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憑直覺鍾檢去留
這話說的李子明着實不愛聽了,不耐煩道:“得得得,你別說了,我除了皮膚黑點之外,這臉膛也算是有棱有角,這鼻樑也算挺拔通直,這身材也算是健美一流,怎麼在你嘴裏就成了什麼也不是了呢。哎,我就是再不濟,好歹也總比你強吧。”
羅榮天就哈龗哈笑了起來道:“好好好,你比我強,你肯定比我強。但是你也別怪我沒提醒你。嚴珍珍可不是一般的女人,你還是加點小心,咱可千萬彆着了她的道兒。你再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李子明也知龗道羅榮天一番好意,便一擺手又回到了正題道:“咱們不說這些不用的了,還是說點正事吧。其實我今天找你來,是因爲這裏面有個關鍵性的問題。那就皮國成父子到底有沒殺人?到底是嚴珍珍在說謊,還是劉芒在說謊。”
羅榮天沉默一下不答反問道:“你覺得呢?那種可能性更大?”
李子明想了想道:“其實你知龗道我會怎麼說,我還是覺得劉芒說謊的可能性大。”
“原因呢?”羅榮天追問道,同時將手中一堆案宗推到了一旁,擺出要跟李子明長談的架龗勢。
“直覺!”李子明簡單回答了兩個字,停頓了一下接着道:“你知龗道,我對劉芒夫婦一直不是很信任,因爲他們身上有太多的疑點,我是不得不懷疑他們。其實我也不希望他們是我懷疑的那種人,可我還是更相信自己的直覺。”
“直覺?!”羅榮天點了點頭,“我覺得你還是太相信自己的直覺了。起碼這裏面有一個問題,我覺得你應該搞清楚。劉芒和馬振榮夫婦好歹是我們自己人,而那位嚴珍珍明擺着是皮國成的情婦。你不相信我們自己人,反而相信一個我們調查對象的情婦,這是不是有點太不合理了。難道你真的被這個女人蠱惑了?”
蠱惑這個詞讓李子明不免有些敏感。李子明嗤笑一聲道:“我倒是覺得你受到了馬振榮夫婦的蠱惑還差不多。”
兩個人爭論一番,也爭不出個所以然來,最龗後誰也沒能說服誰,各持己見,不歡而散。
鍾楚生去了一趟省高檢,回來後就向市**寫了辭職信。市**主任翟森淼拿着辭職信半天才將信將疑地問道:“我說老鍾,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沒有哪兒得罪你吧。你這不是給我難堪嗎。”
鍾楚生急忙解釋道:“翟主任,你千萬別誤會,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翟森淼抖着鍾楚生的辭職信質問道:“沒有這個意思,你這是什麼意思。再說了,明年就要退下來了嘛。爲龗什麼這麼着急。”見鍾楚生並沒有給自己難堪的意思,便語重心長了起來接着關切問道:“老夥計,是不是最近工作上遇到了什麼難題啊?”
鍾楚生苦笑着搖了搖頭道:“也不是難題不難題的問題,年齡大了就應該給年輕人騰位置嘛。你老佔着位置,年輕人怎麼上來,你說不是?”
“看看看,我就知龗道你有情緒。”翟森淼指着鍾楚生道,“騰什麼位子,給誰騰位置,咱們又佔了誰的位置了,這位置本來就應該是咱的嗎。論資歷,論能力,論黨性,河州市誰能跟你比。”
鍾楚生搖了搖頭道:“現在不是擺資論、論黨性的時候,人家需要是切切實實的能力和魄力。這一點咱要承認,這兩樣咱都不行,跟現在的年輕人沒法比。”
翟森淼似乎從鍾楚生的言談中聽出了道道,便試探着問道:“你是不是說榮天?我看不會吧。河州中院檢察長的位置遲早一天是他的,他就急着一年半載?”
鍾楚生道:“不是他急不急的問題,而是咱應該自覺,不能等人家把咱往下攆,那時候這張老臉可就沒地方放了。”
“誰敢?我看他誰敢?”翟森淼一下子又了情緒,“我就不信他誰還翻了天了。只要我老翟在這個位置上,他們就別想胡作非爲。”又給鍾楚生撐腰道:“你也別太把他們的話當回事了。雖說黨領導一切,但是**也不是喫乾飯的。你要是覺得這樣下來沒面子,你說話,我給你頂他個一年半載還是沒問題的。”
鍾楚生拱手道:“你老哥的好意我心領了。其實也不完全是誰要讓我下來,我自己也覺得有些力不從心。河州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檢察院這一塊用大軍壓境四個字來形容也一點不爲過啊。我這個老好人再佔着這個位置,恐怕也不大合適。”
翟森淼嘆息道:“既然你心意已決,那我也不勸你了。不過,要是有什麼麻煩事,你儘管跟我開口,我老翟絕不退縮半步。不管他劉雲奇還是皮國成,惹毛了我老翟,也不讓他有好日子過。”
兩個年逾六旬的老人,四隻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翟森淼最終還是找了一趟劉雲奇。
這是劉雲奇從省城回來的第三天晚上。跟往常一樣,劉雲奇喫過晚飯後就去了辦公室。跟過去不同的是,劉雲奇再也沒有了過去的寧靜和自信。儘管老領導的話說的很有把握,但是劉雲奇依然感覺得一種莫名的恐慌在心裏纏繞,好像心臟被什麼東西包裹住不斷地收縮,連晚上的飯也幾乎沒有喫上幾口。
翟森淼敲門的時候,劉雲奇正在兀自嘆息着回憶這半生的從政生涯,從街道辦幹起,後來去了鄉鎮,再後來遇到了老領導田茂山,在田茂山的一步步提攜下走到今天這個位置,其中明爭暗鬥從來沒有畏懼過,可這一次卻讓他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慌。
翟森淼敲門的那一刻,他竟不由自主地渾身顫抖了一下,才咳嗽了一聲緩緩道:“進來!”
一見進來的是翟森淼,劉雲奇立馬從大班椅裏走了出來,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道:“翟主任,今天怎麼有心情到我這裏來呢。”說着給翟森淼讓了個位置,親自放了一杯茶遞在翟森淼的手中。
翟森淼眼瞅着茶杯道:“沒什麼事兒,就不能來找你書記大人嗎。實話給你說,我今天過來,是專門品嚐你這兒的好茶的。”
這當然是玩笑話,劉雲奇還是從櫃子裏拿出兩盒茶葉,放在翟森淼面前道:“一會走的時候帶上,正宗的信陽毛尖,我可是藏了很長時間都沒捨得喝。送給你這個老茶壺了。”說着臉上擠出一個單純的笑容。
翟森淼就把手放在茶盒上拍了拍道:“君子不奪人所愛,這我怎麼好意思呢。你說是不是。”揭開蓋子聞了聞讚歎道:“果然是好茶!那我就卻之不恭受了。”
這時劉雲奇也在翟森淼的旁邊坐了下來,轉身問道:“你老兄這大晚上找我,不光是爲我的茶葉吧。說說,什麼事兒?”
翟森淼抿了一口茶水道:“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可就說了。老鐘的辭職的事情,你知龗道了嗎。爲龗什麼?”沒等劉雲奇說話,馬上伸手擋了一下接着道:“你別誤會,我這可不是干政,我只是想知龗道爲龗什麼。你只要告訴我,我馬上就走。”
對於翟森淼的問題,劉雲奇顯然是知曉的,一陣長久的沉默之後才道:“關於老鐘的問題是省委和省高檢的意思,省委和省高檢只是跟市委通了一下氣,至於原因,人家並沒有跟我說。”
翟森淼不相信的眼神看着劉雲奇道:“不會吧。鍾楚生可是咱們市的檢察長,無論是提名還是罷免都應該由市委決定,省委和省高檢怎麼能不跟你通氣就把人給拿下呢。這不合程序嘛。”
劉雲奇苦笑一聲道“現在不合程序的事情多了去了。人家是領導,我們也只能執行嘛。再說了,鍾檢的年齡也確實有點大了,給年輕人騰位置也是應該的事情嘛。”
翟森淼卻來來擺手道:“不對,話可不能這麼說。老鍾是年齡大了,但起碼總應該等他把這一屆幹完吧。而且時間也不會太長,也就是不到一年。省委怎麼就這麼着急呢。我看這裏面肯定有問題。”
劉雲奇淡淡一笑道:“有問題能怎麼樣,沒問題又能怎麼樣。我們都改變不了省委的決定嘛。難道老兄還能跟省委頂着幹?”
翟森淼伸手在沙發扶手上一拍道:“那是沒把我惹急,惹急了我照樣給他頂下來。看他們能把我怎麼樣。”
劉雲奇擺手按壓道:“我看還是算了吧。”停頓了一下話鋒一轉接着道:“其實我也覺得省委此次的決定有欠考慮。鍾檢畢竟在河州做了這麼多年貢獻,就這樣稀裏糊塗地讓他下來,對他不公平嘛。”
翟森淼就皺眉問道:“你的意思是,你和市委也不同意讓老鐘下來?”
劉雲奇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市委同意不同意已經不是問題了,關鍵是省委已經決定了。我們又能怎麼樣。”
翟森淼有些火了道:“既然是這麼回事,那就不能怪我老翟不講情面了。我告訴你,省委的這個決定,我是不會執行的,誰要是有什麼意見,就讓他當面鑼對面鼓地來。我老翟還沒怕過誰呢。”
劉雲奇伸出了大拇指道:“翟主任不愧是咱河州的強項令,我就佩服你老哥這身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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