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我所能及的
“是呢，老師您看得到丘比這一點我都差點忘記了。”
作爲見瀧原中學中最後一個知道鄭毅真實身份的魔法少女，麻美也是在那天的襲擊後才從坦白的沙耶加和小圓口中得知了鄭毅能夠看到丘比的事實。這件事導致麻美當天跟鄭毅撒嬌任性的次數激增了整整三到四次，一度讓鄭毅懷疑自己那天是不是哪裏惹得這個平日裏嫺靜文雅的小傢伙不高興了。
“只有具備魔法少女資質的人才能看到丘比——這件事小圓和沙耶加有和我提起過。不過我的情況的話，這個所謂的資質可能是指持有魔力的人吧。”
“誒？老師您是指自己擁有魔力嗎？”
訝然的轉過身來，麻美看着神色平淡的將擦拭手掌的毛巾掛到一旁晾起來的鄭毅。
持有魔力，說的輕巧，但對麻美而言不管是從丘比那裏得到的知識，還是實際上作爲魔法少女而活動的時間裏所積攢下來的經驗，這些都向麻美證明了一件事：至少現今爲止，在這個世界上持有魔力的存在只有兩種，其一是魔女，其二是魔法少女。
而眼前自己的老師卻語調輕鬆的表示他也持有魔力，神態平易得像是說自己其實也有機動車駕駛執照一樣。
“說不上是擁有魔力吧。”
對於麻美的驚訝，鄭毅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髮，斟酌了一下用詞。
“應該說，我能控制自己的力量展現出接近魔力的特性，可能正因爲這樣，我才能看得到那個叫做丘比的小傢伙吧。”
“將力量展現出魔力的特質……”
這可不是像老師您表現得那麼容易的事呀。
身爲魔法少女，巴麻美其實並不是一個擁有特別強大資質的魔法少女，可能像如今這樣具備龐大的魔力、多變的攻擊手段以及強勢的正面戰能力，全靠少女自己在生死的搏殺中一點點將本來連丘比也不太看好的緞帶魔法開發成了現在的模樣。
緞帶魔法，其本質是將物體【彼此聯繫】和【束縛在一起】的魔法，魔法少女的所得到的力量和魔法會隨着少女們的祈願而產生不同的形式。麻美的緞帶魔法可以說就是這個女孩害怕孤獨渴望同行者的內心具現。
依靠着這一特質，麻美將表面上不具備強大攻擊能力的緞帶魔法，延伸爲了能夠塑造出大量槍械並依靠魔力子.彈和破壞性魔力洪流攻擊的鬥爭魔法。也因此發展出了依靠重火力壓制對手，憑藉緞帶魔法擾亂和束縛對手，並相互配合迫使對方露出破綻的同時打出致命一擊的兇猛戰法。
可以說身爲魔法少女，巴麻美能具備現在的強大完全是因爲她本身對於戰鬥能力的不斷精進和開發。
也正因爲如此，麻美才真正明白想要將力量展現出截然不同的形式究竟有多困難，更別提像鄭毅這樣表現出近似特性的水準了。
把陶土燒製成精美的瓷器是苦難。
——但要將作爲固體的岩石變成湍急的水流，這就幾乎是天方夜譚了。
即便現在貼得如此近，麻美仍舊沒法從鄭毅的身上感受到一絲魔力的氣息，這證明鄭毅不單單有能力模擬出近似魔力的特性，甚至這種模擬很大程度上是隨心所欲的，乃至於有可能可以自主的消除一部分魔力本身所具備的弊端。
當然，鄭毅本身是清楚自己究竟是以什麼方式得到魔力特性的，但他並不準備現在就對麻美細說。
倒不是不信任麻美，而是他有意的想要證實一些事情。
“那麼把話題拉回來，那孩子怎麼樣了？當時我怕引發誤會走得急，也沒看到最後它到底如何了。雖然後來小圓與沙耶加偶有提起，但終究是沒有再碰面過，”
一邊說着，鄭毅像是在拉家常一樣隨口詢問着，一邊招呼着麻美做到客廳去，自己則打開了客廳裏專門放置飲品的小冰箱。
“冰鎮的麥茶、冰鎮的檸檬水，還是和我一起喝新泡的熱紅茶？”
“紅茶，能平常到老師的手藝，我纔不會對那些東西移情別戀哦！”
“偶爾試試其他的東西也不壞啊，不過我同意麻美你的說法。”
滿意的合上冰箱，鄭毅重新鑽進廚房，只留下略顯自得的話語和輕鬆的背影。
“只論泡紅茶的手藝，我還是蠻有自信的......老樣子？”
“嗯。”
燒水，擦拭茶具，從壁櫥裏取出自己喜愛的正山小種和麻美喜歡的錫蘭分別取出適量放置好。食指輕輕敲打着廚房的桌臺邊緣，大理石材質的邊緣摸上去有些涼薄，但光滑的手感還是讓鄭毅不自覺的多磨挲了兩下。
就在這時，外頭即便坐在客廳裏也始終緊盯着鄭毅背影的麻美突然開口了。
“丘比的話，傷勢已經沒有大礙了，那孩子本身體質就很好，加上我對治癒魔法也略懂一二，現在基本上看不出什麼問題了。”“是嘛，那就好。我還擔心它會不會傷得太重需要休養一段時間，這段時間總在想要不要給它也做點什麼補身子的藥膳之類的。可是又怕它有什麼忌口，加上上一次和小圓她們一起去你那邊的時候沒見到，我就一直不敢隨便動手做點什麼。”
低頭看着手裏設定好時間的專用計時器，目光隨着那變換的數字有些忽閃。
“不，不用的，丘比的話喫的很少，而且口味偏向甜食和冷食，所以老師擅長的菜式它可能都不太能適應。”
“那就有些可惜了，還想說下次去麻美你屋子裏的時候帶點什麼過去，既然這樣我也就不勉強那個小傢伙了……甜點要什麼？和昨天一樣喫Deca堂的栗子蛋糕？還是芝士博餅或者黑森林？哦對了，今天我有做玫瑰糕哦。”
“那就玫瑰糕吧！”
“成。”
看着鄭毅又開始忙碌起來的身影，麻美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斂起的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味道，總是溫順的眉眼也輕輕耷拉了下來，在鄭毅看不到的地方散發着一種茫然與憂慮的負面氛圍。
【空條正義不是普通人，這一點麻美現在你也明白了。從我的角度，暫時不知道他是敵是友，所以麻美你如果要同他相處我也不會發表太多意見。只是有一點我希望麻美你能記住……】
回想着當時擺出了正經叮囑架勢的丘比，麻美腦海中始終迴盪着它最後留下的話語。
【空條正義的內在，有着比任何魔女都要深邃得多的東西，從人類的三觀層面來看，那恐怕不是什麼稱得上安全的東西。】
聲音，揮之不去。
老師的身體裏，有什麼……
擡起眼，深深的注視着那道高大的背影，麻美的目光像是想要把自己也通通揉進那身軀裏一樣，撲閃的眼眸中掩着一層看不真切的陰霾。
如果老師的心中，真的有什麼……
那個時候，就是我該做些什麼的時候了。
我會爲您，盡我所能。
（我）老（的）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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