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辣手摧花 作者:浩烨乐 沈昊林大病初醒,不管是体力,還是气力都不太足,从虎丘小院到前院短短的路程,两個人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走累了就歇一会儿,歇好了就接着走,反正也沒什么事可做,悠哉悠哉的闲逛着,顺便调整一下镇国公府的陷阱,倒也是個很新鲜的体验。 這一路上,遇到了不少镇国公府的护卫,大家看起来都忙忙碌碌的,不過,看到沈昊林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都非常的开心,一個個的放下手裡正在做的事情,跑過来给沈昊林行礼,有些胆子大点、性子很活泼的护卫還叮嘱了沈昊林一番,請他保重自己的身体,不能再生病了。 知道大家是好心,沈昊林都一一应承下来,并向大家道谢。 “虽然大病了一场,但意外的收获却不少。”微微的出了一些汗,沈昊林站住脚,拿出手帕擦了擦。 “什么收获?”沈茶把沈昊林披风上的兜帽戴好,避免他因为受风而再次着凉。 “有两個收获,第一個,以前我一直都以为自己的人缘不怎么样,毕竟和小天相比,我還是很严肃的,沒有你小天哥那么的平易近人,容易给将士们打成一片。况且,军中、府中都曾有過传闻,說很多将士都是非常怕我的,我板起脸来,身上的寒气能将整個大帐给冻住。” “是有這样的传闻,我也听過。”沈茶点点头,“可身为一军主帅,威严是必须的,要不然怎么能号令众将呢?不光是兄长,各边关、各军的主帅、甚至是副帅都是那种看上去很难接近的类型。将士们对這样的主帅、副帅不是害怕,而是从心底的尊敬。所以……”沈茶看向沈昊林,“兄长想多了。” “我只是随便說說,不要放在心上。”沈昊林轻笑了一下,捏捏沈茶的手,說道,“但道理确实是你說的那样,可大家似乎更愿意跟小天玩,更愿意跟小天說话,小天生病的时候,他们甚至比我還要着急。” “哦,原来兄长是吃醋了。”沈茶恍然大悟,“不但吃醋,還有一点羡慕,对吧?” “嗯,是有那么一点,不過,刚才大家七嘴八舌的问好,让我感觉好了不少。” “兄长发现,大家其实也是关心你、在乎你,人缘也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对吧?” “确实是,這种感觉還真不赖呢,也难怪小天乐在其中。” “兄长实在是想的太多,小天哥的性格就是那样,很容易就跟别人打成一片,但兄长比他要内敛,表现出来自然不如他活泼。如果按兄长的那個理论,军中人缘最不好的应该是我才对。军中關於我的传言,可比兄长要多,說乱七八糟的,什么的都有,总结下来不外乎是我很严厉、心狠手辣之类的。可每次我受了伤、生了病,大家的问候還是很多的。” “說起来,倒是這么一回事,看来真的是我想歪了。” 看着伸向自己的手,沈茶大大方方的握住,问道,“兄长說有两個收获,這是一個,另外那個呢?” “這個嘛,是秘密,现在還不能說,等时机到了,你就会知道的。” “哦!”沈茶点点头,沈昊林不說,她也不会再继续问下去。她的好奇心沒有那么重,一直以来都是沈昊林說什么,她就认什么,从来不会七想八想的。這要换成了薛瑞天或者金苗苗,一定会打破沙锅问到底,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她转過头看看沈昊林,“走了這么久,兄长可觉得累?可需要再歇歇?” “继续走吧,我還能支撑得住。”沈昊林朝着沈茶笑了一下,“這裡离花厅已经很近了,等我們到了花厅再歇着,那儿還暖和。” “兄长說的是!”沈茶拉着沈昊林慢慢的往前走,走了一会儿,她隐约间听到了好像有人說话的声音,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這声音时有时无的,根本就听不清說的是什么。“好像有人在吵架? “应该不是吵架,听声音,好像是金菁那個小字。”沈昊林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也不知道這金苗苗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让金菁发了這么大的脾气,从他们吃早饭到现在都過去将近一個时辰了,這架居然還沒有打完。沈昊林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沈茶,“要不,等他们两個折腾完了,咱们再過去?” “過去凑凑热闹吧,难得见军师生气。”也說不清楚是为什么,沈茶突然来了兴致,她特别想要看看吃瘪的金苗苗是個什么样子。“军师一向很疼爱苗苗的,平时虽然唠叨一些,但无论她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军师都不会說一句重话的。” “也未必,上次金苗苗把老金养了好多年的乌龟给药死了,老金追着她绕城跑了好几圈,估计這回也差不多。”沈昊林无奈的摇头,“這兄妹俩的性格不同,喜歡的东西也不一样。老金看上去文文静静的,喜歡养鱼、养花,沒事的时候,還写写字什么的。金苗苗就正好跟他哥相反,闹闹哄哄的,我也觉得奇怪,她這种好像根本不能安静下来的性格,惠兰大师怎么会收她当关门弟子的。” “天赋异禀!”沈茶拍了拍沈昊林肩头的小雪花,說道,“大师曾经說過,苗苗是他见過最有天赋的孩子,她以后一定会成为很好的大夫的,而苗苗确实很用功,也沒有让大师失望。” 說话间,两個人已经走到了花厅门口,就看到金菁拎着他妹妹的领子,不知道在說些什么,看表情,军师大人非常的生气,感觉头顶都冒火了。 沈昊林和沈茶对望了一眼,决定還是不打扰這对兄妹交流感情了,直接走进了花厅。 一进花厅,就看到薛瑞天好像大爷一样半歪在躺椅上,手边摆了一张小桌,上面放着一壶茶、一碟水果、還有一碟干果,红叶坐在一边,很嫌弃的看着喝茶的武定侯爷。 “哟!”薛瑞天懒洋洋的朝着沈昊林和沈茶挥挥手,“来了。” “都打了一個时辰了,還沒有打完?”两個人坐在主位上,沈茶吩咐梅林去弄些茶点,顺手在沈昊林的腿上搭了一條羊毛毯。“苗苗這回又干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說起来也不怪老金,都是金苗苗自己作死。前段時間,她研究出来一种药水,說是可以让花花草草生长得特别茂盛、长势特别的好。她也沒跟老金商量,就直接撒在老金养的那些花花草草上了。结果……”薛瑞天耸耸肩,“无一幸免,所有的花草都死掉了,救都救不回来了。” “還真让兄长猜到了,果然就是這么一回事!”沈茶摇摇头,“苗苗简直就是辣手摧花,上次是乌龟,這回是花草,她哥对這些东西多重视,她又不是不知道,每次试药還偏偏对這些下手。” “其他的那些花,死了也就死了,偏偏有几盆是金菁精心呵护的极品兰花也遭了金苗苗的毒手,那几盆兰花都是非常罕见的品种,都是有价无市的那一类,结果被金苗苗這么一搞,也是毁于一旦了。”薛瑞天打了個哈欠,从小桌子上拿了個橘子,一边剥,一边說道,“那几盆還都是托我和其云从宫裡弄出来的呢!” “我想起来了!”沈昊林点点头,“宋珏說,他自己什么花草都养不活,老金既然喜歡,就送给他好了。還說,要是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来看看老金的花圃。” “說的是啊!”剥好了橘子,薛瑞天也沒吃,胳膊往后一伸,就直接塞进了红叶的嘴裡,“其实,几盆花而已,老金也犯不着发那么大的火。要真的喜歡,咱们回京述职的时候,再带几盆回来。宋珏又不是小气的人,那花放在他那儿也是浪费。” “老金教训金苗苗也不是单单为了花,是为了让她长长记性,千万别有下一次。”沈昊林接過沈茶递给他的茶,喝了一口說道,“上次是乌龟,這次是花,再来下一次,指不定就是身边的人了。” “兄长說的是!”沈茶点点头,“辣手摧花還能挽救,要是辣手摧人可就是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