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她是我的人
在嚴喜玲找蘇哲彙報的時候，鞏曼已經知道自己被黑了。
她雖然不喜歡上網看評論，但畢竟不是古人，有好友，有老師，都告訴她：
“鞏曼，你知道嗎？網上有人黑你！”
“我幫你澄清了，但好像用處不大。”
“楊老師都在採訪時怒斥謠言了，但有水軍鍥而不捨地造謠，伱快問問公司怎麼回事，是不是對家黑你？”
鞏曼連忙上網查看那些抹黑的言論，感到難以置信。
她之前的夢想一直是當老師，根本沒有進入娛樂圈的打算，對這種圈內習以爲常的抹黑毫無心理準備。
可以說，在拍《祕密》前，她就是普普通通大衆中的一員罷了。
而作爲普通人，她真的難以想象，面對無數的造謠和謾罵時，心裏到底要承受多大的壓力。
尤其當這些黑料傳到父母面前時，面對父母關心的電話，問她“要不要回家”，還勸她“不然別當明星了”，她就更加難受了。
比自己受傷更痛苦的，是摯愛親人因自己的緣故而擔驚受怕。
這讓她想退縮了。
就像馬克吐溫的《競選州長》，主人公作爲政治素人，完全無法接受競選時的謾罵和造謠，最終只能黯然退出。
鞏曼也一樣，想到未來都要在這種抹黑和謠言中前行，便感到不寒而慄，想要重拾當老師的人生目標。
但這樣又辜負了蘇哲的期待，也沒有了酣暢淋漓地演戲，一起創造經典角色的機會。
她想到拍攝《祕密》的記憶，想到被觀衆們誇讚的路小雨，想到了蘇哲，又猶豫了。
她想了很久，依舊沒有做出決定，卻打了個車，趕往瑪麗蘇工作室。
其實工作室給她配了助理和專車，但她不知道爲什麼，選擇獨自前往。
來到工作室以後，她想先找嚴喜玲瞭解情況，卻被其他人告知，嚴總去找蘇總彙報工作了。
“鞏老師稍等，我給蘇總、嚴總彙報一下。”
工作室的員工們知道鞏曼是冉冉升起的新星、工作室的一姐，都很熱情。
鞏曼卻擺擺手，說道：
“我自己去吧，我知道蘇老師的辦公室。”
有發財樹的那一間嘛。
……
蘇哲坐在辦公室寬大的老闆椅裏，盯着《慌島》的製作信息，發現製片方是導演顧守春的公司。
他若有所思地嘀咕道：
“如果不遷怒別人，只找罪魁禍首的話……”
很顯然，抹黑鞏曼或許不是顧守春直接做出的決策，但他一定脫不了干係。
蘇哲猶豫着，沉默了片刻後，終於下定了決心：
“反擊顧守春！讓他知道，我不是一個軟柿子！”
“你決定了嗎？”
嚴喜玲卻嚇了一跳，震驚到難以置信：
“直接反擊顧導？”
“當然。”蘇哲下定決心後，反倒淡定起來，努努嘴，“去做事吧。”
嚴喜玲依舊一動不動，非常認真地盯着蘇哲，語氣有些顫抖地問：
“你知道顧導在圈內的聲望嗎？”
蘇哲點點頭，在去試鏡《慌島》時，嚴喜玲就告訴過他顧守春的地位。
從獎項上看，他是3次金龍獎最佳導演，歐洲電影節常客；
從票房成績上看，他曾是國內三大導演，現在落伍了，依舊是圈內赫赫有名的導演；
從地位上看，他是華夏導演協會會長，電影協會副會長，某官方機構的顧問。
從任何角度來看，他都不好惹。
蘇哲卻認真地看着嚴喜玲，一字一頓地說：
“先撩者賤！是他們，而不是我，挑起了這場戰爭。”
嚴喜玲忍不住苦笑道：
“其實顧導算得上適可而止，沒直接抹黑你，而是選擇了鞏曼。”
其實蘇哲寧願顧守春選擇抹黑自己，這樣反黑符就能起作用了。
但他當然不能這麼說，沉默了片刻後，很認真地告訴嚴喜玲：
“嚴姐，如果顧守春直接攻擊我，我反倒不在乎了，咱也別反擊，沒必要……我是說，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而且電影票房最後進我口袋，受點委屈也值。”
“但鞏曼這小姑娘傻乎乎的，就知道鑽研演技，她不應該承受這些。她是我的人（員工），我必須保護好她！”
蘇哲很認真地說着，突然笑了一下：
“畢竟鞏曼這個名字，都是我給她的，僅看演藝道路，還真有點養女兒的感覺。”
聽到蘇哲的話，嚴喜玲都熱血沸騰起來，雖然覺得蘇哲很不理智，卻也感覺心裏暖暖的：
“蘇哲，我在圈內這麼多年，說真的，你是我見過最好的人，除了多情……”
“咳咳。”蘇哲尷尬地打斷她，畢竟是經紀人，不可能完全瞞住。
嚴喜玲哈哈大笑：
“別害羞，多情又不是濫情，才子風流不下流，很正常呀。”
蘇哲無奈地揮揮手：
“別說了，快去反擊吧。對了，別忘了繼續幫鞏曼闢謠。”
“我得給她說一聲，讓她知道公司爲了她付出了多少。”嚴喜玲盤算着。
蘇哲制止她：
“算了吧。她啊，能力很強，野心很小，我擔心她知道後就打退堂鼓，回去當老師了。”
圈內有這種人，當紅的時候，或結婚生子，或急流勇退，退圈了。
野心小的人，通常人品好，相處起來舒服。
但蘇哲作爲老闆，可不希望自己好不容易捧出一個明星，對方就退圈了。
“去吧。”蘇哲再次催促她。
“交給我吧。”
嚴喜玲轉身離開了，剛回到自己辦公室，就看到鞏曼竟然在屋裏，驚訝道：
“咦？你怎麼沒帶助理，自己來了？”
鞏曼不知爲何戴了一副墨鏡，微笑着輕聲說：
“嚴姐，你之前給我的綜藝邀約呢？我想看看。”
嚴喜玲很驚喜，在《祕密》大火後，就有很多綜藝節目向鞏曼發出了邀請。
這都是錢啊！而且有利於鞏曼增長名氣，就可以接到更多更好的本子。
這纔是培養藝人的正途，總不能全靠蘇哲自己寫本子吧？
雖然他說過，他心裏有很多適合鞏曼的本子。
但公司不能這麼開，她嚴喜玲也是股東合夥人，更不能全靠蘇哲！
可是鞏曼一直很排斥上綜藝，說這會失去陌生感，影響觀衆入戲。
偏偏蘇哲又慣着她，自己都上綜藝當勞模，卻允許她自由選擇。
於是就一直擱置了，沒想到鞏曼突然想通了。
“我想通了。”鞏曼捋了捋耳邊的碎髮，微笑着，眼神中露出一抹堅定，“我強大了，才能幫哥……ong（公）司嘛。”
“好，你放心，我給你找輕鬆的綜藝，你自然表現就行。以你的性格人品，肯定特別圈粉，根本不用演。”
嚴喜玲誇讚着她，讓專車和助理來接她，纔開始安排反擊顧守春的黑料。
鞏曼只當不知道，等坐到車上後，才猛地將腦袋埋在膝蓋裏，沉默無言。
助理關心地問她：
“姐，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鞏曼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喃喃自語道：
“我真幸運啊，是吧？”
這是圈內的共識，別說當初試鏡路小雨被淘汰的藝人們了，就連一些成名的女星，都無比羨慕鞏曼的機遇——
超過20億票房的青春片！
她演惹人憐愛的女主角！
這是多好的機會，多大的機緣啊！
但助理當然不會同意，立即說道：
“姐，公開選角能叫運氣嗎？你靠的是實力。”
鞏曼擡起腦袋，看向遠去的辦公樓——
她說的幸運，當然不是《祕密》。
但她只是笑了笑，回家後，認真研究着嚴喜玲傳來的節目信息——
去一個辯論節目當女神評委，去一個社區實踐節目當成員……
都不是特別熱門的節目，但收視率和口碑都還可以，可見嚴喜玲用心了。
鞏曼認真地研究着這些節目資料，還要回看往期的節目。
她雖然不喜歡上綜藝，但既然接了通告，就一定要認認真真地去做。
這是她的人生準則。
但在研究資料之餘，她也忍不住關注着網上的輿論。
終於，網上出現了一些顧守春的陳年黑料：
網暴素人，出軌，坑騙投資人，公知言論等。
頓時引得網友們狂歡：
【真是不挖不知道，一挖嚇一跳！】
【原來他是這種人，一直以爲他德高望重呢！】
【這品性還不如小鮮肉，怎麼有臉噴現在的偶像？】
【其實某些老前輩，根本經不起扒，如果按照現在的標準，全都是黑料。】
【根本不用扒，某香江女神，直接在採訪中談起當小三的經歷，誰在乎？】
蘇哲看着這些評論，心中出了一口惡氣，但也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其實以他的原則，如果雙方沒有私交，就別看對方的私德，只看作品。
只要演技好，對作品真誠，能爲觀衆奉獻優秀的作品，並且公德沒有問題（不違法亂紀等），就可以了。
就像去飯店喫飯，飯菜乾淨衛生又好喫，飯店合法經營就行，沒必要關注廚子的X生活。
反過來，哪怕廚子是道德模範，蘇哲很想和他做朋友，但端出一盤狗屎，他也喫不下啊。
以這種標準，顧守春雖然近幾年的作品太意識流，他不喜歡，但前幾十年的經典電影也讓他如癡如醉，深感佩服。
但沒辦法，顧守春先抹黑鞏曼，他也只能違背原則，扒他的黑料反擊了。
這種行爲讓圈內大喫一驚。
誰都沒有想到，蘇哲竟然真敢反擊顧守春，還讓他灰頭土臉，吃了個大虧。
別說什麼“先撩者賤”，在圈內看來，鞏曼和顧守春的地位天差地別。
除非鞏曼被逼死了，否則被潑再多糞，也比不過顧守春的袖子髒了更失體面。
甚至圈內傳言，鞏曼是蘇哲養的小女友，所以才如此疼愛。
之前的謠言，圈內一眼假，全都知道是造謠；但這個謠言，卻真有很多人相信了。
就連周佳敏都給蘇哲打電話八卦：
“聽說你衝冠一怒爲紅顏，挑戰顧導？”
蘇哲無語了，認真地回答：
“周老師，鞏曼是我員工，就沒人能欺負她！”
“老闆保護員工？這是哪國的童話？”周佳敏很不屑，“呵，我也是老闆，剝削員工纔對吧！”
蘇哲：……
她的自我認知倒是很清醒。
“但我是清白的！”
甭管其他人相不相信蘇哲的清白，反正將火力吸引到他身上了。
顧守春氣瘋了，恨不得直接弄死蘇哲！
但偏偏蘇哲之前洗得太白，想找陳年黑料，卻都闢謠了，沒有什麼殺傷力。
顧守春找了又找，終於找到了角度：
黑蘇哲裝學霸！
他飾演江直樹和葉湘倫以後，雖然大部分甘蔗都能理智分清角色和演員的區別，但確實有一些低齡粉，堅持說蘇哲也是學霸。
這就罷了，有些粉絲還四處巡邏，各種炫耀哥哥的才華，引起了一些不滿。
工作室都沒辦法控制，畢竟不是所有粉絲都會加入粉絲羣接受管理。
而且有時候還有黑子冒充粉絲髮表逆天言論招黑，這誰都無法避免。
本來吧，某些腦殘粉（或黑）的腦殘言論而已，沒人在乎，可在水軍炒作下，就嚴重了：
【一個初中生，走後門進了高中，真當自己是學霸了？】
【你們誇江直樹和葉湘倫是學霸我不管，但非說蘇哲是，未免有些侮辱智商了。】
【對，蘇哲是音樂天才，演技天才，甚至編劇天才，我都認！但非說他是學霸就沒必要了。】
一開始還只是對粉絲的批評，後來有人開始質疑蘇哲本人：
【等等，一個戲子而已，連中考都沒參加，憑什麼被名校二中破格錄取，參加高考？】
【我國中考錄取率不到50%，比高考都嚴格，他憑什麼走後門？！】
【教育公平在哪裏？】
【我兒子中考差一分，高中無論如何都不收，現在只能上技校。高中憑什麼特招蘇哲？成績肯定不如我兒子！】
【對啊！反對明星特權！】
教育公平，一直是華夏民衆最關注的話題之一。
高考和中考，也一直是國內最公平、最嚴格的考試。
甚至從封建王朝時，科舉舞弊就是掉腦袋的大案！
顧守春的水軍抓住了這一點，猛黑蘇哲走後門，立即引起了輿論的高度關注。
顧守春等人興奮壞了，誓要將蘇哲搞臭，封殺！
這很有可能，前世某翟、某仝，都是因爲教育公平而被封殺，死得非常徹底。
嚴喜玲也被嚇壞了，連忙去找蘇哲商量對策。
蘇哲卻一點都不慌。
因爲再過一天，就到了查詢高考成績的時間。
不是懷疑他特招走後門嗎？
但特招是做什麼用的？不就是爲了招收好學生嗎？（雖然在實踐中有可能走偏）
等出了高考成績，證明了他是好學生，還有誰敢說，特招他不對，是走後門？
“嚴姐，別急，等子彈再飛一會兒。”
蘇哲微微一笑，勝券在握——
別說這點時間不夠封殺他，哪怕真封殺了，他也能讓封殺他的人求着他復出。
某個以高爾夫聞名的女神在電視節目時真談了當小三的事兒，但高爾夫球這事兒反倒很可能是造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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