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離別之時，悄然而至
“這可……太好了……”
一手捂着額頭，主任嘟囔着扶正站好，然後看着鄭毅豎起的大拇指，如同身體重新被注入了活力一般挺起了背脊，扶着桌面的右手擡起來，在半空中用力一揮。
“太好了！他沒事！”
足以衝昏頭腦的喜悅讓這個中年男人忘記了要控制音量，振奮的他高喊出聲，就像是看到了心儀的球隊在最後一棒揮出了漂亮的全壘打，若不是一把年紀已經沒了年輕時的朝氣，他甚至有種想要放聲歌唱的衝動。好在這附近的喪屍要嘛已經被大家清理，要嘛是跟着之前紫藤的車隊去到了很遠的地方，僅僅是一箇中年男人的歡呼雀躍並不足以招來更多的麻煩產生。
然而相比之下，一邊的冴子卻顯得有些安靜過頭。她坐在辦公桌的桌面上，伴隨一路的木刀貼着豐腴的大腿放在邊上，一手託着下巴，稍稍探出上身，另一隻手伸出食指輕柔的貼合着電視機的熒幕、貼合在了鄭毅那張傻乎乎的笑臉上。女孩的視線就那樣直勾勾的掛在男孩的面容上，勾勒着弧度的嘴角迎着電視機的光亮熠熠生輝。教導主任匆匆一瞥，彷彿能從少女的眼眸裏看見少年爽朗的樣子。
那是映在冴子眼睛裏的鄭毅。
看着這一幕，主任的腦袋迅速冷卻了下來，理性和沉穩重新佔領了大部分區域。
他聽到了鄭毅的話，少年讓他們不要去尋找他。
“.…..你怎麼想，毒島同學。”
“嗯？”
微弱的像是鼻息一般的應答聲，毒島冴子頭一次用一種不太禮貌的方式迴應了教導主任的詢問。少女的雙眼依舊注視着電視機上的少年，連動作都不曾變化，唯有壓抑在喉頭的慵懶聲音讓教導主任有種對方正與他對話的感覺。
若非如此，女孩就簡直如同一副畫一樣。
還是一副滿撰着相思成疾的畫。
“如果你想要去找那孩子，我陪你一起。”
“那同學們呢？”
“靜香和平野同學一輛車就足夠帶着二十二人撤離到鄰市了。”
“那麼您又爲何要同我一起去呢？主任。”
“因爲我是主任，毒島同學。”
冴子終於偏過頭來，看向這個苦笑着的中年男人。
“既然如此，爲什麼不阻止我呢？主任。”
“因爲我明白自己阻止不了你，所以至少我要保證你和鄭毅同學的安全。始點站那樣的事情，發生一次就已經夠多了。”
鞠川主任無奈的嘆了口氣：“我也清楚我不如你們兩個年輕人，但就當是一個老男人的固執吧。我也好，這所學校的師生們也好，都欠你和鄭毅君一條命。”
男人面色一肅，沉聲道。
“我鞠川勇次郎，相當不喜歡欠人人情，尤其是過命的人情。”
眨了眨眼，冴子聽着主任鏗鏘有力的話語，又再一次看了看電視熒幕，上面鄭毅那張傻笑的臉已經不見了，電視臺也已經轉到了室內導播。
但女孩心底的男孩，依舊浮現在她的眼前。
【相信我，沒問題的！】
“.…..”
最終，冴子莞爾一笑，拿起了旁邊的木刀站起身，闊步向着門外走去。
“毒島同學？”
“走了，主任，該和大家一起撤離了，這裏不是久待之地。”
聞言，正要攔下毒島冴子的教導主任一怔。冴子也不在意，只是露出了鄭毅尚在隊伍中時，那般如出一轍的溫潤笑容。
“相信他吧，沒問題的。”
“——是啊，說得對。”
回過神來的主任笑了起來，這位總是沉着臉的男人今天可以說是把整整一週的由衷笑容都展露了出來。拿起自己的木刀，主任跟在冴子的身後，兩人步履穩健的走向門外，那裏有着倖存的學生們正等待着他們最後的決斷。
推開門，看着因爲響動聲而聚集過來的二十四雙眼睛，毒島冴子挺起胸膛。
正義君。
下次見面時，我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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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接到的是附近民衆的電話，說是在市中心那家大型購物中心大廈的頂端，有流星砸落，整個頂層都變成了火海，因此緊急疏散了民衆。我們就是在趕去報道這個事件的路上，被總部臨時調派到警局總部來現場直播暴動的對應情況的。】
【實際上，我們也接到了來自購物中心大廈的報案，當時糾集了警力前往時，就在半途遇上了這次暴動，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才退守警局總部，並疏散和保護周圍的無辜民衆。而實際上鄭毅君你之前說的所謂特殊個體，就是在那一帶尤其多。我們就是因爲無法處理這些特殊個體的襲擊，才選擇了退守總部。】
“也就是說，很大可能指定回收物就是在那棟大型購物中心大廈的頂端咯？”
回憶着兼太先生和宮本警視長的話，鄭毅看着手裏的地圖，詢問着終端的意見。
“從現在得到的情報來看，913所得出的結論最接近正確結果，但遺憾的是庭院無法從委託方那裏得到更多的幫助，因此終端無法給你提供準確的答覆。”
“不，你已經幫上大忙了，終端。”
比對着平野同學給的地圖和從白鳥警部補那裏拿到的地圖，鄭毅穿行在無人的小巷裏，有效的避開了大道上集結的喪屍羣。雖然有了空我力量的現在這些普通個體哪怕數量再多，依靠地形也威脅不到鄭毅，但一方面庭院又不具備主神空間那種可以殺怪刷分的機制，另一方面他也並不想在這些普通個體身上浪費時間。如果處理的及時，按照從宮本警視長那裏得到的訊息，完全可以將這次異變控制在市中心範圍內解決。
只要將特殊個體和指定回收物處理好，普通個體對具備現代化軍事力量的人類來說並不是什麼處理不了的難題。
在面前的轉角處停下，鄭毅已經能看到外頭的大道了，還能清晰的瞧見那些橫亙在道路上的車輛殘骸和遊蕩的普通個體，發動機損壞的黑煙和爆炸過後的車輛殘骸上跳躍的火焰讓整個路段的溫度都好像上升了不少。
沒有貿然出去，鄭毅扒着牆角探出頭去，看向轉角的右側，那裏就是購物中心大廈的方向。
如他所料，在購物中心大廈前方的半圓形廣場上，遊蕩着密密麻麻的普通個體。或許有雞賊的特殊個體混在裏面，但現在還沒有變身的鄭毅並不能把可能存在的它們找出來。
收回身子，鄭毅貼着冰冷的混凝土牆站直，木刀倚牆放好，雙手向着兩側張開，挺起胸膛。
少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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