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這我上哪說理去？
這種橋段連廢萌類輕小說都不會拿出來用，鄭毅也就只有在早幾年的都市類小說裏才能看到類似的情節。當時看到這些的鄭毅對類似橋段感到不可思議，哪有大型組織會放任一個國中二年級小姑娘發佈任務驅使那些身揹人民債的僱傭兵的？
而現實是，他鄭毅眼下，就成了這種不可思議情節的主人公之一。
“那麼，就先從正義老師您先開始吧，請向大家做個自我介紹。”
作爲班主任，和子老師很自然的引導着初來乍到的一大一小融入集體。瞧着和子老師鼓勵的眼神，鄭毅雖然稍稍感覺有些喫不消她的熱情，但也很感激和子老師的細緻關照。微笑着朝她輕輕頷首，鄭毅踏前一步，從兩人並肩的狀態脫離出來。對於成年人都顯得有些寬闊過頭的身形頓時讓他一下子尤爲扎眼，一時間全班的孩子們都將目光聚焦了過來，甚至連那些對曉美焰看上去更感興趣的男孩子們都一臉好奇的望了過來。
迎着這些充斥着青春光澤的明亮眼睛，鄭毅大方的揚起嘴角爽朗的弧度，擡起右手向着孩子們輕搖了一下。就像是對每一個曾經初次見面的陌生人介紹自己時一樣，少年自然且颯爽的揮灑出友善的光輝，那種無形的又強韌的親和力猶如潤物無聲的春日綿雨，悄然拂過每個孩子稚嫩的面龐。
沒有急着說話，鄭毅先是環視了一下教室裏的學生們，將每個座位上的孩子都細細映入自己的眼簾。
他其實還不知道大家的名字，但是在說話前，和自己的說話對象雙目對視是一種基本的禮儀。無論是一對一，還是一對多，在有條件的情況下，哪怕只是一瞬，去和對方的視線交互。僅僅是這樣簡單的舉動，就能讓交談的對象清晰的感覺到你對他的認同和善意，從而一定程度放下因爲陌生而升起的警戒心，剝落些許橫亙在你我之間的隔閡。
這是鄭毅從會說話起，鄭家老爹反覆教導的基本之一，這習慣伴隨着鄭毅成長至今，早已深深的鐫刻在了他的骨肉與靈魂中。
孩子們眼中因爲鄭毅這身行頭而升起的少許畏懼和警惕被無聲洗淨，在鄭毅那雙熠熠生輝的眼眸中，每個孩子的面容都彷彿映照在兩顆通透的黑曜石上那般清晰可見。
直到這時，鄭毅才帶着輕快的語調，打開了話匣子。
“大家好呀，我叫空條正義，從今天起將會擔任大家的生物老師。別看我這樣，其實我並不比大家大太多，因此如果在今後的相處中，我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或者大家在學習生活上有什麼困難，都可以向我提出來。”
頓住話頭，鄭毅看了看孩子們，他能看出來許多小傢伙正蠢蠢欲動。
雖然他的任務並不是成爲一名優秀的教師，但不同於試煉時作爲學生卻處於那樣的混輪，如今的他作爲一名教師又身處於一個至少表面上和平有序的社會裏，那麼即便有些不自信，也要認真履行作爲教師的義務，肩負起教育者的責任。
而不是因爲自己是代行者，就對身負的教師責任視而不見。
那不是理由。
苦笑着攤開手，鄭毅衝着孩子們說道：“這樣吧，今天我是第一次認識大家，大家也是第一次認識我，時間關係，大家可以向我提三個問題來了解我，而我也會在之後的日子裏慢慢了解在座的每一位同學。和子老師，您看這樣可以嗎？”
“嗯，今天的早訓並沒有其他要通知的事。”
很感謝您的支持，和子老師，但爲什麼您看上去比下面的孩子們還躍躍欲試？
鄭毅有些摸不着頭腦的看着突然興奮起來的和子老師，猶豫了一下，還是多話，轉頭看向一直安安靜靜的曉美焰。
“曉美焰同學，可能會耽擱你一些時間，可以嗎?”
“……您請。”
似乎對於鄭毅這種對孩子也尊重其意見的做法有些驚訝，曉美焰沒有即答，而是擡起頭注視了一會鄭毅後，才合上眼搖搖小腦袋，表示自己不在意。
“謝謝，那麼……”
鄭毅轉回身子，重新面相躁動起來的孩子們，笑着舉起了右手。
“第一個問題，有誰想問的？”
“我我我！老師！我！”
話語剛落，在所有孩子還沒反應過來的剎那，一名身手矯捷的短髮女孩立刻從椅子上蹦了起來，站起身來使盡踮起腳尖擡高右手，對着鄭毅用力晃動着身體，一副生怕鄭毅看不到的樣子。
經過這孩子一鬧，其他孩子才如夢方醒一般鬧哄哄的加入了舉手大軍。
美樹沙耶加。
鄭毅認識這個孩子，因爲妹妹房間的海報上，那張藍色爲主色調的海報上頭所畫的就是她。雖然海報上她穿着類似於舞臺劇王子或者騎士一樣的花俏裝束，手中還持着一柄軍刀，但面容上是完全沒有分別的。從二次元形象轉換到三次元形象，在鄭毅眼中哪怕有些差異，但並不影響他認出對方。嗯，如妹妹以前所說，是個相當有活力的孩子。
看着這小傢伙蹦蹦跳跳的樣子，鄭毅伸出手掌，在孩子門晃動的手掌間精準的比向她。
“那邊那位活潑的同學，請說吧。”
“YES！”
被鄭毅選中的沙耶加握拳一揮，像是打出全壘打的打者一樣興奮的原地蹦躂了一下，隨後向着她前面那個手足無措的粉發女孩露出了得意的神色。鄭毅甚至能從漸漸平息的嘈雜聲中，聽到她正用頗爲自滿的語氣說着諸如“交給我吧！”之類的話。
對於這個小傢伙過於旺盛的活力有些無奈，鄭毅訕笑着悄悄偏轉視線，瞧了瞧那個粉發的女孩。
鹿目圓。
看來確實是魔法少女小圓的世界。
暗自確認了自己的猜想，鄭毅不自覺鬆了口氣。
魔法少女的世界，問題不大。
“空條老師！”
“叫我正義老師就好，那麼這位同學，請你先介紹一下自己好嗎？老師還不認識你呢。”
“美樹沙耶加！感興趣的科目是體育！不擅長的科目是生物和數學！”
孩子，你這麼耿直家裏人知道嗎？
對於沙耶加的直言不諱，鄭毅苦笑着搖了搖頭：“那以後老師可要重點幫沙耶加你提高成績了，做好準備啊！”
“誒…….”
小傢伙的臉色立時苦了半截。
“好了，那也是以後的事了，沙耶加你想問我什麼呢？”
孩子臉、五月天，苦惱也好快樂也好，往往情緒強烈又變動快速，鄭毅只是一轉話題，沙耶加臉上的難色就如潮水般盡數退去，一種狡黠的笑容浮了上來。
“老師，您現在還是單身嗎？”
？？？
鄭毅設想了很多情況，但這種問題真的完全沒想過。
你一個國中二年級的女孩問自己的生物老師是不是單身，我怎麼答？
這我上哪說理去！
有些爲難的偏過頭看向和子老師，鄭毅希望能找一些場外援助。
“對啊正義老師，您還是單身嗎？”
所以說和子老師你到底爲什麼會比孩子們還躍躍欲試啊？！
知道避不開的鄭毅嘆了口氣，回過頭對着沙耶加這個人小鬼的的調皮孩子苦笑出聲。
“老師確實還是單身，你個調皮蛋。”
“那老師以前有沒有過女朋友！”
“一人一個問題哦，你的次數用完了，沙耶加同學，明日請早——下一位！”
“誒！怎麼這樣！再一個嘛！就一個！”
“對啊！再一個嘛！”
“和子老師！”
見瀧原中學二年級的某間教室裏，第一次在早訓的時候傳出了歡鬧聲。
小圓看着眼前歡聲笑語的景象，過去對她來說，學校雖然不是什麼很枯燥的地方。有沙耶加、有仁美、有溫柔的和子老師在，總得來說，學校對小圓而言還是感官不錯的地方。
但像今天這樣，教室中的每個人都在因爲同一件事而展露出發自內心的笑顏，不分你我的加入一件正在發生的事情，然後一起沉浸在歡笑中。像這樣快樂的回憶，雖然有，但並不多。
這位空條老師做到了。
在座的所有人，應該都是第一次見到這位老師。不同於過去見過的老師們，從這位空條正義老師身上小圓沒有感受到一種嚴謹和年歲帶來的代溝，反倒是有種面對一位年歲稍大的鄰家哥哥的感受。年長者特有的關懷感和同齡者纔有的相知感統統聚集於這位空條老師身上，尊重着每個孩子的自我，又關愛着每個孩子的成長，僅僅是一次簡單的交流，卻能讓這些正處於敏感時期的孩子們輕易的放下了心中構築的防線。
三言兩語，猶勝朝夕。
這一定，是一位很棒的老師。
只是……
被周遭的大家感染，心頭不安分的歡喜之情還沒來得及大展拳腳，卻又被小圓轉動的目光引進了猶疑的密林。
她看着那位始終沉默不言的轉學生。
那個女孩，小圓絕對不會記錯那張面容。
——她就是出現在小圓夢中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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