车都找不到一辆。
总不会让眼前的白大哥推着平板车送自己去?
這太有损自己英武形象了。
“小怜弟,你這几天都住哪裡的?”谢春桃帮谢小怜接過吴郎中开的药方子。
“南关镇上的旅店。”谢小怜随便编個地方,其实他最近一直在南关山野林子打转。
“你這腿還能走到镇上?這些天春耕,农活不等人,不好借村长家驴车,否则就用驴车送你去镇上。”白大壮看着眼前的谢小怜,個头挺大块,沒有驴车他背不动。
白老太太站一旁冷眼旁观不吭声。
“不如,小怜弟就暂时先住咱们家。”谢春桃心软,继续带入长姐角色,“你不還要在咱们村买宅基地盖屋嗎?以后都是乡裡乡亲了,也别客气。”
谢春桃话是对谢小怜說的,眼睛却看躲闪着看向白老太太,唯恐太婆婆不同意。
毕竟,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吃喝,家裡條件還沒到小康水平,谢小怜年轻力壮看起来挺能吃。
但不帮忙吧?她又不忍心看到好好的年轻大小伙废了腿。
“大姐,不用,我歇一歇能走。”谢小怜瞅了瞅白老太太,一看這老婆子就是這家的话事人,老婆子不开口他怕真住下会让热心大姐在家裡难做人。
白老太太心下不乐意,但不好拂大孙媳妇的面子,心下踟蹰。
对于這個忽然出现的陌生人,白老太太心裡是存着几分怀疑。
第一次见是小福圆骑他的马,第二次就出现在老白家门口。
咋就那样巧合?
由不得她多想,她就怕這人别是淮城沈家的人,摸到村裡害小孙女。
除此之外,還有一层担心,就是她儿媳妇甄氏,身份太敏感。虽說现在是新朝,保不准上面抽疯,要把从前的人一網打尽。
谢春桃打小沒经历過事,性子宽厚单纯,把人想的和她一样好。
“奶,圆宝宝想骑马,让蜀黍住下。”小福圆一把抱住白老太太的腿,扬起小脸,声音软软的。
得,孙女的要求沒法拒绝,她那花朵一般的笑脸,带着央求,谁拒绝谁心裡罪恶。
沒辙,只能投降。
到底這家裡谁是当家人啊,白老太太想板起脸,却扯出一個笑:“成,就听小福圆的。”
连声音都温柔了几分。
白老太太心裡想,既然都到這份上了,就让人进来,与其担心不如放眼前盯着,万一他起了啥歹心思,锄头敲碎脑壳套进麻袋丢进山裡喂狼。
白老太太看向谢小怜的眼神有一瞬间的狠戾,谢小怜捕捉到了,浑身一激灵,這乡下婆子可以和宫裡精奇嬷嬷相媲美。
“蜀黍,住我家。”小福圆哒哒哒跑到谢小怜身边。
谢春桃见太婆婆答应,心下松了一口气。
白大壮和吴郎中两個人,将谢小怜架到小偏房裡,那屋平时住着白招妹和大郎,正好可以作伴。
吴郎中又叮嘱了几句,起身去看二郎。
“吴叔好。”二郎趴在床上,放下手裡的描红本。
“二小子字写的比你二叔那会還好。”吴郎中夸了一通。
二郎是吴郎中的病患。
二郎腰腿刚瘫时,吴郎中看完放话自己能治好,這一治治了好多年也不见效。
吴郎中总觉得当年给了白家希望,二郎却沒站起来,是自己的错。
如果不是他夸下海口,說不定白家就去县裡或淮城請更厉害的大夫,說不定早治好了。
因此,治好二郎成为吴郎中行医的执念。
他的這些心理活动,老白家自然不知道,反而感激他经常来瞧二郎,還免費给针灸推拿的。
吴郎中夜夜翻医书,从经络到草药研究個遍,前几日整了個药方给到白大壮,白家也知道治好的希望渺茫,但依然照着方子给二郎抓药。
“那方子吃着怎样?”吴郎中问白大壮两口子。
“也看不出来啥。”谢春桃红了眼圈,二郎是她心病,当娘的日日盼着二郎能够好起来,哪怕折寿二十年也甘心。
吴郎中皱了皱眉,难道自己的方子又失败了?
“吴大夫這方子還是有点作用的,最起码這药二郎喝起来不吐了。”白大壮道,看到自家媳妇欲落泪的样子,他心裡也不好受。
吴郎中:“……”
啥意思,难道他之前开的药方子难以下咽?
二郎趴久了,上半身有点累,尝试翻了翻身子,虽然是徒劳一场,但他觉得腰腿扯的痛。
“哎呦。”二郎叫了一声。
“咋了這是。”谢春桃走過去,就想给二郎翻身。
“娘,我的腿有点疼。”二郎用手指了指,大腿根的外侧,“就這裡。”
吴郎中眼睛发光,乖乖,难不成他开的药方有效了。
二郎的大腿基本和坏死沒区别,他无论是推拿還是针灸,从来沒有任何反应。
现在居然有了感觉?
“二小子,你仔细给我說說你腿啥感觉。”
吴郎中掩下心中激动,若能治好二郎,他非进京找张仰景切磋切磋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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