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 離人最近，離心最遠
當龍雲霄登上聖壇時，蘭慧心和安素婉兩人，都擡頭朝他望去。
蘭慧心故作儀態端莊，眼底卻蘊藏着濃濃的期盼與傾慕，顧盼流波。
安素婉望向龍雲霄的眼神，含着一抹真誠的關切，還有一如既往的傾慕。
唯有云瑤，不曾擡頭去看龍雲霄，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如此清冷孤傲之態，當真如出塵的仙子一般。
龍雲霄在聖壇上站定，先向蒼天鞠躬一拜，再向帝師鞠躬一禮，然後才望向三位天妃候選者。
他的神態表情也冷漠如寒霜，沒有半點擇選天妃的喜悅，渾身散發着淡淡的冷意。
諸多賓客們對他並不熟悉，看不出絲毫異常，只覺得這是天子應有的威嚴氣度。
但是，三位天妃候選者，以及紀天行和諸多帝子們，能感覺到龍雲霄的異樣。
龍雲霄沉默了片刻後，纔在衆人矚目之下，望向第一位佳人蘭慧心。
蘭慧心被他的目光盯着，頓時含羞帶怯的微微低着頭，不敢正視他的眼神。
但她心裏卻含着一抹竊喜和激動，心跳也加速了。
“天子竟然首先看向我，似要對我說話，難道……天子要選中的天妃是我？”
想到這裏，蘭慧心便高興的心花怒放，身軀也激動的戰慄着。
然而，她等待了片刻，卻沒聽到天子開口宣佈決定，不禁疑惑地擡起頭。
只見，龍雲霄面無表情地看着她，語氣淡漠地說道：“蘭姑娘，你是個單純善良的好女孩……”
龍雲霄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傳遍了啓天塔，令衆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諸多賓客和帝子們都屏氣凝神地望着龍雲霄，心中暗暗揣測着，難道龍雲霄要選擇蘭慧心做天妃嗎？
就在衆人腦海中冒出這個念頭時，便聽到龍雲霄繼續說道：“不過，本君與你無緣，祝你早日覓得意中人。”
說罷，龍雲霄收回了目光，不再多看蘭慧心一眼。
從始至終，他的眼神都平靜漠然，不見半點感情波動。
蘭慧心當即傻眼了，身軀僵硬的立在臺上，一時竟不知所措。
前一刻，她還滿心歡喜和激動，自以爲要受到天子青睞，即將成爲天妃。
但是此刻，天子語氣冷漠地宣佈了結果，卻讓她從雲端跌落地獄，渾身一片冰涼。
蘭慧心滿腔委屈和心碎，幾乎忍不住要哭出聲來。
偏偏這裏是啓天塔，當着無數強者的面，她又怎能不顧顏面？
她只能強忍着悲痛，緊抿着嘴脣，任由眼眶中的淚水無聲滑落。
這時，龍雲霄走到雲瑤的面前，眼神複雜地注視着雲瑤。
他沒有開口說話，那深邃如星空，複雜如水面漣漪的眼神，卻已表明了一切。
有思慕、有溫柔，也有不捨。
雲瑤也平靜地望着他，沒有開口說話，表情也無變化。
兩人對視着，卻都沉默着。
祭臺上的諸多賓客與帝子們，都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
“我早就聽說，天子對雲瑤癡心不悔，矢志要娶雲瑤爲天妃啊。”
“我也聽過，這個消息不算什麼祕密，中州各大勢力都知道。”
“看他倆深情對望的模樣，看來今天不會有什麼懸念了，天子必定要選雲瑤爲天妃啊。”
“是啊，三位佳人之中，雲瑤纔是最優秀的。她既是雲家嫡女，又是帝王府的帝女，唯有她才配得上天子……”
“好像有點奇怪啊，天子若要選雲瑤爲天妃，不應該滿腔柔情，心中高興嗎？怎麼看他一副心灰意冷的樣子？”
衆人都在暗暗揣測着，卻猜不透龍雲霄的想法和決定。
聖壇之上，龍雲霄並未開口說話，卻以靈識傳音，暗中對雲瑤說道：“瑤瑤……雖然，從我敗在紀天行劍下那一刻起，就註定了我要退出和放棄。
可是這麼多天過去，我面對着你，要親口說出結果時，依舊心如刀絞，難以割捨。”
雲瑤平靜地望着他，以靈識傳音問道：“所以，你要反悔了？”
龍雲霄微微搖頭，語氣鄭重地說道：“不，我身爲天子，未來的帝君，又豈能出爾反爾？
雖然，我與紀天行的約定，只有我們三人知道。
以我的身份和帝庭的權勢，大可除掉紀天行，強娶你爲天妃，世人也不會知曉其中的曲折。
但我做不出那般卑鄙之舉，既無法面對自己的良心，更無法面對你。”
聽到這裏，雲瑤已知道了他的選擇，由衷地說道：“龍雲霄，謝謝你。
放下心中的執念，既是放過我和天行，也是救贖你自己。”
龍雲霄沉默了一下，又繼續說道：“沒錯，放下執念，才能放過自己。
愛，並非自私的佔有，而是熱誠的奉獻。
或許他比我更愛你，又或許，他纔是上天安排於你的姻緣。
不過，我雖然退出和放棄，卻依然視你爲最好的朋友。
若紀天行那小子敢對不起你，我定對他不客氣！”
傳音之後，龍雲霄面無表情地當衆宣佈道：“雲瑤，非本君之選。”
祭臺上的衆人，聽到這句話時，頓時一片譁然。
許多人都露出錯愕之色，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這時，龍雲霄已走到安素婉的面前。
蘭慧心和雲瑤都被排除了，結果已經顯而易見。
安素婉心中充滿了驚喜和幸福，眼眶也有些溼潤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原本她已不抱希望，最終卻收穫瞭如此巨大的驚喜。
“難道，天子終於看到了我的情意和真心，被我打動了嗎？”
安素婉擡頭望向龍雲霄，深情注視着他的雙眼。
然而，她看到的卻是一雙冰冷的，不帶半點感情的眸子。
在她愣怔之際，便聽到龍雲霄語氣淡漠地說道：“素婉，感謝你這些時日陪在本君身邊，悉心照顧本君療傷。
本君知道，你一直想成爲天妃。
既然如此，本君便滿足你的心願，擇選你爲天妃！”
說罷，龍雲霄面無表情地轉身離去。
結果已定，儀仗隊立刻奏起歡慶之樂，無數賓客和帝子們也鼓掌歡呼起來。
啓天塔上一片歡騰喧鬧，無數人都展露笑顏，熱烈議論起來。
本應最幸福，最激動的安素婉，卻半點也高興不起來。
她身軀僵硬的站在原地，眼神複雜地望着龍雲霄的背影，心中充滿了酸楚，心口也一陣陣刺痛。
她終於成爲天妃，完成了她一直以來的夙願，得到了想要的結果。
可她想要的，絕不是這樣的過程！
相比起天妃之位，她最想要的是天子的心！
偏偏結果如此，令她無法拒絕、只能接受，卻又在她心中紮了一根刺。
安素婉將要成爲天子最親密的枕邊人，但她卻預感到，她將是離天子的人最近，離他的心最遠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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