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一把菜刀
牛二所在的地方正是幷州城的東郊，名字叫做柳下村。
因爲村子周圍有很多大柳樹而得名。
柳下村是名副其實的打鐵村，村子裏很多人都以給人打鐵爲生。
牛家作坊前圍了不少百姓。
大冬天的，只見牛二光着膀子正在打鐵。
他身體異常的健壯，全身油澤澤的，脖子上還搭着毛巾，不時的擦下腦門上的汗水。
從外表來看，牛二怎麼看都像是個莽漢。
牛二正在打一把菜刀，那把菜刀已經出具模型了。
牛二將菜刀放入熊熊燃燒的火焰中，煅燒一會後拿了出來，放在鐵板上咚咚一陣敲打。
那敲打的聲音富有節奏感。
錘子敲打在菜刀上，四濺的火花讓周圍圍觀的百姓紛紛退後了幾步。
隨後牛二又開始煅燒，接着是錘打。
這樣的動作前後重複了五六回。
看着牛二專業熟練的動作，司馬陽懷疑，牛家應該是打鐵世家。
只見牛二又將菜刀放在火焰上煅燒了會，猛然抽出菜刀放進了水中，開始了淬水工序。
水中冒着熱氣，隨後拿出來拋光打磨，一把上好的菜刀就做好了。
就在這時，人羣中傳來一名男子的聲音。
“萬少駕到，都給我閃開！”
圍觀牛二打鐵的百姓們紛紛讓開一條道來，唯恐躲閃不及。
只見一位手上提着鳥籠，穿的花花綠綠的男子走了過來。
那男子走路搖搖晃晃，一臉的痞子相。
男子徑直走到牛二的鐵匠鋪前，先衝着鳥籠裏的金絲雀吹了幾聲口哨，連看都沒看牛二一眼，慢條斯理的說道:“五兩銀子準備好了嗎？”
“萬少，小本生意，那能一下子拿出五兩銀子啊。我連夜打造了一把菜刀，這把菜刀頂我的五兩銀子。”
男子哈哈大笑起來。
“牛二，你當我萬家輝是傻子是不是？不就把破菜刀嗎，竟然能頂五兩銀子，你的菜刀上鑲嵌着黃金還是珠寶呢？”
牛二當仁不讓的看着萬家輝。
“萬少，我敢說這把菜刀比市面上的菜刀質量都好，砍瓜切菜砍骨頭不在話下。”
萬家輝大眼一瞪，怒了。
“他媽的，老子家菜刀多的是，老子我稀罕你的破菜刀啊，老子要五兩銀子，今天你要是拿不出來，就燒了你的鋪子。”
司馬陽蹙了蹙眉頭，這個萬家輝有點欺人太甚啊。
鐵十三笑而不語，默默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
司馬陽走了出來。
“這樣吧，我出五兩銀子將這把菜刀買了。”
牛二、萬家輝同時扭頭看向司馬陽。
萬家輝上下打量司馬陽，呵呵了聲道:“花五兩銀子買一把破菜刀，閣下錢多是不是？”
司馬陽沒有搭理萬家輝，而是衝着牛二擺了擺手。
“來，將你所鑄造的菜刀拿過來讓我看看，如果質量上乘，我還會加錢。”
牛二將菜刀遞給了司馬陽，他哼了聲道:“質量上乘不上乘，需要專業的眼光才能看出來。”
“我不專業，我只是憑感覺看。”司馬陽淡淡說道，端詳着牛二新打的寶刀。
半刻鐘後，司馬陽道:“這把菜刀竟然採用了壓鋼、夾鋼、打緊煅燒敲打、整平等工藝，而且技術繁雜，其鑄造技術我敢說絕對是獨一無二，一般的工匠根本做不到。”
司馬陽這番話說出來，牛二臉上的輕視神情頓時消失不見了。
祝承林也走了過來，他仔細的端詳着菜刀，口中說道:“此刀用鐵也非常講究，竟然是高碳鋼和硬度低的熟鐵摺疊鍛打而成，乃鐵中之上者，是當世最好的鐵了。”
牛二一臉讚賞的看着祝承林，讚道:“沒想到你也是懂行之人。”
“實不相瞞，在下平時也喜歡打鐵。”祝承林說，回頭看向司馬陽:“確實是一把好菜刀，值得入手。”
司馬陽拿着菜刀在手中甩了甩。
“世人都說，這世間有三大苦，撐船打鐵磨豆腐，寒冬之時，赤身在這裏打鐵，真的是不容易，所以，這把菜刀，我出五十兩買了。”
聽到這個價格，周圍百姓口中無不發出一陣驚呼。
萬家輝哈哈大笑來。
“哈哈，花五十兩買一把菜刀，兄弟真是人傻錢多啊，笑死我了。”
牛二上下打量着司馬陽，五十兩這個天價的數目，沒有在他的臉上引起任何興奮之色。
他冷眼看着司馬陽。
“閣下出五十兩購買我一把菜刀，是可憐我嗎？”
司馬陽嘴角微彎，呵，別說這牛二，他還真是有點牛脾氣。
那就和這位牛脾氣槓槓。
“你說對了，我還真是可憐你，不然的話能給你五十兩銀子嗎。”
牛二張口欲反駁，司馬陽根本不給他機會，直接開口打斷。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根本不用可憐是不是？你一臉的滄桑，但我看的出來你歲數不大。加上你的牛家作坊到處黑乎乎的，全是鐵屑，邋里邋遢，一看你就沒媳婦，這樣的條件，不可憐你可憐誰。”
司馬陽的一番話竟然說的牛二啞口無言。
“所以，給你五十兩你就收下，拿這些錢把債還了，剩下的錢還能讓你娶個媳婦。你總不能眼睜睜看着牛家鐵鋪後繼無人吧。”
牛二直直的看着司馬陽。
“在我的眼睛裏，這把菜刀只值五兩銀子，其餘的錢不敢多收。我只收五兩，閣下要是買，我就賣，不然，還我菜刀。”
司馬陽暗道，這牛二脾氣確實執拗。
萬家輝突然拍了拍巴掌。
“哈哈哈，給你五十兩銀子你就要唄，不過五十兩銀子還完本公子的債，他已經沒錢娶媳婦了。”
牛二猛然回過頭，大聲吼道:“萬少，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不是欠你五兩銀子嗎？”
“呵，這五兩銀子是本錢，你欠了多少天不還了？整整兩月，我不得收你點利息嗎？正好五十兩。”
司馬陽看了萬家輝一眼，這樣人的做派打扮，一看就是地痞流氓。
“兄弟，要是我不給牛二五十兩，是不是五兩銀子就打發你了？”
“你什麼意思？”萬家輝不滿的看着司馬陽。
“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問問你，牛二欠你的五兩銀子是什麼錢？”
牛二道:“那天我正在鐵匠鋪打鐵，火花不小心濺他身上了，要我賠償五兩銀子。”
司馬陽哈哈笑了幾聲。
“哦，說白了，這就是敲詐勒索唄。”
萬家輝胸膛一挺。
“本少金貴之身，身上濺了火花，燙到了本少，要他陪五兩銀子不多吧。還有，你算哪根蔥，也敢管本少的閒事，滾！”
萬家輝話音剛落，司馬陽伸手在萬家輝的臉上拍了一菜刀，萬家輝一頭栽倒在地上。
萬家輝怒了，立即招呼幾名小弟動手。
全部被羅大倫打倒在地。
牛二急忙攔住了司馬陽。
“兄弟，不要動手，萬少背景很大，他是北靖王的人。”
萬家輝突然大叫起來。
“說的不錯，北靖王爺是我叔叔，媽的，敢打我，反了你了。”
司馬陽自然不會將北靖王放在眼裏，指了指萬家輝。
“北靖王算個屁啊，來人呀，將他給我扔火爐裏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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