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救人命三人無水
在是否將實情告知葛書文的問題上,武海成和李子明發生了分歧。武海成的意思是最好跟葛書文的家人打個招呼,這樣行事也方便一些。但是遭到了李子明的堅決反對。李子明認爲,這種事情知龗道的人越少越好,起碼可以避免葛書文的家人無意間走漏風聲。武海成覺得,李子明純粹是杞人憂天,葛書文沒有死,對於葛書文的家人而言無異於天大的喜訊。他們即便是知龗道了,也絕不會將事情泄露出龗去,相反,如果不讓葛書文的家人知龗道,萬一被發現了,或者有所覺察,胡來猜疑起來,反而是更大的麻煩。
兩個人最終沒有達成一致意見,但時間緊迫,如果再晚就算悶也會把葛書文悶死在棺材裏。於是武海成提出讓羅榮天決定是否將實情告知葛書文的家人。李子明表示同意。
因爲剛纔開會的時候,未得到李子明的同意,武海成並未向羅榮天提起此事,所以此時此刻的羅榮天還完全矇在鼓裏,聽了李子明的電話後,一時竟不知龗道說什麼好,這這這那那那了半天,才壓低聲音道:“子明,你小子這是在搞什麼名堂?”
情況萬分緊急李子明也不想給羅榮天多做解釋,乾脆直截了當道:“羅檢,我看你現在還是趕緊出來吧,我跟武局就在市委門口,馬上要趕往葛書文的家中。你要是出來晚了,葛書文再悶死在棺材裏,我們可就全都白忙活了。”
羅榮天哪能不知龗道其中的輕重。葛書文不死,就意味着看守所的問題馬上就可以大白於天下,而隨之陳二勇究竟有沒有殺吳衛軍書記的謎團,也將解開。只是李子明的做法讓他這位副檢察長多少有些匪夷所思。
十分鐘後,羅榮天出現了李子明和武海成的面前,見面就問道:“我說你們兩個到底在搞什麼名堂,葛書文不是被當場擊斃了,怎麼會沒有死呢。你們兩個不會是拿我尋開心吧。”
武海成不客氣道:“羅檢,你是不是有點太高估自己了。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除夕夜啊,我的同志,就算是拿你尋開心也不會選在這個時候。”隨即又道:“具體情況,我們就不給你詳細說了。現在有個情況,你必須做個決斷,就是是否將葛書文並沒有死的真相,告知葛書文的家人。我的意見是告知爲好,目的是行事方便。李子明的意思是不告知爲好,爲了保守祕密。你的意思呢?”
羅榮天想了想道:“武局,並不是我偏袒子明,我覺得子明說的有道理。葛書文毫無疑問是臨河一系列案件的關鍵人物,其背後到底隱藏着什麼樣的祕密,我們現在可以說是一無所知。一旦葛書文還活着的事情暴露,帶來的將會是什麼樣的後果,實在是……”
沒等羅榮天的話說完,武海成就打斷了道:“行了,行了,閻羅王,你不要說了。我服從你們檢察院的安排,保密!但問題是如果不將事情的真相告知葛書文的家中,又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將葛書文從他家中弄出來呢?你們說說。”
對於這個問題,羅榮天還沒有什麼正經辦法,就把目光落在了李子明的臉上道:“子明,你說呢?”
李子明嘿嘿笑了兩聲道:“二位領導,不至於這樣吧。你們難道一點轍都沒有?這算怎麼回事。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一個人頭上。二位領導難道就不覺得太過分了點嗎。”
武海成在李子明的屁股上踹了一腳道:“你小子就別得得了,這種事情,就算我們兩個心有餘也是力不足。要不把熊鐵軍叫過來。他肯定能幫上忙。”
李子明急忙打住道:“還是算了吧。你們兩個也未必幫不上忙。”說着附耳給羅榮天和武海成嘀咕了幾句。
武海成就又擼了李子明一拳,假意罵道:“你小子可真夠損的,這種辦法都想得出來。”停頓了一下接着道:“不過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三個人說着上車往葛書文的家中趕去。臨河縣本身並不大,只一會的功夫就到了葛書文的家門口。
葛書文的家雖在市內,住的並非單元樓,而是獨門獨戶的小院,也就是通常所謂的別墅。只不過一個縣級市所謂的別墅,跟真正意義上的別墅還是有一定區別的,充其量跟農家二層小樓一個級別,只是在寸土寸金的市內,就顯得彌足珍貴了。
遠遠就看到葛書文家門口的一片燈亮,門口掛着白沙蒿,一副白色的輓聯,跟別家一片紅火喜慶的氣氛相比格外顯眼。除夕夜,就算自家死了人不能過,也不能影響左鄰右舍,所以葛書文的家門口除了那盞長明燈之外,別無它物,大門也已緊閉,顯然一家人都已經回去守靈了。
三個人下車後,提了東西,徑直往個家中走去。武海成跟葛書文是一個單位的,自然由他叫門。叫了兩聲,才從裏面出來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穿一身素服,一副邋遢而又悽惶的樣子,臉上似乎還有未乾的淚痕,顯然是葛書文的愛人。
女人見了武海成三個人先是一愣,隨即便將三個人往裏讓便跟武海成招呼道:“武局,你們……怎麼這個時候來了呢?”對於三個人的突然造訪明顯有些意外。而且現在正是除夕夜,誰會沒龗事幹惹這個晦氣。
武海成笑了笑道:“嫂子,明天就要過年了。葛所雖然……不說了,不說了……”武海成的臉上一副誇張的傷感神色,差點沒讓李子明和羅榮天憋出內傷。“我們幾個,對了給你介紹一下,這兩位都是檢察院。”說着拉了羅榮天一把道:“這位是檢察院的副檢察長羅榮天。”又拉過李子明道:“這是法警隊的副隊長李子明。”
千算萬算失此一算,三個人同時忽略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那就是葛書文的死,跟李子明可以說有着莫大的關係。是李子明進入文化館跟葛書文談判,葛書文這才答應放了人質,然後狙擊手纔開槍將葛書文擊斃。不管葛書文犯了什麼樣的罪,其家人都不會對李子明有什麼好印象。
果然,一聽李子明的名字,馬上從裏面蹦出一個愣頭愣腦的年輕人,上來就抓了李子明的衣領。武海成急忙阻止了厲聲喝止道:“彪子,鬆手!”那位年輕人這才極不服氣地鬆開了手,眼睛卻一直惡狠狠地瞪着李子明,好像要一口將李子明同學吞進肚中一樣。
切,小樣,要不是老子,你老子早就見閻王去了,你小子他媽的不知龗道感謝老子,反而恩將仇報想揍老子。你過來試試,讓你兩手兩腳,照樣把你打趴下。不過這也是心裏的話,在這種情況下是絕對不能說出口的。
跟着武海成進入家中,葛書文的老婆直接將三個人引到了葛書文的棺木前。這一家子對於葛書文的情況並不知情,白色的棺木前一個長條桌子,上面放着各式點心,兩個蠟臺燃着白色的蠟燭,一拋香菸在靈前飄蕩,棺木用兩條凳子支在地上,兩旁是已經被坐的酥軟的秸稈,空氣中瀰漫着傷感的氣氛,似乎葛書文真的已經是魂歸西天了。
葛書文有一子一女,兒子是就剛纔要揍李子明的傢伙,叫葛雲彪,長的五大三粗,一副惡相,不過這種人一接觸就會發現是外強中乾,中看不中用。女兒叫葛雲英,跟那位葛雲彪有着天壤之別,長的楚楚動人,一副溫文靦腆的氣質。三個人一走到靈前,坐在秸稈上的葛雲英就急忙跪在那裏,向三個人行謝禮。
李子明也不懂這些規矩,一見之下,急忙要作揖致謝,卻被眼疾手快的羅榮天一把拉住了低聲道:“沒有這樣還禮的。少炷香就可以了。”
可此時的李子明已經半跪了下來,起身的時候臉上不由一陣灼熱,再看葛書文的女兒也是滿面的緋紅。人家如果不是家有大喪恐怕是要笑出來了。真可以算得上是糗大發了。
正在尷尬之際,葛書文已經站了起來,款款向三個人走來,坐了個禮讓的動作,道:“各位叔叔坐吧。我給你們倒茶。”說着轉身離去。
李子明還惦着剛纔的事兒,臉上紅白不定,又被平白無故叫了一聲叔叔,心中不由嘀咕道:老子不至於這麼面老吧。心中想着,忍不住在臉上抹了一把。忽然想起剛纔給武、羅二人的交代,就悄然在武海成的腳上踢了一下。
武海成這纔想起,便對葛書文的老婆安慰道:“嫂子,人既然都已經沒了,你也不要太過傷心了。保重身體要緊。”
葛書文的老婆一聽這話反而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武海成似乎不好意思說了,就給羅榮天使眼色。羅榮天卻把連轉向了別處,那意思是說,這是你的任務,你不能往我身上推。
武海成向來耿直,沒幹過缺德事,這可是損人不利己的事兒,哼唧了半天怎麼也說不出口。
這時葛雲英的茶水也端來了,乾脆接過來吸溜吸溜地喝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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