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小人心老田求計_284
檢委會召開的時候,監所檢察處副處長王洪棟已經在田慕平的辦公室坐着了.就在今天早上,王洪棟就得到了消息,說羅榮天要他開刀,殺一儆百,在檢察院揚刀立威。王洪棟當時就嚇得腿軟了,不知龗道該如何是好,張青海、馮金銘那裏轉了一圈,希望這兩個人能給他求求情,這兩個人雖然表面上都答應了,但是他心裏清楚,這兩個人並不靠譜,真要擺平此事,還需要他舅舅田慕平出面。
已經是早上九點多鐘了,去舅舅家裏堵肯定是來不及了,所以王洪棟直接就去了舅舅田慕平的辦公室。不巧的是去了之後,才知龗道舅舅一大早就被賀省長叫去開會了。沒辦法,那就只能等了。這一等就是兩個多小時,直到快下班舅舅纔回來。
一見面王洪棟就摸上了眼淚,差點沒跪在舅舅田慕平的腳下,邊抽抽噎噎邊拉了舅舅的手道:“舅舅,你這次可一定要救我,羅榮天那小子剛來就要把你外甥往死地整。你要是不管,今後就只能到監獄裏看我了。”
田慕平也不知龗道怎麼回事,一把將王洪棟扶起來,又見他哭哭啼啼的沒出息樣,不免心裏窩火,就沒好氣道:“到底什麼事兒,你先給說說。”沒得及王洪棟開口,就壓不住火了,接着訓斥道:“你看看你,像個什麼樣子,堂堂一個國家公務人員,唧唧歪歪地跟個孩子似得,還要臉嗎?”
王洪棟已經豁出龗去了,抹了一把眼淚道:“這都快被羅榮天送進監獄了,還要臉幹什麼。”馬上又要去拉田慕平道:“舅舅,算我當外甥的求你了,你給羅榮天說說,我媽今年都七十多了,我要是進了監獄,我媽可咋辦呢。”
官場中的親情是最厲害的關係,王洪棟的母親是田慕平的大姐,不看僧面看佛面,田慕平就算是爲了自己的老姐姐也不能不管。這也正是王洪棟想要達到的目的。
果然,一聽已經七十多歲的大姐,田慕平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在王洪棟的肩膀上拍了拍道:“棟子,你不要着急,給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羅榮天怎麼要把你往死地整了。好好龗的,你跟他無冤無仇,他爲龗什麼要整你呢?”
王洪棟知龗道這個時候已經不能隱瞞什麼,便將事情一五一十地給舅舅說了一遍,接着還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冤枉道:“舅舅,現在我也不瞞你了,這種事情在檢察院也是司空見慣的,比我這事厲害的多了去了,他羅榮天爲龗什麼都不查,偏偏要用我開刀。我看他就是跟你過不去,殺雞給猴看。”
田慕平不高興了,臉一沉道:“別胡說八道,誰是雞誰是猴?”心中又一想,覺得這事確實有些蹊蹺,羅榮天剛剛上任,燒三把火,壓壓陣腳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可他爲龗什麼偏偏要用自己的親外甥開刀呢。他是不知龗道自己跟王洪棟的這層關係,還是真如王洪棟所言,故意給自己難堪呢。想着自己跟羅榮天也沒什麼過節,故意給自己難堪的可能性也不大啊。再說了,王洪棟是自己親外甥這件事,在檢察院也不是什麼祕密,羅榮天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龗道呢。那這小子來這麼一處又是爲龗什麼呢?難道……有什麼陰謀,拿王洪棟開刀只是個引子,真正要開刀的是自己?那這小子的膽兒也太肥了。
不對、不對、不對……劉雲奇可是市委書記,這小子都敢下手,更何況自己這個政法委書記呢。田慕平想得有點太多了,想了半天也喫不透羅榮天究竟要幹什麼。
王洪東見舅舅半天不說話,就有些着急了道:“舅舅,你倒是說句話啊。羅榮天剛纔在檢委會上已經把我交給反瀆局了。要是再晚了,反瀆局就要把你外甥帶走了。”
“反瀆局?”田慕平再次敏感了起來,“他爲龗什麼不先讓你們檢察院紀檢組審查,就直接把你交給販毒局呢?”
“這我哪兒知龗道。我以前就聽說羅榮天這小子手段恨,好像在臨河的時候還有個什麼閻羅王的綽號,他這樣做肯定是知龗道我是你外甥,怕你說情。舅舅,你可一定得救救我啊。要不然,這次我可就完蛋了。”王洪棟說着話幾乎又要哭出來了。
看來這裏面確實有名堂。田慕平還是決定先弄明白具體情況後,再作區處,當然在當下這種一片混亂的局勢下,還是自保爲上,便安慰王洪棟道:“棟子啊,你不要着急,也不要害怕,這件事情我自有安排,你先回去吧。”
王洪棟半信半疑地看着田慕平,卻還是不肯馬上離開。
田慕平就做出一副自信的樣子道:“棟子,怎麼連你舅舅都信不過了。再說了,羅榮天就是再不講道理,市委還是有權管他的嘛。你就放心回去吧。”
舅舅說的一點沒錯,就算你羅榮天再牛掰,也歸市委領導,要不然先免了你的檢察長,看你聽不聽話。想到這裏,王洪棟那張肥嘟嘟的臉上不由堆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道:“那我就先回去了,舅舅。”說完歡天喜地地離開了。
田慕平的腦子裏卻擰了一個疙瘩。他實在弄不明白羅榮天到底要幹什麼,想了想就把電話給翟森淼撥了過去。
田慕平跟翟森淼的關係不能說好,但也不能說不好,平時儘管來往不多,但是田慕平覺得還是傾心之交,應該屬於那種淡如水的君子之交。另外,兩個人還有個共同的愛好,那就是下象棋。沒龗事的時候便在一起殺上兩盤。當然了,官場上真正的能淡如水的君子之交幾乎不存在。主要還是給關鍵時刻留條後路,就像現在一樣,這件事情問誰都不頂事,而且不合適。只有問問翟森淼才能起到一定的作用。而且他相信,翟森淼也不會袖手旁觀。
電話撥過去後,翟森淼一下子就聽出了田慕平的聲音,笑呵呵問玩笑道:“怎麼,是不是棋癮犯了,想找我殺上兩盤。不過,這個節骨眼上找我下棋可不是時候。要是讓賀省長抓個現象,恐怕要打我們兩個的板子了。”
田慕平道:“就算打我的板子,他也不敢打你的板子。你老哥在是什麼樣的人,河州市誰不知龗道。別說他賀長齡打你的板子,就是王大同書記要打你的板子,老百姓恐怕都不會答應。”
翟森淼急忙道:“哎哎哎,我說田老弟,這話可不能亂講。再說了,長齡同志不是已經打過我的板子了嗎。”
田慕平這纔想起早上開會的時候,賀長齡明一句暗一句地說某些人擺不正位置,總喜歡出風頭。當時就見翟森淼的臉色不對,當時也沒往他身上想,以爲賀長齡不過是泛泛而談,現在看來賀長齡還真是有所針對。
現在翟森淼說出來,田慕平覺得就沒法接下去了,不能說賀長齡說的對,更不能說賀長齡說的對,因爲翟森淼很明顯心有怨氣,自己又有事求人家,而賀長齡是主持全面工作的副省長,可以說誰也得罪不起,就馬上轉移了話題,裝作很隨意地問道:“哎,你知龗道嗎,檢察院這幾天可是熱鬧的很哪。聽說羅榮天要揚刀立威了。”
不想翟森淼一聽這話卻興奮了起來道:“那好啊。看來王大同書記當初沒選錯人嘛。我也看這小子有兩把刷子。檢察院那邊也確實該好好整一整了。你看看那些人都成什麼樣子了,身爲執法人員,卻執法犯法,整天正經事不幹就知龗道打牌、喝酒,我聽說有些人好像還偷偷在外面拉生意。你說這不是胡來嗎。”
田慕平沒想到翟森淼會對檢察院有這麼大的成見,本來想好龗的事情也不知龗道怎麼開口了,只好符合道:“是啊,檢察院確實該有個人來好好整治整治了。另外,我聽說大同書記臨走之前,把娘娘河潰壩事件的調查交任務給了檢察院。”
翟森淼在電話裏一拍桌子道:“這件事交給檢察院就對了。要是交給紀委恐怕又會是個不了了之。羅榮天這小子,我看行。我打算過兩天閒下來去檢察院給他打打氣,要不咱們兩個老傢伙一塊去吧?”
田慕平可不像翟森淼那樣喜歡意氣用事,更不願意給自己身上惹這個麻煩,就笑了一下道:“我就別湊這個熱鬧了,有你老哥去,我就算去了也是個擺設。”
翟森淼道:“哎哎哎,話可不能這麼說,你是政法委書記,公檢法是你的主管的部門,怎麼能說是個擺設呢。我得說你一句,你這話說的可有些不負責任。”隨即又道:“我聽說,羅榮天此次要拿來開刀的是監所檢察處的副處長王洪棟,要是我沒記錯的話,這個王洪棟好像是你田書記的外甥吧。”
田慕平自己沒說,翟森淼倒主動說出來了,田慕平就訕笑一下道:“你老哥哥記性真好,你說的一點沒錯,這也沒什麼藏着掖着的,王洪棟確實是我的外甥。不過我聽說的可跟你老哥聽說的有些出入,我聽說人家羅檢是要拿我這個政法委書記開刀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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